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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欢两年不娶,青梅另嫁太子急了 第434章 他居然得了善终?

    他也不是吃素的,当即说:

    “巡按直隶御史陈祥劾奏宣府把总指挥萧彬,其驻兵静海时,纵贼害民,请皇上下旨逮问!”

    陆行简眯了眯眼睛,宛若刀削的下颌线绷紧。

    现在萧彬在江南保护晚晚养病。

    这会儿抓捕萧彬,分明是冲着晚晚的,简直就是往他肺管子上戳!

    “兵部怎么说?”陆行简淡淡道。

    “兵部答复也是请下旨逮问。”李东谦准备得很充分,是给陆行简一个响亮的警告。

    陆行简明白他的意思,眉眼冰冷。

    “罢了,罚他半年俸禄吧。”

    他当然可以下旨把李东谦抄家灭族。

    可后续的安抚工作如果不到位,又会起刀兵之事。

    诛灭柳溍太急切的后果如此严重。

    他不能再任性冲动行事。

    一如晚晚当年劝他对荣王轻拿轻放一事一样。

    天下人,更希望坐在龙椅上的是个仁君,而非动辄打杀的暴君。

    暴君是可以用残暴手段震慑群小,可那帮人会寝不安枕,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哪天屠刀砍在自己头上。

    时至今日,他终于切身体会到儒家以“仁孝”治天下的精髓。

    对于李东谦这个老匹夫,他当然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可那是处于陆行简这个人的情感。

    站在皇帝的角度,他必须像当年孝肃太皇太后周氏那样,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给天下人做个示范。

    你们即便曾行差踏错了,我也会既往不咎,安生过你们的小日子。

    没有生存威胁,绝大多数人还是舍不得安逸的生活,非得刀口舔血,尝试把皇帝拉下马。

    十一月,刚过冬至节,陆行简下令,对调京营宣府官军,令其往来操习备御。

    以李东谦为首的文官们大惊失色。

    各种劝谏折子雪花一样飞入皇宫。

    陆行简置之不理,选取辽东、宣府、大同、延绥四镇边军精锐组成京卫军队,号称“外四家军”,在西苑操练阅兵。

    李东谦终于意识到,大势已去。

    无论他如何挣扎,也不过是在陆行简面前出丑而已。

    皇帝不杀他,是因为留着他的命更有用,而不是不想杀。

    李东谦心中苦涩不已。

    争强好胜一生,他得到了什么?

    小时候是有神童的名声在外。

    可他长得丑,很多人会说:“哇,那个就是神童啊,长得可真丑。”

    十七岁就中了进士,选翰林院庶吉士。此后近三十年间均在翰林院任职,历编修、侍讲、侍讲学士、学士等职。

    五十岁终于熬成了内阁阁老,却迫于首辅苏建的威势,唯唯诺诺,不能有自己的主见。

    好容易斗倒苏健,他成了内阁首辅,又有专横跋扈的柳溍当权,闹得朝廷乌烟瘴气,文官们怨声载道。

    本以为柳溍倒台了,他终于可以执掌天下了。

    皇帝和皇后站到了他的对立面。

    现在,皇上任由他在首辅的位置上坐着,看他却如同看一个死人。

    只等最合适的下刀时机。

    这种等死的滋味儿太痛苦太难受了。

    他真想来个痛快。

    李东谦绝望地又上了封辞官奏折。

    这种奏折他这辈子写过无数封,每次都被驳回来,朱笔御批:所辞不允。

    他并不抱什么指望。

    然而。

    管家来寻他,喜滋滋道:“皇上批了您的辞官折子,赏银五十两,文绮四袭,荫侄儿兆延为中书舍人。”

    管家开心得快哭了,“老爷,皇上没打算对您动手!咱们得救了!”

    李东谦不敢置信:“真的?”

    柳溍死得那么惨烈,他怎么可能有什么好下场?

    他不信。

    “是真的!前头公公正等着您去接旨呢!”

    圣旨内容很多。

    说什么“朕惟君臣相遇自古为难,而人臣事君,才德相称、始终一节者尤难。”

    这话狠狠甩了李东谦一个耳光。

    “卿资禀神异,慧悟夙成,爰自童年,召见中禁,应对称旨,名动四方,遂以宏博之学蜚英艺苑,三十余年资历,既深闻望弥重……”

    接下来一堆的赞美之词。

    最后每年给舆隶十名,月馈官廪八石,仍赐白金彩弊,袭荫子侄一人为中书舍人,是内阁阁老致仕的标准待遇,和当年苏健被迫致仕时待遇一样。

    这就结束了?

    李东谦木然跪在那里,都忘了接旨。

    他居然得了善终?

    有诈。

    这里头一定有诈。

    ……

    苏晚晚醒来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不记得任何人。

    清醒的时候,会呆呆盯着花瓠里的腊梅看很久。

    对来来往往的人和事倒不怎么在意。

    衍哥儿怯生生地坐在床前,有时候会读书给她听。

    书没读完,衍哥儿就难过得读不下去了。

    娘亲看他的眼神好冷好疏远。

    她不认识他了。

    她不会再把他抱在怀里轻声慢语地哄他了。

    天底下最难过的事,莫不过坐在自己最爱的人面前,她却不记得你。

    萧彬出现的时候,衍哥儿也不让开。

    他对萧彬抱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萧彬占了爹爹的位置,做了爹爹该做的事。

    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可是爹爹是自己决定走的。

    他想恨萧彬,又恨不起来。

    不过,让他心里舒坦不少的是,娘亲也不认识萧彬。

    看他的眼神,也是那么冷那么疏远。

    萧彬说,“解毒的药配制好了,可以送去京城了,你有什么想说的?”

    娘亲没有任何反应,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萧彬也不管,待一会儿就走了。

    娘亲不说话,衍哥儿也不想说话。

    气氛很安静。

    现在没有砚哥儿跟他抢娘亲了,娘亲也不忙了。

    可她也不再抱他、搂着他亲亲了。

    衍哥儿有点伤心。

    他慢慢又把情绪调整过来,坐在桌前写大字。

    娘亲以前很喜欢看他写大字。

    经常眼睛里闪着星星,夸他写得真好,写得真棒,衍哥儿好厉害。

    还会把他写的字裱起来,挂在卧室里。

    那时候他可真是太开心了。

    他就知道,在娘亲眼里,他是最最优秀的!

    连爹爹的字,娘亲都没有裱起来挂在卧室里呢。

    衍哥儿今天写了“万寿无疆”几个字,拿去给娘亲看。

    “娘亲,你看哪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