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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守护者及永生人 第10章 七子开创,文明长流

    暮色像融化的墨汁,慢慢晕染开整个天空。广场中央的全息新闻早已切换,原本播放星际画面的大屏暗了几秒,突然亮起柔和的金光,边缘浮现出繁复的藤蔓纹样——那是“先行者光荣榜”的标志,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循环播放那些改变人类命运的名字。

    叶云天几人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小女孩拽着老人的衣角,仰着脖子喊:“爷爷,是先行者们!今天该讲第七位了吧?”

    大屏上的金光渐渐凝聚,化作一幅流动的水墨画。第一帧里,是片干裂的土地,一个穿粗布衣裳的年轻人正跪在地上,用手指刨着土,身边摆着几块写满字的木牌,上面是“节水十法”的雏形。画旁的文字缓缓浮现:“叶云天,公元2043年,首创‘阶梯式节水法’,在末日基地救下三千人,其手稿成为后世水循环系统的起点。”

    叶云天的呼吸猛地顿住。那画里的年轻人,眉眼竟和他三十岁时一模一样——他记得那个下午,沙尘暴刚过,他在基地的墙角刻下那些字,手指被碎石磨出了血,血珠滴在木牌上,晕开一小片暗红。那时他只想让身边的人活下去,从没想过这会成为什么“起点”。

    大屏上的画面流转,第二幅画是深蓝色的。一个人站在巨大的管道前,手里拿着图纸,管道里流淌的清水在画中泛着粼粼的光。文字写着:“叶可南,公元2067年,研发‘多层过滤循环技术’,将污水净化率从30%提升至99%,首座地下净水站由此诞生。”

    叶可南的指尖狠狠攥住了便携终端,屏幕硌得手心发疼。他想起自己在废弃的化工厂里熬了三个月,用破铜烂铁拼凑出第一台过滤器,那天流出第一滴清水时,他激动得跳进污水池里打滚,后来浑身痒了半个月。画里的人正低头看着管道,嘴角的笑和他当时的模样分毫不差。

    第三幅画是棕褐色的,像厚重的土壤。画中人身穿防护服,手里拿着地质锤,在岩壁上敲打出一个个标记,身后是初具雏形的地下通道。文字显示:“叶可北,公元2089年,主导‘地下空间拓展计划’,精准测算出五十层地下结构的承重参数,让首座地下城市得以落地。”

    叶可北盯着画里的防护服,那上面的补丁位置和他当年穿的那件完全一样。他想起第一次下井勘探时,岩壁塌方,他被埋在下面三天,靠着水壶里最后一口水活了下来,爬出来时第一句话是“这里能建十二层”。原来那随口一说的话,真的成了后来的蓝图。

    第四幅画是绿色的,铺天盖地的绿意里,一个女子正蹲在田埂上,手里捧着一株幼苗,身后是连成一片的森林。文字写着:“林月瞳,公元2112年,培育‘抗旱速生林’,让沙漠年绿化面积突破百万平方公里,地球首片‘人工绿肺’由此诞生。”

    林月瞳捂住了嘴,眼眶瞬间红了。画里的女子梳着和她一样的麻花辫,发尾别着一朵小雏菊——那是她母亲留给他的遗物,她每次培育新苗时都会戴着。她记得第一次看到幼苗破土时,趴在地上哭了很久,那时她想,妈妈要是能看见这抹绿,该多好。

    第五幅画是银白色的,像月光洒在病房里。画中人正给一个孩子喂水,手里拿着记录生命体征的本子,背景是干净整洁的医院。文字显示:“叶可东,公元2135年,建立‘水健康数据库’,攻克缺水引发的二十三种疑难杂症,新生儿存活率从30%提升至98%。”

    叶可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想起那个总在病房哭的孩子,那孩子最后还是没留住,但他把孩子的病例记在本子上,后来真的找到了治疗的办法。画里的本子翻开着,页角的褶皱和他那本旧病历本一模一样。

    第六幅画是星空色的,深邃的蓝黑里缀满星辰。画中人站在发射台前,手里举着模型飞船,身后是正在起飞的火箭。文字写着:“叶云帝,公元2158年,提出‘星际水源拓展计划’,推动首艘月球取水飞船发射,为太阳系移民奠定基础。”

    叶云帝望着画里的火箭,尾焰的颜色和他当年亲眼所见的分毫不差。他记得火箭升空时,震得地面都在抖,他对着天空喊“去更远的地方”,那时没人相信他,说他是疯了,可现在,火星上的城市都用着他设计的取水路线。

    最后一幅画是暖黄色的,像篝火的光。画中人坐在一群孩子中间,手里拿着空水杯,正在讲什么故事,孩子们的眼睛亮得像星星。文字显示:“叶可西,公元2180年,走遍全球百座古镇,将先行者的故事编成歌谣,让‘节水护水’的火种传遍每一代人。”

    叶可西低头看着手里的水杯,杯壁上的刻字在暮色里泛着光。他想起自己背着水壶走在古镇的石板路上,孩子们围着他要听故事,他就用树枝在地上画水的样子,说“水是会跑的,你对它好,它就会一直陪着你”。画里的树枝和他当年用的那根,连分叉的角度都一样。

    大屏上的七幅画渐渐合在一起,化作一朵绽放的莲花,花心写着一行字:“一万年前,七先行者以凡人之躯,引文明之泉,流芳至今。”

    广场上的人们对着大屏鞠躬,有老人带着孩子轻声念着他们的名字,声音里满是敬畏。小女孩拉着叶云天的衣角问:“爷爷,他们是不是神仙呀?不然怎么能做这么多厉害的事?”

    叶云天没说话,只是看着大屏上那七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风从河面吹来,带着水汽拂过他的脸颊,像极了末日里他和弟弟妹妹们分喝半壶水时,水汽沾在脸上的感觉。那时他们挤在破庙里,叶可南说“哥,我们做的事,能被人记住吗?”他当时笑着说“管他呢,先活下去”。

    原来,他们不仅活了下来,还被记了一万年。

    没人知道他们是永生人,没人知道这七个名字,其实是一家人。人类只当他们是跨越百年的先行者,是冥冥中注定来拯救文明的星辰,却不知道他们就站在人群里,看着自己的故事被画成画,被编成歌,被一代代人捧在手心。

    “走吧。”叶云天的声音有些发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轻快。他转身时,看见叶可南他们都望着大屏,眼里的震惊慢慢变成了温热的东西,像融化的雪水。

    暮色更深了,云中层的灯光已经连成了片,地下层的光带在草丛里明明灭灭,太空港的飞船还在陆续起飞。叶可西把装满水的杯子举起来,对着大屏的方向,轻轻晃了晃。

    杯里的水荡漾着,映出七幅画的影子,也映出他们七个人的倒影。远处的水鸟又掠过河面,翅膀带起的涟漪里,那七道影子和万亿人的灯火、星空的光融在一起,像一条看不见的河,从一万年前流来,还要流向更远的将来。

    老人看着他们的背影,对小女孩说:“你看,先行者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呢。”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指着叶可西手里的水杯,突然说:“爷爷,他的杯子,和画里最后那个人的一样!”

    老人笑了,望着渐渐走远的七个身影,轻声说:“是啊,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