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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庶女:携史纠错系统破局 第157章 铁心铸刃

    星象异变的夜雾还未散尽,苏婉儿已在正厅来回走了七步。

    颈间玉符贴着皮肤发烫,方才系统提示的\"执笔者应备兵戈以应大劫\"在脑中炸响,像重锤敲在紧绷的弦上。

    她摸向案角那半块消失前残留的蓝光,指腹沾了些微凉意,突然攥紧袖口——母亲抄经时被冻红的指尖、兄长们练刀到深夜的喘息、父亲被构陷时发白的鬓角,全在眼前叠成一片。

    \"去请韩铁匠,立刻。\"她对着门外守夜的小丫鬟开口,声音比平日更沉,\"就说...有要紧的铁器活计,工钱翻倍。\"

    韩铁匠是寅时三刻到的。

    老匠人裹着粗布棉袄,肩上落着未化的霜,推开门时带进来一股子冷冽的铁腥气。

    他佝偻着背,却在看见苏婉儿时猛地直起腰——这姑娘他见过两次,一次在西市铁器行问锻打火候,一次在他被地痞勒索时甩来一锭银子,眼尾挑着的劲儿,像淬了火的精铁。

    \"苏娘子。\"他搓了搓皲裂的手,目光扫过厅内烛火映出的影子,\"您说的''要紧活计''...\"

    苏婉儿没接话,转身从暗格里取出一卷泛黄的绢帛。

    展开时,火漆印\"天策府\"三个字在烛下泛着暗红,韩铁匠的呼吸陡然一滞——那是他年轻时在军器监当学徒时见过的印,专打在火器图纸上。

    \"我要一百副唐刀,不带任何苏家印记。

    刀鞘用桦木,刀柄缠麻线,刃口开三分血槽。\"她指尖点在图纸上某道刻痕,\"另外,这张猛火油改良图,一并锻了。\"

    韩铁匠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伸手去碰图纸,又在离绢帛半寸处收了回来:\"苏娘子可知,私造军器是杀头的罪?

    上回西市刘铁匠打了十把雁翎刀,被金吾卫抄家时...连他孙子的拨浪鼓都搜走了。\"

    \"所以我才找您。\"苏婉儿从袖中摸出块半旧的令牌,铜质,刻着\"旧军械库\"四字,\"这是我从故交处得的,能调城南废库里的熟铁。

    您只当是给军械库''修修补补'',出了事——\"她突然笑了,眼尾的红还没褪尽,\"我苏婉儿顶着。\"

    老匠人喉头动了动。

    他想起前日在城隍庙抽签,签文写着\"铁树开花,危中藏机\",又想起自家小孙子咳得睡不着时,苏娘子派药铺送的川贝枇杷膏。

    他伸手接过图纸,指腹蹭过\"天策府\"的火漆,低低道:\"成。

    但每月十五,我要见着库里的调铁文书。\"

    \"明日就让陈掌柜送过去。\"苏婉儿松了口气,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玉符,\"另外,若有生面孔在工坊附近晃——\"

    \"您放心。\"韩铁匠突然挺直腰板,年轻时在军器监练出的虎背又显了出来,\"我那院子后墙埋着三坛醋,锻刀时烧两坛,铁腥气混着酸味儿,狗鼻子也嗅不出来。\"

    他不知道的是,第二日未时,陆药师就捧着个青釉瓷瓶进了苏家药铺。

    老药师捻着花白胡须,将瓶中褐色粉末撒进韩铁匠工坊的熏炉——那是他用樟木、艾草加西域龙脑配的,烧起来是药铺常见的苦香,偏偏能将锻铁时的焦糊气压得半分不剩。

    而陈掌柜的骡车早就在西市转了三圈。

    车板底下码着的\"药材\",实则是裹着陈皮的精铁锭,每块都盖着\"同春堂\"的朱砂印——那是苏家明面上的药铺,连京兆府查货都只掀开最上层的枸杞看看。

    但百密总有一疏。

    第七日卯时,韩铁匠的学徒小柱子慌慌张张跑来苏家——后巷的杏树底下,发现半片带泥的皂角靴底。

    苏婉儿赶到工坊时,后窗的锁眼还插着半截细铁丝。

    她蹲下身,指尖划过青砖上极浅的刮痕——是从右侧第三块砖下撬的,手法像极了杨国忠手下\"鬼手\"的路子。

    \"把机关启动。\"她对躲在梁上的暗卫打了个手势。

    子时三刻,那道黑影果然又来了。

    他贴着墙根摸向锻铁房,脚尖刚碰到门槛,就听\"咔嗒\"一声——预先埋在地下的铜铃被触发,紧接着头顶的竹篓\"哗啦\"砸下,里面的糯米混着桐油黏得他睁不开眼。

    等暗卫扯掉他蒙脸的黑布,苏婉儿认出那是杨虎手下的\"小耗子\",左眉骨有道月牙疤。

    \"说,杨大人让你们查什么?\"她用刀背敲了敲对方膝盖,声音像浸了冰水。

    小耗子疼得直抽抽,却还硬撑:\"苏娘子...您这是私设公堂...\"

    \"西市漕运码头,初八夜子时。\"苏婉儿突然笑了,\"杨大人是不是让你们劫我的''药材''?\"

    小耗子的瞳孔骤缩。

    苏婉儿知道自己猜对了——系统前日提示\"漕运有变\",她故意让陈掌柜放出风去,说有批\"贵重药材\"要走水路。

    此刻看这小耗子的反应,杨国忠果然上钩了。

    \"改走旱路,用骆驼队。\"她连夜给陈掌柜写了信,\"绕西市后巷,过平康坊再上大道。

    骆驼蹄子软,踩不出车辙印。\"

    半个月后,第一批唐刀送进苏家祖宅地窖时,晨雾还未散。

    苏明远抽刀出鞘,刀刃映得他眉目发亮:\"这刃口...比我在羽林卫见的还要利!\"他挥刀劈向旁边的枣木桩,\"咔\"地一声,碗口粗的树桩齐崭崭断成两截,断面上连木纤维都没翻卷。

    苏婉儿摸了摸刀身,指尖被寒气激得一颤——这刀用的是百炼钢,叠打了三十层,怪不得韩铁匠说\"要烧三炉好炭\"。

    她正想说话,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惊得檐下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苏娘子!\"门房老周撞开地窖门,手里举着个朱漆匣子,\"高公公的人送来的,说是加急!\"

    匣子里是张洒了金粉的信笺,高力士的笔迹力透纸背:\"吐蕃使者三日后离京,杨相欲借郊迎之机生变。\"末尾还画了朵并蒂莲——这是他们约定的密号,意味着\"事急\"。

    烛火突然摇曳起来,将信笺上的字照得忽明忽暗。

    苏婉儿望着地窖里码得整整齐齐的刀枪,又想起韩铁匠工坊飘出的药香、陈掌柜车辙里的陈皮、小耗子膝盖上的刀痕。

    她伸手按住腰间的玉符,那温度透过锦缎渗进皮肤,像在应和着什么。

    \"看来,我们得提前亮剑了。\"她低声说,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比刀鞘里的刃更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