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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我在同福客栈说书 第284章 酒尽人散,江湖再会

    酒坛泥封碎裂的脆响里,陆九渊的酒碗第三次与乔峰相碰。

    \"当年杏子林结义,我偷喝你半坛烧刀子,你追着我绕了三圈聚贤庄。\"乔峰仰头灌酒,喉结滚动如石崖落瀑,酒液顺着络腮胡往下淌,在月白桌布上洇出深褐的痕,\"如今你这张嘴能说动天下人,可这酒啊——\"他突然伸手按住陆九渊欲端碗的手背,掌心的老茧硌得人发疼,\"还得跟当年一样,实实在在喝进肚子里。\"

    虚竹在旁合掌轻笑,僧袍袖口的蓝布补丁随着动作轻晃:\"乔大哥说得是,昨日我去无量山采了野蜂蜜,兑在这女儿红里,九渊兄弟尝尝可还对味?\"他捧起酒坛时,腕间的翡翠念珠叮当作响,倒酒时刻意放轻了动作,生怕溅出半滴。

    段誉早把蔫了的山茶花重新别正,探身过来时锦袍下摆扫过桌角的花生碟:\"我让厨房蒸了玫瑰茯苓糕,甜而不腻,最配这酒——九渊你且慢饮,我去催催!\"话音未落人已跑向楼梯,腰间玉佩撞在栏杆上,发出细碎的响。

    陆九渊望着三人,喉间泛起热意。

    乔峰眼角的新疤是上个月在雁门关替商队挡马贼留下的,虚竹袖口的蓝布是西夏公主亲手补的,段誉发间的山茶......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在曼陀山庄,王夫人追着段誉要打,这小子一头扎进茶花丛,偏要摘朵最艳的戴给众人看。

    \"都坐!\"他端起酒碗,指节因用力泛白,\"今日不醉不归。\"

    第一碗酒入喉,是记忆里的辛辣。

    陆九渊望着乔峰泛红的眼眶,想起半年前在信中读到\"阿朱故去\"时的震颤——眼前这人如今笑得越酣,夜里怕是越要对着月亮灌酒。

    第二碗酒过舌,尝到虚竹兑的蜜甜,他想起灵鹫宫冰窖里,这和尚为救自己硬接天山童姥三掌,吐的血都冻成了冰晶。

    第三碗酒下肚,段誉的玫瑰香裹着酒气涌上来,他忽然看清少年人眼底的青黑——大理国最近该是又有部族叛乱了,这小子定是连夜赶路来的。

    \"再来!\"乔峰已经拍开第四坛酒,坛口对着陆九渊的碗便倒,\"你说要掀江湖风浪,总得先把这三百杯喝够了!\"

    虚竹慌忙去拦:\"乔大哥,九渊兄弟的酒量......\"

    \"当年聚贤庄他替我挡了十八碗!\"乔峰打断他,酒坛在手中转了个圈,\"今日我替他挡十八坛!\"

    段誉不知何时又跑回来,手里端着冒着热气的瓷盘:\"茯苓糕来了!

    九渊你......\"话未说完便僵在原地——陆九渊的酒碗正缓缓倾斜,酒液顺着指缝滴在茯苓糕上,他的头渐渐垂向桌面,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

    \"醉了?\"乔峰伸手去探他的额头,粗粝的掌心触到滚烫的温度,忽然笑出了声,\"好小子,当年在汴梁书场说《七侠五义》,说到展昭坠崖时你都没红过眼,今日倒先醉了。\"

    虚竹轻轻替陆九渊拢了拢被酒气浸透的衣襟:\"他这半年跑了十二座城,说垮了七个书场,骂得左冷禅的人不敢过黄河。

    昨日在城门口,我见他站都站不稳,偏要挺直腰板说''大理的风得是香的''。\"

    段誉蹲下来,小心地把陆九渊滑落的碎玉拾进怀里。

    那是半年前阿朱临终前塞给他的,说\"替我守着乔大哥\"。

    少年人指尖摩挲着玉上的裂痕,声音轻得像叹息:\"他总说江湖是张纸,他的嘴是笔。

    可纸写满了,笔要往哪儿去?\"

    酒坛在脚边堆成小山时,天已泛白。

    陆九渊是被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惊醒的。

    他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坐起来,就见阿紫抱着个布包站在床前,发梢还沾着晨露。

    \"你要走?\"他哑着嗓子问。

    阿紫把布包往桌上一扔,里面露出几柄短刃:\"我不跟你去大唐。\"她仰头时,眼尾的泪痣在晨光里发亮,\"昨日听乔大哥说,左冷禅在嵩山练了新掌法,专破你说书时的气劲。

    我留在大宋,等把天山折梅手练到第十层——\"她突然别过脸去,\"再追上你。\"

    陆九渊望着她。

    这姑娘从前总爱揪他的衣领要糖吃,如今布包上的针脚歪歪扭扭,显然是连夜缝的。

    他伸手揉乱她的发:\"好,我在长安等你。\"

    阿紫猛地扑过来抱了他一下,又像被烫到似的跳开。

    她抓起布包往门外跑,到楼梯口时忽然回头:\"陆九渊!

    你要是被左冷禅的掌风刮了脸,我就把你说的书全烧了!\"

    晨雾里传来她的脚步声,渐远渐轻。

    谢卓颜是在城门口等他的。

    她跨在枣红马上,腰间的剑鞘擦得发亮,见他过来便抛过个皮囊:\"醒酒汤,我熬了半宿。\"

    陆九渊接过时触到她指尖的茧——这姑娘从前拿绣花针都手抖,如今握剑的手比他还稳。

    他翻身上马,阳光透过晨雾洒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老长。

    \"往哪边走?\"谢卓颜问。

    \"东。\"陆九渊望着远处被晨雾笼罩的官道,碎玉在怀里硌着心口,\"听说大唐的酒更烈,书场更大。\"

    马蹄声敲碎了满地晨露。

    他们经过护城河时,段誉站在城楼上挥手,虚竹的僧袍在风里飘成一片云,乔峰的破布衫猎猎作响,像面不褪的旗。

    陆九渊回头看了最后一眼,忽然想起昨日醉前,乔峰凑在他耳边说的话:\"掀风浪的人,总得先看看浪从哪儿来。\"

    前方官道上,一面酒旗在晨雾里若隐若现。

    旗上\"友来\"二字被风卷得忽明忽暗,隐约能看见旗角沾着些暗红的痕迹——不知是酒渍,还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