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魂记 寓言故事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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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片密不透风的栎树林，腐叶在靴底碾出潮湿的腥气。
阿楚拽了拽晏辰的袖子，指缝里漏出半块压缩饼干的碎屑。
“晏辰你看，那两只虎崽子的毛色，像不像你上次给我买的焦糖布丁？”
晏辰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两只斑斓猛虎正围着一头瘫软的麋鹿对峙，尾巴扫得地面簌簌作响。
他忽然捂住阿楚的嘴，往树后缩了缩。
穿粗麻短打的卞庄子正蹲在三丈外的巨石上磨剑，青铜剑刃映出他嘴角诡异的笑。
“我的天，这哥们儿居然带了孜然粉。”阿楚扒开他的手，声音压得像蚊子哼。
晏辰从背包里摸出高倍望远镜，镜片里卞庄子腰间的皮囊正往外漏棕褐色粉末。
“剧本里可没说他是美食博主，”他调了调焦距，“你说这算不算剧情bug？”
阿楚忽然压低声音唱起来：“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
晏辰没忍住笑出了声，引得其中一只老虎猛地转头。
那虎眼在林间投出幽绿的光，阿楚瞬间捂住嘴，往晏辰怀里钻了钻。
“撒娇也没用，”晏辰拍拍她的背，语气却软得很，“咱们可是拿着《野生动物保护手册》穿越的，只能智取。”
他刚说完，就见卞庄子突然从巨石上跃起，却不是冲向老虎，而是往反方向的灌木丛奔去。
两只老虎对视片刻，居然放弃了麋鹿，一前一后追了过去。
“搞什么？他不是要刺虎吗？”阿楚掏出手机录像，屏幕上信号格顽强地跳动着。
晏辰忽然指着远处：“你看那树影里，是不是还有个人？”
阿楚把镜头拉近，果然有个穿锦缎的人影一闪而过，手里还提着个沉甸甸的布包。
“好家伙，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阿楚咂咂嘴，“我赌一包辣条，那包里是诱饵。”
晏辰挑眉：“赌就赌，输了的今晚给对方捶腿。”
两人蹑手蹑脚跟上去时，正撞见卞庄子被两只老虎堵在崖边。
青铜剑被他横在胸前，汗水顺着下颌线往下滴。
“经典场面要来了！”阿楚攥紧拳头，几乎要跟着喊台词。
就见卞庄子突然大喊：“你们再不退，我就把这包东西扔下去！”
他手里赫然出现个和锦缎人影同款的布包。
两只老虎居然真的停下脚步，喉咙里发出呜咽声。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困惑。
“这剧本改得也太离谱了，”晏辰挠挠头，“老虎还懂谈判？”
阿楚突然“哎呀”一声，指着布包：“那上面绣的是‘相府’二字！”
话音尚未消散，就见那锦缎人影从树后走出，手里端着个铜盆。
“卞壮士何必如此执拗，”那人声音尖细得像捏着嗓子，“这两只虎崽，可是相爷点名要的贡品。”
铜盆里飘出奇异的香气，两只老虎顿时焦躁地刨着蹄子。
“原来如此，”晏辰恍然大悟，“不是老虎相争，是人为设局。”
阿楚突然想起什么，拽着晏辰往回跑。
“干嘛去？”晏辰被她拉得一个踉跄。
“那只麋鹿！”阿楚回头喊，“肯定也被动了手脚！”
等他们找到那头麋鹿时，果然在它颈侧发现了个细小的针孔。
晏辰用随身携带的急救包取出样本，对着阳光看了看：“是蒙汗药，剂量刚好让它昏迷，却不会伤及皮毛。”
“这卞庄子，怕不是想假戏真做，既救了虎崽，又能向相府交差？”阿楚摸着下巴，突然笑出声，“这波操作，666啊！”
远处突然传来虎啸，夹杂着锦缎人影的尖叫。
两人跑回去时，正看到卞庄子把布包扔下山崖，两只老虎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了下去。
“我的天，这是行为艺术吗？”阿楚瞪圆了眼睛。
晏辰却指着崖边的藤蔓：“看，那下面有网。”
锦缎人影气得跳脚，却被卞庄子用剑指着咽喉。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卞庄子的声音比刚才沉稳了十倍，“猛虎不驯，强求者必遭反噬。”
阿楚突然激动地拽晏辰的胳膊：“这句帅！比原文带感多了！”
晏辰笑着揉她的头发：“小心点，别把人家剑穗震掉了。”
等锦缎人影屁滚尿流地跑了，卞庄子才转身朝他们藏身的方向抱了抱拳。
“两位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阿楚吐了吐舌头，拉着晏辰走了出去。
“卞壮士好身手，”晏辰拱手，“我们是路过的行商，碰巧撞见罢了。”
卞庄子的目光落在阿楚手里的手机上，眉头微皱。
“姑娘手里这物什，倒像是西域传来的琉璃镜。”
阿楚赶紧把手机揣进兜里，干笑两声：“祖传的，不值钱。”
晏辰适时转移话题：“壮士刚才为何要救那两只虎崽？”
卞庄子的眼神柔和了些：“去年冬猎，我在雪地里捡过一只虎崽，后来它总在我打猎时远远跟着，今日见它们被下药，实在不忍。”
阿楚突然想起什么：“那你之前磨剑，是为了……”
“为了吓唬那个太监，”卞庄子咧开嘴笑了，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我这剑，三年没沾过血了。”
晏辰和阿楚面面相觑，突然觉得课本里的故事单薄得像张纸。
“所以说，”阿楚小声对晏辰说，“咱们学的都是删减版？”
晏辰刚要说话，就见远处跑来个穿粗布衣的少年，怀里抱着个破布包。
“师父！我把虎奶带来了！”少年跑得气喘吁吁，看到两只老虎从崖下爬上来，立刻欢呼着迎上去。
那两只斑斓猛虎居然温顺地蹭着少年的脸，喉咙里发出撒娇似的呼噜声。
“我的妈，大型猫科动物卖萌现场！”阿楚掏出手机疯狂拍照，“这要是发朋友圈，点赞能破千！”
卞庄子看着这一幕，忽然叹了口气：“世人都说我刺虎勇猛，却不知真正该刺的，是贪心。”
阿楚突然冒出一句：“well said！”
卞庄子和少年都愣住了，齐刷刷地看着她。
晏辰赶紧打圆场：“她是说……说得好，对，说得好。”
阿楚吐了吐舌头，往晏辰身后躲了躲。
少年突然指着阿楚的背包：“姐姐，你那包里是不是有肉干？我闻着香味了。”
阿楚眼睛一亮，从包里掏出几包牛肉干：“这个比虎奶好吃，试试？”
两只老虎闻到香味，也凑了过来，用大脑袋蹭她的腿。
“哎呀，你们别闹，”阿楚笑得直不起腰，“晏辰，快帮我拿点出来！”
晏辰无奈地摇摇头，从背包里翻出更多零食。
阳光穿过栎树叶的缝隙，落在卞庄子的剑穗上，晃出细碎的金光。
阿楚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比任何剧本都要精彩。
他们在山脚下的驿站歇脚时，遇到了个穿青布长衫的中年人，正对着块石头发呆。
“那是纪昌吧？”阿楚戳了戳晏辰，“你看他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晏辰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见那中年人正一动不动地盯着石头上的虱子，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传说中的‘悬虱于牖，南面而望之’，”晏辰拿出相机，调成静音模式，“这专注力，不去当狙击手可惜了。”
阿楚突然压低声音：“你说他会不会突然跳起来喊‘我看见了’？”
话音未落，就见纪昌猛地一拍大腿，差点把桌子掀翻。
“我看见了！我终于看见了！”他激动地原地转圈，撞到了端着茶水的店小二。
滚烫的茶水泼在他的长衫上，他却浑然不觉。
“我的天，这就是传说中的走火入魔式顿悟？”阿楚看得目瞪口呆。
晏辰笑着递过纸巾：“快，职业素养，别让人家以为我们是傻子。”
他们刚走过去，就见个白胡子老头拄着拐杖过来了，用拐杖敲了敲纪昌的腿。
“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老头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纪昌立刻收敛了神色，躬身行礼：“师父教训的是。”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这不是飞卫吗？
“经典师徒组合上线！”阿楚激动地攥紧拳头，差点把手里的纸巾捏成团。
飞卫的目光扫过他们，在阿楚的运动鞋上停留了片刻。
“你们是外乡人？”
晏辰点头：“我们从南边来，想找个地方歇脚。”
飞卫没再追问，转而对纪昌说：“明日起，你就盯着织布机的梭子看，什么时候能把动的梭子看成不动的，再来见我。”
纪昌恭恭敬敬地应了，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为难。
阿楚偷偷对晏辰说：“他是不是怕自己变成斗鸡眼？”
晏辰刚要笑，就见纪昌突然开口：“师父，弟子有个不情之请。”
飞卫挑眉：“说。”
“我想让这两位朋友旁听，”纪昌指着他们，“他们看起来……见多识广。”
飞卫打量着他们，忽然笑了：“也好，让你们看看，学射不是光靠蛮力。”
阿楚立刻来了精神：“我们可以吗？我们很乖的！”
晏辰无奈地摇摇头，这丫头追星追得毫无底线。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被纪昌的敲门声吵醒了。
“两位，该去看梭子了。”少年的声音里带着兴奋。
阿楚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打开门，看见纪昌手里捧着个木盒子。
“这是我娘做的点心，给你们尝尝。”纪昌笑得腼腆。
晏辰接过盒子，发现里面是些芝麻糕，还冒着热气。
“多谢。”
织布房里，十几个妇人正在忙碌，木梭在经纬线间飞穿梭，发出规律的咔嗒声。
纪昌选了个位置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梭子。
阿楚和晏辰坐在旁边的长凳上，没多久就觉得头晕眼花。
“这比看3d电影还晕，”阿楚揉着太阳穴，“他真能坚持？”
晏辰拿出墨镜给她戴上：“试试这个，或许能缓解一下。”
纪昌看了一眼，眼里闪过好奇，却没分神。
就这样过了一个时辰，飞卫拄着拐杖来了，看都没看纪昌，径直走到织布机前。
“张娘子，今日的布织得密了些。”他伸手摸了摸布面，语气平淡。
那妇人笑着应道：“飞卫先生好眼力，昨晚灯亮，看得清楚些。”
飞卫点点头，又对纪昌说：“回去吧，明日再来。”
纪昌起身时，腿都麻得站不稳了，晏辰赶紧扶了他一把。
“谢谢。”纪昌低声道，额头上全是汗。
阿楚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叹了口气：“原来学霸的背后，都是眼泪和汗水。”
晏辰从包里掏出瓶电解质水：“等会儿给他送过去，就说是西域特产。”
接下来的半个月，他们每天都跟着纪昌去看梭子，看着他从最初的头晕目眩，到后来的泰然自若。
这天傍晚，纪昌突然指着织布机说：“师父，弟子好像看到了。”
飞卫放下手里的茶杯：“看到什么了？”
“梭子上的木纹，每一根都看得清清楚楚，”纪昌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它就像钉在那里一样。”
飞卫的嘴角终于有了笑意：“明日起，你就看虱子，要把虱子看成车轮那么大。”
阿楚突然激动地掐了晏辰一把：“来了来了！经典剧情！”
晏辰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配合地小声说：“淡定，注意形象。”
回去的路上，纪昌突然问他们：“你们说，人真的能把虱子看成车轮吗？”
阿楚认真地点头：“心理学上叫‘注意力聚焦’，只要你信，就能做到。”
纪昌似懂非懂，却把这话记在了心里。
又过了三个月，纪昌终于能把虱子看得像车轮那么大了。
飞卫给他一把弓，让他去射窗户上的虱子。
纪昌拉弓搭箭，手稳得像磐石。
阿楚和晏辰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
箭矢离弦，精准地穿过虱子的心脏，却没伤到窗户纸分毫。
飞卫点点头：“可以了，你已经学会射箭了。”
纪昌却摇摇头：“弟子还想跟师父学。”
飞卫突然把自己的弓扔了过去：“这弓给你，三年后再来找我。”
说完，他转身就走，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远。
纪昌握着那把弓，突然跪坐在地上，眼泪掉了下来。
“他怎么哭了？”阿楚有些不解。
晏辰叹了口气：“大概是知道，真正的学习，从现在才开始。”
他们正准备安慰纪昌，就见个穿西装的男人突然从树后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个笔记本。
“同学，能采访一下吗？”男人推了推眼镜，“你这是量子力学里的观测者效应吧？”
阿楚和晏辰都愣住了，这人怎么穿成这样？
纪昌更是一脸茫然：“你说什么？”
那男人突然意识到什么，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我是说……你射得真准。”
等那男人走了，阿楚才拉着晏辰的胳膊：“穿越者！绝对是穿越者！”
晏辰点点头：“而且看起来，比我们懂的多。”
纪昌看着他们，眼里满是疑惑：“你们认识他？”
阿楚赶紧摆手：“不认识，可能是个疯子。”
那天晚上，阿楚翻来覆去睡不着。
“晏辰，你说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少穿越者？”
晏辰从背后抱住她：“管他呢，我们先管好自己。”
阿楚蹭了蹭他的肩膀：“可是我觉得，飞卫好像知道什么。”
晏辰沉默了片刻：“明天去问问纪昌，飞卫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习惯。”
第二天，纪昌告诉他们，飞卫每个月都会去后山烧纸，对着一块无字碑发呆。
“难道飞卫也有故事？”阿楚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他们偷偷跟着飞卫去了后山，果然看到他在无字碑前摆了些酒肉，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离得太远听不清，晏辰拿出望远镜，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阿楚凑过去看。
“那碑后面，好像刻着字。”
等飞卫走了，他们才敢过去，发现碑的背面刻着“甘蝇”两个字。
“甘蝇？那不是飞卫的师父吗？”阿楚恍然大悟，“原来飞卫也在怀念师父。”
晏辰摸着那两个字，突然觉得手里的望远镜沉得像块铁。
“或许，每个厉害的人背后，都有个想超越的人。”
他们在市集上看到“伯乐相马”的告示时，阿楚差点把手里的糖葫芦掉在地上。
“快！偶像见面会！”她拉着晏辰就往马场跑，完全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目光。
晏辰无奈地跟上，手里还提着给纪昌买的伤药——那小子练射箭时不小心拉伤了胳膊。
马场里已经围了不少人，个个都牵着自家的马，伸长脖子往里面看。
“让让，让让，”阿楚灵活地钻过人群，突然停下脚步，“我的天，这阵仗比选秀还大。”
晏辰挤到她身边，看到场中央站着个穿素色长袍的老者，正闭着眼睛听马嘶。
那老者眉头微蹙，似乎对耳边的喧嚣充耳不闻。
“这就是伯乐？”阿楚小声问，生怕打扰了他。
晏辰点点头：“据说他能听声辨马，比ct还准。”
正说着，就见伯乐睁开眼睛，指着一匹枣红色的马：“这马不错，能日行千里。”
马的主人立刻喜笑颜开，给伯乐塞了个沉甸甸的红包。
阿楚突然激动起来：“要开始了！他要说出那句经典台词了！”
果然，伯乐摸着马脖子，叹了口气：“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阿楚和晏辰在心里跟着默念，激动得差点拍手。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挤出个穿中山装的男人，手里还拿着个平板电脑。
“老先生，我觉得你说得不对，”男人推了推眼镜，“根据现代畜牧学，千里马的肌肉纤维和普通马不同，我这有检测设备……”
伯乐皱起眉头，显然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周围的人也议论纷纷，觉得这人脑子不正常。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又是个穿越者。
“这人怕不是个理工男？”阿楚小声吐槽，“情商堪忧啊。”
晏辰点点头：“估计是刚穿过来，还没适应。”
那男人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什么“基因序列”、“爆发力测试”，被马场的护卫架了出去。
伯乐摇摇头，继续相马，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疲惫。
轮到一匹瘦骨嶙峋的黑马时，伯乐突然停住了手。
“这马……”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可惜了。”
马的主人是个老农，闻言叹了口气：“它前阵子摔断了腿，兽医都说没用了。”
伯乐蹲下身，仔细检查着马的腿，突然对老农说：“给我三个月，我能让它重新站起来。”
老农眼睛一亮：“真的？”
伯乐点点头：“但我有个条件，治好后，你不能卖它，要好好待它。”
老农连忙答应，感激涕零地给伯乐磕头。
阿楚看着那匹黑马，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原来伯乐不仅会相马，还会治病，”她小声说，“这技能点得也太全了。”
晏辰握住她的手：“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吧。”
那天下午，他们跟着伯乐去了他的马场，看到了更多被他救下的马。
有瞎了一只眼的，有断了尾巴的，还有一匹居然只有三条腿，却跑得飞快。
“这匹马叫‘追风’，”伯乐抚摸着三条腿的马，眼神温柔得像看自己的孩子，“当年在战场上救过将军，腿是被箭射断的。”
阿楚掏出手机拍照，突然发现那个穿中山装的男人也在马场里，正拿着个仪器给马做检查。
“他怎么也来了？”阿楚有些惊讶。
伯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了笑：“那小伙子虽然说话奇怪，但懂马，我就让他留下了。”
那男人看到他们，也走了过来，尴尬地笑了笑：“上次不好意思，有点激动。”
阿楚摆摆手：“没事，我们懂，见到偶像都这样。”
男人自我介绍说他叫林宇，是学动物医学的，昨天刚穿越过来。
“你们也是穿越者？”林宇眼睛一亮，“太好了，我还以为就我一个。”
晏辰点点头：“我们来了一阵子了。”
林宇突然压低声音：“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伯乐相马的故事里，根本没说他会治马。”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这也是他们疑惑的地方。
“而且我发现，”林宇打开平板电脑，调出一组数据，“这些马的基因序列很奇怪，像是被人为修改过。”
伯乐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看着平板电脑上的数据，突然叹了口气。
“你们果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三人都愣住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伯乐的目光悠远，“二十年前，我也遇到过像你们这样的人。”
他指着那匹三条腿的黑马：“当年就是他，教我用草药接骨，还说这马有‘潜力基因’。”
阿楚突然明白了：“所以你后来才会既相马，又治马？”
伯乐点点头：“他说，万物皆有灵，不能只看表面。”
林宇若有所思：“难道每个故事里，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正说着，就见老农气喘吁吁地跑来了，手里拿着个布包。
“先生，不好了，”老农脸色苍白，“县太爷派人来说，要您把那匹千里马送给他，不然就……”
伯乐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想要马，就让他自己来相。”
老农急得直跺脚：“县太爷说，您要是不送，就说您私藏良马，意图不轨。”
阿楚皱起眉头：“这不是强取豪夺吗？”
晏辰摸了摸下巴：“看来我们得帮伯乐想想办法。”
林宇突然说：“我有个主意，咱们可以给那匹千里马做个‘伪装’，让它看起来像匹普通马。”
伯乐眼睛一亮：“愿闻其详。”
那天晚上，他们忙了一整夜。
第二天，县太爷的人来牵马时，看到的是一匹毛色黯淡、走路踉跄的“病马”。
“这就是千里马？”领头的护卫皱起眉头，“你们糊弄谁呢？”
伯乐叹了口气：“它昨晚突然染了风寒，怕是不行了。”
那护卫踢了马一脚，见它果然没什么反应，骂骂咧咧地走了。
等他们走远了，阿楚才把给马喂的镇静剂解药拿出来。
“搞定！”她击了个掌，“这招叫‘扮猪吃老虎’。”
林宇笑着说：“还是现代医学管用。”
伯乐看着他们，突然问：“你们来自的那个世界，是不是没有这么多争斗？”
阿楚沉默了片刻：“也有，但我们知道，强取豪夺是不对的。”
伯乐点点头：“希望有一天，这里也能这样。”
夕阳下，那匹千里马在草地上奔跑，鬃毛随风飞扬，像一道黑色的闪电。
阿楚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幕。
“晏辰，你看，这才是千里马该有的样子。”
晏辰从背后抱住她：“嗯，自由的样子。”
他们在客栈听人说，王大户家出了怪事，说是有人在他家的仓库里看到了豹子。
“管中窥豹的剧情来了！”阿楚眼睛一亮，拉着晏辰就往王大户家跑。
林宇也跟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个夜视仪。
“据说只有从仓库的破洞里才能看到豹子，”林宇调出地图，“这不符合生物学常识，豹子怎么会被困在仓库里？”
晏辰点点头：“事出反常必有妖。”
王大户家围了不少人，都对着仓库墙上的破洞指指点点。
“我昨晚真的看到了，”一个小厮哆哆嗦嗦地说，“那豹子的眼睛，绿幽幽的，吓死人了！”
阿楚挤到前面，透过破洞往里看，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是不是你看错了？”她回头问小厮。
小厮急了：“我没看错！不信你们晚上来看！”
王大户皱着眉头：“这仓库里就放了些粮食，怎么会有豹子？”
晏辰突然说：“能不能让我们进去看看？”
王大户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小心点，里面黑。”
他们拿着手电筒走进仓库，里面果然堆满了粮食，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
“哪里有豹子？”阿楚用手电筒照来照去，只看到几只老鼠跑过。
林宇打开夜视仪，仔细检查着仓库的角落。
“这里有爪印，”他指着墙角，“但看起来不像豹子的，倒像是……”
“像什么？”阿楚凑过去看。
“像猫的，”林宇皱起眉头，“而且是家猫。”
晏辰摸着下巴：“难道有人故意用猫伪装成豹子？”
他们在仓库里搜查了半天，没发现任何豹子的踪迹，只在梁上找到了一堆猫毛。
“看来是有人搞鬼，”晏辰关掉手电筒，“我们晚上再来看看。”
那天晚上，他们躲在仓库对面的树上，手里拿着望远镜和夜视仪。
三更时分，果然有个黑影溜进了仓库。
“来了！”阿楚压低声音，兴奋地握紧拳头。
只见那黑影在仓库里摆弄着什么，然后从破洞里伸出个东西，在月光下闪着幽绿的光。
“是灯笼！”晏辰恍然大悟，“里面点了磷火，看起来像豹子的眼睛。”
林宇调出夜视仪的录像：“还有个影子，像是用布做的豹子形状。”
等那黑影走了，他们立刻冲进仓库，找到了那个布偶豹子和一盏灯笼。
“这手法也太拙劣了，”阿楚戳了戳布偶，“幼儿园手工课水平。”
晏辰却皱起眉头：“谁会做这种事？目的是什么？”
他们正准备把东西交给王大户，就听到外面传来争吵声。
出去一看，只见王大户和他的弟弟在吵架，两人面红耳赤，差点打起来。
“那仓库本来就该归我！”王二户梗着脖子喊，“爹临终前说了的！”
王大户气得发抖：“你胡说！爹明明说给我！”
阿楚突然明白了：“难道是王二户搞的鬼，想让他哥把仓库让出来？”
晏辰点点头：“很有可能，用豹子吓走看守，他好趁机做手脚。”
林宇突然指着仓库的墙角：“你们看，那里有个暗格。”
他们搬开粮食，果然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个木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张地契和一封信。
信上是王大户父亲的笔迹，说仓库下面埋着一箱银子，本来想等兄弟俩和睦了再告诉他们，没想到自己先走了。
“原来如此，”阿楚叹了口气，“为了点银子，至于吗？”
晏辰把地契和信交给王大户，王大户看着信，眼泪掉了下来。
“是我不好，”他抹了抹眼泪，“我不该跟弟弟争。”
王二户也凑过来看了信，羞愧地低下了头。
“哥，对不起。”
两兄弟抱在一起，周围的人都鼓起了掌。
阿楚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这结局还不错。”
晏辰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所以说，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他们正准备离开，林宇突然拉住了他们。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他指着布偶豹子，“这上面的毛色，和我们之前在卞庄子那里看到的老虎毛很像。”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心里都升起一个念头。
“难道这些故事之间，有什么联系？”
林宇点点头：“我总觉得，有个幕后黑手在操纵这一切。”
那天晚上，他们在客栈分析了很久，发现每个故事里都有一些奇怪的细节。
卞庄子遇到的虎崽，纪昌看到的梭子，伯乐相中的千里马，还有仓库里的布偶豹子，似乎都被人动过手脚。
“你们说，那个飞卫的师父甘蝇，会不会知道什么？”阿楚突然说。
晏辰点点头：“明天我们去问问飞卫。”
第二天，他们去找飞卫，却发现他不在家，只有纪昌在练箭。
纪昌告诉他们，飞卫昨天就去后山了，说要去祭拜甘蝇。
“我们跟你一起去看看。”晏辰说。
到了后山，他们果然看到飞卫在无字碑前发呆。
“师父，”纪昌走过去，“您怎么了？”
飞卫叹了口气：“我在想，当年如果我不那么固执，甘蝇师父就不会走了。”
他告诉他们，甘蝇其实是个穿越者，当年教他射箭时，总是说些奇怪的话，比如“要相信科学”、“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后来甘蝇发现有人在利用寓言故事操纵人心，想阻止却被人害死了，临死前让飞卫立了这块无字碑，说等有一天遇到懂他的人，再把真相说出来。
“所以那些老虎、马、豹子，都是被人用来操纵剧情的？”阿楚瞪大了眼睛。
飞卫点点头：“他们想让世人相信寓言里的道理，从而控制大家的思想。”
林宇突然想起什么：“我之前检测马的基因时，发现里面有个特殊的标记，和我在实验室里见过的一种芯片很像。”
晏辰摸了摸下巴：“看来我们得找到那个幕后黑手。”
飞卫看着他们：“你们愿意帮忙吗？”
阿楚用力点头：“当然愿意！我们最讨厌别人操纵别人了！”
他们跟着飞卫来到一个隐秘的山洞，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仪器，看起来像是个实验室。
“这是甘蝇当年的地方，”飞卫指着墙上的地图，“他在这里研究那些被操纵的动物。”
地图上标注着五个红点，分别对应着他们去过的五个地方。
“看来每个寓言故事，都是一个实验点，”晏辰皱起眉头，“他们想通过这些故事，测试人的行为模式。”
林宇在一台仪器上操作了几下，屏幕上出现了一些数据。
“这是一种精神控制装置，”他指着屏幕，“通过动物身上的芯片，影响人的判断。”
阿楚突然明白了：“所以卞庄子遇到的老虎，纪昌看到的梭子，都是被这种装置控制的？”
飞卫点点头：“甘蝇发现后，想毁掉这些装置，却被他们杀了。”
就在这时，山洞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那个穿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黑衣人。
“没想到你们能找到这里，”男人推了推眼镜，“看来甘蝇的眼光不错。”
“你是谁？”晏辰挡在阿楚身前。
男人笑了笑：“我是这个实验的负责人，你们可以叫我博士。”
林宇皱起眉头：“你也是穿越者？”
博士点点头：“比你们早来十年，我发现这个世界的规则很有趣，就想做个实验。”
“你把人当小白鼠？”阿楚气得发抖，“太过分了！”
博士摇摇头：“我只是想研究，寓言故事对人的影响有多大。”
飞卫突然拉弓搭箭，对准博士：“你害死了甘蝇，还敢在这里说风凉话！”
博士身后的黑衣人立刻拔出刀，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别冲动，”晏辰拦住飞卫，“我们有办法对付他。”
他对林宇使了个眼色，林宇会意，悄悄走到仪器旁，开始操作。
博士没注意到林宇的动作，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他的实验理论。
“只要我按下这个按钮，”他举起一个遥控器，“所有被控制的动物都会失控，到时候这个世界就会按照我的剧本走……”
他的话还没说完，林宇突然按下了一个按钮，实验室里的仪器全部停止了运转。
“你做了什么？”博士脸色大变。
林宇笑了笑：“我把你的控制程序删了，现在那些动物都自由了。”
博士气急败坏，让黑衣人动手。
飞卫和纪昌立刻拉弓射箭，箭矢精准地打掉了黑衣人手里的刀。
阿楚和晏辰也没闲着，用带来的绳索绊倒了几个黑衣人。
博士见势不妙，转身想跑，被晏辰一脚绊倒。
“别想跑！”晏辰按住他。
博士躺在地上，突然笑了：“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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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卫皱起眉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博士看着他们：“我想看看，没有寓言故事的束缚，你们会怎么做。”
说完，他按下了装置上的按钮，然后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山洞开始摇晃，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快走！”晏辰拉着阿楚的手，“这里要塌了！”
他们跟着飞卫和纪昌跑出山洞，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山洞塌了下去。
站在山坡上，看着漫天的烟尘，阿楚突然叹了口气：“就这样结束了？”
晏辰点点头：“或许吧。”
林宇看着手里的平板电脑：“博士说的是真的，这个世界的程序在崩溃。”
飞卫看着远方：“甘蝇说过，万物都有自己的规律，强行改变，只会自取灭亡。”
纪昌握紧了手里的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活下去。”
阿楚突然笑了：“是啊，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她看着晏辰，眼里闪着光，晏辰抱着她。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
阿楚拽了拽晏辰的袖子，指缝里漏出半块压缩饼干的碎屑。
“晏辰你看，那两只虎崽子的毛色，像不像你上次给我买的焦糖布丁？”
晏辰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两只斑斓猛虎正围着一头瘫软的麋鹿对峙，尾巴扫得地面簌簌作响。
他忽然捂住阿楚的嘴，往树后缩了缩。
穿粗麻短打的卞庄子正蹲在三丈外的巨石上磨剑，青铜剑刃映出他嘴角诡异的笑。
“我的天，这哥们儿居然带了孜然粉。”阿楚扒开他的手，声音压得像蚊子哼。
晏辰从背包里摸出高倍望远镜，镜片里卞庄子腰间的皮囊正往外漏棕褐色粉末。
“剧本里可没说他是美食博主，”他调了调焦距，“你说这算不算剧情bug？”
阿楚忽然压低声音唱起来：“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
晏辰没忍住笑出了声，引得其中一只老虎猛地转头。
那虎眼在林间投出幽绿的光，阿楚瞬间捂住嘴，往晏辰怀里钻了钻。
“撒娇也没用，”晏辰拍拍她的背，语气却软得很，“咱们可是拿着《野生动物保护手册》穿越的，只能智取。”
他刚说完，就见卞庄子突然从巨石上跃起，却不是冲向老虎，而是往反方向的灌木丛奔去。
两只老虎对视片刻，居然放弃了麋鹿，一前一后追了过去。
“搞什么？他不是要刺虎吗？”阿楚掏出手机录像，屏幕上信号格顽强地跳动着。
晏辰忽然指着远处：“你看那树影里，是不是还有个人？”
阿楚把镜头拉近，果然有个穿锦缎的人影一闪而过，手里还提着个沉甸甸的布包。
“好家伙，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阿楚咂咂嘴，“我赌一包辣条，那包里是诱饵。”
晏辰挑眉：“赌就赌，输了的今晚给对方捶腿。”
两人蹑手蹑脚跟上去时，正撞见卞庄子被两只老虎堵在崖边。
青铜剑被他横在胸前，汗水顺着下颌线往下滴。
“经典场面要来了！”阿楚攥紧拳头，几乎要跟着喊台词。
就见卞庄子突然大喊：“你们再不退，我就把这包东西扔下去！”
他手里赫然出现个和锦缎人影同款的布包。
两只老虎居然真的停下脚步，喉咙里发出呜咽声。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困惑。
“这剧本改得也太离谱了，”晏辰挠挠头，“老虎还懂谈判？”
阿楚突然“哎呀”一声，指着布包：“那上面绣的是‘相府’二字！”
话音尚未消散，就见那锦缎人影从树后走出，手里端着个铜盆。
“卞壮士何必如此执拗，”那人声音尖细得像捏着嗓子，“这两只虎崽，可是相爷点名要的贡品。”
铜盆里飘出奇异的香气，两只老虎顿时焦躁地刨着蹄子。
“原来如此，”晏辰恍然大悟，“不是老虎相争，是人为设局。”
阿楚突然想起什么，拽着晏辰往回跑。
“干嘛去？”晏辰被她拉得一个踉跄。
“那只麋鹿！”阿楚回头喊，“肯定也被动了手脚！”
等他们找到那头麋鹿时，果然在它颈侧发现了个细小的针孔。
晏辰用随身携带的急救包取出样本，对着阳光看了看：“是蒙汗药，剂量刚好让它昏迷，却不会伤及皮毛。”
“这卞庄子，怕不是想假戏真做，既救了虎崽，又能向相府交差？”阿楚摸着下巴，突然笑出声，“这波操作，666啊！”
远处突然传来虎啸，夹杂着锦缎人影的尖叫。
两人跑回去时，正看到卞庄子把布包扔下山崖，两只老虎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了下去。
“我的天，这是行为艺术吗？”阿楚瞪圆了眼睛。
晏辰却指着崖边的藤蔓：“看，那下面有网。”
锦缎人影气得跳脚，却被卞庄子用剑指着咽喉。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卞庄子的声音比刚才沉稳了十倍，“猛虎不驯，强求者必遭反噬。”
阿楚突然激动地拽晏辰的胳膊：“这句帅！比原文带感多了！”
晏辰笑着揉她的头发：“小心点，别把人家剑穗震掉了。”
等锦缎人影屁滚尿流地跑了，卞庄子才转身朝他们藏身的方向抱了抱拳。
“两位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阿楚吐了吐舌头，拉着晏辰走了出去。
“卞壮士好身手，”晏辰拱手，“我们是路过的行商，碰巧撞见罢了。”
卞庄子的目光落在阿楚手里的手机上，眉头微皱。
“姑娘手里这物什，倒像是西域传来的琉璃镜。”
阿楚赶紧把手机揣进兜里，干笑两声：“祖传的，不值钱。”
晏辰适时转移话题：“壮士刚才为何要救那两只虎崽？”
卞庄子的眼神柔和了些：“去年冬猎，我在雪地里捡过一只虎崽，后来它总在我打猎时远远跟着，今日见它们被下药，实在不忍。”
阿楚突然想起什么：“那你之前磨剑，是为了……”
“为了吓唬那个太监，”卞庄子咧开嘴笑了，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我这剑，三年没沾过血了。”
晏辰和阿楚面面相觑，突然觉得课本里的故事单薄得像张纸。
“所以说，”阿楚小声对晏辰说，“咱们学的都是删减版？”
晏辰刚要说话，就见远处跑来个穿粗布衣的少年，怀里抱着个破布包。
“师父！我把虎奶带来了！”少年跑得气喘吁吁，看到两只老虎从崖下爬上来，立刻欢呼着迎上去。
那两只斑斓猛虎居然温顺地蹭着少年的脸，喉咙里发出撒娇似的呼噜声。
“我的妈，大型猫科动物卖萌现场！”阿楚掏出手机疯狂拍照，“这要是发朋友圈，点赞能破千！”
卞庄子看着这一幕，忽然叹了口气：“世人都说我刺虎勇猛，却不知真正该刺的，是贪心。”
阿楚突然冒出一句：“well said！”
卞庄子和少年都愣住了，齐刷刷地看着她。
晏辰赶紧打圆场：“她是说……说得好，对，说得好。”
阿楚吐了吐舌头，往晏辰身后躲了躲。
少年突然指着阿楚的背包：“姐姐，你那包里是不是有肉干？我闻着香味了。”
阿楚眼睛一亮，从包里掏出几包牛肉干：“这个比虎奶好吃，试试？”
两只老虎闻到香味，也凑了过来，用大脑袋蹭她的腿。
“哎呀，你们别闹，”阿楚笑得直不起腰，“晏辰，快帮我拿点出来！”
晏辰无奈地摇摇头，从背包里翻出更多零食。
阳光穿过栎树叶的缝隙，落在卞庄子的剑穗上，晃出细碎的金光。
阿楚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比任何剧本都要精彩。
他们在山脚下的驿站歇脚时，遇到了个穿青布长衫的中年人，正对着块石头发呆。
“那是纪昌吧？”阿楚戳了戳晏辰，“你看他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晏辰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见那中年人正一动不动地盯着石头上的虱子，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传说中的‘悬虱于牖，南面而望之’，”晏辰拿出相机，调成静音模式，“这专注力，不去当狙击手可惜了。”
阿楚突然压低声音：“你说他会不会突然跳起来喊‘我看见了’？”
话音未落，就见纪昌猛地一拍大腿，差点把桌子掀翻。
“我看见了！我终于看见了！”他激动地原地转圈，撞到了端着茶水的店小二。
滚烫的茶水泼在他的长衫上，他却浑然不觉。
“我的天，这就是传说中的走火入魔式顿悟？”阿楚看得目瞪口呆。
晏辰笑着递过纸巾：“快，职业素养，别让人家以为我们是傻子。”
他们刚走过去，就见个白胡子老头拄着拐杖过来了，用拐杖敲了敲纪昌的腿。
“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老头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纪昌立刻收敛了神色，躬身行礼：“师父教训的是。”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这不是飞卫吗？
“经典师徒组合上线！”阿楚激动地攥紧拳头，差点把手里的纸巾捏成团。
飞卫的目光扫过他们，在阿楚的运动鞋上停留了片刻。
“你们是外乡人？”
晏辰点头：“我们从南边来，想找个地方歇脚。”
飞卫没再追问，转而对纪昌说：“明日起，你就盯着织布机的梭子看，什么时候能把动的梭子看成不动的，再来见我。”
纪昌恭恭敬敬地应了，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为难。
阿楚偷偷对晏辰说：“他是不是怕自己变成斗鸡眼？”
晏辰刚要笑，就见纪昌突然开口：“师父，弟子有个不情之请。”
飞卫挑眉：“说。”
“我想让这两位朋友旁听，”纪昌指着他们，“他们看起来……见多识广。”
飞卫打量着他们，忽然笑了：“也好，让你们看看，学射不是光靠蛮力。”
阿楚立刻来了精神：“我们可以吗？我们很乖的！”
晏辰无奈地摇摇头，这丫头追星追得毫无底线。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被纪昌的敲门声吵醒了。
“两位，该去看梭子了。”少年的声音里带着兴奋。
阿楚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打开门，看见纪昌手里捧着个木盒子。
“这是我娘做的点心，给你们尝尝。”纪昌笑得腼腆。
晏辰接过盒子，发现里面是些芝麻糕，还冒着热气。
“多谢。”
织布房里，十几个妇人正在忙碌，木梭在经纬线间飞穿梭，发出规律的咔嗒声。
纪昌选了个位置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梭子。
阿楚和晏辰坐在旁边的长凳上，没多久就觉得头晕眼花。
“这比看3d电影还晕，”阿楚揉着太阳穴，“他真能坚持？”
晏辰拿出墨镜给她戴上：“试试这个，或许能缓解一下。”
纪昌看了一眼，眼里闪过好奇，却没分神。
就这样过了一个时辰，飞卫拄着拐杖来了，看都没看纪昌，径直走到织布机前。
“张娘子，今日的布织得密了些。”他伸手摸了摸布面，语气平淡。
那妇人笑着应道：“飞卫先生好眼力，昨晚灯亮，看得清楚些。”
飞卫点点头，又对纪昌说：“回去吧，明日再来。”
纪昌起身时，腿都麻得站不稳了，晏辰赶紧扶了他一把。
“谢谢。”纪昌低声道，额头上全是汗。
阿楚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叹了口气：“原来学霸的背后，都是眼泪和汗水。”
晏辰从包里掏出瓶电解质水：“等会儿给他送过去，就说是西域特产。”
接下来的半个月，他们每天都跟着纪昌去看梭子，看着他从最初的头晕目眩，到后来的泰然自若。
这天傍晚，纪昌突然指着织布机说：“师父，弟子好像看到了。”
飞卫放下手里的茶杯：“看到什么了？”
“梭子上的木纹，每一根都看得清清楚楚，”纪昌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它就像钉在那里一样。”
飞卫的嘴角终于有了笑意：“明日起，你就看虱子，要把虱子看成车轮那么大。”
阿楚突然激动地掐了晏辰一把：“来了来了！经典剧情！”
晏辰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配合地小声说：“淡定，注意形象。”
回去的路上，纪昌突然问他们：“你们说，人真的能把虱子看成车轮吗？”
阿楚认真地点头：“心理学上叫‘注意力聚焦’，只要你信，就能做到。”
纪昌似懂非懂，却把这话记在了心里。
又过了三个月，纪昌终于能把虱子看得像车轮那么大了。
飞卫给他一把弓，让他去射窗户上的虱子。
纪昌拉弓搭箭，手稳得像磐石。
阿楚和晏辰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
箭矢离弦，精准地穿过虱子的心脏，却没伤到窗户纸分毫。
飞卫点点头：“可以了，你已经学会射箭了。”
纪昌却摇摇头：“弟子还想跟师父学。”
飞卫突然把自己的弓扔了过去：“这弓给你，三年后再来找我。”
说完，他转身就走，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远。
纪昌握着那把弓，突然跪坐在地上，眼泪掉了下来。
“他怎么哭了？”阿楚有些不解。
晏辰叹了口气：“大概是知道，真正的学习，从现在才开始。”
他们正准备安慰纪昌，就见个穿西装的男人突然从树后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个笔记本。
“同学，能采访一下吗？”男人推了推眼镜，“你这是量子力学里的观测者效应吧？”
阿楚和晏辰都愣住了，这人怎么穿成这样？
纪昌更是一脸茫然：“你说什么？”
那男人突然意识到什么，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我是说……你射得真准。”
等那男人走了，阿楚才拉着晏辰的胳膊：“穿越者！绝对是穿越者！”
晏辰点点头：“而且看起来，比我们懂的多。”
纪昌看着他们，眼里满是疑惑：“你们认识他？”
阿楚赶紧摆手：“不认识，可能是个疯子。”
那天晚上，阿楚翻来覆去睡不着。
“晏辰，你说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少穿越者？”
晏辰从背后抱住她：“管他呢，我们先管好自己。”
阿楚蹭了蹭他的肩膀：“可是我觉得，飞卫好像知道什么。”
晏辰沉默了片刻：“明天去问问纪昌，飞卫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习惯。”
第二天，纪昌告诉他们，飞卫每个月都会去后山烧纸，对着一块无字碑发呆。
“难道飞卫也有故事？”阿楚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他们偷偷跟着飞卫去了后山，果然看到他在无字碑前摆了些酒肉，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离得太远听不清，晏辰拿出望远镜，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阿楚凑过去看。
“那碑后面，好像刻着字。”
等飞卫走了，他们才敢过去，发现碑的背面刻着“甘蝇”两个字。
“甘蝇？那不是飞卫的师父吗？”阿楚恍然大悟，“原来飞卫也在怀念师父。”
晏辰摸着那两个字，突然觉得手里的望远镜沉得像块铁。
“或许，每个厉害的人背后，都有个想超越的人。”
他们在市集上看到“伯乐相马”的告示时，阿楚差点把手里的糖葫芦掉在地上。
“快！偶像见面会！”她拉着晏辰就往马场跑，完全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目光。
晏辰无奈地跟上，手里还提着给纪昌买的伤药——那小子练射箭时不小心拉伤了胳膊。
马场里已经围了不少人，个个都牵着自家的马，伸长脖子往里面看。
“让让，让让，”阿楚灵活地钻过人群，突然停下脚步，“我的天，这阵仗比选秀还大。”
晏辰挤到她身边，看到场中央站着个穿素色长袍的老者，正闭着眼睛听马嘶。
那老者眉头微蹙，似乎对耳边的喧嚣充耳不闻。
“这就是伯乐？”阿楚小声问，生怕打扰了他。
晏辰点点头：“据说他能听声辨马，比ct还准。”
正说着，就见伯乐睁开眼睛，指着一匹枣红色的马：“这马不错，能日行千里。”
马的主人立刻喜笑颜开，给伯乐塞了个沉甸甸的红包。
阿楚突然激动起来：“要开始了！他要说出那句经典台词了！”
果然，伯乐摸着马脖子，叹了口气：“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阿楚和晏辰在心里跟着默念，激动得差点拍手。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挤出个穿中山装的男人，手里还拿着个平板电脑。
“老先生，我觉得你说得不对，”男人推了推眼镜，“根据现代畜牧学，千里马的肌肉纤维和普通马不同，我这有检测设备……”
伯乐皱起眉头，显然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周围的人也议论纷纷，觉得这人脑子不正常。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又是个穿越者。
“这人怕不是个理工男？”阿楚小声吐槽，“情商堪忧啊。”
晏辰点点头：“估计是刚穿过来，还没适应。”
那男人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什么“基因序列”、“爆发力测试”，被马场的护卫架了出去。
伯乐摇摇头，继续相马，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疲惫。
轮到一匹瘦骨嶙峋的黑马时，伯乐突然停住了手。
“这马……”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可惜了。”
马的主人是个老农，闻言叹了口气：“它前阵子摔断了腿，兽医都说没用了。”
伯乐蹲下身，仔细检查着马的腿，突然对老农说：“给我三个月，我能让它重新站起来。”
老农眼睛一亮：“真的？”
伯乐点点头：“但我有个条件，治好后，你不能卖它，要好好待它。”
老农连忙答应，感激涕零地给伯乐磕头。
阿楚看着那匹黑马，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原来伯乐不仅会相马，还会治病，”她小声说，“这技能点得也太全了。”
晏辰握住她的手：“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吧。”
那天下午，他们跟着伯乐去了他的马场，看到了更多被他救下的马。
有瞎了一只眼的，有断了尾巴的，还有一匹居然只有三条腿，却跑得飞快。
“这匹马叫‘追风’，”伯乐抚摸着三条腿的马，眼神温柔得像看自己的孩子，“当年在战场上救过将军，腿是被箭射断的。”
阿楚掏出手机拍照，突然发现那个穿中山装的男人也在马场里，正拿着个仪器给马做检查。
“他怎么也来了？”阿楚有些惊讶。
伯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了笑：“那小伙子虽然说话奇怪，但懂马，我就让他留下了。”
那男人看到他们，也走了过来，尴尬地笑了笑：“上次不好意思，有点激动。”
阿楚摆摆手：“没事，我们懂，见到偶像都这样。”
男人自我介绍说他叫林宇，是学动物医学的，昨天刚穿越过来。
“你们也是穿越者？”林宇眼睛一亮，“太好了，我还以为就我一个。”
晏辰点点头：“我们来了一阵子了。”
林宇突然压低声音：“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伯乐相马的故事里，根本没说他会治马。”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这也是他们疑惑的地方。
“而且我发现，”林宇打开平板电脑，调出一组数据，“这些马的基因序列很奇怪，像是被人为修改过。”
伯乐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看着平板电脑上的数据，突然叹了口气。
“你们果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三人都愣住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伯乐的目光悠远，“二十年前，我也遇到过像你们这样的人。”
他指着那匹三条腿的黑马：“当年就是他，教我用草药接骨，还说这马有‘潜力基因’。”
阿楚突然明白了：“所以你后来才会既相马，又治马？”
伯乐点点头：“他说，万物皆有灵，不能只看表面。”
林宇若有所思：“难道每个故事里，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正说着，就见老农气喘吁吁地跑来了，手里拿着个布包。
“先生，不好了，”老农脸色苍白，“县太爷派人来说，要您把那匹千里马送给他，不然就……”
伯乐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想要马，就让他自己来相。”
老农急得直跺脚：“县太爷说，您要是不送，就说您私藏良马，意图不轨。”
阿楚皱起眉头：“这不是强取豪夺吗？”
晏辰摸了摸下巴：“看来我们得帮伯乐想想办法。”
林宇突然说：“我有个主意，咱们可以给那匹千里马做个‘伪装’，让它看起来像匹普通马。”
伯乐眼睛一亮：“愿闻其详。”
那天晚上，他们忙了一整夜。
第二天，县太爷的人来牵马时，看到的是一匹毛色黯淡、走路踉跄的“病马”。
“这就是千里马？”领头的护卫皱起眉头，“你们糊弄谁呢？”
伯乐叹了口气：“它昨晚突然染了风寒，怕是不行了。”
那护卫踢了马一脚，见它果然没什么反应，骂骂咧咧地走了。
等他们走远了，阿楚才把给马喂的镇静剂解药拿出来。
“搞定！”她击了个掌，“这招叫‘扮猪吃老虎’。”
林宇笑着说：“还是现代医学管用。”
伯乐看着他们，突然问：“你们来自的那个世界，是不是没有这么多争斗？”
阿楚沉默了片刻：“也有，但我们知道，强取豪夺是不对的。”
伯乐点点头：“希望有一天，这里也能这样。”
夕阳下，那匹千里马在草地上奔跑，鬃毛随风飞扬，像一道黑色的闪电。
阿楚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幕。
“晏辰，你看，这才是千里马该有的样子。”
晏辰从背后抱住她：“嗯，自由的样子。”
他们在客栈听人说，王大户家出了怪事，说是有人在他家的仓库里看到了豹子。
“管中窥豹的剧情来了！”阿楚眼睛一亮，拉着晏辰就往王大户家跑。
林宇也跟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个夜视仪。
“据说只有从仓库的破洞里才能看到豹子，”林宇调出地图，“这不符合生物学常识，豹子怎么会被困在仓库里？”
晏辰点点头：“事出反常必有妖。”
王大户家围了不少人，都对着仓库墙上的破洞指指点点。
“我昨晚真的看到了，”一个小厮哆哆嗦嗦地说，“那豹子的眼睛，绿幽幽的，吓死人了！”
阿楚挤到前面，透过破洞往里看，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是不是你看错了？”她回头问小厮。
小厮急了：“我没看错！不信你们晚上来看！”
王大户皱着眉头：“这仓库里就放了些粮食，怎么会有豹子？”
晏辰突然说：“能不能让我们进去看看？”
王大户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小心点，里面黑。”
他们拿着手电筒走进仓库，里面果然堆满了粮食，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
“哪里有豹子？”阿楚用手电筒照来照去，只看到几只老鼠跑过。
林宇打开夜视仪，仔细检查着仓库的角落。
“这里有爪印，”他指着墙角，“但看起来不像豹子的，倒像是……”
“像什么？”阿楚凑过去看。
“像猫的，”林宇皱起眉头，“而且是家猫。”
晏辰摸着下巴：“难道有人故意用猫伪装成豹子？”
他们在仓库里搜查了半天，没发现任何豹子的踪迹，只在梁上找到了一堆猫毛。
“看来是有人搞鬼，”晏辰关掉手电筒，“我们晚上再来看看。”
那天晚上，他们躲在仓库对面的树上，手里拿着望远镜和夜视仪。
三更时分，果然有个黑影溜进了仓库。
“来了！”阿楚压低声音，兴奋地握紧拳头。
只见那黑影在仓库里摆弄着什么，然后从破洞里伸出个东西，在月光下闪着幽绿的光。
“是灯笼！”晏辰恍然大悟，“里面点了磷火，看起来像豹子的眼睛。”
林宇调出夜视仪的录像：“还有个影子，像是用布做的豹子形状。”
等那黑影走了，他们立刻冲进仓库，找到了那个布偶豹子和一盏灯笼。
“这手法也太拙劣了，”阿楚戳了戳布偶，“幼儿园手工课水平。”
晏辰却皱起眉头：“谁会做这种事？目的是什么？”
他们正准备把东西交给王大户，就听到外面传来争吵声。
出去一看，只见王大户和他的弟弟在吵架，两人面红耳赤，差点打起来。
“那仓库本来就该归我！”王二户梗着脖子喊，“爹临终前说了的！”
王大户气得发抖：“你胡说！爹明明说给我！”
阿楚突然明白了：“难道是王二户搞的鬼，想让他哥把仓库让出来？”
晏辰点点头：“很有可能，用豹子吓走看守，他好趁机做手脚。”
林宇突然指着仓库的墙角：“你们看，那里有个暗格。”
他们搬开粮食，果然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个木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张地契和一封信。
信上是王大户父亲的笔迹，说仓库下面埋着一箱银子，本来想等兄弟俩和睦了再告诉他们，没想到自己先走了。
“原来如此，”阿楚叹了口气，“为了点银子，至于吗？”
晏辰把地契和信交给王大户，王大户看着信，眼泪掉了下来。
“是我不好，”他抹了抹眼泪，“我不该跟弟弟争。”
王二户也凑过来看了信，羞愧地低下了头。
“哥，对不起。”
两兄弟抱在一起，周围的人都鼓起了掌。
阿楚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这结局还不错。”
晏辰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所以说，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他们正准备离开，林宇突然拉住了他们。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他指着布偶豹子，“这上面的毛色，和我们之前在卞庄子那里看到的老虎毛很像。”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心里都升起一个念头。
“难道这些故事之间，有什么联系？”
林宇点点头：“我总觉得，有个幕后黑手在操纵这一切。”
那天晚上，他们在客栈分析了很久，发现每个故事里都有一些奇怪的细节。
卞庄子遇到的虎崽，纪昌看到的梭子，伯乐相中的千里马，还有仓库里的布偶豹子，似乎都被人动过手脚。
“你们说，那个飞卫的师父甘蝇，会不会知道什么？”阿楚突然说。
晏辰点点头：“明天我们去问问飞卫。”
第二天，他们去找飞卫，却发现他不在家，只有纪昌在练箭。
纪昌告诉他们，飞卫昨天就去后山了，说要去祭拜甘蝇。
“我们跟你一起去看看。”晏辰说。
到了后山，他们果然看到飞卫在无字碑前发呆。
“师父，”纪昌走过去，“您怎么了？”
飞卫叹了口气：“我在想，当年如果我不那么固执，甘蝇师父就不会走了。”
他告诉他们，甘蝇其实是个穿越者，当年教他射箭时，总是说些奇怪的话，比如“要相信科学”、“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后来甘蝇发现有人在利用寓言故事操纵人心，想阻止却被人害死了，临死前让飞卫立了这块无字碑，说等有一天遇到懂他的人，再把真相说出来。
“所以那些老虎、马、豹子，都是被人用来操纵剧情的？”阿楚瞪大了眼睛。
飞卫点点头：“他们想让世人相信寓言里的道理，从而控制大家的思想。”
林宇突然想起什么：“我之前检测马的基因时，发现里面有个特殊的标记，和我在实验室里见过的一种芯片很像。”
晏辰摸了摸下巴：“看来我们得找到那个幕后黑手。”
飞卫看着他们：“你们愿意帮忙吗？”
阿楚用力点头：“当然愿意！我们最讨厌别人操纵别人了！”
他们跟着飞卫来到一个隐秘的山洞，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仪器，看起来像是个实验室。
“这是甘蝇当年的地方，”飞卫指着墙上的地图，“他在这里研究那些被操纵的动物。”
地图上标注着五个红点，分别对应着他们去过的五个地方。
“看来每个寓言故事，都是一个实验点，”晏辰皱起眉头，“他们想通过这些故事，测试人的行为模式。”
林宇在一台仪器上操作了几下，屏幕上出现了一些数据。
“这是一种精神控制装置，”他指着屏幕，“通过动物身上的芯片，影响人的判断。”
阿楚突然明白了：“所以卞庄子遇到的老虎，纪昌看到的梭子，都是被这种装置控制的？”
飞卫点点头：“甘蝇发现后，想毁掉这些装置，却被他们杀了。”
就在这时，山洞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那个穿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黑衣人。
“没想到你们能找到这里，”男人推了推眼镜，“看来甘蝇的眼光不错。”
“你是谁？”晏辰挡在阿楚身前。
男人笑了笑：“我是这个实验的负责人，你们可以叫我博士。”
林宇皱起眉头：“你也是穿越者？”
博士点点头：“比你们早来十年，我发现这个世界的规则很有趣，就想做个实验。”
“你把人当小白鼠？”阿楚气得发抖，“太过分了！”
博士摇摇头：“我只是想研究，寓言故事对人的影响有多大。”
飞卫突然拉弓搭箭，对准博士：“你害死了甘蝇，还敢在这里说风凉话！”
博士身后的黑衣人立刻拔出刀，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别冲动，”晏辰拦住飞卫，“我们有办法对付他。”
他对林宇使了个眼色，林宇会意，悄悄走到仪器旁，开始操作。
博士没注意到林宇的动作，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他的实验理论。
“只要我按下这个按钮，”他举起一个遥控器，“所有被控制的动物都会失控，到时候这个世界就会按照我的剧本走……”
他的话还没说完，林宇突然按下了一个按钮，实验室里的仪器全部停止了运转。
“你做了什么？”博士脸色大变。
林宇笑了笑：“我把你的控制程序删了，现在那些动物都自由了。”
博士气急败坏，让黑衣人动手。
飞卫和纪昌立刻拉弓射箭，箭矢精准地打掉了黑衣人手里的刀。
阿楚和晏辰也没闲着，用带来的绳索绊倒了几个黑衣人。
博士见势不妙，转身想跑，被晏辰一脚绊倒。
“别想跑！”晏辰按住他。
博士躺在地上，突然笑了：“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装置：“这个世界的核心程序已经被我修改了，没有我的密码，很快就会崩溃。”
飞卫皱起眉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博士看着他们：“我想看看，没有寓言故事的束缚，你们会怎么做。”
说完，他按下了装置上的按钮，然后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山洞开始摇晃，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快走！”晏辰拉着阿楚的手，“这里要塌了！”
他们跟着飞卫和纪昌跑出山洞，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山洞塌了下去。
站在山坡上，看着漫天的烟尘，阿楚突然叹了口气：“就这样结束了？”
晏辰点点头：“或许吧。”
林宇看着手里的平板电脑：“博士说的是真的，这个世界的程序在崩溃。”
飞卫看着远方：“甘蝇说过，万物都有自己的规律，强行改变，只会自取灭亡。”
纪昌握紧了手里的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活下去。”
阿楚突然笑了：“是啊，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她看着晏辰，眼里闪着光，晏辰抱着她。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