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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世雄图 第1237章 共生验药,证药山林区

    黄三炮扛着锄头顺着幼苗指引的方向往药道山林区走时,验药箱里的《药道山林志》正随着步伐轻晃。封皮里夹着张民国时期的 “山林药材分布图”,泛黄的麻纸上用狼毫标注着 “阳坡多生黄芪,阴沟常见细辛”,旁边还画着简易的共生图谱:五味子藤缠着山葡萄,野山参旁总伴生着细辛。最珍贵的是系在书脊上的 “山林铜哨”,哨身刻着 “万物相扶” 四个字,哨芯是用老竹笛的残段改造,吹起来的声响带着股松涛的清越,此刻在山林区的风里泛着空灵的铜音。

    孙子的酸枝木药箱里,本源珠正与半袋野山枣核共鸣,箱侧老鳖把背甲贴在箱壁,甲上的水脉纹漫出淡青色的雾,混着远处传来的叫卖声 —— 那是采摘园导游的吆喝声。两人刚穿过森林防火带,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停住脚:原本郁郁葱葱的天然林,如今被划成数十个采摘区,每个区都拉着铁丝网,网内的野生药材被系上红绳标价,“野山参 3000 元 \/ 株,何首乌 1500 元 \/ 斤”,而林间的腐叶堆、乱石缝、溪流边全被铺上石板路,路边的指示牌写着 “最佳采摘路线 —— 保证收获最大化”。

    “爷爷你看,它们被圈起来卖了!” 小家伙指着最前排的铁丝网,里面的五味子藤被剪得七零八落,只剩下挂着果实的枝条,网柱上的标语写着 “现摘现卖,绝对野生 —— 假一赔十”。山林区中央的 “聚灵潭”(历代药农奉水神的深潭)被改成 “洗手池”,不锈钢水龙头哗哗流水,潭边的 “鸟兽栖息地” 石碑被贴上 “禁止投喂” 的警告,旁边的垃圾桶里扔着半截啃过的野果。更刺眼的是缆车支架上的广告牌:“高空俯瞰,精准定位 —— 轻松找到百年老药,无需费力攀爬”。

    黄三炮走到被砍伐的老树桩前,树皮上的刀痕还很新鲜,树桩周围的细辛全被踩烂了。他从验药箱取出个陶瓮,往树桩旁的土坑里倒了些潭水,水里沉着几粒野山参种子:“这叫‘借生’,” 他用树枝把种子埋进腐叶堆,“山参得靠老树遮阴,细辛要依着山参驱虫,拆了这关系,哪还有真野药?” 说话间已在旁边插了根竹片,上面刻着 “此区禁采”,竹片插入的地方正好是片蕨类植物,叶片上还停着只七星瓢虫。

    山林区老板林伯穿着迷彩服走过来,胶鞋上沾着新鲜的泥土。他踢了踢旁边的腐叶堆:“黄师傅别较劲了,现在谁还费劲等它们自己长?我这铁丝网能防野兽,缆车能找好药,游客花钱就能体验采摘乐,比让药材烂在山里强多了。” 他指了指旁边的称重台,“看见没?这月卖野药赚的钱,抵得上以前守三年的收成!”

    孙子突然把老鳖从药箱上抱下来,往缆车控制台前一放。老鳖似乎嫌机器太吵,猛地对着主机喷出股清水,屏幕瞬间黑掉,监控画面消失处露出后面的标语 —— 原本写着 “山林共生”,现在被改成 “资源利用”。“大家快看!” 小家伙举着摄像机绕场一周,“他们用假野生骗大家!爷爷说真药材得跟鸟兽做伴,像这样 ——” 他学着黄三炮的样子把几粒野枣核埋进乱石缝,虽埋得深浅不一,却引来几个游客的驻足。

    新出现的老药农栖伯背着半篓刚采的连翘走来,竹篓上的藤蔓是新缠的,露出里面的连翘还沾着露水。老人看见铁丝网就直叹气,从篓里掏出枝带根的柴胡往石头上一磕:“当年我师父教我认药,得听鸟叫 —— 布谷鸟叫时采柴胡,戴胜鸟来时长天麻。” 他指着柴胡根部的泥土,“这土得混着落叶和鸟粪才肥,旁边还得有丛紫花地丁作伴,人工圈养能养出这股草木香里带点苦的味儿?”

    林伯被说急了,从仓库拖出箱 “野生模拟剂”,往旁边的人工种植区喷了些:“看好了!这玩意儿能让家种人参长出野山参的纹路,检测报告都做过,比你满山瞎找强多了!” 喷雾器在种植区来回喷洒,林伯抱臂冷笑,“等会儿对比下,看你采的和我喷过的有啥不一样。”

    黄三炮没接话,从《药道山林志》里翻出张 “鸟兽助药图”,上面用朱砂点记着 “松鼠藏的松子发芽成树,山鸡吃的果核随粪生苗”。他往旁边的溪流里撒了把碎米,很快就有小鱼游来啄食:“这叫‘养山’,” 他指着水里的倒影,“鸟吃果,兽带种,鱼净水,少了谁山林都活不旺,你那铁丝网哪挡得住?” 说话间他已在旁边的大树上挂了个鸟巢箱,没钉钉子,只用藤蔓缠着,树干上的苔藓还保持着原样,散发着股潮湿的清香。

    栖伯突然往场中央的 “辨药石”(历代药农鉴别野生药材的奇石)上放了片野生灵芝。那石头遇天然药材会显出深褐色,此刻却只泛出淡淡的黄。“瞧见没?” 老人用粗糙的手指捏起片人工种植的灵芝,“这玩意儿看着大,闻着一股子霉味,哪有咱山里采的带松木香!”

    林伯脸色铁青,突然按下总控台的红色按钮,所有铁丝网的电网同时通电:“给你们看点厉害的!” 网内的药材突然被机械臂连根拔起,“这是‘高效采收’,一小时收的量,够你采三天,不服气?”

    黄三炮将 “山林铜哨” 往聚灵潭边的老树上一挂,哨声顺着风传遍山林区,那些被惊扰的鸟兽竟陆续回来:几只山雀落在枝头鸣叫,一条小蛇从石缝游出,连久未露面的野兔都在远处探了探头。“这才是山林的样子,” 黄三炮对围观的游客说,“药草靠着树,鸟兽护着药,人来只取需,哪能靠圈地掠夺?”

    孙子突然想起什么,从药箱里掏出本源珠往辨药石上一放。珠子的光芒顺着石缝蔓延,那些喷过模拟剂的药材突然发黑,而黄三炮种下的野枣核却冒出嫩芽,周围还飞来几只蜜蜂。几个游客忍不住剪开铁丝网,伸手触摸带露的野药,脸上露出惊奇的神色。

    栖伯趁机往众人手里塞了把野菊籽:“来,撒撒看,得顺着风撒,让鸟帮咱带远些。” 他自己先示范,粗糙的手掌上下翻动,菊籽在风中飘散的样子像极了小伞,“这活儿得看季,秋末撒的籽,开春准发芽,哪有啥死规矩?”

    林伯见势不妙,想趁乱按电网加强键,却被黄三炮用铜哨拦住手腕。“山林不是仓库,” 黄三炮的声音透过林涛格外清晰,“得等药草长老了再采,要给鸟兽留够食,连枯枝败叶都得归土,这不是机器能算的平衡。”

    本源珠突然飞向山林区最高处的 “护山旗”,旗面无风自动,显出八个古字:“取之有度,用之有节”。随着旗帜展开,所有铁丝网的电网突然断电,而那些被砍伐的树桩旁竟冒出新的嫩芽。黄三炮往聚灵潭边撒了把野菊籽,瞬间长出片金灿灿的花丛,花瓣上的露珠滚落,在潭面映出 “共生” 二字。

    孙子举着摄像机跟拍,镜头里的本源珠正往东南方向飞去,那里隐约可见一片湿地的轮廓。“爷爷,珠子往‘药道湿地区’去了!”

    黄三炮望着那片水光,突然想起栖伯说的话:“山有山规,药有药命,强抢的东西留不住。” 他扛起锄头,老鳖慢悠悠爬回药箱,一行人顺着花丛指引的方向走去,身后传来游客们拆除铁丝网的声响 —— 那是山林区久违的自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