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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工开物,我在古代养妻儿 第157章 村长失势,另寻退路

    县衙主簿王大人那次意味深长的视察,以及那份要求张大山呈报“农事心得”的指令,如同投入青石村这潭深水中的最后一块巨石。

    它不仅让地主刘员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忌惮,暂时收敛了针对张大山的锋芒。

    更让村长兼族长张有德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威信和权柄,遭受了近乎毁灭性的打击。

    王大人对张大山那毫不掩饰的“兴趣”和隐约的“看重”。

    以及他对张有德那公事公办、甚至略带几分无视的态度。

    这一切,都像是一个明确无误的信号,清晰地传递给了村里的每一个人——

    时代,似乎真的要变了。

    张有德,这位在青石村作威作福、说一不二了几十年的“土皇帝”,好像……真的不行了。

    这种变化,最直观地体现在村民们对他的态度上。

    以前,张有德走在村里,但凡遇见他的村民,哪个不是老远就停下脚步,恭恭敬敬地躬身问好,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若是召集村民议事或者摊派徭役,哪个敢不积极响应,稍有怠慢便会招来他的呵斥甚至惩罚?

    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他走在路上,迎面遇到的村民,大多只是漠然地点点头,或者干脆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看见一般,匆匆走过。

    那眼神里,再没有了往日的敬畏,反而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疏离和冷淡。

    他偶尔还会摆出族长的架子,在村口或者祠堂门口召集村民,想要就某些村务进行“公议”和“摊派”。

    但响应者,却是寥寥无几。

    来的人,大多是些老弱妇孺,或者与他沾亲带故、不得不来应付一下场面的人。

    那些真正的壮劳力,要么是借口家里活计忙走不开,要么干脆就直接无视了他的“号令”。

    甚至还有人会当众嘀咕:“这点小事儿,还用得着开会?我看去找大山哥商量商量,他肯定有更好的法子。”

    这话,如同尖针一般,狠狠地刺在张有德的心上。

    他气得脸色发青,却又无可奈何。

    他知道,自己在这个村子里,已经失去了人心,也失去了发号施令的底气。

    更让他感到心寒的是,就连那些曾经坚定地簇拥在他身边的族老们,态度也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以前,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决定,这些族老们大多都会随声附和,为他的权威背书。

    可现在,当他再次提出一些针对张大山的或者明显带有私心的提议时。

    那些族老们,却往往会顾左右而言他,或者干脆就闭目养神,装聋作哑。

    显然,他们也看清了形势。

    知道张有德大势已去,而张大山如日中天。

    他们这些成了精的老狐狸,自然不愿意再跟着一条“破船”一起沉没。

    内外交困,众叛亲离。

    张有德坐在自家那张象征着权力的太师椅上,感受着人走茶凉的悲哀,心中充满了无尽的苦涩、愤怒和……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

    他恨张大山。

    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打乱了他所有计划、夺走了他一切的“逆侄”。

    他恨刘富贵。

    恨这个贪婪狡猾、落井下石的“盟友”,在关键时刻不仅不帮忙,反而还在背后捅刀子。

    他也恨那些忘恩负义的村民和族老。

    恨他们如此现实,如此健忘,转眼间就将自己这个曾经的“恩主”弃之如敝履。

    但更多的,或许还是对自己的一种无能的愤怒。

    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输在了哪里?

    论资历,论身份,论在村里的根基,他哪一点不比那个刚刚分家出来的张大山强?

    可为什么,最终失势落败的,却是自己?

    是因为那小子走了狗屎运?还是真的有什么“妖法”相助?

    亦或是……自己真的老了,跟不上这个变化的时代了?

    种种纷乱的念头,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内心,让他日夜不宁,寝食难安。

    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再想重新掌控这个村庄,已经是不可能了。

    当务之急,不再是如何打压张大山,如何重振威风。

    而是如何为自己,为自己的家人,寻找一条稳妥的“退路”。

    如何在彻底失去权力之前,利用这最后一点余温,为自己捞取一些实实在在的好处,以保晚年无忧。

    如何在将来,不被那个得势的张大山,或者那些曾经被他欺压过的村民们,进行清算和报复。

    于是,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村长大人,开始了他最后的、也是最不体面的“挣扎”。

    他利用掌管着部分族田的便利。

    开始暗中将其中一些位置较好、相对肥沃的田地,以极低的价格,“租赁”或者干脆就“划拨”给了自己的儿子或者某个最听话的亲信。

    美其名曰“宗族委托,代为管理”,实则是想将这些公共财产,神不知鬼不觉地据为己有。

    他又开始频繁地出入祠堂。

    不再是商议村中大事,而是借口整理族谱、清点祭器。

    将其中一些或许还值点钱的旧物件,偷偷摸摸地搬回自己家中。

    甚至,他还想利用自己最后一点“村正”的名义。

    在向县衙呈报村里田亩赋税清册时,做一些手脚。

    试图隐瞒一部分新开垦的田地,或者虚报一些灾情损失。

    从中截留一部分本该上缴国库的税银。

    然而,他这些自以为隐秘的小动作,又如何能瞒得过村里人的眼睛?

    尤其是那些早就对他心存不满,或者一直密切关注着他动向的人。

    很快,关于村长“监守自盗”、“中饱私囊”、“侵吞公产”的流言蜚语,便再次在村里悄悄流传开来。

    虽然暂时还没有人敢公开站出来指证他。

    但他在村民心中那最后一点残存的威望和体面,也因此而彻底消耗殆尽了。

    张有德对此并非毫无察觉。

    但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就像一个即将沉没的赌徒,想要在彻底输光之前,不顾一切地捞回最后一点本钱。

    他甚至还动过一个极其冒险的念头——放下老脸,主动去找张大山“和解”。

    他想着,若是能和张大山达成某种默契,利用张大山现在的声望和官府的“关注”。

    或许……自己还能在村里保留一点体面和影响力?甚至还能从中分一杯羹?

    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自己掐灭了。

    他太了解张大山的性子了。

    那小子,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而且睚眦必报。

    自己之前那么对他,他岂会轻易放过自己?

    主动上门和解,怕不是自取其辱?

    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继续暗中捞取好处,同时尽量保持低调,等待时机“平安着陆”这一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