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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甘苦,共命运,共患难 第434章 天津人怎么这么坏

    (事先声明,绝对不是故意诋毁天津人,只是单纯的阐述当年的亲身经历)

    妈妈攥着大年初八泛着淡青色光泽的火车票,带我走进了牡丹江火车站附近的街道。这是我第一次走在牡丹江这座被白雪覆盖的大城市的街道上,宽阔平整的水泥路宛如黑色绸缎,在上面疾驰而过的汽车闪着刺目的车灯,穿着笔挺大衣、踩着锃亮皮鞋的行人匆匆而过,这一切都让我大开眼界。我就像个活脱脱的乡巴佬,脖子像装了弹簧似的,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一样,眼睛瞪得溜圆,东瞅瞅西望望,恨不能把所有新鲜事物都塞进眼底。长这么大,我第一次看到流线型的豪华小汽车,第一次见到冒着白烟的真实大火车,甚至可以说是第一次见到真正意义上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

    我扛着奶奶和姥姥精心准备的两大包沉甸甸的土特产,那些用粗麻布仔细包裹的榛蘑、晒得金黄的木耳,还有腌得入味的咸菜疙瘩,都在诉说着长辈们的牵挂。我亦步亦趋地跟在妈妈身后,踏上了那列墨绿色的绿皮火车。铁皮车厢被岁月磨得斑驳,车厢连接处的缝隙还在漏风。我没记错的话,从牡丹江到天津西站,这列哐当哐当摇晃的绿皮火车,一共运行了二十七多个小时才到天津西站。

    下火车时,夜幕像浓稠的墨汁般慢慢浸染天空,天边还残留着几缕微弱的霞光。妈妈轻车熟路地带着我,穿过站前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一辆写着“天津西站—天津站”的大客车前。客车车身布满灰尘,油漆也有些剥落,门口站着一位满脸横肉、虎背熊腰的大胖子,他脖颈上的赘肉随着吆喝声一抖一抖的,嘴里不断扯着沙哑的嗓子叫嚷着什么,除了“二十”这个数字,我一句也听不懂。直到妈妈掏出皱巴巴的四十块钱纸币递过去,我才明白他在喊“二十一位”。

    我和妈妈上车时,车上没几个乘客。一抬眼,我愣住了——车厢里居然一个空座位都没有,所有人都踮着脚尖,紧紧抓住车棚上方锈迹斑斑的铁管站在那里,身体随着车辆晃动而摇晃。在我们农村,出二十块钱可是能买好几袋盐、好几斤肉的大数目,没想到在天津坐车,花了钱居然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我气得小脸通红,攥紧拳头,刚想拨开人群去找售票员和司机理论,这时,一行七个人走上了车。

    这七个人身材都很瘦小,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外套,看面相应该全是中年人。他们操着外乡口音,说话语速快得像连珠炮,我一句也听不懂应该都是南方人。不过,看到他们刚上车就皱着眉头,满脸不满地跟售票员理论起来,我猜也能猜到,他们应该是对没有座位这件事在表达着不满。

    争吵声很快像磁石一样吸引来了不少人,可让我震惊的是,这些人居然都是来帮售票员和司机的!人群中钻出少说十几个膀大腰圆、满脸凶相的肥胖大汉,他们气势汹汹地围了上去,推搡、叫骂声此起彼伏。那七个人被打得抱头鼠窜,很快就鼻青脸肿,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淌,有的人被打倒在地,挣扎着都爬不起来。这还不算完,那些大汉打累了,居然两个人一组,像拎小鸡似的抬起受伤的人,然后像扔沙包一样把他们狠狠扔进客车车厢里,还恶狠狠地骂骂咧咧,让他们站起来扶着铁管站好,不许占用太多空间。

    我当时年纪小,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时候,气得浑身发抖,抬脚就要冲上去帮忙。妈妈眼疾手快,一把死死抱住我,用手掌捂住我的眼睛,声音颤抖着说:“别去,别去……”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车厢里就像沙丁鱼罐头一样塞满了人。人挤得密不透风,连司机踩刹车时,我不用扶着铁管,都被人群挤得动弹不得。从这天起,“天津”两个字在我心里就像蒙了一层灰,对天津人的印象也变得极差,那时候只要跟奶奶通电话,我都会吐糟,天津人怎么那么坏。直到后来自己做生意,与形形色色的天津人打交道的次数多了,那些热情豪爽、仗义善良的天津朋友,才一点点驱散了我心里的阴霾,改变了我对这座城市的看法。

    我和妈妈在天津站逗留了好几个小时,才登上来往淄博站的列车,第二天中午才到达淄博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