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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家庭主妇的挣扎和救赎 第293章 六哥的往事

    静安心里不太高兴:“我小哥呢?”

    葛涛说:“找你小哥啥事?不就是去老谢家吗,我就是来接你的。”

    静安心里有点别扭。他不想单独跟葛涛在一起。

    雨太大,风也大,把雨伞都要掀过去。

    静安说:“我小哥答应我,怎么没来?”

    葛涛说:“他就不能有事儿?全天都为你服务?”

    静安不想跟葛涛说太多,这个人,有点反复无常,不一定哪句话,他就不高兴。

    还是敬而远之吧。

    静安说:“走吧。”

    其实她心里又有点不想去了,但葛涛已经来接她。

    那就去吧,把这件事做完,要不然自己以后就没脸见老谢。

    胡同里泥泞不堪,又是黑漆漆的,静安走得一步一滑,她走了没几步,一只皮鞋就被泥巴给硬生生地拔掉。

    静安惊呼:“我的鞋——”

    葛涛穿着雨衣,手里的手电筒在泥水里照了一下,伸手把静安的皮鞋捡起来,递给静安。

    静安穿皮鞋的时候,差点摔倒,葛涛伸手抓住静安脖领子。

    静安生气地说:“你别薅我脖领子!”

    葛涛说:“不是怕你摔倒吗?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静安一走一滑,又有两次鞋要被泥水拔掉,她放慢速度,总算是从胡同里走了出来。

    胡同口,停着葛涛那辆灰白色的212。等静安上了车,葛涛转动着方向盘,开到街道上。

    他说:“你不是瞧不上212吗,还得我这辆破车来接你。”

    静安不说话,没心情。她有点担心李宏伟,说好了去接他,怎么没去呢?

    小哥出啥事了?问葛涛也白扯,他不会好好说话。

    葛涛没话找话,歪头看静安:“你不怕我给你拉走?”

    静安心里不悦,说:“谁家缺姑奶奶呀?拉我去干啥?”

    葛涛笑了:“静安,将来肯定有人治你这张嘴,你也太恨人了。”

    静安说:“是你先说不正经的,还怪我呀?”

    葛涛说:“我刚才那句话,哪儿个字不正经?”

    送葬这件事很严肃,不应该打闹。静安说:“你开车看着路,这里路窄。”

    葛涛把车子一直往南开,都快要出城了,静安确实有点担心,担心葛涛把她拉到没人的地方。

    还好,快到收费站时,静安忽然看见前面有车灯亮着,随着葛涛把车子开近,她看到路边两侧,全是黑压压的轿车。

    静安从包里摸出一块纸巾,把自己的皮鞋擦干净。又把车里自己的脚踩过的地方,擦拭干净。

    葛涛看了一眼,没说话。他抽出一根烟,叼在嘴角,拿出大哥大,不知道打给谁。

    电话里传出老谢的声音:“六子,你接到静安了?”

    葛涛瞥了静安一眼,说:“你交代的事儿我办完了,在胡同口呢。”

    葛涛打完电话,把大哥大揣到怀里,沉默着吸烟。烟头上的烟灰已经灰白了一块。

    车厢里有一个烟灰缸,她捡起来,放到葛涛面前的车盖上。

    葛涛也没说话,默默地把烟灰掸到烟灰缸里。

    静安这才发现,葛涛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下巴上的胡子没有刮,他整个人显得有些冷。

    车厢里本来就小,现在又都是烟,静安感觉有些逼仄,憋闷,她想开车门,却不会开,想开窗,她也不会开。

    静安有些着急,又不想跟葛涛说。

    葛涛似乎明白静安心里想什么,他摇下车窗,把烟头伸到外面,烟雾顺着窗口飘了出去,烟头也很快被雨水浇灭。

    老谢跑了过来,歪头往车里看:“静安呢?”

    静安探头说:“谢哥,我在。”

    老谢说:“谢谢你老妹,太够意思了!今天太忙,顾不上招呼你们,啥也别说了,你看谢哥以后咋对你的。”

    静安说:“谢哥,我没事——”

    一直没看见李宏伟,也没看到田小雨。静安也不能问葛涛,一问,葛涛肯定不愿意。

    静安就忍着,不说话。今天的葛涛也奇怪,没有再逗识静安。

    四点整,锣鼓声、唢呐声响了起来,吹奏着悲戚的调子。

    车队缓缓地启动。

    葛涛的车子一直没动,等到前面的车子都已经开走,葛涛才关上车窗,转动了方向盘。

    外面的雨一直下着,这时候下得更大了,雨水从车窗上滑下来,模糊了车玻璃,什么也看不见。

    雨刷打开,一下下地晃动,把玻璃上的雨水刮干净,但又有新的雨水滑下来。

    车队行驶的很缓慢,沉闷的车厢里,葛涛忽然说:“我想起我爸了。”

    静安说:“你爸在哪儿工作?”

    葛涛沉默了片刻,说:“地下工作者。”

    静安这才明白,葛涛今天沉默不语,是因为他爸已经过世。

    静安说:“抱歉,我不知道——”

    葛涛说:“没事,都走多少年了。”

    静安说:“那你很小的时候,爸爸就没了?”

    静安说:“我妈48岁生的我,我爸60岁没的,我那时候十来岁,我上面一堆姐姐。

    “我爸没了,邻居就欺负我家,看我家都是女的,没人出头,他们垒墙,墙头往我家歪,占我家地方。

    “我不惯着他们,拎着菜刀就奔出去,咔咔一顿砍,后来就砍出名,谁也不敢欺负我家。”

    静安看着葛涛的样子,想笑,又没敢。

    她说:“你真砍呢?把人砍伤了吧?”

    葛涛说:“我又不虎,我就把他们大门砍碎,墙头踹倒。我跟你说,人就是欺软怕硬,你收拾他一次,他以后见你就老实儿的,再不敢跟你嘚瑟!”

    是这么个道理。

    静安问:“那这些年,你就这么打架过来的?”

    葛涛冷笑了一声:“我天天打架不过日子呀?你是不是古惑仔的电影看多了?”

    静安不好意思地笑了:“那前年,过年那天,我在小十字街卖鞭炮,你咋跟人打起来了?”

    静安嘴下留情,没有说葛涛被人撵得四处逃窜——

    葛涛说:“虎落平阳被犬欺,关公还有走麦城的时候呢。”

    静安不再说话,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葛涛说:“你生孩子的时候,是不是恨死我了。”

    静安沉默不语,只是狠狠地瞪了葛涛一眼,那种痛苦的往事,她不愿意想。

    要不是葛涛,冬儿不会早产,她差点没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