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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魂记 寓言故事95(第1/2页)

    青灰色的砖墙围出半亩方塘,塘边老槐树上缠着几圈晒褪色的麻绳,几个垂髫小童正围着树根处的树洞急得直跺脚。

    阿楚推了推鼻梁上滑下来的墨镜,镜片后的眼睛把周遭扫了个遍。

    “晏辰,你看那树洞,再看那几个熊孩子的表情,没跑了。”

    晏辰正弯腰从帆布包里往外掏东西,闻言直起身时手里多了个巴掌大的金属玩意儿。

    “文彦博树洞取球,小学课本常驻嘉宾。”

    他按下侧面的按钮,那东西“咔嗒”一声弹出三节金属杆,顶端还嵌着个小小的吸盘。

    “现代科技,了解一下?”

    阿楚踮脚往树洞里瞅,黑黢黢的深不见底,隐约能瞥见一团花花绿绿的东西卡在深处。

    “我说,他们玩的是蹴鞠吧,怎么看着像去年咱们在庙会套圈赢的那个彩虹皮球?”

    树旁穿粗布短打的小童们听见说话,齐刷刷转过头来,其中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把手里的树枝往地上一戳。

    “你们是谁?可知这是相府别院的地界?”

    阿楚噗嗤笑出声,扯了扯晏辰的袖子。

    “听听,小大人似的,这就是传说中的文彦博?”

    晏辰把伸缩棍递过去,金属杆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吓得几个孩子往后缩了缩。

    “我们来帮你们取球。”

    他说话时已经瞄准了树洞,吸盘稳稳地探进去,刚要碰到皮球,却听那虎头男孩突然喊了一声。

    “且慢!”

    晏辰的手顿在半空,看那男孩几步走到树前,仰头盯着树洞像是在思考什么。

    阿楚凑到晏辰耳边,用气声说:“剧情要来了,准备看神童表演。”

    晏辰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收回了伸缩棍。

    果然,那男孩转回头,对同伴们说:“吾有一法,可令球自出。”

    他指挥着小童们往树洞里灌水,阿楚看着那细水长流的架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说彦博小神童,你这方法效率太低了。”

    她从包里摸出个矿泉水瓶,拧开盖子就往树洞里倒,水流“哗哗”作响,比孩子们用的陶罐快了不知多少倍。

    树洞很快灌满了水,那彩虹皮球晃晃悠悠地浮了上来。

    虎头男孩愣住了,看着阿楚手里的塑料瓶,又看看自己这边还在费力打水的同伴,小脸涨得通红。

    “你……你这是何法器?”

    阿楚把空瓶塞回包里,冲男孩眨了眨眼。

    “这叫‘便携储水器’,比你那办法省事儿多了吧?”

    晏辰在一旁补充:“不过你的思路是对的,利用浮力,很聪明。”

    男孩听到夸奖,脸上的窘迫才淡了些,却还是固执地说:“投机取巧罢了。”

    阿楚刚想再说点什么,却见晏辰朝她使了个眼色。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正站在月亮门边,手里把玩着玉佩,饶有兴致地看着这边。

    “那不是文彦博他爹吗?”阿楚压低声音。

    晏辰点点头,拉着她往旁边退了退,正好给那中年男子腾出了路。

    中年男子走到男孩身边,摸了摸他的头,目光却落在阿楚和晏辰身上。

    “二位是?”

    阿楚刚要开口,却被晏辰抢了先。

    “在下晏辰,这位是阿楚,路过此地,见孩童们取球不易,便搭了把手。”

    中年男子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审视。

    “看二位衣着谈吐,倒不像是本地人士。”

    阿楚心里咯噔一下,他们身上的速干衣和运动鞋在这古风环境里确实扎眼。

    “我们……是从南边来的商人,做些新奇玩意儿的买卖。”

    她边说边偷偷碰了碰晏辰的胳膊,示意他赶紧拿点“土特产”出来打掩护。

    晏辰会意,从包里掏出个魔方,在手里转得飞快。

    “比如这个,叫‘益智方块’,能锻炼心智。”

    中年男子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接过魔方翻来覆去地看。

    “这物件倒精巧,不知卖价几何?”

    眼看话题要跑偏,阿楚赶紧把皮球递给还在发愣的男孩。

    “小公子,你的球。”

    男孩接过球,却没像课本里写的那样欢天喜地,反而皱着眉说:“多谢二位,只是这球是隔壁家妹妹的,她若知道是用这般‘法器’取出,怕是要哭闹着也要一个。”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这剧情,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中年男子把魔方还给晏辰,拱手道:“在下文洎,犬子文彦博,多谢二位解围。”

    他顿了顿,又说:“若不嫌弃,不如到寒舍喝杯粗茶?”

    晏辰刚想婉拒,阿楚却拉了拉他的衣角,用口型说:“相府哎,不去白不去。”

    晏辰无奈,只好应下。

    跟着文洎往府里走时,阿楚凑在晏辰耳边嘀咕。

    “你说,文彦博后来能成宰相,是不是跟他爹这么会拉拢人有关系?”

    晏辰捏了捏她的脸颊:“别瞎说,小心被听见。”

    阿楚拍开他的手,却忍不住笑:“怕什么,咱们可是带着‘未来科技’的人。”

    穿过几重院落,文洎把他们领到一间雅致的书房,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侍女端来茶水。

    阿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差点没喷出来。

    “这茶也太苦了吧,比中药还难喝。”

    文洎和文彦博都愣住了。

    晏辰赶紧打圆场:“阿楚她……从小喝惯了甜水,见笑了。”

    他从包里摸出两包速溶奶茶粉,递给侍女:“劳烦姑娘,用热水冲开即可,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侍女疑惑地看了看文洎,见主人点头,才拿着奶茶粉退了出去。

    文彦博突然开口:“二位既懂奇技淫巧,可知如何让枯木逢春?”

    阿楚和晏辰都是一愣。

    这孩子,不按套路出牌啊。

    晏辰想了想,说:“枯木逢春需得有适宜的水土和气候,人力有时而穷。”

    文彦博却摇摇头:“我家后院那棵老梅树,去年冬天冻死了,祖父为此伤怀许久,若是能让它再开花……”

    阿楚眼睛一亮,从包里掏出个小小的喷壶,里面装着稀释后的营养液。

    “这个你试试,每周往根上浇一点,说不定有惊喜。”

    文彦博接过喷壶,像是捧着什么宝贝。

    “真的有用?”

    “不好说,”阿楚实话实说,“植物生长是自然规律,但加点‘营养剂’总没坏处。”

    这时侍女端着冲好的奶茶进来,浓郁的奶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文洎端起杯子尝了一口,眼中露出惊讶之色。

    “这饮品倒是香甜醇厚,比西域的乳酪还好喝。”

    阿楚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这可是我们那边的畅销品。”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一阵喧哗,一个穿着绿裙的小姑娘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直奔文彦博而去。

    “彦博哥哥,我的球呢?”

    文彦博把球递给她,小姑娘刚接过,就被桌上的奶茶吸引了目光。

    “这是什么?好香啊。”

    文洎笑着说:“是客人带来的饮品,婉儿要尝尝吗?”

    小姑娘点点头,接过侍女递来的杯子,小口抿了一下,眼睛立刻瞪得溜圆。

    “太好喝了!比蜜水还甜!”

    她跑到阿楚身边,拉着她的衣袖撒娇:“姐姐,你还有这个吗?我用我的玉佩跟你换。”

    阿楚看着小姑娘手里那块成色普通的玉佩,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不用换,姐姐这里还有几包,都给你。”

    她刚把奶茶粉递给小姑娘,就见文彦博皱着眉说:“婉儿,不可随意要别人的东西。”

    小姑娘嘟着嘴,把奶茶粉又递了回来。

    阿楚赶紧摆摆手:“没关系的,就当是姐姐送给你的见面礼。”

    文洎也开口:“既然是阿楚姑娘的心意,你就收下吧,回头让你爹娘备好回礼。”

    小姑娘这才欢天喜地地收下了。

    眼看日头偏西,晏辰起身告辞。

    “文大人,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文洎挽留了几句,见他们执意要走,便让管家备了些银两作为谢礼。

    阿楚和晏辰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走出相府大门,阿楚才长舒一口气。

    “我的天,差点穿帮。”

    晏辰捏了捏她的脸:“下次记得收敛点,别什么都往外掏。”

    阿楚拍掉他的手,不满地说:“还不是为了帮你解围,再说了,那奶茶粉确实受欢迎啊。”

    两人沿着青石板路往前走,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是文彦博和那个叫婉儿的小姑娘。

    “二位留步!”

    文彦博跑到他们面前,手里拿着那瓶营养液。

    “这个……若是真能让梅树开花,我该如何谢你?”

    阿楚笑了:“若是真开花了,就当是它自己争气,不用谢我们。”

    婉儿也跟着说:“等梅树开花了,我请你们吃梅花糕!”

    晏辰点点头:“一言为定。”

    看着两个孩子跑回去的背影,阿楚突然感慨:“其实文彦博也不是那么古板嘛。”

    晏辰嗯了一声:“小孩子的世界,本就比课本里写的复杂。”

    他从包里掏出个太阳能充电宝,看了看电量。

    “先找个地方落脚吧,顺便研究下一个故事的攻略。”

    阿楚却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街角的布告栏。

    “你看那上面写的什么?”

    布告栏前围了不少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两人挤进去一看,布告上的字迹龙飞凤舞,内容却让他们心头一沉。

    “悬赏捉拿周处……”

    阿楚咂了咂嘴:“得,下一站,直接撞上硬茬了。”

    晏辰把墨镜重新戴上,遮住眼底的神色。

    “周处除三害,这趟怕是不好混。”

    阿楚挽住他的胳膊,笑嘻嘻地说:“怕什么,咱们有现代装备,实在不行,跑呗。”

    晏辰捏了捏她的手心:“跑之前,得先看看这‘三害’到底长什么样。”

    两人正说着,突然感觉有人在盯着他们。

    转头一看,是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正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着阿楚。

    阿楚下意识地往晏辰身后躲了躲。

    晏辰不动声色地挡在她身前,语气平淡:“这位兄台,有事?”

    壮汉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黄牙:“看二位面生得很,是来阳羡县做生意的?”

    晏辰点点头:“算是吧。”

    壮汉往前凑了一步,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我劝你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地方,不太平。”

    阿楚忍不住问:“是因为周处吗?”

    壮汉听到“周处”两个字,脸色骤变,骂骂咧咧地走了:“晦气!”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阿楚咋舌:“这周处的名声,也太响了吧。”

    晏辰若有所思:“能让悍匪都害怕,看来这‘三害’之首,不是浪得虚名。”

    他拉着阿楚往僻静处走:“此地不宜久留,先找家客栈住下,再从长计议。”

    阿楚边走边掏出手机,虽然没信号,但里面存的资料还能看。

    “周处除三害,说的是他年轻时横行乡里,被百姓视为与猛虎、蛟龙并列的三害,后来幡然醒悟,杀虎斩蛟,改过自新。”

    晏辰嗯了一声:“重点是‘幡然醒悟’,咱们得找个合适的时机点醒他。”

    阿楚却皱起眉:“可他现在还是个恶霸呢,咱们直接上去说‘你要改邪归正’,不被他揍扁才怪。”

    晏辰从包里摸出个防狼喷雾,递给阿楚。

    “防身用,不到万不得已别用。”

    阿楚接过喷雾,心里踏实了些。

    两人找了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客栈,刚要登记,老板却上下打量着他们,一脸为难。

    “二位客官,不是小的不留你们,实在是……”

    晏辰了然,从怀里摸出刚才文洎给的银两,放在柜台上。

    “老板,我们就住一晚,多付些房钱,绝不给你添麻烦。”

    老板看着银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了下来。

    “行吧,二楼最里面那间房,偏僻,清净。”

    上楼的时候,阿楚忍不住吐槽:“这周处的威慑力也太强了,连客栈老板都怕引火烧身。”

    晏辰推开门,房间果然简陋,但还算整洁。

    “先休息下,晚上出去打探打探消息。”

    夜幕降临,阳羡县的街道上却比白天还热闹。

    酒肆茶馆里传出喧哗声,仔细一听,不少人都在议论周处。

    阿楚和晏辰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几样小菜,竖着耳朵听周围的谈话。

    “听说了吗?周处昨天把张大户家的马给抢了。”

    “何止啊,他还把李秀才的新媳妇堵在巷子里,调戏了半天。”

    “这泼皮无赖,官府怎么不管管?”

    “管?谁敢管啊,上次县太爷想抓他,结果被他打了一顿,还放火烧了县衙的偏房。”

    听着这些议论,阿楚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哪是恶霸,简直是黑社会头目啊。”

    晏辰给她倒了杯茶:“别激动,按照剧情,他很快就会知道自己是‘三害’之一了。”

    话音刚落,邻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一个醉醺醺的汉子把酒杯往桌上一砸,大声说:“你们懂什么!周处那是讲义气!”

    众人都被他吸引了注意力。

    汉子接着说:“上次我被山匪抢了,是周处帮我把东西夺回来的,他只是看不惯那些为富不仁的家伙!”

    有人反驳:“那他调戏良家妇女也是讲义气?”

    汉子涨红了脸:“那是误会!人家姑娘是他青梅竹马的邻居,两人闹着玩呢!”

    场面顿时吵了起来,分成两派,一派痛骂周处,一派却为他辩解。

    阿楚和晏辰面面相觑。

    这剧情,好像又跟想象中不一样了。

    “看来这周处,是个争议人物啊。”阿楚低声说。

    晏辰点点头:“人本来就复杂,哪能用简单的好坏来定义。”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他穿着黑色劲装,腰间别着把长刀,脸上带着桀骜不驯的神色。

    酒馆里瞬间安静下来,刚才争吵的人都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阿楚心里咯噔一下,用口型对晏辰说:“来了。”

    男子正是周处,他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阿楚和晏辰这桌。

    大概是他们的穿着太显眼,周处径直走了过来。

    “你们是谁?”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压迫感。

    晏辰站起身,不卑不亢地说:“路过的商人。”

    周处眯起眼睛,盯着晏辰手里的魔方——那是他刚才无聊拿出来转的。

    “这是什么玩意儿?”

    晏辰把魔方递给他:“一个小玩意儿,解闷用的。”

    周处接过魔方,翻来覆去地看,却怎么也转不明白,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什么破东西。”

    他随手就要往地上扔,被阿楚拦住了。

    “哎,别扔啊,这可是我们吃饭的家伙。”

    周处挑眉看向阿楚,眼神里带着审视。

    “你这女人,胆子倒不小。”

    阿楚心里有点发怵,但还是强装镇定:“不是胆子大,是这东西确实值钱。”

    周处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邪气。

    “哦?有多值钱?”

    晏辰怕阿楚吃亏,赶紧说:“不值钱,就是个小玩意儿,周公子若是喜欢,就送你了。”

    周处却把魔方扔回给晏辰,目光落在阿楚身上。

    “我对小玩意儿没兴趣,倒是对你这双鞋挺感兴趣。”

    阿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运动鞋,心里暗骂一声。

    “这鞋……是我们家乡的特产,穿着舒服。”

    周处往前走了一步,逼近阿楚:“多少钱?我买了。”

    阿楚往后缩了缩,撞到了身后的晏辰。

    晏辰伸手扶住她,挡在她身前,语气冷了几分:“抱歉,不卖。”

    周处的脸色沉了下来:“在这阳羡县,还没有我周处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

    酒馆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一场冲突在所难免。

    晏辰却突然笑了:“周公子想要,也不是不行。”

    他顿了顿,继续说:“听说周公子武艺高强,能徒手打死猛虎,不知是真是假?”

    周处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

    “那是自然。”

    “那蛟龙呢?”晏辰又问,“听说阳羡的蛟龙也很厉害。”

    周处的眼神亮了起来:“迟早收拾它。”

    晏辰点点头:“若是周公子能除去猛虎和蛟龙,别说是一双鞋,就算是要我们身上所有的东西,我们也愿意奉上。”

    周处眯起眼睛:“你激我?”

    “不敢,”晏辰语气平淡,“只是听闻周公子是条好汉,却总被人背后议论,说你是祸害,不如做件大事,让他们瞧瞧。”

    这话像是戳中了周处的痛处,他的脸色变了变。

    “你想说什么?”

    晏辰缓缓道:“阳羡百姓都说,山中猛虎、水中蛟龙,再加上公子你,是为三害,若是公子能除去前两害,那‘三害’的名声,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酒馆里的人都惊呆了,没人敢相信居然有人敢这么对周处说话。

    周处盯着晏辰看了半天,突然笑了。

    “有意思,你这小子,倒是比那些只会背后嚼舌根的人有种。”

    他拍了拍晏辰的肩膀:“好,我就如你所愿,去杀了那猛虎和蛟龙,到时候,可别忘了你的承诺。”

    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满酒馆目瞪口呆的人。

    阿楚长舒一口气,感觉后背都湿透了。

    “我的天,晏辰,你刚才太帅了!”

    晏辰揉了揉她的头发:“别高兴太早,他真去杀虎斩蛟了,咱们得跟着去看看,万一出什么意外呢。”

    阿楚点点头:“对,书上说他杀蛟龙用了三天三夜,肯定很危险。”

    两人结了账,刚走出酒馆,就见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在门口等他们。

    女子容貌清丽,气质温婉,看到他们出来,微微屈膝行礼。

    “二位可是从外地来的先生小姐?”

    阿楚点点头:“我们是,姑娘找我们有事?”

    女子抬起头,眼中带着忧虑:“方才在酒馆里的话,我都听到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我叫林晚晴,是周处的邻居,他性子冲动,你们不该激他的。”

    晏辰皱眉:“你的意思是,他对付不了猛虎和蛟龙?”

    林晚晴摇摇头:“他武艺确实高强,但那猛虎是山中精怪,蛟龙更是修炼了百年,周处此去,怕是凶多吉少。”

    阿楚心里一紧:“那我们得去阻止他!”

    林晚晴却苦笑:“晚了,他一旦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

    她从袖中拿出一个香囊:“这是我求来的平安符,若是你们能见到他,就交给他吧。”

    晏辰接过香囊:“我们会尽力的。”

    看着林晚晴落寞离去的背影,阿楚叹了口气:“看来这周处,也不是完全没人关心。”

    晏辰握紧了香囊:“走吧,去找找他的踪迹。”

    两人顺着路人的指引,往城外的深山走去。

    山路崎岖,林深叶茂,偶尔传来几声虎啸,让人头皮发麻。

    阿楚紧紧抓着晏辰的胳膊:“你说,我们能找到他吗?”

    晏辰拿出指南针:“顺着这个方向走,应该能到猛虎经常出没的地方。”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突然听到前方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两人对视一眼,加快脚步,拨开树丛一看,只见周处正和一只吊睛白额猛虎缠斗在一起。

    那猛虎体型庞大,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周处虽然身手矫健,但在猛虎面前也显得有些吃力。

    “我的天,真有这么大的老虎!”阿楚看得心惊肉跳。

    晏辰从包里掏出个强光手电,打开开关,一道刺眼的光束射向猛虎的眼睛。

    猛虎被强光刺激,发出一声怒吼,动作慢了半拍。

    周处抓住机会,挥刀砍向猛虎的前腿。

    “嗷呜——”

    猛虎吃痛,转身就跑,很快消失在密林里。

    周处喘着粗气,回头看向阿楚和晏辰,眼神复杂。

    “又是你们。”

    晏辰关掉手电:“我们只是路过。”

    周处盯着他手里的手电:“那是什么玩意儿?能发出这么强的光?”

    阿楚赶紧打圆场:“是我们家乡的一种照明工具,没什么稀奇的。”

    她把林晚晴给的香囊递过去:“这是林姑娘让我们交给你的。”

    周处接过香囊,捏在手里,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她还是这么啰嗦。”

    晏辰开口:“猛虎已经被你打跑了,也算除去一害了,你可以回去了。”

    周处却摇了摇头:“还没完,还有蛟龙。”

    他转身就要往河边走,阿楚赶紧拉住他。

    “你疯了?你刚跟老虎打完,体力还没恢复,怎么对付蛟龙?”

    周处甩开她的手:“我的事,不用你们管。”

    晏辰皱眉:“你就这么想证明自己?”

    周处转过头,眼神里带着痛苦:“我只是不想再被人背后指指点点,我爹娘死得早,没人教我怎么做人,我以为拳头硬就能让人尊重,可到头来……”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原来在他们眼里,我跟畜生没区别。”

    阿楚愣住了,她从未想过,这个桀骜不驯的恶霸,心里竟然藏着这样的委屈。

    晏辰叹了口气:“尊重不是打出来的,是挣来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除去蛟龙固然能证明你的勇武,但真正让人改变看法的,是你的心。”

    周处沉默了,似乎在思考晏辰的话。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巨响,河水翻滚,巨浪滔天。

    一条巨大的蛟龙从水里探出头,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周处脸色一变:“它来了!”

    他握紧长刀,就要冲上去,却被晏辰拉住。

    “等等!”

    晏辰从包里掏出个信号弹,往天上一射。

    “咻——”

    信号弹在夜空中炸开,发出耀眼的光芒。

    蛟龙似乎被这从未见过的景象吓到了,动作迟缓了几分。

    “这是什么?”周处惊讶地问。

    “干扰它的注意力,”晏辰说,“蛟龙怕强光,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他又拿出几个闪光弹:“等会儿我扔出去,你趁机攻击它的眼睛。”

    周处点点头,眼神里多了几分信任。

    晏辰数到三,将闪光弹扔向蛟龙。

    “砰!砰!砰!”

    闪光弹炸开,发出刺眼的光芒和巨大的声响。

    蛟龙发出痛苦的嘶吼,在水里翻腾起来。

    周处抓住机会,纵身一跃,跳到蛟龙背上,举起长刀,狠狠刺向它的眼睛。

    “嗷——”

    蛟龙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疯狂地扭动身体,想要把周处甩下来。

    周处死死抓住蛟龙的鳞片,任凭它怎么折腾都不松手。

    阿楚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里紧紧攥着防狼喷雾,随时准备帮忙。

    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蛟龙终于力气耗尽,沉入水底,不再动弹。

    周处浑身是伤,从水里爬出来,瘫倒在岸边。

    阿楚赶紧跑过去,拿出急救包里的碘伏和纱布。

    “别动,我帮你处理伤口。”

    周处愣了一下,没有拒绝。

    看着阿楚熟练地给他包扎伤口,周处突然说:“谢谢你。”

    阿楚笑了笑:“谢我干什么,是你自己厉害。”

    晏辰走过来,递给周处一瓶矿泉水:“喝点水吧。”

    周处接过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晏辰想了想,说:“我们是来帮你的人。”

    周处笑了,那笑容里没有了之前的桀骜,多了几分释然。

    “我知道了。”

    他站起身,对着阿楚和晏辰拱了拱手:“大恩不言谢,从今往后,若有用得着周处的地方,尽管开口。”

    阿楚摆摆手:“不用谢,你只要记住,以后多做善事,少欺负人就行了。”

    周处点点头:“我会的。”

    看着周处离去的背影,阿楚长舒一口气:“总算搞定了。”

    晏辰揉了揉她的头发:“走吧,该去下一个地方了。”

    两人沿着原路返回,路上却遇到了几个拿着武器的黑衣人。

    “站住!”

    黑衣人拦住他们的去路,为首的是个蒙面人。

    “把周处交出来!”

    阿楚皱眉:“你们是谁?找他干什么?”

    蒙面人冷笑:“我们是来为民除害的,周处那泼皮,留着也是祸害。”

    晏辰挡在阿楚身前:“他已经改过自新了,杀了猛虎和蛟龙,你们不该再找他麻烦。”

    “改过自新?”蒙面人嗤笑,“狗改不了吃屎,今天我们就要替天行道!”

    说着,黑衣人就冲了上来。

    晏辰拉着阿楚往后退,从包里掏出伸缩棍,和黑衣人打了起来。

    虽然晏辰身手不错,但对方人多势众,渐渐有些吃力。

    阿楚急得团团转,突然想起包里还有个电击棒。

    她拿出电击棒,按下开关,对着冲过来的一个黑衣人就戳了过去。

    “啊——”

    黑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抽搐。

    其他黑衣人都被吓了一跳,不敢再上前。

    蒙面人见状,暗骂一声:“撤!”

    看着黑衣人消失在夜色中,阿楚才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摔倒。

    晏辰赶紧扶住她:“没事吧?”

    阿楚摇摇头,后怕地说:“这些人是谁啊?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晏辰皱着眉:“不知道,但看样子,他们跟周处的仇怨不浅。”

    他看了看地上还在抽搐的黑衣人,踢了踢他:“说,你们是谁派来的?”

    黑衣人却紧闭着嘴,不肯说话。

    晏辰也不逼他,从包里掏出个绳子,把他捆了起来。

    “天亮了交给官府处理。”

    回到阳羡县,天已经蒙蒙亮了。

    周处的事迹很快传开,百姓们的态度也分成了两派。

    有人称赞他除去了两害,是英雄;有人却还是对他以前的所作所为耿耿于怀,认为他本性难移。

    阿楚和晏辰看着这一切,心里五味杂陈。

    “改变别人的看法,真难啊。”阿楚感慨道。

    晏辰嗯了一声:“但至少,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两人正准备离开阳羡县,林晚晴却找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

    “这是周处让我交给你们的。”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双崭新的布鞋,还有几块成色不错的玉佩。

    “他说,欠你们的,用这些来还。”林晚晴说,“他还说,谢谢你们让他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尊重。”

    阿楚拿起布鞋,眼眶有些湿润。

    “告诉他,我们收下了,也祝他以后能真正被大家接纳。”

    离开阳羡县,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阿楚突然指着前面的村庄。

    “晏辰,你看那村口的牌坊,是不是有点眼熟?”

    晏辰抬头一看,牌坊上刻着“闵府”两个字。

    他恍然大悟:“闵子骞单衣顺母,下一个故事来了。”

    阿楚叹了口气:“又是个苦情戏,希望别太虐心。”

    两人走进村子,只见一个穿着单薄衣衫的少年正跪在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

    一个中年妇人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鞭子,怒气冲冲地骂着什么。

    周围围了不少村民,指指点点,却没人敢上前劝阻。

    阿楚看得心疼,刚想上前,却被晏辰拉住。

    “等等,先看看情况。”

    只听妇人骂道:“你这小畜生,竟敢在你父亲面前说我坏话,看我不打死你!”

    少年却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任由妇人的鞭子落在身上。

    “太过分了!”阿楚忍不住喊道。

    妇人被打断,转过头,不满地看着阿楚:“你是谁?敢管我们家的闲事?”

    阿楚走到少年身边,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再怎么样也不能在雪地里打人啊,会出人命的!”

    少年惊讶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正是闵子骞。

    他看着阿楚,眼里闪过一丝感激。

    妇人却更加生气:“你个外人,懂什么!这是我们家的家事!”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穿着锦袍,面色严肃,正是闵子骞的父亲闵损。

    “怎么回事?”

    妇人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样子:“老爷,你可回来了,这小畜生在你面前告我的状,说我苛待他,现在还有外人来帮他说话!”

    闵损看向闵子骞:“她说的是真的?”

    闵子骞摇摇头:“儿子没有告状,只是父亲问起我为何发抖,我说天气寒冷罢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母亲没有苛待我,这件单衣很暖和。”

    阿楚愣住了,这剧情,和她知道的不太一样啊。

    闵损却皱起了眉,他拿起闵子骞身上的单衣,摸了摸,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这单衣里塞的全是芦花,怎么可能暖和!”

    他转向妇人,怒气冲冲地说:“你就是这么对我儿子的?”

    妇人吓得脸色发白:“老爷,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是下人弄错了。”

    闵损显然不信,他指着妇人:“你自从嫁过来,就一直苛待子骞,我念在你为我生了两个儿子的份上,一直容忍你,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狠心!”

    他顿了顿,对管家说:“把她给我关进柴房,好好反省!”

    妇人哭喊着被拉走了,闵损看着闵子骞,眼里满是愧疚。

    “子骞,是父亲对不起你。”

    闵子骞摇摇头:“父亲不要责怪母亲,她也不容易,若是把她赶走了,两个弟弟就没有母亲了。”

    阿楚听到这话,更是心疼闵子骞。

    明明自己受了委屈,却还在为别人着想。

    晏辰叹了口气:“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闵损看着闵子骞,眼眶也红了:“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

    他转向阿楚和晏辰:“多谢二位刚才出手相助,不知二位高姓大名?”

    晏辰拱手:“在下晏辰,这位是阿楚,我们路过此地,碰巧遇到。”

    闵损点点头:“若不嫌弃,请到寒舍一坐,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闵府的家境不错,亭台楼阁,雕梁画栋。

    落座后,侍女端来热茶,闵损才说起家里的情况。

    原来,闵子骞的生母早逝,父亲续娶了现在的妇人,生下了两个儿子。

    妇人对闵子骞一直不好,偏心自己的两个儿子。

    这次是因为闵子骞随父亲外出,天寒地冻,他却穿着单薄的单衣,父亲才发现了端倪。

    “我知道她对不住子骞,”闵损叹了口气,“但若是休了她,两个年幼的孩子怎么办?”

    阿楚忍不住说:“那也不能让子骞一直受委屈啊。”

    闵损摇摇头:“子骞这孩子,性子太温顺,总是替别人着想,从不抱怨。”

    他顿了顿,看着晏辰:“晏辰先生,你见多识广,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晏辰想了想:“解铃还须系铃人,关键在于夫人自己。”

    他顿了顿,继续说:“或许,我们可以让她明白,苛待子骞,对她自己和两个儿子都没有好处。”

    闵损疑惑地问:“怎么让她明白?”

    晏辰笑了笑:“我们可以演一场戏。”

    接下来的几天,阿楚和晏辰就住在了闵府。

    他们一边观察闵夫人的言行,一边和闵子骞相处。

    阿楚发现,闵子骞虽然过得辛苦,但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对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也十分疼爱。

    而闵夫人,虽然对闵子骞刻薄,但对自己的两个儿子却十分溺爱。

    “你说,她为什么就不能一碗水端平呢?”阿楚不解地问。

    晏辰正在给闵子骞补习数学,闻言抬头说:“人心本来就偏,尤其是在重组家庭里,继母对前妻的孩子有隔阂也正常,只是她的方式太极端了。”

    闵子骞点点头:“其实母亲以前对我也还好,只是后来弟弟出生了,她才渐渐变了。”

    阿楚叹了口气:“看来还是沟通不够。”

    按照晏辰的计划,他们要在闵损面前演一场戏,让闵夫人看到自己的行为对两个儿子的影响。

    这天,闵损正在书房看书,晏辰故意让闵子骞的两个弟弟在院子里打架。

    两个孩子打得不可开交,互相辱骂,还把闵子骞的书给撕了。

    闵夫人看到了,不仅不阻止,反而还帮着自己的小儿子,骂大儿子不懂事。

    闵损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脸色铁青。

    “你们在干什么!”

    两个孩子被吓住了,停下手来。

    闵损指着他们:“手足相残,像什么样子!”

    他转向闵夫人:“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闵夫人还想辩解,晏辰却开口了:“闵老爷,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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