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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火种协定,但我能无限召唤 第666章 聚义厅·麒麟劫

    梁山泊的夜雾裹着铁锈味。陈墨站在聚义厅残损的门槛前,脚下青石板还凝着晁盖中箭时的血渍——那是千年魂火淬不化的暗红。他解开怀中的檀木匣,匣内躺着一杆褪色的杏黄旗,旗面绣着\"河北玉麒麟\",边缘用金线锁着卢俊义被刺配沙门岛时的锁链印。当他的指尖触到旗尾,聚义厅梁柱上的蛛网突然簌簌坠落,露出梁上悬着的十二枚青铜铃:十枚刻着\"史\"字,一枚刻着\"晁\"字,最后一枚空着,正随着阴风摇晃。

    \"卢员外,该醒了。\"

    沙哑的呼唤混着马嘶从厅后传来。陈墨转身,正见青衫磊落的男子踏着月光走出阴影——那是卢俊义的魂体,腰间镔铁盘龙棍泛着幽光,发间金簪却斜插在耳后,正是他被吴用设计上梁山时的模样。少年模样的魂体背后,浮着七道半透明的身影:是大名府的仆役老周、被史文恭所伤的卖艺汉子、曾与他论拳的少林武僧...这些都是被他生平恩义羁绊的执念,此刻正凝成人形,手持木棍站在他身侧。

    \"十个史文恭?\"卢俊义抚过棍身,声音里带着惯常的沉稳,\"当年在曾头市,我便说过,这一箭之仇,卢某用命也偿。\"他抬眼望向厅外,月光正被乌云碾碎,十个身影从雾中走出——为首的史文恭披着玄铁鱼鳞甲,手中铁枪挑着晁盖的碧血剑;第二人穿着史文恭少年时的粗布短打,腰间别着被他师父逐出师门时撕碎的《百鸟朝凤枪谱》;第三人...竟是个抱着襁褓的妇人,怀中婴儿的脸,与史文恭有七分相似。

    \"好个陈先生,\"为首的史文恭冷笑,铁枪在地上划出火星,\"你把我这十世仇人凑成一桌,是想让我卢员外杀个痛快?\"他身后的妇人突然发出尖叫,婴儿的哭声里竟裹着史文恭母亲临终前的呜咽——那是他亲手弑母时,她喉间未吐出的半句话。

    卢俊义的棍尖微微发颤。陈墨看出,这十个史文恭并非简单的复制体,而是被史文恭一生恶念凝练的\"执念分身\":有被他辜负的师兄弟,有被他灭口的知情者,有被他利用的弱者,甚至有被他亲手杀死的...另一个自己。每个分身的伤口都在渗出黑血,那是史文恭藏在心底的悔恨,此刻正被执念发酵成剧毒。

    \"员外且看。\"陈墨抬手,聚义厅正中的供桌突然裂开,露出下面埋着的鎏金棺椁——那是他用晁盖的魂火重铸的\"聚义棺\"。棺盖掀开的刹那,晁盖的残魂从中升起,赤发金甲,手中的禅杖还滴着当年史文恭射杀他时的血。\"晁天王说,\"陈墨的声音混着晁盖的浑厚,\"杀人不过头点地,但欠命的债,总要拿良心来还。\"

    为首的史文恭突然踉跄。他的铁枪开始震颤,枪杆上浮现出细小的裂痕——那是被他亲手杀死的第一个徒弟的执念在啃噬。第二史文恭的枪谱突然自燃,火舌舔过的字迹竟变成\"还我清白\"四个大字——那是被他诬陷为同谋的师兄的遗言。第三史文恭怀中的婴儿突然睁开眼,瞳孔里映出史文恭八岁时偷邻居家鸡被父亲吊打的画面——那是他最不愿想起的童年阴影。

    卢俊义的棍法变了。他不再用沙门岛囚徒的狠辣,而是用大名府富户的从容:第一棍挑飞史文恭的铁枪,枪杆落地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脆响;第二棍扫向第二个史文恭的腰腹,棍风卷起的不是劲风,而是当年他在相国寺看杂耍时,小乞儿们抛来的糖葫芦;第三棍点在第三个史文恭的眉心,那力道轻得像母亲拍他撒娇时的手,却让史文恭的魂体瞬间溃散——因为他终于想起,那天母亲替他擦药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阿恭要做好人\"。

    \"怎么可能...\"第七个史文恭的声音开始发颤。他的面容逐渐模糊,露出底下年轻时的史文恭:鲜衣怒马,在汴梁街头听书时眼睛发亮的少年。卢俊义的棍尖点在他心口,那位置正是当年史文恭被晁盖箭簇擦过的旧伤。\"你总说晁天王容不得你,\"卢俊义的声音里带着痛惜,\"可你容得下自己吗?\"

    最后一个史文恭突然崩溃。他的十道身影重叠在一起,化作一团黑雾,黑雾里传出嘶哑的哭嚎:\"我恨他抢了我的功劳!恨他逼我走上绝路!可我更恨...我本可以做个好人的!\"黑雾中飘出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钱——那是史文恭十二岁时,用第一次打猎换的钱给妹妹买的糖人,此刻正沾着未干的泪渍。

    卢俊义的棍尖垂了下来。他望着空中消散的黑雾,突然想起自己在梁山上最风光的日子:众兄弟排座次时,宋江亲自给他斟酒,吴用拍着他肩膀说\"河北第一棍\"。可此刻他才明白,真正让他成为\"玉麒麟\"的,不是枪棒功夫,而是当年在卢家村,他背着老娘去看社戏时,老娘摸着他后脑勺说\"我家阿仁,要做个堂堂正正的人\"。

    \"原来...我们都困在自己的执念里。\"卢俊义轻声道。他弯腰拾起那枚铜钱,用袖口擦去上面的灰,\"晁天王,这钱我还给你。\"铜钱刚碰到晁盖的残魂,便化作点点金光,融入了聚义厅的梁柱。

    陈墨望着逐渐消散的卢俊义魂体,将檀木匣重新合上。匣底躺着半块碎玉,是晁盖当年送他的\"忠义佩\",此刻正泛着温润的光。聚义厅外的黄泉河水突然翻涌,浮出一面青铜镜,镜中映出卢俊义的影子——他不再是魂体,而是穿着鲜红喜服,牵着妻子贾氏的手,身后跟着挑着聘礼的仆从,眉眼间全是当年未被命运污染的清澈。

    \"这是...?\"陈墨伸手触碰镜面。

    \"是史文恭最不愿想起的可能,\"镜中传来晁盖的笑声,\"也是卢员外最该记住的模样。\"镜面突然碎裂,碎片落进河里,溅起的水花中,陈墨看见无数个史文恭:有在学堂认真习字的少年,有在药铺帮工的青年,有在战场上救战友的将军...他们的眼睛里都没有仇恨,只有对生活的热望。

    \"原来,每个恶人都曾是好人。\"陈墨喃喃道。他将碎玉收进怀中,转身走向雾霭深处。那里,下一场的魂灵对决,已经开始酝酿——而这一次,他要面对的,是比史文恭更复杂的执念:爱与恨的交织,善与恶的模糊。

    (远处,聚义厅的供桌上,那杆杏黄旗突然无风自动。旗面\"河北玉麒麟\"五个字缓缓流动,最终在\"麟\"字末尾,添上了一滴未干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