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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蒙主宰之荒天帝 第36章 宗主唱十五首歌(下)

    《踏星行》的余韵还在摘星楼梁间绕,星图虚影里的星辰还在缓缓流转,李煜杰刚接过苏糖霜递来的清茶,就见迷你版小无心举着黄金话筒扑过来,小短腿在地上磕出噔噔响:“宗主!该第八首啦!台下都喊着要听带劲的——”

    他话音未落,雷啸天的粗嗓门就炸开来:“对!来首能劈开天雷的!别总唱那些星星月亮,娘们唧唧的!”

    李煜杰眼尾一挑,娃娃脸上忽然绽开抹邪魅的笑,奶声奶气却带着股狠劲:“雷老头急什么?这第八首,保准比你的雷刀还带劲。”他转身跃上舞台,星辰色斗篷在空中旋出个利落的弧,落地时故意跺了跺脚,舞台木板竟裂开细密的纹路,“这首《裂星》,当年我劈碎过三颗拦路的陨星,今天就让大伙听听,什么叫真正的‘带劲’。”

    台下顿时沸腾,摘星宗弟子们齐齐拔刀,剑刃撞出的脆响震得灯影乱晃。苏糖霜望着台上那个奶凶的身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她记得这歌,当年他在陨星带为救她,就是吼着这调子劈开的星雨。

    伴奏声起,不是乐器,而是模拟陨星摩擦大气层的锐鸣,尖锐得让人头皮发麻。李煜杰深吸一口气,声音陡然拔高,像利剑出鞘:“陨星坠,天地抖,老子剑指九天头——”

    随着唱词,他忽然拔剑指天,摘星楼外竟真的有三颗流星划破夜空,被无形的力量拦在半空。“三百年,未低头,血溅星途不皱眉头——”他剑势一转,凌空劈出三道剑气,那三颗流星竟真的在半空炸裂,化作漫天星火,映得他娃娃脸上满是戾气。

    “好!”雷啸天猛地拍碎了手边的玉案,雷刀“哐当”出鞘,紫电在刀身狂舞,“就该这样!劈他娘的!”

    “黑云老妖拦路走,我剑穿他七个窟窿——”李煜杰唱得兴起,忽然从舞台上一跃而下,提着剑在席间穿梭,剑锋扫过雷啸天的酒坛,酒液泼洒在空中,竟被剑气凝成冰珠,“锁星阵困不住手,老子踏碎你这破囚笼——”

    他一剑挑向冰玄子面前的冰晶盏,冰晶瞬间化作齑粉,又被他掌风聚成只冰鸟,振翅冲向苍木老怪的灵植盆栽。老怪笑着挥杖一挡,冰鸟撞在杖头,碎成漫天冰雾,映得灯火五光十色。

    “小娃娃耍什么疯!”雷啸天被激起了血性,竟提着雷刀跳上舞台,与李煜杰隔空对劈,雷光与剑气撞在一起,炸得木屑纷飞,“有种跟老子比划比划!”

    “比划就比划!”李煜杰笑得更邪,歌声却没断,“星为骨,血为油,老子命硬比天久——”他忽然旋身,剑锋在自己手臂上划开道口子,鲜血滴落在剑身上,竟燃起幽蓝的火焰,“杀声起,鬼神愁,摘星楼下埋敌首——”

    台下的苏糖霜心头一紧,刚要起身,却见他冲自己眨了眨眼,那道伤口竟在星光下缓缓愈合。她这才松了口气,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这混蛋,又在耍帅。

    “雷老头,接招!”李煜杰忽然剑指雷啸天,幽蓝的剑气拖着长尾,像条小蛇缠向他的雷刀,“裂星斩,鬼神颤,谁不服就来试试看——”

    雷啸天狂笑一声,挥刀迎上:“来就来!怕你个小娃娃不成!”雷光与剑气在舞台中央炸开,震得各宗弟子纷纷运起灵力护体,却没一人后退,反倒个个看得眼睛发亮。

    苍木老怪捋着胡须笑道:“这俩活宝,倒像是当年咱们年轻时的模样。”冰玄子难得点头,指尖凝出朵冰花,却没再拦着——他看得出,这两人虽在较劲,却都留了余地,不过是借着歌势发泄血性罢了。

    “最后一颗星,老子替你摘了——”李煜杰忽然收剑,身形如鬼魅般绕到雷啸天身后,指尖在他颈后轻轻一点,奶声奶气却带着戏谑,“老东西,服了没?”

    雷啸天脖子一梗,刚要嘴硬,却见摘星楼外的星空忽然亮起,无数星辰连成道璀璨的星河,竟真的像被人“裂”开了道口子。他咂了咂嘴,悻悻收刀:“算你……算你运气好。”

    李煜杰笑着跳回舞台,剑归鞘时发出清脆的响:“这首《裂星》,送给所有敢跟天较劲的混蛋。”他对着台下鞠躬,娃娃脸上的邪魅还未散去,眼底却闪着温柔的光,“包括我自己。”

    台下的掌声差点掀了屋顶,连魔族修士都跟着叫好。罗喉斜倚在柱上,望着台上那个浑身带刺却眼底藏暖的小宗主,忽然嗤笑一声——这小子,倒比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有趣多了。

    李煜杰走下台,苏糖霜立刻递过伤药,指尖在他手臂上那道浅疤上轻轻按了按:“下次再敢自伤,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笑着凑过去,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为你,再劈十颗星也愿意。”

    远处的雷啸天还在跟苍木老怪吹嘘自己刚才没出全力,冰玄子在给小弟子演示刚才的剑气轨迹,云霞仙子则和几位女修低声讨论着李煜杰那抹邪魅的笑。摘星楼的灯火在夜风中轻轻摇晃,将这些鲜活的身影拉得很长,像极了一首未完的歌。

    迷你版小无心举着话筒跑过来,奶声奶气地喊:“接下来,有请紫霞宗的云袖仙子,为大伙带来《流霞》——”

    歌声还在继续,像条奔涌的河,载着这些江湖人的血性与温柔,流向更深的夜色里。而李煜杰知道,这场属于摘星宗的盛宴,才刚刚唱到最酣畅的地方。

    李煜杰这一笑,真真叫人看得心头一跳。明明是张稚气未脱的娃娃脸,眼睛圆溜溜的像浸在水里的黑葡萄,偏偏唇角一勾时,那股子狡黠劲儿就顺着眼尾的弧度漫了出来,带着点说不出的邪魅。

    “姐姐当真以为,这点小把戏能瞒得过我?”他开口时,声音还是软糯糯的奶音,像刚剥壳的荔枝,甜得发腻,可尾音那轻轻一挑,又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强势。见对方愣神,他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人的衣袖,圆眼睛微微眯起,分明是学着大人施压的模样,偏偏脸蛋肉乎乎的,连带着那点凶巴巴的气势都变得奶凶奶凶的。

    “上次藏起来的糖,我可是在床板缝里找到的哦。”他伸出胖乎乎的手指,点了点对方的手背,力道不大,却带着种志在必得的笃定,“这次的东西,要是姐姐乖乖交出来,我就不告诉先生你上课偷偷绣帕子啦。”说罢,他又咧嘴一笑,虎牙尖尖地露出个小角,那邪魅的劲儿混着奶气,竟让人狠不下心来责备,反倒觉得这副又乖又坏的模样,实在是没法子招架。

    他见对方还是不动,索性往旁边的太师椅上一坐,两条小腿悬空晃悠着,双手环在胸前,下巴微微扬起,努力摆出威严的样子:“我数到三哦。一——”奶声奶气的数数声在屋子里荡开,配上他那张娃娃脸,活像只偷了腥还敢耀武扬威的小奶猫,偏那双眼睛里的精光,又藏着与年龄不符的精明。

    “二——”他拖长了调子,眼睛却瞟向对方藏东西时微微动过的书架角落,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那笑容里,有孩童的顽劣,有少年的狡黠,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魅惑,像颗裹着蜜糖的小石子,轻轻砸在人心上,酥酥麻麻的,让人既觉得有趣,又隐隐有些被他拿捏住的无奈。

    等到数到“三”字时,他猛地从椅子上跳下来,像阵风似的冲到书架前,踮着脚尖够到最上层的木盒,转身时怀里抱着盒子,笑得眉眼弯弯:“找到啦!”奶声奶气的欢呼里,那邪魅的影子还没散去,混着孩童的雀跃,竟让人觉得这副模样,真是再鲜活不过了。他抱着盒子凑回来,仰着娃娃脸看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姐姐下次可藏得严实点呀,不然,又要被我抓到咯。”尾音那点狡黠的上扬,像羽毛似的搔在人心尖上,让人怎么也气不起来,只能望着他那奶凶又带点邪魅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见对方没生气,索性得寸进尺地往人怀里蹭了蹭,把木盒往人手里一塞,自己则仰着脸耍赖:“不过姐姐别恼,我分你一半好不好?”奶声奶气的讨好里,那点邪魅的狡黠变成了撒娇的资本,圆眼睛眨呀眨的,活脱脱一副让人疼爱的模样,可谁都知道,这看似无害的小娃娃,心里头的主意,可多着呢。

    就像此刻,他明明占了上风,却偏要做出乖巧的样子,手指勾着对方的衣袖轻轻晃悠,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眼睛里却时不时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那邪魅与奶气在他脸上奇异地交融,让人觉得这孩子既像个狡黠的小狐狸,又像只软乎乎的小奶猫,让人想捏捏他的脸蛋,又怕被他冷不丁地“咬”一口。

    日头渐渐西斜,透过窗棂洒在他毛茸茸的发顶上,镀上一层暖融融的金边。他正蹲在地上,把木盒里的玩意儿一样样摆出来,时不时抬头冲人露出个得意的笑,奶声奶气地介绍着:“这个是琉璃珠,那个是小铜铃……”说到兴头上,他突然停下来,抬头看向对方,眼睛里闪过一丝促狭,声音压低了些,却还是掩不住那股软糯:“姐姐,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把好东西藏在哪儿啦,就是想看看你着急的样子。”

    说完,他自己先咯咯地笑了起来,像只偷到鸡的小狐狸,娃娃脸上满是狡黠。那笑容里,有孩童的天真,有少年的顽皮,还有那抹挥之不去的邪魅,像一杯掺了蜜的酒,初尝是甜的,回味却带着点让人微醺的劲儿。

    他见对方无奈地笑了,便蹭地站起来,扑到人身后,搂着人的脖子晃悠:“好姐姐,别生气嘛,我把最大的那颗琉璃珠给你好不好?”奶声奶气的撒娇里,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强势,那奶凶的模样,让人怎么也生不起气来。

    窗外的蝉鸣声声,屋里的少年还在叽

    小无心刚报完幕,云袖仙子的水袖还没在舞台上旋出第一朵霞,李煜杰已经被雷啸天勾着脖子拽到了酒桌旁。雷老头手里的酒坛还在往下滴酒液,紫电在他指节间噼里啪啦地跳:“小娃娃,刚才那招‘裂星’藏了三成力吧?别以为老子看不出来!”

    李煜杰挣开他的胳膊,伸手抢过酒坛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液顺着嘴角淌到星辰色斗篷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他用手背抹了把嘴,娃娃脸上还带着唱《裂星》时的戾气,奶声奶气却咬字极狠:“老东西,有种现在再比划?刚才是谁被我指尖点在颈后动不了的?”

    “那是老子让你!”雷啸天瞪眼时眼角的皱纹堆成了小山,手里的雷刀突然“哐当”一声拍在桌上,震得满桌酒杯都在蹦跶,“当年老子跟你师父闯魔域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啃手指头呢!”

    苏糖霜走过来时正好听见这话,伸手把李煜杰拉到身后,对着雷啸天浅浅一笑,指尖却在桌下拧了把某人的腰:“雷前辈,他年纪小不懂事,您别跟他计较。”

    “谁年纪小了!”李煜杰从她身后探出头,蓬松的头发蹭着她的肩,“我都三百岁了!”

    这话逗得周围几人都笑了起来。苍木老怪拄着他那根缠着常春藤的拐杖,杖头在地上敲了敲:“三百岁在修真界可不就是娃娃?想当年我跟你师父……”

    “打住打住!”李煜杰突然蹦到桌上,踩着开裂的木板稳稳站定,手里不知何时又多了那支被小无心丢下的黄金话筒,“别总提当年,当年的事哪有现在的歌好听?”

    他这话刚说完,台下立刻有人起哄。摘星宗的大弟子举着剑鞘喊:“宗主再来一首!”紧接着,各宗弟子的声音此起彼伏地撞在摘星楼的梁上,连角落里喝闷酒的魔族修士都跟着吹了声口哨。

    李煜杰低头冲苏糖霜眨了眨眼,眼底的狡黠像揉碎了的星光。他忽然转身对着台下张开双臂,黄金话筒被他举得老高:“第九首,给所有一起闯过刀山火海的混蛋们!”

    云袖仙子刚要登上舞台的脚步顿住了,笑着退到一旁。她水袖上的流霞纹在灯火下轻轻晃,像真的有晚霞落在她袖口似的。

    伴奏声起时,谁都没料到会是这样的调子。没有陨星摩擦的锐鸣,没有天雷炸响的轰鸣,只有一把简单的木吉他音色在楼里漫开,像有人坐在篝火旁轻轻拨动琴弦,连空气都跟着慢了半拍。

    李煜杰的声音也变了。刚才唱《裂星》时的狠劲全收了起来,奶气里多了点沙哑,像被风沙磨过的玉石。他站在舞台中央,星辰色斗篷的下摆垂在地上,随着他微微晃动的身体轻轻扫过那些裂开的木板纹路。

    “消失的光阴散在风里……”

    第一句出口,雷啸天举着酒杯的手突然顿住了。他仰头望着楼外的星空,那里还残留着刚才被劈开的星河残影,可此刻他眼里映出的,分明是三百年前魔域深处的血色月亮——那天他跟李煜杰的师父背靠背站在尸堆里,手里的雷刀都砍卷了刃。

    “仿佛想不起再面对……”

    苍木老怪的常春藤拐杖突然发出沙沙的轻响,缠在杖头的叶片簌簌落了几片。他想起自己年轻时跟师弟在蛮荒森林找灵草,师弟为了护他被毒藤缠上,最后化成了一滩黑水,连块骨头都没留下。

    李煜杰在台上慢慢走着,黄金话筒离他的嘴很近,呼吸声都清晰地传了出去。他的脚步很轻,像是怕踩碎了什么珍贵的东西,可每一步落下,都有人跟着心头一颤。

    “流浪日子你在伴随……有缘再聚……”

    苏糖霜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她想起三百年前自己被困在陨星带,灵力耗尽时看见的那道星辰色身影。当时他浑身是血地朝她冲过来,剑上的幽蓝火焰烧得比星辰还亮,嘴里吼着不成调的曲子,硬是在漫天陨星里劈开了一条路。

    “天真的声音已在减退……彼此为着目标相距……”

    雷啸天突然狠狠灌了口酒,酒液顺着下巴流进脖子里。他想起自己那个非要去人间历练的小徒弟,临走时抱着他的腿哭鼻子,说一定会成为比师父还厉害的修士,可再也没回来过。

    李煜杰突然蹲下身,对着台下那些鬓角斑白的修士笑了笑。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娃娃脸上的邪魅早就不见了,只剩下干干净净的温柔:“凝望夜空……往日是谁……领会心中疲累……”

    冰玄子一直垂着的眼帘猛地抬了起来。他指尖的冰花不知何时已经化了,冰凉的水顺着指缝滴在衣襟上。五百年前仙魔大战时,他最好的朋友倒在他面前,最后说的那句话是“记得给我报仇”,可他到现在都没找到凶手。

    “来忘掉错对……来怀念过去……”

    李煜杰的声音突然拔高,却一点都不刺耳,像有人在你耳边轻轻拍了拍肩膀。他从桌上跳下来,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黄金话筒被他随手丢开,双手张开像要拥抱什么。

    “曾共渡患难日子总有乐趣……”

    摘星楼里突然安静得可怕,只有他的声音在梁间打着转。雷啸天的手按在雷刀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苍木老怪的拐杖深深嵌进地板里,常春藤在他手腕上缠得越来越紧;冰玄子的指尖又凝出了冰花,却在成形的瞬间又捏碎了。

    “不相信会绝望……不感觉到踌躇……”

    李煜杰突然朝着雷啸天的方向伸出手,奶声奶气的声音里带着股韧劲儿:“老东西,起来!”

    雷啸天愣了愣,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紫电在他周身噼里啪啦地炸响:“干嘛!”

    “过来!”李煜杰勾了勾手指,脸上又绽开那抹邪魅的笑,可眼睛里却亮得惊人,“跟我一起唱!”

    没等雷啸天反应过来,他已经被苍木老怪推了一把,踉跄着冲到舞台边。李煜杰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两人的灵力撞在一起,却没像刚才那样炸开,反而像两股溪流慢慢融在了一起。

    “在美梦里竞争……每日拼命进取……”

    他们俩一个奶声奶气,一个粗声粗气,唱得完全不在调上,可台下的人却听得眼睛发烫。苏糖霜看着台上那两个身影,一个穿着星辰色斗篷的娃娃脸,一个披着雷光铠甲的糙汉,突然觉得这画面比任何仙术都要动人。

    “奔波的风雨里……不羁的醒与醉……”

    苍木老怪拄着拐杖走上台,常春藤突然疯长,缠上了李煜杰和雷啸天的胳膊,把三人连在了一起。他唱得断断续续,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可拐杖敲在地板上的节奏却稳得很。

    冰玄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纵身跃上舞台。他没开口唱,只是站在他们身边,指尖凝出的冰花不再破碎,而是慢慢化成了晶莹的项链,缠在另外三人的脖子上。

    “所有故事像已发生飘泊岁月里……”

    台下的人突然都站了起来。摘星宗弟子们把剑插回剑鞘,互相搭着肩膀;魔族修士们收起了獠牙,举着酒坛往嘴里倒;连一直斜倚在柱上的罗喉都直起了身子,暗红色的眼睛里映着台上的光。

    “风吹过已静下……将心意再还谁……”

    李煜杰突然松开雷啸天的手,朝着台下跑去。他的星辰色斗篷在人群里穿梭,像一条游弋的星河。他跑到苏糖霜面前时突然停下,伸手抓住她的手往台上拉,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心头一颤。

    “让眼泪已带走……夜憔悴……”

    苏糖霜被他拽到舞台中央时,正好对上他亮晶晶的眼睛。他突然低头在她耳边唱,声音轻得像羽毛:“天真的声音已在减退……彼此为着目标相距……”

    周围的歌声突然都停了,只剩下他们俩的声音在摘星楼里飘。雷啸天挠了挠头,把雷刀插回鞘里;苍木老怪的常春藤蔫蔫地垂了下来;冰玄子转身望着楼外的星空,冰花在他发间悄悄融化。

    “凝望夜空……往日是谁……领会心中疲累……”

    苏糖霜突然笑了,伸手抚平他斗篷上的褶皱。她想起当年陨星带里,他也是这样咬着牙唱歌,剑上的血滴在她手背上,烫得像现在他掌心的温度。

    “来忘掉错对……来怀念过去……”

    台下突然爆发出更响的合唱声。各宗弟子、魔族修士、男女老少,所有人的声音混在一起,有的跑调有的破音,却比任何天籁都要震撼。摘星楼的木板在脚下轻轻摇晃,像是也在跟着打节拍。

    李煜杰突然拉起苏糖霜的手转了个圈,星辰色斗篷在空中旋出个更大的弧,正好罩住了旁边的雷啸天。雷老头骂了句“小兔崽子”,却还是伸手扶住了差点被绊倒的苍木老怪。

    “曾共渡患难日子总有乐趣……”

    唱到这句时,所有人都举起了手里的东西。剑鞘、酒坛、拐杖、玉佩,甚至还有小无心举着的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这些东西在灯火下碰撞出叮叮当当的响,像在为他们伴奏。

    “不相信会绝望……不感觉到踌躇……”

    李煜杰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股穿透一切的力量。他猛地抬手指向楼外,原本被劈开的星河突然开始旋转,无数星辰顺着旋转的轨迹往下落,像一场盛大的流星雨。

    “在美梦里竞争……每日拼命进取……”

    雷啸天突然脱下自己的雷光铠甲往地上一扔,光着膀子吼得更起劲。苍木老怪的常春藤突然开出了白色的小花,冰玄子的冰花在掌心越开越大,最后化成了漫天飞舞的冰晶。

    苏糖霜望着身边这个奶凶奶凶的小宗主,突然觉得三百年的光阴好像都浓缩在了这一刻。那些陨星带的血、魔域的火、刀光剑影里的挣扎,都变成了此刻他眼底的光,温暖又明亮。

    “奔波的风雨里……不羁的醒与醉……”

    合唱声越来越响,震得摘星楼的瓦片都在往下掉。有修士的灵力没控制住,各色光晕在人群里炸开,红的像火,蓝的像冰,绿的像苍木老怪的常春藤,把整个摘星楼照得像打翻了的调色盘。

    李煜杰突然停下脚步,对着台下深深鞠躬。他的头发有些乱,脸上还沾着刚才的酒液,可没人觉得他狼狈。娃娃脸上的邪魅和温柔揉在一起,像淬了火的星辰,又硬又亮。

    “所有故事像已发生飘泊岁月里……”

    最后一句唱完时,摘星楼突然静了下来。只有楼外的流星雨还在簌簌往下落,砸在瓦片上发出细碎的响。过了大约三息,雷啸天突然“啪”地拍了下手,紧接着,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差点把屋顶掀飞。

    “好一个《友情岁月》!”雷啸天扯着嗓子喊,手里的酒坛被他捏得粉碎,“比你那《裂星》带劲多了!”

    李煜杰跳下台时正好踩在苏糖霜面前,他弯腰凑近她,黄金话筒还被他攥在手里,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边:“怎么样?这首比刚才那首好听吧?”

    苏糖霜没回答,只是伸手擦掉他脸颊上的酒渍,指尖划过他下巴时,感觉他微微瑟缩了一下。她忽然想起刚才合唱时,他悄悄往她手心里塞了颗糖,现在那糖已经化了,甜丝丝的味道还沾在指尖。

    “下次再敢踩在桌子上唱歌,我就把你的黄金话筒扔去喂狗。”她故意板着脸说,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扔了我再做一个。”李煜杰笑着抓住她的手,把自己的糖塞到她掌心,“草莓味的,你最喜欢的。”

    远处的雷啸天正在跟苍木老怪争论刚才谁唱得更跑调,冰玄子被一群小弟子围着问刚才的冰晶怎么凝出来的,云袖仙子重新登上舞台,水袖一扬,流霞纹在灯光下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小无心举着话筒跑过来时,不小心撞到了李煜杰的腿。他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宗主,下一首该您点将了!您想让谁唱?”

    李煜杰低头看了看苏糖霜,又抬头望了望满楼鲜活的身影,突然伸手把黄金话筒举到嘴边,奶声奶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下一首,所有人一起唱!”

    摘星楼的灯火在夜风中轻轻摇晃,把这些勾肩搭背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楼外的流星雨还在下,落在每个人的肩头,像谁在轻轻拍着他们的背,说:接着唱啊,这故事还长着呢。

    李煜杰握紧苏糖霜的手,感觉她指尖的温度顺着掌心一直暖到心里。他知道,这场属于摘星宗的盛宴,才刚刚唱到最热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