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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魂记 寓言故事88

    青砖城墙在日头下泛着哑光,城门口围着的人群比集市还热闹。

    阿楚戳了戳晏辰胳膊,手里的折叠扇啪地展开,遮住半张脸。

    “看,经典名场面之‘竿子去哪儿’,”她说着往人群里努努嘴,“这哥们儿扛着的长竿,比我家晾衣杆长三倍不止。”

    晏辰正调试手腕上的运动手表,闻言抬眼望去。

    果然有个青衫汉子卡在城门洞里,长竿斜着竖在肩上,前端抵着门楣,后端杵着地面,整个人像只被钉住的螳螂。

    “物理老师看了要心梗,”晏辰按下暂停键,屏幕上的高度计还在跳数字,“勾股定理没学好就算了,不会转个方向吗?”

    阿楚突然拔高音量,手里的扇子指着天空画了个圈。

    “哥们儿,把竿子放平啊!顺着城门轴转九十度,这不就进来了?”

    人群唰地转过头,青衫汉子也愣了,肩膀一抖,长竿差点砸到旁边卖糖葫芦的。

    “姑娘说的是何道理?”汉子挠挠头,“放平了岂不更过不去?”

    晏辰从背包里摸出激光笔,对着城墙比划:“你看,城门高五米,宽三米,竿子长七米,竖直放着超出门楣,水平放着超出宽度,但斜着的时候……”

    他话没说完,旁边戴方巾的老者已经吹胡子瞪眼。

    “竖子安敢妄言!自古以来长竿入城,非扛即抬,哪有横放的道理?”

    阿楚翻了个白眼,把扇子合上敲手心。

    “老爷子,这叫空间几何,两千多年后的初中生都懂,”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吐了吐舌头,“啊不是,我是说,实践出真知嘛。”

    青衫汉子被两人说得晕头转向,试试竖直往上提,竿子顶端咚地撞在门梁上。

    围观人群里爆发出哄笑,有人喊“锯了吧”,有人叫“拆城门”,比菜市场讨价还价还热闹。

    晏辰突然拽了拽阿楚的衣袖,指向城墙内侧。

    那里有个穿锦缎的公子正踮脚张望,手里把玩着玉佩,嘴角噙着笑。

    “看见没,那是太守家的三公子,”晏辰压低声音,“上次查资料说他后来靠‘献策锯竿’得了赏识,其实是抄的路边小儿的主意。”

    阿楚眼睛一亮,掏出手机调成录像模式。

    “这就叫职场厚黑学古代版?”她举着手机往前走了两步,“哥们儿,听我的,把竿子顺过来,像扛扁担那样横着,贴着城门顶就能进!”

    青衫汉子将信将疑,围观的老者却跳出来拦在前面。

    “不可!此乃逆天悖理之举!”老者拐杖往地上一顿,“长竿当直,如君子行世,岂能屈身苟且?”

    晏辰突然笑出声。

    “老爷子,您这是把竹竿当人看了?它要是有灵,现在就得骂您迂腐。”

    他话音未落,那锦缎公子已经走了过来,对着青衫汉子拱手。

    “这位兄台,在下有一妙计,”公子笑得春风得意,“将竿子锯为两段,岂不两全其美?”

    阿楚忍不住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wow, brilliant idea!”她捂着额头叹气,“这智商,不去挖煤可惜了。”

    周围人都一脸茫然,显然没听懂那句英文。

    青衫汉子看看公子,又看看阿楚,突然把长竿往地上一杵。

    “我试试姑娘的法子!”

    他深吸一口气,双臂一使劲,竟真的把长竿转了个方向,贴着城门上沿慢慢往里送。

    人群发出一阵惊呼,眼看着竿子尾端顺利过了城门,汉子自己也跟着缩身进去,居然真的成了。

    “成了!”有人拍起手来。

    锦缎公子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狠狠瞪了阿楚一眼,转身就走。

    阿楚冲他背影挥挥手,转头对晏辰眨眼睛。

    “看见没,改变历史从我做起,”她得意地晃晃手机,“这段视频回去能剪个‘古代人智商天花板’合集。”

    晏辰却望着城门内侧,那里有个穿粗布衫的小孩正捡起地上的石子,往城墙缝里塞。

    “未必,”他轻声说,“你看那孩子,刚才他就比划着要横放竿子,被他娘捂住了嘴。”

    阿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

    原来有些道理,早就有人懂了。

    只是没人愿意听。

    夕阳把沙丘烤得滚烫,郑国人缩在树影里,把披风往身上又裹了裹。

    阿楚啃着冰镇酸梅汤里的冰块,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我说这位大哥,您这操作我是真没看懂,”她用吸管指着那人,“白天太阳在东边,您躲西边树影里,现在太阳到西边了,您还往西边挪?”

    郑国人掀起斗笠一角,露出被晒得黝黑的脸。

    “树荫随日而移,吾亦随之,有何不妥?”他说着往旁边挪了挪席子,离树干又近了些。

    晏辰把遮阳伞往阿楚那边斜了斜,伞面上的太阳能板正给充电宝充电。

    “大哥,地球是圆的,会自转,”他尽量说得通俗易懂,“太阳早上东边出来,晚上西边落下,树影移动的方向是反的。”

    郑国人像是听到了什么谬论,猛地坐直身体。

    “尔等休要胡言!”他拍着席子,“吾祖祖辈辈皆如此避暑,从无差错!”

    阿楚噗嗤笑出声,差点把酸梅汤洒出来。

    “祖宗之法不可变是吧?”她掏出小风扇对着郑国人吹了吹,“您摸摸这沙子,烫不烫?再摸摸您身后的树干,凉不凉?”

    郑国人迟疑地伸手碰了碰沙地,又摸了摸树干,眉头皱了起来。

    “为何树干不烫?”

    “因为树挡住了阳光啊,”晏辰打开背包,拿出折叠躺椅撑开,“您应该随着树荫往东边挪,现在西边的太阳正照着您呢。”

    远处传来驼铃声,一队商旅牵着骆驼走过,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回头看。

    郑国人看看商旅的影子,又看看自己的影子,突然站起身。

    “吾不信!”他抱起席子,赌气似的往西边又挪了几步,正好站在太阳地里。

    阿楚掏出手机计时,三分钟后果然看到郑国人开始擦汗。

    “晏辰,你说他会不会中暑?”她有点担心,“要不把我们的藿香正气水给他?”

    晏辰刚要说话,就见郑国人突然跳起来,手忙脚乱地往东边跑。

    原来夕阳的余晖已经越过树干,把他刚才坐的地方整个罩住了。

    “哎?怎么回事?”他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像是见了鬼。

    阿楚笑得直不起腰,靠在晏辰肩上。

    “傻了吧,被太阳追着烤的感觉怎么样?”

    晏辰轻轻拍着她的背,目光却落在远处的沙丘上。

    那里有个穿粗布衣的农夫,正把晒谷的竹匾随着日头转动,动作熟练得像是在跳舞。

    “其实他不是不知道,”晏辰轻声说,“只是习惯了一直往西走。”

    就像有些人,明知道路错了。

    却还是宁愿被晒伤,也不肯回头。

    菱角汤在陶碗里冒着热气,北人舀起一勺,连壳带肉咽了下去,眉头瞬间皱成一团。

    阿楚刚喝进去的茶水差点喷出来。

    “大哥,菱角不是这么吃的!”她指着碗里的菱角壳,“要剥壳!吃里面的肉!”

    北人放下勺子,脸上有些挂不住。

    “南方之菱,本就带壳而食,”他强装镇定,“汝等北方人不懂其中妙处。”

    晏辰正在用显微镜观察菱角切片,闻言抬起头。

    “我老家就在长江边,”他推了推眼镜,“菱角分水上菱和水下菱,都是要剥壳吃的,壳硬得能硌掉牙。”

    北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站起身。

    “胡说!”他指着窗外的池塘,“吾见南人食菱,皆是连壳而啖,何来剥壳之说?”

    阿楚突然想起什么,凑到晏辰耳边小声说。

    “他是不是怕别人知道他不懂,故意装的?”

    晏辰点点头,把显微镜往北人面前推了推。

    “你看,这壳的纤维比钢丝球还粗,”他调整着焦距,“吃下去不仅不消化,还可能划伤食道。”

    北人瞥了一眼显微镜里的图像,脸色变了变,却还是不肯认输。

    “吾……吾自有分寸!”他说着又舀起一勺,刚要送进嘴里,突然被一阵咳嗽打断。

    原来刚才吞下去的菱角壳卡在了喉咙里。

    阿楚赶紧递过一杯醋,拍着他的背。

    “快喝点醋软化一下,”她无奈地摇摇头,“不懂装懂害死人啊大哥。”

    北人呛得满脸通红,好不容易把壳咽下去,再也不敢碰那碗菱角汤了。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南方商人,看到桌上的菱角,笑着说。

    “这菱角刚从水里捞上来的吧?我教你们一种新吃法,把壳剥开,用蜂蜜腌着吃,味道绝了。”

    北人的脸瞬间红透了,低着头不敢说话。

    阿楚捅了捅晏辰,小声说。

    “你说他现在心里是不是在想‘社会性死亡’这四个字?”

    晏辰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

    “每个人都有不懂的东西,承认就好,”他望着窗外的池塘,“承认无知,才是智慧的开始。”

    阿楚点点头,看着北人偷偷把那碗菱角汤倒了,心里忽然明白。

    有时候,承认自己不懂。

    比假装什么都懂,需要更大的勇气。

    盐罐里的白盐在油灯下闪着细碎的光,愚人舀起一勺往汤里撒,眉头还是皱着。

    “不够咸。”他嘟囔着,又加了一勺。

    阿楚抱着膝盖坐在灶台上,看着他一勺接一勺地加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晏辰,你说他是不是味觉失灵了?”她小声问,“这盐量,腌咸菜都够了。”

    晏辰正在用电子秤称盐,闻言举起秤盘。

    “成年人每天推荐摄入量不超过五克,他这一锅汤加了起码五十克。”

    愚人终于停下动作,舀起一勺汤尝了尝,突然把勺子一摔。

    “为何还是无味?”他瞪着汤锅,像是在看什么仇人。

    阿楚跳下锅台,拿起自己的保温杯,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大哥,你先喝点水漱漱口,”她耐心地说,“盐这东西,少了没味,多了齁死人,得适量。”

    愚人推开她的手,固执地又往汤里加了一勺盐。

    “吾知盐可提鲜,多则更鲜,汝等休要多言!”

    晏辰叹了口气,从背包里拿出低钠盐,往另一个空碗里倒了点。

    “你尝尝这个,”他把碗递过去,“这个味道淡,但鲜味一样有。”

    愚人半信半疑地尝了尝,眼睛突然亮了。

    “此盐为何与吾之盐不同?”

    “因为这个含钠量低,”晏辰解释道,“人体需要盐,但过量会导致高血压、水肿,严重的还会中毒。”

    愚人听得一脸茫然,显然没听懂那些术语。

    但他看着自己那锅已经变成盐水的汤,终于沉默了。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老妇人,看到锅里的情况,忍不住叹了口气。

    “儿啊,娘早就跟你说过,做菜要慢慢来,”她拿起勺子舀了点汤,眉头紧锁,“你这是要腌肉啊?”

    愚人低下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娘,我只是想让汤更好喝。”

    老妇人摸了摸他的头,拿起另一个锅开始重新煮汤。

    “好吃的东西,都得有个度,”她慢悠悠地说,“就像日子,太咸了不行,太淡了也不行。”

    阿楚靠在晏辰肩上,看着母子俩一个煮汤一个烧火,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

    原来最朴素的道理。

    往往藏在最平常的日子里。

    翠鸟把巢筑在芦苇丛里,离水面只有三尺高,蛋在窝里轻轻晃动。

    阿楚举着望远镜,看得眼睛都酸了。

    “我说这位鸟妈妈,您这巢是不是筑得太低了?”她小声嘀咕,“万一涨水了怎么办?”

    晏辰正在调试风速仪,闻言抬头看了看天空。

    “看这云象,明天可能有大雨,”他指着远处的河面,“水位至少要涨半尺。”

    翠鸟似乎听懂了他们的话,突然从巢里飞出来,在他们头顶盘旋。

    阿楚从背包里拿出鸟食,撒在地上。

    “别怕,我们不是来伤害你的,”她轻声说,“只是觉得你的巢有点危险。”

    翠鸟歪着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窝里的蛋,突然俯冲下来,叼起一根芦苇往高处飞去。

    “哎,它好像听懂了!”阿楚兴奋地拉着晏辰的手。

    只见翠鸟在更高的芦苇丛里盘旋了几圈,开始用新的芦苇加固旧巢,一点点把巢往高处挪。

    晏辰拿出相机,拍下这珍贵的画面。

    “动物的本能其实很敏锐,”他感慨道,“它们比人类更能感知环境的变化。”

    阿楚点点头,突然看到远处有个小孩正拿着弹弓,偷偷往这边走来。

    “不好!”她赶紧站起来,朝着小孩的方向大喊,“那边危险,别过来!”

    小孩被吓了一跳,弹弓掉在地上,转身就跑。

    翠鸟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加快了筑巢的速度,不一会儿就把巢挪到了离水面一丈高的地方。

    第二天果然下起了大雨,河水猛涨,原来的巢址已经被淹没在水里。

    翠鸟站在新巢里,看着雨幕,发出清脆的叫声。

    阿楚撑着伞,看着那小小的鸟巢在风雨中稳如泰山,突然明白了什么。

    有时候改变。

    不是因为胆小。

    而是为了更好地守护。

    临江的麋鹿跟着主人散步,见了狗就摇尾巴,一点也不害怕。

    阿楚抱着一袋胡萝卜,小心翼翼地递到麋鹿嘴边。

    “你这小家伙,心也太大了,”她笑着说,“那些狗可是会咬你的。”

    麋鹿眨着大眼睛,叼过胡萝卜,嚼得津津有味。

    晏辰靠在廊柱上,看着不远处的狗群,眉头微微皱起。

    “这些狗现在不咬它,是因为主人在,”他轻声说,“一旦离开主人的庇护,就危险了。”

    主人听到他们的对话,笑着说。

    “此鹿自幼与吾相伴,狗亦识之,何惧之有?”

    他话音未落,就见一只野狗从巷子里窜出来,对着麋鹿龇牙咧嘴。

    麋鹿吓得连连后退,却还是习惯性地摇着尾巴。

    主人捡起石子扔过去,把野狗赶走了。

    “你看,”主人得意地说,“它们不敢伤它。”

    阿楚却没那么乐观,她把剩下的胡萝卜都给了麋鹿。

    “狗是怕你的鞭子,不是怕它,”她认真地说,“一旦你不在了,它怎么办?”

    主人显然没把这话放在心上,牵着麋鹿继续往前走。

    几个月后,阿楚和晏辰再次经过临江,听说那只麋鹿的主人去世了。

    他们在郊外看到了它,瘦得不成样子,正小心翼翼地靠近一群狗。

    狗群一开始还犹豫了一下,见没人呵斥,突然扑了上去。

    阿楚赶紧大喊着冲过去,把麋鹿护在身后。

    狗群被吓跑了,麋鹿却还是受了伤,腿上流着血。

    晏辰拿出急救包,小心翼翼地给它包扎伤口。

    “你看,依赖别人的保护,终究是靠不住的,”他轻声说,“哪怕是最亲近的人。”

    阿楚抚摸着麋鹿的头,看着它湿漉漉的眼睛,心里酸酸的。

    原来成长的代价。

    往往是学会独自面对风雨。

    永某氏家里的老鼠横行霸道,在粮仓里肆无忌惮地啃着粮食,连墙上的字画都被啃了个洞。

    阿楚捂着鼻子,差点被屋里的臭味熏晕过去。

    “我说这家主人,是不是太纵容这些老鼠了?”她皱着眉头,“这都快成鼠灾了。”

    晏辰戴着口罩,正在观察老鼠的足迹。

    “看这痕迹,至少有几十只老鼠,”他指着墙角的洞,“都快把墙打穿了。”

    永某氏端着一盘糕点走出来,看到老鼠在桌子上乱窜,居然只是笑了笑。

    “吾属鼠,故善待鼠辈,”他把糕点放在地上,任由老鼠们争抢,“它们也是生灵,何必赶尽杀绝?”

    阿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善待也不是这么个善待法吧?”她指着被咬坏的家具,“它们都快把你家拆了!”

    晏辰从背包里拿出捕鼠笼,放上诱饵放在墙角。

    “适当的约束才是真正的善待,”他说,“过度纵容,只会让它们越来越贪婪。”

    永某氏却不乐意了,把捕鼠笼扔到一边。

    “尔等休要胡来!”他护着那些老鼠,“吾之宅第,容得下它们!”

    阿楚无奈地摇摇头,拉着晏辰往外走。

    “跟他讲道理就是对牛弹琴。”

    没过多久,永某氏因为得罪了权贵,被抄了家,房子也被别人占了。

    新主人可没那么好说话,放了几只猫进来,没过几天就把老鼠清理得干干净净。

    阿楚和晏辰路过那座空房子,看到墙角的捕鼠笼还在,里面空空如也。

    “善恶终有报,”晏辰轻声说,“纵容恶,其实就是在作恶。”

    阿楚点点头,看着夕阳把房子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原来有些底线。

    一旦失守,就再也回不来了。

    狙公把栗子分给猴子,早上三颗,晚上四颗,猴子们气得直跳脚。

    阿楚坐在树上,看着这场面笑得肚子疼。

    “我说狙公大爷,您这分法有问题啊,”她扔了颗糖给最胖的那只猴子,“早上三颗晚上四颗,和早上四颗晚上三颗,不都是七颗吗?”

    狙公捋着胡子,一脸得意。

    “汝不懂,此乃御猴之术,”他神秘兮兮地说,“先抑后扬,方能让它们听话。”

    晏辰正在给猴子们做体检,闻言摇摇头。

    “它们不是听不懂,只是不愿意被耍弄,”他指着猴子们手里的栗子,“你看,它们其实更在意的是公平。”

    果然,当狙公宣布改成早上四颗晚上三颗时,猴子们立刻欢呼起来,围着他又蹦又跳。

    阿楚从树上跳下来,拍了拍狙公的肩膀。

    “大爷,您这招也就骗骗猴子,”她笑着说,“要是换成人,早就跟您急了。”

    狙公却不以为然,继续给猴子们分栗子,嘴里还念叨着。

    “世间万物,皆可驾驭,”他得意地说,“只要摸透了它们的性子。”

    晏辰看着猴子们一边吃栗子一边警惕地看着狙公,突然觉得有点悲哀。

    “它们不是真的傻,”他轻声说,“只是没别的选择。”

    阿楚点点头,从背包里拿出更多的栗子,分给那些抢不到的小猴子。

    “有时候,选择比聪明更重要。”

    夕阳西下,猴子们抱着栗子钻进了树林,狙公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家。

    阿楚和晏辰并肩走在小路上,影子被拉得很长。

    “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像这些猴子?”阿楚突然问。

    晏辰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

    “至少我们知道自己有选择的权利。”

    风从树林里吹过,带来栗子的清香。

    原来最珍贵的自由。

    是知道自己可以说“不”。

    暮色漫过竹林,最后一片竹叶落在阿楚的发间。

    晏辰伸手替她摘下来,指尖划过她的脸颊。

    “该走了。”他轻声说。

    阿楚点点头,却没有动,只是望着远处的炊烟。

    那些愚蠢的人,那些固执的选择,那些被误解的善良,那些藏在寓言背后的真相。

    原来每个故事里,都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就像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片别人进不去的森林。

    她转过头,对晏辰笑了笑。

    “下次,我们去看海吧。”

    晏辰也笑了,握住她的手,一步步走进渐渐浓重的暮色里。

    身后的世界,还在继续上演着它的故事。

    而他们的故事。

    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