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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魂记 【番外5】傀儡遗机(第1/2页)

    第一章 鹊巢原是燕窝计

    阿楚蹲在庭院假山上,手里攥着半只没吃完的桂花糕,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隔壁院墙。

    今日是晏辰生辰,她原想翻墙去他书房放只衔着荷包的活喜鹊——昨儿个听书先生讲,这叫“鹊报平安”,风雅得紧。

    谁料刚扒着墙头,就见晏辰的书童墨砚端着个漆盘从月亮门进来,盘里那白花花的东西,怎么看都像只拔了毛的鸡。

    “墨砚,你家公子生辰,怎的准备宰鸡?”阿楚扬声问,脚底下没踩稳,扑棱一声摔进了晏辰家后院的鱼池里。

    水花溅起三尺高,惊飞了池边啄食的鸽子。

    晏辰正坐在廊下看书,墨砚刚把炖好的燕窝端上桌,就见阿楚浑身湿漉漉爬起来,发髻散了半边,玉簪子掉在水里叮当作响。

    “阿楚姑娘,这是燕窝。”墨砚无奈指了指漆盘,“润肺养颜的。”

    阿楚抹了把脸上的水,盯着那碗半透明的胶状物皱眉头:“燕窝?我还以为是褪了毛的小乳鸽。”她甩着袖子往廊下走,鞋里灌满了水,踩得青石板啪嗒作响,“晏辰,你生辰怎么吃这个?跟鼻涕似的。”

    晏辰合上书,递过一方干帕子:“你若觉得像,便不吃。”他目光落在她湿透的襦裙上,眉头微蹙,“又爬墙?前儿个才摔了腿,忘了?”

    “没忘。”阿楚接过帕子擦头发,忽然压低声音凑过去,“我跟你说,方才我在墙头上看见你家西边那棵老槐树上有个鸟窝,比寻常的大些,许是金翅雀的巢,等会儿我……”

    “那是马蜂窝。”晏辰打断她,语气平静,“前日墨砚扫落叶时被蜇了三个包,你瞧他额角那红印子,至今未消。”

    阿楚猛地后退一步,惊得差点又掉进鱼池。

    她盯着墨砚额角若隐若现的红点,忽然想起方才扒墙头时,确实见那鸟窝边缘有黑影晃动。幸好人摔下来了,不然此刻怕是要顶着满头包来赴宴。

    “咳,我是想说,”阿楚清了清嗓子,试图转移话题,“生辰总得有些乐子。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保准你喜欢。”她从袖兜里掏出个油纸包,递到晏辰面前。

    晏辰接过,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五个捏得歪歪扭扭的面人。

    有两个脑袋粘在一起,像是打架;一个缺了条腿,歪坐在地上;剩下两个,一个顶着鸟窝头,一个眯着眼笑,倒有几分像他和阿楚。

    “这是……”晏辰挑眉。

    “我亲手捏的!”阿楚得意洋洋,“你看这个,是你看书时的样子,这个是我爬树时的样子。还有这对打架的,像不像上个月你跟李捕头掰手腕?”

    晏辰看着那两个黏在一起的面人,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倒是挺像。只是……”他顿了顿,指尖点了点那个缺腿的面人,“这个又是谁?”

    阿楚脸色一僵,咳了两声:“这个……这个是前日在市集上看到的杂耍艺人,腿抬得太高,看着像缺了一条。”她慌忙转移视线,“快收起来,这可是我熬了半夜才捏好的!”

    晏辰将面人小心收好,正要说话,忽然听见前院传来喧哗声。

    墨砚匆匆跑进来:“公子,李捕头来了,说西城当铺遭了贼,让您过去瞧瞧。”

    阿楚眼睛一亮:“当铺遭贼?走走走,看热闹去!”她拉着晏辰就往外跑,全然忘了自己还穿着湿衣服,鞋底子在青石板上滑了一下,差点又摔个跟头。

    晏辰伸手扶住她,无奈道:“慢些。”

    两人赶到西城当铺时,李捕头正对着柜台唉声叹气。

    当铺老板哭丧着脸,指着空空如也的首饰架:“整整三箱珠钗玉佩,还有一尊拇指大的金佛,全没了!”

    阿楚探头探脑往里看,忽然拽了拽晏辰的袖子:“你看那柜台底下,是不是有东西?”

    晏辰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柜台角落散落着几片羽毛,白中带黄,像是某种雀鸟的尾羽。

    他蹲下身,捡起一片,又看了看首饰架上残留的细线,忽然轻笑一声:“李捕头,这贼怕是不用追了。”

    “为何?”李捕头一愣。

    晏辰指了指羽毛和细线:“这不是人为盗窃,是鸟儿叼走了。你看这细线,是用来串首饰的,鸟儿误将其当作筑巢材料,连带着首饰一起衔走了。”

    阿楚张大嘴巴:“鸟偷东西?还有这种事?”

    “并非不可能。”晏辰站起身,拍了拍衣襟上的灰,“去年南边城里,就有只八哥偷了人家的金戒指,藏在巢里。你家西边那棵老槐树……”他忽然看向阿楚,眼神意味深长。

    阿楚猛地想起方才自己说的金翅雀巢,顿时打了个寒噤。难道当铺的首饰,都进了那马蜂窝旁边的鸟窝?

    就在这时,墨砚气喘吁吁跑来:“公子,您猜怎么着?方才我去后院喂鱼,看见假山上落着只鸟,嘴里叼着个金闪闪的发簪!”

    众人闻言,立刻跟着晏辰往后院跑。果然,那只停在假山上的黄腹雀正啄着一支镶红宝石的金步摇,爪子底下还踩着半枚玉佩。

    阿楚看着那鸟,又看看晏辰,忽然觉得这生辰过得,比听书还精彩。

    晏辰走到假山旁,轻轻吹了声口哨。那黄腹雀似乎不怕人,反而歪着脑袋看他。晏辰从袖兜里掏出一粒米,递到它嘴边。

    鸟儿啄走米粒,竟真的放下了金步摇,扑棱着翅膀飞到了晏辰肩上。

    “乖乖。”阿楚看得目瞪口呆,“晏辰,你跟鸟都会套近乎?”

    晏辰没理她,而是从鸟儿爪子下取下玉佩,对着阳光看了看:“当铺老板,这可是你家东西?”

    当铺老板连忙点头:“是是是!这玉佩上的纹路,是我特意请人刻的!”

    李捕头哈哈大笑:“好个鸟贼!晏公子,这下可算破案了。只是那些首饰……”

    晏辰看了看肩上的黄腹雀,又看了看西边那棵老槐树:“墨砚,取个梯子来。今日怕是要掏个鸟窝了。”

    阿楚搓着手,跃跃欲试:“我帮你!爬树我最在行了!”

    晏辰瞥了她一眼:“你若再摔进鱼池,今日这生辰,怕是要在水里过了。”

    阳光透过槐树叶隙洒下,映着晏辰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阿楚忽然觉得,比起那只歪歪扭扭的面人,眼前这个能跟鸟儿对话、破了“鸟贼”奇案的晏辰,才是最好的生辰礼物。

    只是她没说出口,只哼了一声,跑去帮墨砚搬梯子,心里盘算着等会儿掏鸟窝时,一定要抢在晏辰前面找到那尊拇指大的金佛——毕竟,这么稀奇的玩意儿,送给晏辰当生辰礼,岂不是比面人威风多了?

    第二章 画屏暗藏机关锁

    掏鸟窝的工程比想象中复杂。那黄腹雀果然将巢穴筑在老槐树最高的枝桠上,旁边还挨着个嗡嗡作响的马蜂窝。

    阿楚自告奋勇爬树,结果刚到一半就被马蜂追得嗷嗷叫,抱着树干不敢动。

    最后还是晏辰亲自上阵,用一块浸透了烈酒的布巾蒙住马蜂窝,才小心翼翼将鸟窝捧了下来。

    鸟窝里果然塞满了各种首饰,金步摇、玉镯子、珍珠耳坠,还有那尊拇指大的金佛,全都裹在羽毛和草茎里。

    当铺老板清点时激动得手直抖,李捕头则忙着记录“鸟贼”罪证,扬言要贴告示提醒百姓看好自家首饰。

    阿楚蹲在地上翻检鸟窝,忽然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

    掏出来一看,竟是块巴掌大的紫檀木片,上面用银丝嵌着繁复的缠枝莲纹。

    “晏辰,你看这是什么?”她将木片递过去。

    晏辰接过,仔细端详片刻,眉头微蹙:“这纹路……像是某种机关的部件。”他翻转木片,背面果然刻着几个细小的篆字:“画屏左三,入榫即开。”

    当铺老板凑过来看:“这不是我家东西啊。我这当铺里哪有什么画屏?”

    李捕头摸着下巴:“难道这鸟不光偷首饰,还偷了人家的机关部件?”

    阿楚眨眨眼:“说不定是从别的地方叼来的。晏辰,你家有没有画屏?左三入榫,会不会是你家的?”

    晏辰沉吟片刻,起身道:“去书房看看。”

    众人跟着他来到书房。晏辰书房靠窗处果然立着一架紫檀木嵌玉画屏,上面绘着寒江独钓图。

    他依照木片上的提示,伸手在画屏左侧第三根立柱上摸索,果然摸到一个隐蔽的榫眼。将那木片嵌入,只听“咔哒”一声轻响,画屏右侧竟缓缓滑开,露出一个暗格。

    暗格里放着一个锦盒。晏辰打开锦盒,里面并非金银珠宝,而是一卷泛黄的羊皮纸。

    他展开羊皮纸,上面用朱砂画着一幅地图,标记着某处山谷,旁边写着几行小字:“庚子年秋,藏宝于此,唯得机巧者入。”

    “藏宝图?”阿楚眼睛瞪得溜圆,“晏辰,你家书房里怎么会有这东西?”

    晏辰摇头:“我也不知。这画屏是我搬来此处时就有的,从未发现过暗格。”他看向李捕头,“李兄,你可知这地图所指何处?”

    李捕头凑近看了看,摇头:“这山谷形状奇特,我从未见过。不过这庚子年,距今已有二十年了。”

    阿楚忽然想起什么:“二十年?晏辰,你家这房子以前是谁住的?”

    “是位告老还乡的陈姓御史。”晏辰道,“据说他卸任后便云游四方,至今未归。”

    “会不会是陈御史藏的宝贝?”阿楚搓着手,“走走走,咱们按图索骥,去找宝贝!”

    李捕头咳嗽两声:“阿楚姑娘,这地图都二十年了,说不定宝贝早被人挖走了。再说,这‘唯得机巧者入’,怕是设有机关陷阱。”

    “怕什么!”阿楚拍着胸脯,“晏辰这么聪明,肯定能破解机关。再说了,连鸟都能叼来机关部件,咱们还能不如一只鸟?”

    晏辰看着地图,若有所思:“李兄,你可还记得二十年前,是否有什么奇人异事?”

    李捕头捻着胡子想了半天,忽然一拍大腿:“哦!想起来了!二十年前,城里曾来过一个西域巧匠,擅长制作机关傀儡,据说还帮陈御史修过府里的桌椅。后来那巧匠突然失踪了,有人说他卷了陈御史的钱财跑路,也有人说他被仇家灭口了。”

    “西域巧匠?”晏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地图上的机关,说不定就是他设的。”他将地图小心收好,对墨砚道:“备马,明日一早,我们去寻这处山谷。”

    阿楚兴奋得一夜没睡好,第二天早早便揣着半袋炒花生等在晏辰家门口。

    谁知刚要出发,就见李捕头气喘吁吁跑来,手里拿着一张告示。

    “晏公子,出事了!”李捕头将告示展开,“今早城门刚开,就有人贴了这告示,说只要能解开陈御史府中画屏机关,找到藏宝图,便可去城西悦来客栈领取百两赏银。”

    阿楚凑近一看,告示上的字迹歪歪扭扭,末尾还画了个咧嘴笑的小人。

    她忽然想起昨日掏鸟窝时,那只黄腹雀爪子底下似乎还踩着半张纸,当时没在意,难道……

    “是那只鸟!”阿楚脱口而出,“昨日它肯定还叼了这告示,掉在了路上被人捡到了!”

    晏辰接过告示,眉头紧锁:“如此一来,藏宝图的事怕是瞒不住了。悦来客栈……”他忽然看向阿楚,“你可还记得,上个月在悦来客栈,你把谁的帽子踢进了汤锅里?”

    阿楚挠了挠头:“上个月?我踢过好多人的帽子……哦!想起来了!是那个留着山羊胡、说话阴阳怪气的家伙!他好像说自己是什么‘妙手空空’,要跟你比试偷盗技巧,结果被我一脚把帽子踢进了羊肉汤里。”

    晏辰叹了口气:“那不是什么妙手空空,是江湖上有名的包打听,人称‘万事通’。看来他是盯上这藏宝图了。”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只见十几个江湖打扮的人簇拥着一个山羊胡男子走来,正是那万事通。

    他看见晏辰,立刻拱手笑道:“晏公子,久仰久仰。听闻公子得了陈御史的藏宝图,在下特来请教一二。”

    阿楚挡在晏辰身前,叉着腰道:“请教?我看你是想抢吧!”

    万事通嘿嘿一笑:“姑娘说笑了。既然告示上写了,能解机关者得赏银,想必公子也不介意与在下等切磋切磋?”他身后的人纷纷摩拳擦掌,看样子是打算硬抢。

    晏辰上前一步,语气平静:“切磋可以。不过这地图上的机关,并非蛮力可解。”他扬了扬手中的地图,“不如这样,三日后,我们在地图所指的山谷入口会合,谁先找到宝藏,便算谁赢。”

    万事通眼珠一转:“好!就依晏公子所言。只是空口无凭……”

    “我以这枚玉佩为信物。”晏辰解下腰间玉佩,“三日后,山谷入口见。”

    万事通接过玉佩,掂量了一下,笑道:“爽快!那在下就拭目以待了。”说罢,带着人扬长而去。

    阿楚看着他们的背影,忧心忡忡:“晏辰,他们人多势众,万一耍诈怎么办?”

    晏辰微微一笑,从袖兜里掏出另一张纸,上面竟是用炭笔临摹的藏宝图,只是山谷形状和标记位置都做了改动:“真正的地图在此。方才给他们的,是我连夜临摹的假图。”

    阿楚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

    “昨晚你翻鸟窝时,我便趁机临摹了。”晏辰将真地图收好,“万事通此人诡计多端,必定会提前派人去探路。我们今日便出发,绕开大路,从后山小径走,定能抢在他们前面。”

    墨砚牵来马匹,阿楚翻身上马,忽然想起什么:“那只黄腹雀呢?要不要带上?说不定它认识路,还能帮忙叼钥匙什么的。”

    晏辰看了看停在屋檐下梳理羽毛的鸟儿,摇头道:“不必。它昨日偷了那么多首饰,怕是要被当铺老板供起来当‘招财鸟’了。”

    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三人一骑朝着城外奔去。阿楚回头望了眼晏辰家的老槐树,忽然觉得,这趟寻宝之旅,怕是比掏鸟窝还要惊险有趣。

    只是她没料到,那万事通并非最大的麻烦,真正的机关陷阱,早已在山谷中等候着他们,而那藏宝图的背后,竟还藏着一个关于二十年前西域巧匠的惊人秘密。

    第三章 山谷忽现傀儡阵

    绕过城西的乱葬岗,便是通往山谷的后山小径。山路崎岖,灌木丛生,阿楚骑在马上左躲右闪,好几次差点被树枝勾住头发。

    “晏辰,你确定这地图是对的?”她拨开一根横亘在路上的藤蔓,“我怎么觉得越走越荒凉?”

    晏辰勒住马缰,拿出地图对照四周的山势:“没错。你看那座双峰山,地图上标记得很清楚,山谷就在双峰之间。”

    正说着,墨砚忽然指着前方惊呼:“公子,你看!”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前方山谷入口处立着两座石雕,竟是两个手持长戟的武士,怒目圆睁,栩栩如生。

    阿楚勒马靠近,伸手想摸石雕的盔甲,却被晏辰一把拉住。

    “别动!”晏辰指着石雕脚下的青苔,“你看这青苔,只长在边缘,中间却很干净,显然是经常有人走动或……机关运作。”

    阿楚连忙缩回手,仔细一看,果然见石雕底座有细微的缝隙。

    晏辰翻身下马,拿出一根细铁丝,在石雕脚边的石缝里探了探,忽然听见“咔哒”一声,两座石雕的眼睛竟发出幽幽绿光。

    “不好!”晏辰拉着阿楚后退,“是傀儡!”

    两座石雕忽然动了起来,长戟带着破风之声朝他们刺来。阿楚吓得拔出腰间的短匕格挡,却被长戟震得手臂发麻。

    晏辰则掏出一枚铜钱,运力掷出,正中左侧石雕的咽喉部位。只听“当”的一声,石雕动作一滞,脖颈处露出一个齿轮状的缺口。

    “攻击关节!”晏辰喊道,同时绕到右侧石雕身后,用铁丝插入其膝关节的缝隙。右侧石雕腿一软,跪倒在地,手中长戟插入泥土。

    阿楚见状,连忙效仿,用短匕去撬左侧石雕的肘关节。谁知刚碰到金属关节,那石雕忽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嗡鸣,周身冒出黑烟。

    晏辰大喊“退后”,拉着阿楚跑出三丈远。只见那两座石雕在黑烟中轰然倒塌,化作一堆零件散落在地。

    “好险!”阿楚拍着胸口喘气,“这就是西域巧匠设的机关?”

    晏辰蹲下身翻看零件,点头道:“没错。你看这齿轮结构,还有这发条装置,确是西域傀儡术的手法。”他拿起一块刻着花纹的铜片,“只是这傀儡为何会守在山谷入口?难道宝藏就在里面?”

    三人小心越过傀儡残骸,走进山谷。谷内草木葱茏,一条溪流蜿蜒而过,溪边散落着几块巨大的卵石。

    阿楚蹲在溪边洗手,忽然发现卵石上刻着模糊的纹路,像是某种棋盘。

    “晏辰,你看这个!”她指着卵石。

    晏辰走过来,看了看卵石上的纹路,又环顾四周:“这是‘七星阵’。每块卵石代表一个星位,若按顺序踩踏,便能通过。”他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出阵法图,“记住位置,跟我走。”

    阿楚和墨砚小心翼翼跟着晏辰,踩着卵石一步步前进。刚走到第四块卵石,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嗖嗖”的破空声。

    晏辰猛地将阿楚推开,自己则就地一滚,避开了两支射来的毒箭。毒箭钉在方才阿楚站立的卵石上,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果然有陷阱!”晏辰皱眉,“这七星阵看似平和,实则暗藏杀机。”他仔细观察卵石之间的缝隙,忽然发现每块卵石边缘都有一个小孔,“毒箭应该是从地下射出的。我们必须尽快通过。”

    三人加快脚步,按照阵法图快速移动。阿楚刚踏上第六块卵石,就感觉脚下一沉,卵石竟向下凹陷。

    她惊呼一声,晏辰眼疾手快拉住她,同时将树枝插入旁边的石缝。只听“咔嚓”一声,凹陷的卵石下弹出一排尖刺,若是踩实了,恐怕脚就废了。

    “吓死我了!”阿楚心有余悸,“这西域巧匠也太狠了,设这么多机关。”

    晏辰没说话,目光落在前方的峭壁上。峭壁上有个天然的洞穴,洞口被藤蔓遮掩,隐约可见里面有光亮。他指着洞穴道:“宝藏应该就在里面。只是这最后一块卵石……”

    最后一块卵石位于溪流中央,距离岸边足有三丈远,上面刻着一个复杂的太极图案。

    晏辰观察良久,忽然从袖兜里掏出那枚从鸟窝里找到的金佛,放在掌心掂量:“地图上写着‘唯得机巧者入’,或许这机关需要用到巧劲。”

    他深吸一口气,将金佛抛向空中,同时纵身跃起,一脚踩在太极图案上。

    就在金佛落下的瞬间,他伸手接住,只听洞穴方向传来一阵齿轮转动的声音,遮蔽洞口的藤蔓竟自动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石阶通向洞内。

    “成了!”阿楚欢呼雀跃,跟着晏辰走上石阶。

    洞穴内比想象中宽敞,中央矗立着一座石台,石台上放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箱。

    铁箱上刻着繁复的花纹,锁孔处插着一把断了半截的钥匙。

    “钥匙断了?”阿楚失望地撇嘴,“那怎么打开?”

    晏辰蹲下身,仔细观察锁孔:“这钥匙断得很整齐,像是故意弄断的。或许……”他忽然想起什么,从袖兜里掏出那块在鸟窝里找到的紫檀木片,“画屏机关的部件!”

    他将木片插入锁孔旁边的一个小孔,用力一按。

    只听“轰隆”一声,石台下方竟缓缓升起一个铜制的托盘,托盘上放着一枚崭新的金钥匙,旁边还有一卷羊皮纸。

    阿楚连忙拿起金钥匙,打开铁箱。

    箱内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堆齿轮零件和一本牛皮封面的手记。晏辰拿起手记,翻开一看,上面用西域文字写着:

    “吾乃西域巧匠阿罗什,二十年前为陈御史制傀儡守宝。陈御史言,此宝非为金银,乃吾毕生机关术精要。然吾遭人暗算,断钥藏记,望得机巧者得吾传承,勿使技艺失传。”

    “原来是机关术手记!”晏辰恍然大悟,“陈御史让他藏的不是宝藏,是传承。”

    阿楚拿起齿轮零件,好奇地翻看:“那万事通他们拿着假地图,会不会找到什么?”

    晏辰刚要说话,忽然听见洞外传来喧哗声。

    透过洞口望去,只见万事通带着一群人正跌跌撞撞跑进山谷,个个灰头土脸,显然是中了傀儡阵和七星阵的陷阱。

    “晏辰!你竟敢骗我们!”万事通指着洞口,气急败坏,“那假地图上的山谷根本就是个泥潭!”

    晏辰走出洞穴,扬了扬手中的手记:“万事通,你想要的‘宝藏’在此。不过并非金银,而是西域巧匠的机关术传承。你若想要,便拿去吧。”

    万事通一愣,上前翻看手记,脸色变幻不定:“机关术?这东西有什么用?能换钱吗?”

    “自然能。”晏辰微笑道,“据我所知,京城里的神机营正在招募巧匠,若能将这机关术发扬光大,何止百两赏银,怕是千两也不在话下。”

    万事通眼睛一亮,又有些怀疑:“你为何要给我?”

    “因为我对机关术已有涉猎,”晏辰指了指洞内的齿轮,“而你,更需要它换钱。”

    万事通掂量了一下,忽然拱手道:“晏公子果然爽快!今日之事,是在下鲁莽了。这机关术手记,在下就却之不恭了!”说罢,带着人欢天喜地地走了。

    阿楚看着他们的背影,忍不住问:“晏辰,你真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他们了?”

    晏辰摇头,举起手中的另一卷羊皮纸:“我给的是手记的副本。真正的手记在此。方才趁他们不注意,我已用调包计换了过来。”

    阿楚张大嘴巴:“你什么时候……”

    “就在你看齿轮的时候。”晏辰将真手记收好,“万事通此人虽贪财,却也有几分小聪明,让他拿着副本去神机营碰碰运气,或许能让这机关术重见天日,也算不负巧匠阿罗什的一番心意。”

    墨砚在一旁点头:“公子想得周到。只是这铁箱里的齿轮……”

    “带回府去,”晏辰道,“或许能复原出什么有趣的东西。”他看向阿楚,忽然笑道:“比如,给你做个会爬树的傀儡,省得你每次翻墙都摔进鱼池。”

    阿楚哼了一声,却忍不住笑了:“那你可得做得结实点,别像方才那傀儡似的,一碰就散架。”

    夕阳透过山谷缝隙洒下,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阿楚看着晏辰手中的手记,又看了看那些齿轮零件,忽然觉得,比起金银珠宝,这种充满奇思妙想的“宝藏”似乎更有意思。

    只是她没想到,这趟山谷之行,不仅找到了机关术传承,还为日后晏辰制作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埋下了伏笔,而其中最让她哭笑不得的,竟是一个会自动往她茶碗里加桂花糖的小傀儡——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第四章 傀儡误闯香闺夜

    从山谷回来后,晏辰便一头扎进了书房,对着那堆齿轮零件和机关术手记研究起来。

    阿楚每日都去探望,只见书房里渐渐堆满了各种半成品:会扇翅膀的木鸟、能自动倒水的铜壶,还有一个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木头人。

    “晏辰,你这木头人怎么回事?”阿楚戳了戳那木头人的脑袋,它立刻歪向一边,手臂还“啪嗒”掉了下来,“上次说要做个会扫地的,结果它把墨砚的砚台扫进了火盆里。”

    晏辰头也不抬,手里拿着镊子调整齿轮:“初次尝试,难免有误差。”他指着桌上一个巴掌大的铜人,“你看这个,已经能自己走路了。”

    阿楚凑近一看,那铜人果然迈着小短腿在桌上踱步,只是走了两步就一头撞在笔洗里,再也爬不出来。

    她叹了口气:“晏辰,你还是别研究了,上次那只会爬树的傀儡,把我晾在竹竿上的衣服全叼到了房顶上。”

    “那是因为动力装置还不完善。”晏辰将铜人从笔洗里捞出来,“再给我些时日,定能做出让你满意的。”

    阿楚撇撇嘴,知道再说也没用,便自顾自拿起桌上的手记翻看。

    手记上的西域文字她看不懂,但插图却很有趣,画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傀儡,其中一幅画着一个女子傀儡,手中捧着一颗会发光的珠子。

    “晏辰,这画的是什么?”她指着插图问。

    晏辰看了一眼,眼神微动:“这是‘夜光珠傀儡’,据说能在夜间引路,珠子还能解毒。可惜手记上只画了图,没写制法。”

    “夜光珠?”阿楚眼睛一亮,“要是能做出来就好了,以后走夜路就不怕了。”

    晏辰没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插图。阿楚也没在意,放下手记便回家了。

    谁知当晚半夜,她正睡得香甜,忽然感觉床边有动静。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一个发着幽幽绿光的小人站在床前,手里还捧着个亮晶晶的东西。

    “啊!”阿楚吓得尖叫一声,抓起枕头就砸过去,“什么东西!”

    那小人被枕头砸中,踉跄了一下,手中的珠子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到床底。

    阿楚借着窗外的月光仔细一看,那小人竟是个巴掌大的铜人,正是晏辰白日里摆弄的那个,只是它头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玻璃罩,里面似乎装着萤火虫,正一闪一闪发着光。

    “晏辰!”阿楚气得大喊,“你搞什么鬼!”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晏辰翻墙进来,手里还拿着网兜:“阿楚,别慌!我来抓它!”

    原来晏辰白日里听了阿楚的话,便想改良铜人,做个简易的夜光傀儡。

    谁知调试时忘了设置制动机关,铜人竟自己跑出书房,还顺着排水管道爬进了阿楚的闺房。

    “抓它?”阿楚叉着腰,指着床底的珠子,“它把我娘给我的夜光珠叼来了!你看这珠子,都被它蹭花了!”

    晏辰连忙捡起珠子,对着月光查看:“还好,只是有些灰尘。”他抓住铜人,翻来覆去查看,“奇怪,我明明没给它设置抓取物品的程序,它怎么会叼珠子?”

    阿楚哼了一声:“谁知道你的破傀儡又出了什么毛病!大半夜的吓死人了!”

    就在这时,铜人忽然动了一下,举起手臂指了指窗外。

    晏辰和阿楚同时望去,只见窗外的梧桐树上,竟蹲着一个黑影,手里拿着刀,正盯着阿楚的闺房。

    “有贼!”晏辰低喝一声,将铜人塞给阿楚,抄起桌上的砚台就扔了过去。黑影敏捷地躲开,纵身跳下树,消失在夜色中。

    阿楚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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