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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我在同福客栈说书 第369章 冲锋的魂,死战的将

    玄甲军的战鼓震得密道石壁簌簌落灰。

    李元霸的铁锤第三次抡起时,虎口的血已经顺着锤柄流到小臂,在月光下凝成暗红的线。

    他望着虚空中那支由执念与天地之力凝结的唐军——马首红缨翻卷如血浪,长矛尖上竟真的凝出三寸寒铁,连马蹄踏过的空气都在震颤,恍若当年虎牢关前,秦王李世民拍着他肩膀喊\"元霸,跟我冲\"的模样。

    \"冲!\"他吼得喉管里泛起铁锈味。

    虚空中的骑兵跟着他吼,声浪撞碎了密道外玄甲军举着的火把,火星子劈里啪啦落进泥里,像极了当年战场上被砍断的敌将首级。

    武曌的魔气阵又裂开一道缝。

    她退了半步,玄色凤袍在气浪里猎猎作响。

    这女人本是感业寺里垂泪的小尼,如今却能以魔气化三军——可此刻她望着李元霸背后翻涌的千军,眼底竟浮起几分笑意。

    那是看火越烧越旺时才有的笑,带着点贪婪的雀跃。

    \"李将军,\"她开口,声音裹着魔气,像淬了冰的刀刃,\"你召的是执念,不是活军。\"她抬手,指尖魔气凝成蛇信子,\"当年玄甲军随秦王定天下,可如今的唐...早没了王。\"

    李元霸的铁锤顿在半空。

    他忽然想起昨日在牢里见到的小皇子——三岁孩童缩在草堆里,脖颈上还挂着半块虎符,是当年秦王亲赐的玄甲令。

    那孩子见了他,竟爬过来拽他衣角,奶声奶气喊\"叔叔,救我\"。

    \"放你娘的屁!\"他抡锤砸下,天地之力顺着臂骨灌进锤身,\"唐在这儿!\"他重重捶了捶心口,\"在这些想冲、敢冲的魂儿里!\"

    魔气阵轰然碎裂。

    武曌踉跄后退,嘴角渗出黑血——这是她今日第三次受伤。

    可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像盯着块烧红的铁,恨不能立刻攥进手里。

    密道外突然传来金铁交击声。

    李元霸侧耳听了半刻,突然咧嘴笑了——是丘神绩的玄甲重剑。

    那老将守了三天三夜,盔甲早被砍得像破渔网,此刻竟还能挥得动百斤重剑。

    \"彭王!\"他吼了一嗓子,虚空中的唐军骑兵突然调转马头,朝着密道外冲去。

    那些本无实体的长矛尖,此刻竟在泥地上犁出深沟。

    丘神绩正被七八个持戟士兵围在中间。

    他的左肩插着支箭,血浸透了玄甲下的素麻中衣——那是他亡妻的寿衣,穿了十年。

    对面站着陆九渊,大周女帝的凤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身边跟着个穿青衫的书生——阮阮,她最宠的谋士。

    \"老匹夫,\"陆九渊指尖转着枚金印,\"降了,给你个虚职。

    不降...\"她瞥了眼丘神绩脚边的玄甲军尸首,\"你这些兵,可就白死了。\"

    丘神绩吐了口血沫子。

    血里混着半颗槽牙——是方才被戟柄砸的。

    他望着远处密道里翻涌的唐军虚影,突然笑了:\"女帝可知,当年玄甲军冲锋前,秦王说过什么?\"

    陆九渊挑眉:\"什么?\"

    \"他说,\"丘神绩握紧剑柄,指节发白,\"冲过去的是将,冲不过去的...是魂。\"他突然甩开佩剑,徒手抓起脚边的断戟,\"老子今天,就做个冲不过去的魂!\"

    阮阮的青衫动了动。

    他倚着旁边的老槐树,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像是在看一场戏。

    陆九渊的指甲掐进掌心——这是她最恨的模样。

    她要所有人跪在她脚下,哭着喊\"陛下圣明\",可这书生偏要站着,偏要用这种眼神看她,像在看...看个跳梁小丑。

    \"杀!\"她咬着牙吐出一个字。

    七支戟同时刺来。

    丘神绩却迎着戟尖冲了上去。

    他的玄甲被划开七道口子,血溅在阮阮的青衫上,绽开小朵小朵的红梅。

    他在最后一刻仰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吼:\"唐军!

    冲锋——!\"

    密道里的李元霸听见了。

    他望着虚空中的唐军骑兵,突然觉得眼眶发烫。

    那些影子的长矛尖,此刻竟真的扎进了武曌的魔气里,带起大片黑雾。

    他抡起铁锤,跟着吼:\"冲——!\"

    武曌的魔气阵彻底崩了。

    她踉跄着撞在石壁上,望着李元霸背后那支即将冲穿黑雾的骑兵,突然觉得有些慌——这团火,要烧到她脚边了。

    \"传旨!\"她对着密道外喊,\"让徐敬业...让他立刻动手!\"

    扬州城外的号角声,就是这时候响起来的。

    于睿的道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她站在徐敬业的帅帐前,袖中紧攥着半块纯阳令——那是师傅临终前给的,说必要时可号令江湖百门。

    可此刻帐内传来的笑声,比寒冬的雪还冷。

    \"于仙子,\"徐敬业掀开门帘,手里端着酒碗,\"你说扬州百姓无辜?

    可女帝屠我徐家满门时,我三岁的小侄子也无辜。\"他仰头灌了口酒,酒液顺着胡须往下淌,\"再说了,你那相好的阮先生,不也在女帝身边坐着?

    怎么,现在想起当菩萨了?\"

    于睿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望着远处被火把照得通亮的堤坝——徐敬业要掘开运河,水淹扬州城。

    百姓的哭喊声顺着风飘过来,混着婴儿的啼叫,像根细针,扎得她心口发疼。

    \"徐将军,\"她深吸一口气,\"扬州城防图在我这儿。

    您要杀女帝的兵,我带您走密道。

    可百姓...\"

    \"够了!\"徐敬业摔了酒碗,\"子时三刻,掘堤。\"他转身要走,又停住,\"对了,你那阮先生,昨天还让人送了封信来。

    他说...让我别急着动手。\"

    于睿的呼吸顿住。

    她望着徐敬业远去的背影,突然想起阮阮教她下棋时说的话:\"小睿,有时候看似死局,不过是少翻了块砖。\"她摸了摸袖中的城防图,又看了眼堤坝上正在移动的士兵——月光下,那些人影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像极了长安城墙上的砖。

    \"如果是阮阮...\"她轻声呢喃,鬓发被夜风吹得乱了,\"他会怎么翻这块砖?\"

    堤坝上的更夫敲响了子时的梆子。

    于睿望着扬州城方向,突然笑了——她好像听见了,城墙根下传来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