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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多美人测字医心录 第91章 何济拒受·将玺献与新朝廷

    西夜王庭的金顶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芒,象征着臣服的猩红地毯尚未撤去,空气中残留着肃穆与敬畏的气息。然而,这份肃穆很快被金帐内压抑的怒火与不解所取代。

    呼延灼,这位刚刚献上玉玺残片、率国臣服的新可汗,此刻涨红着脸,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一丝被冒犯的愠怒。他死死盯着何济手中那方虽残缺却已初具完整形态、散发着浩瀚皇道威压的青铜古玺,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侯…侯爷!您…您说什么?您要将这象征天命正统的传国玉玺…献给大夏朝廷?您可知此物意味着什么?!它蕴含的力量,足以让您…”

    “足以让哥哥我坐拥江山,号令天下?”何济懒洋洋地斜倚在铺着雪白狼皮的胡床上,手中把玩着那方沉重的古玺,仿佛那只是块稍重的镇纸。他脸上重新挂起那玩世不恭的痞笑,眼神却清明锐利,打断了呼延灼的话,“呼延可汗,你看哥哥我,像是想当皇帝的人吗?”

    呼延灼一时语塞。眼前这位天朝侯爷,一身玄色蟒袍松垮地套在身上,领口微敞,毫无仪态可言。他身边,那位抱着七宝玲珑算盘的慕容家大小姐正没好气地瞪着他,似乎在嫌弃他把名贵的狼皮坐出了褶子;那位东夷公主慵懒地把玩着玉瓶,唇角带着看戏的笑意;苗疆小圣女更是直接凑在古玺旁边,好奇地用指尖戳了戳,被何济笑着拍开小手;唯有怀抱琵琶的江南花魁和沉默的黑衣杀手,目光始终温柔而坚定地落在他身上。

    这哪里像心怀天下的雄主?分明是个被美人环绕、耽于享乐的纨绔!

    “可是…”呼延灼还想争辩,“此物乃天命所归!唯有侯爷您身负玉玺之力,方能执掌…”

    “打住打住!”何济坐直身子,将古玺随意地抛了抛,吓得呼延灼和帐内西夜重臣一阵心惊肉跳。“什么天命所归?哥哥我的天命,是逍遥自在,是悬壶济世,是…”他目光扫过身边环肥燕瘦、风情各异的七位佳人,笑容灿烂得晃眼,“是和我的红颜知己们游山玩水,吃香喝辣!不是被关在那金銮殿上,批奏折批到秃头,还要跟一群老头子勾心斗角!想想都头大!”

    他这番惊世骇俗、视皇权如粪土的言论,让整个金帐陷入死寂。西夜贵族们面面相觑,震惊得无以复加。慕容月忍不住扶额:“何济!注意点场合!别丢人现眼!”

    “月儿,哥哥说的可是大实话!”何济笑嘻嘻地凑过去,作势要捏她的脸,被慕容月一巴掌拍开,“你看皇帝老儿,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操心天下事,连顿安稳饭都吃不上,哪有咱们快活?哥哥才不干这赔本买卖!”

    “侯爷此言…倒是…别具一格…”呼延灼嘴角抽搐,实在不知如何接话。

    “济哥哥不当皇帝最好啦!”唐蜜儿拍着小手,天真无邪地说,“当皇帝就不能天天陪蜜儿玩了!也不能带月儿姐姐逛街,带柔儿姐姐采药,听如烟姐姐弹琴,让弄影姐姐保护了!还有疏月姐姐映雪姐姐,也要济哥哥照顾呢!” 她掰着手指头,把所有人都数了一遍。

    柳如烟闻言,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尽是温柔:“蜜儿说得对。侯爷心在江湖,志在济世,那金銮殿的枷锁,确实配不上侯爷。”

    南宫柔也慵懒地接口:“就是。本公主可不想去那规矩森严的皇宫,天天对着三跪九叩的木头人。还是跟着侯爷游历四方,研究毒草…哦不,是悬壶济世来得有趣。”

    花弄影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刀,往何济身边又挪了半步,用行动表明立场。

    江疏月虽未言语,清冷的眸子看着何济,微微颔首。她身边的江映雪小脸还有些苍白,却也露出浅浅的笑容。

    看着身边这群或嗔或笑、却都毫无保留支持他的绝色佳人,何济心中畅快无比,豪气顿生。他站起身,走到呼延灼面前,将手中那方沉重的古玺,不由分说地塞进他手里。

    呼延灼如同捧了个烫手山芋,手足无措:“侯爷!这…这如何使得?!”

    “拿着!”何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轻松,“哥哥我说话算话!这玩意儿,你替哥哥好好保管。等哥哥的‘商队’离开西夜时,你派个信得过的使团,跟着一起,风风光光地把它送到大夏京城,亲手交给皇帝陛下!就说…嗯,就说西夜新可汗呼延灼,感念天恩,特献上镇国神物,以示永世臣服之心!这功劳,算你的!”

    呼延灼捧着玉玺,感受着其中浩瀚的力量,又看着何济那毫无留恋、洒脱不羁的笑容,心中百感交集。有震惊,有不解,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钦佩与释然。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单膝跪地,双手高捧玉玺:“呼延灼,谨遵侯爷之命!必不负所托!西夜,永为夏土藩篱!”

    “起来起来!别动不动就跪!”何济一把将他拉起,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痞痞的笑容,“好了,正事办完!接下来,就是咱们的‘公费旅游’时间了!月儿,快算算,咱们的盘缠还剩多少?够不够在西夜好好玩一圈?听说王庭的烤全羊和葡萄美酒是一绝!”

    慕容月立刻来了精神,噼里啪啦地拨动算盘珠:“哼!就知道玩!放心!本小姐早就安排好了!金驼商行在西夜的分号已经备好了最好的骆驼和向导!路线也规划好了!从王庭出发,先去‘月牙泉’看看是不是比瀚海之眼的大,再去‘火焰山’捡点奇特的火晶石,然后穿过‘魔鬼城’,最后到‘翡翠湖’!沿途的食宿、向导费、特产采购…嗯,呼延可汗,你看这‘赞助’…” 她精明的大眼睛瞟向呼延灼。

    呼延灼哪敢怠慢这位“财神奶奶”,连忙道:“慕容小姐放心!一切开销,由王庭承担!本王…不,罪臣立刻安排最好的向导和护卫队随行!保证让侯爷和诸位姑娘玩得尽兴!”

    “哈哈!月儿威武!”何济大笑,一把揽过慕容月的肩膀(惹得对方红着脸挣扎),“走走走!哥哥带你们吃烤全羊去!蜜儿,柔儿,如烟,弄影,疏月,映雪!出发!”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出金帐,将象征着无上权柄的玉玺和凝重的政治气氛彻底抛在身后。阳光洒在王庭的街道上,何济被七位绝色佳人簇拥在中间,嬉笑打闹,调情逗趣,宛如一道最亮丽的风景线,吸引了无数西夜人好奇又敬畏的目光。

    “济哥哥!我要骑那头最高大的白骆驼!”唐蜜儿指着商队中一头神骏的白色骆驼,兴奋地跳着脚。

    “好!给蜜儿骑!”何济宠溺地答应,亲自将她抱上驼峰坐稳。

    “侯爷偏心!蜜儿有骆驼骑,柔儿也要!”南宫柔风情万种地靠过来,吐气如兰,“柔儿要跟侯爷骑同一匹!”

    “哦?柔儿不怕被哥哥挤下去?”何济坏笑着挑眉。

    “不怕~”南宫柔眼波流转,指尖悄悄滑过何济的手背,“柔儿有‘定身香’,保证让侯爷…抱得稳稳的~”

    “嘶…柔儿你又下毒!”何济夸张地缩回手,惹得众人娇笑连连。

    柳如烟抱着琵琶,看着何济和南宫柔笑闹,美眸含笑,轻声道:“侯爷,如烟新谱了一曲‘大漠谣’,待到了月牙泉畔,弹给侯爷听可好?”

    “求之不得!”何济立刻凑到柳如烟身边,嗅着她发间淡淡的幽香,一脸陶醉,“如烟的琴音,配上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绝对是人间绝唱!哥哥的耳朵有福了!”

    “侯爷…”柳如烟被他这亲昵的举动弄得俏脸微红,羞涩地低下头。

    慕容月则气鼓鼓地指挥着商队伙计搬运物资,一边小声嘀咕:“败家子!就知道玩!也不看看花了多少金子!”

    “月儿!”何济耳朵尖得很,立刻凑过去,从背后环住她的腰(被慕容月狠狠掐了一下手背),“别算账了!出来玩就要开心!来,哥哥教你骑骆驼!保证比打算盘有趣!”

    “滚!谁要你教!本小姐会骑!”慕容月红着脸挣脱他的怀抱,却被他死皮赖脸地拉着去挑骆驼。

    花弄影依旧沉默地跟在何济身后,如同最忠实的影子。何济回头,将一串刚买的、用红玛瑙和绿松石串成的西域项链塞进她手里,声音温和:“弄影,戴着,好看。” 花弄影握着项链,冰冷的银质面具下,耳根似乎微微泛红。

    江疏月和江映雪共乘一匹温顺的骆驼。江疏月伤势未愈,脸色还有些苍白,何济特意将一件厚实的雪白狐裘披在她身上。江映雪则靠在姐姐怀里,蒙眼的绸带在风中轻扬。

    “疏月,还冷吗?”何济骑着骆驼靠近,关切地问。

    “无碍。”江疏月声音清冷,却拉了拉身上的狐裘。

    “映雪呢?头还晕吗?”何济又看向江映雪。

    “好多了,济哥哥。”江映雪乖巧地回答,小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容,“映雪能‘看’到,济哥哥很开心。”

    “有你们在,哥哥当然开心!”何济笑得见牙不见眼。

    驼铃叮当,商队离开了金帐王庭,朝着广袤神秘的西域深处进发。黄沙漫漫,长路迢迢,却充满了欢声笑语。何济如同众星捧月的太阳,被七位绝色佳人的柔情蜜意环绕,风流倜傥,幽默诙谐,一路上的调情打趣、温情脉脉,让这趟归途充满了旖旎风光。测字看相,治病救人,品尝美食,欣赏美景,日子快活似神仙。

    然而,就在这看似无忧无虑的旅途之中,何济内心深处,那方被献出的玉玺所带来的躁动并未完全平息。偶尔夜深人静,当他独自调息时,能清晰地感觉到,远方大夏京城的方向,仿佛有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在形成,隐隐与玉玺的力量遥相呼应,带来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感与吸引力。

    与此同时。

    大夏京城,皇宫深处。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新登基不久的年轻皇帝,正襟危坐于龙椅之上。他面前宽大的紫檀御案上,端端正正地摆放着那方由呼延灼使团献上、象征着天命正统的残缺传国玉玺。

    玉玺在烛光下泛着幽冷的青铜光泽,古朴而威严。

    皇帝的目光复杂地凝视着它。有激动,有敬畏,有掌控天下的雄心,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忌惮。

    侍立在一旁的老太监,小心翼翼地呈上一份刚刚收到的、来自西夜方向、以最高级别密文传递的“听风”密报。

    皇帝缓缓展开密报。上面详细记录了何济在西夜王庭的一言一行,包括他如何拒绝玉玺,如何将其转献朝廷,以及…他身边那七位形影不离、各具风情的绝色佳人,和他一路西行“游山玩水”的种种“荒唐”行径。

    看着密报上描述的何济那“视皇权如粪土”、“沉溺温柔乡”的种种言论和行径,年轻的皇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御案上那冰冷沉重的玉玺边缘。

    指腹下的青铜触感,坚硬、冰冷,带着历史的厚重与权力的森严。

    然而,在无人察觉的瞬间,那冰冷玉玺的深处,仿佛极其微弱地…悸动了一下?如同沉睡巨兽的一次呼吸,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饥饿感?

    皇帝摩挲玉玺的手指,微微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