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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重启录 第3章 樱花陷阱:双重身份的致命伪装

    校门前的樱花徽章在惨淡月光下,宛如一只散发着幽冷光泽的邪恶之眼,死死凝视着这片被战火蹂躏的土地。

    陆鸣佯装镇定,不动声色地数着日军士兵枪托上的刻痕。

    “武雄”二字的刻痕崭新而突兀,旁边“父の教え”(父亲的教诲)几个字,在这血腥的氛围中,显得无比讽刺。

    陆鸣突然想起祖母日记里的另一段——“武雄原是农民,儿子死在淞沪会战,被强征入伍后总说要‘讨回血债’,却不知自己成了更大的凶器”。

    年长士兵第二颗纽扣下的徽章,边缘磨损得厉害,内侧刻着的“第16师团”,恰似一道死亡符咒。

    1644部队是731的分支,负责在南京实施“净水计划”,而第16师团的部分士兵被临时调派看守实验体,武雄正是其中之一,他靴底的血迹里检测出的消毒剂成分,与1644部队实验室的完全一致。

    陆鸣数枪托刻痕时,武雄突然摸出怀表,表盖内侧是张泛黄的照片:穿学生装的少年(武雄儿子)站在淞沪战场的废墟前。

    怀表链上挂着半块压缩饼干,与周学长给苏然的同款——陆鸣认出这是1937年安全区的配给品。

    “技术班的,证件!”枪管如一条冰冷且致命的毒蛇,瞬间抵住陆鸣的喉结,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中,那股浓烈刺鼻的硫磺味,那是731部队实验室里常用消毒剂的气息,瞬间令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技术班的,”武雄的枪管微微偏了偏,硫磺味里混着烟草味,“去年冬天,我在金陵女大后巷看见个军医,把自己的口粮分给冻僵的孩子。”

    他突然压低声音,“那军医手背上有疤,和你一样。” 陆鸣的鲁米诺试剂在武雄肩章上显出的血迹旁,还映出半个樱花徽章的刻痕——与小林少佐的反战徽章同款。

    藏在袖口的微型投影仪迅速启动,全息影像中,伪造的军官证与叠加的“东京陆军军医学校校友名录”依次浮现。

    “佐藤健二”的名字被墨渍刻意覆盖,只留下“京都美惠子推荐”的评语。

    士兵的眼神陡然凝滞了0.3秒——正是祖母日记里记载的“樱花家族暗号反应”。

    陆鸣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细微变化,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宛如一只疯狂撞击牢笼的困兽。

    “司令部说贵校地下水道反辐射异常。”他的日语带着京都口音,巧妙地混着刻意模仿的南京话尾音,“需要三小时检修。”

    苏然趁机从爬满爬山虎的侧门溜进,她摸出周学长提前藏在爬山虎下的铁丝钳,迅速剪断侧门的锁链——这是他们早就约定好的逃生路线,周学长说“留一条路给活人,就是留一条路给未来”。

    鞋底碾碎半枚烤瓷牙——周学长为了伪装汉奸装上的义齿,这小小的义齿,承载着周学长的牺牲与无畏。

    上午05:15 通风管道。

    通风口的铁栅栏比想象中烫。

    苏然咬着牙用周学长藏在她旗袍夹层的铁丝钳发力,铁锈屑掉进领口,像细小的血珠在滚。

    管道里弥漫着福尔马林和槐花混合的怪味——是佐藤健二故意打翻的试剂,那气味里混着他偷偷注射给她的“假病毒”,能暂时让体温升高,骗过实验室的红外监测。

    “咔嗒。”铁丝钳崩断的瞬间,她听见管道外传来熟悉的齿轮转动声。

    那是周学长改装的电台信号,三短两长,对应《茉莉花》的前五个音符。

    三天前,周学长被拖走时塞给她的半块饼干里,就藏着这样的齿轮碎片,当时他的血把饼干纸浸成深褐色,上面印着“通风口接15号通道”。

    爬过第三截管道时,苏然的膝盖撞上一块突出的铁皮。

    疼得眼冒金星的瞬间,她摸到铁皮上的刻痕:是“水”字,旁边画着半朵樱花——这是佐藤健二的笔迹,他曾在她病历上写过同样的字,当时她以为是记录血型(Rh阴性的“水型血”),此刻才懂,是在指秦淮河的逃生路线。

    槐树洞在图书馆废墟东侧,树干上五道刻痕宛如五座无言的墓碑,代表着五批难民。

    最新刻痕旁的旗袍布料,经纬线与实验室影像里37号实验体的完全吻合。

    当她蹲下身,手电筒光柱如一道利剑,划破树洞深处的黑暗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眼中瞬间蓄满了震惊与悲痛的泪水:七具孩童骸骨脚踝的红绳上,都系着金陵女大校徽的碎片,其中一枚刻着“苏”字——是她上周送给学生的礼物。

    “他们在玉簪里刻了病毒基因链。”陆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每道冰裂纹都是活的,会吸收恐惧情绪作为能量。你看——”

    他摊开掌心,白天被铁丝网刮伤的疤痕正在渗出荧光,“当我们感到恐惧时,玉簪的晶格就会共振。”

    苏然突然抓住他的手,将紫外线手电筒对准他后颈:樱花胎记正在发光,边缘呈现出和玉簪冰裂纹相同的曲线。

    “周学长说,安全区有个日本军医,总在深夜给孩子们包扎伤口,后颈有块樱花形状的胎记……”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他叫孩子们‘小樱花’,说等战争结束,要带他们去看真正的樱花。”

    日军的脚步声如密集的死亡鼓点,步步紧逼。

    陆鸣急忙调出病毒模拟程序,却绝望地发现电量仅剩12%。

    苏然突然指向消防栓,管道上的铁锈纹路竟与实验室的量子电路图完全一致:“周学长说,逆时针转三圈,再顺时针转七圈……”

    她用发簪撬动阀门,簪头的翡翠映出她睫毛上的泪珠,“去年冬天,他就是用这个办法,把三个孩子送去了安全区。”

    当阀门“咔嗒”转动的瞬间,陆鸣听见两个时空的蜂鸣声重叠:现代实验室的设备正在疯狂报警;而1937年的地道里,玉簪突然发出高频振动,全息投影中浮现出实验日志的残页:“第37号实验体苏然,血型Rh阴性,左腕灼伤——美惠子,原谅我用这种方式保护你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