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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火种协定,但我能无限召唤 第691章 洛水·双雄照铁衣

    黄河的浪涛卷着秋雾,漫过虎牢关的残垣。卢植立在关墙上,青衫被河风吹得猎猎作响,腰间\"定羌剑\"的剑穗垂落,在晨雾里扫过他紧绷的下颌——那是他用陇西羌人的头发编的,每根都浸过仇敌的血。身后,皇甫嵩正俯身查看军报,玄色战袍沾着夜露,发梢还凝着未干的霜。

    \"将军,朱温的''黑鸦军''过了黄河。\"亲兵的声音从垛口传来,带着几分发颤,\"王彦章的''龙骧营''在前,铁浮屠在后,旌旗遮天蔽日。\"

    卢植的手指扣住剑柄。他能听见关外传来的马蹄声,像擂鼓般震得城墙簌簌落尘。皇甫嵩直起身子,目光扫过远处翻涌的黑潮——那是朱温的十万大军,甲胄泛着冷光,最前方的玄铁旗上,\"朱\"字被血浸透,正是当年他在颍川斩杀的黄巾渠帅首级所制。

    \"朱温。\"皇甫嵩低笑一声,指尖摩挲着腰间的虎符,\"当年在陈留,我见他跪在破庙前啃窝窝头,说要''替天行道''。如今倒好,道没行成,倒成了吃人的狼。\"

    卢植望着关外。他能看见王彦章的身影——那是个身高九尺的巨人,胯下青骓马喷着白气,手中\"浑铁枪\"枪杆裹着人皮,是当年他在江夏平叛时,从山越酋长身上剥下来的。\"王铁枪。\"卢植轻声道,\"当年我在长沙,听老卒说,他能徒手掰断牛腿骨。\"

    \"所以更要防着他。\"皇甫嵩抽出定羌剑,剑刃映出他冷峻的眼,\"朱温用他当先锋,就是要借他的蛮力破我军心。\"他指向关左侧的山坳,\"那里有我埋的三百弩手,等王彦章冲过来,先射他的面门。\"

    话音未落,关外传来震天的喊杀声。王彦章的龙骧营如潮水般涌来,铁浮屠的重甲在晨雾里泛着幽光,每匹战马的铁蹄都裹着浸过油的棉布——那是朱温的\"火攻计\",想趁晨雾未散,用火箭点燃关墙。

    \"放箭!\"

    皇甫嵩的吼声混着号角。三百弩手同时扣动扳机,短弩如暴雨般射出,箭簇裹着桐油,落在铁浮屠的甲胄上,瞬间腾起熊熊大火。王彦章的青骓马被火舌舔到前蹄,惊得人立而起,他却稳坐鞍上,浑铁枪往地上一撑,硬是在火海里劈出条血路。

    \"好个王铁枪!\"卢植拍了拍皇甫嵩的肩,\"当年长沙城破,他也是这样杀出来的。\"他抽出定羌剑,\"我去会会朱温。\"

    \"将军!\"皇甫嵩抓住他的手腕,\"朱温身边有谋士程昱,他...\"

    \"我知道。\"卢植打断他,指了指关外那面绣着\"天\"字的帅旗——那是朱温的谋士程昱在指挥,\"程昱善用火攻,可他忘了,黄河的水,比他的火更狠。\"

    卢植跃下关墙,玄甲在晨雾里泛着冷光。他迎着王彦章的枪尖走去,青衫被铁风掀起,露出腰间的\"修身印\"——那是他在太学时,老师亲手盖的\"仁德\"二字。

    \"卢尚书。\"王彦章的声音像闷雷滚过战场,\"你守了三十年洛阳,今日便让我看看,你这''仁德''能挡几杆枪!\"浑铁枪裹挟着热浪刺来,枪尖裹着的血珠,在晨雾里划出暗红的弧。

    卢植不躲不闪。他横剑一档,定羌剑与浑铁枪相撞,迸出刺目的火星。王彦章只觉虎口发麻,枪杆几乎被震得脱手——这哪是文弱书生?分明是块淬了火的精铁!

    \"当年我在长沙,你阿爹救过我。\"卢植突然开口,\"他说,''彦章这孩子,心太狠,得有人管着''。\"

    王彦章的动作顿住了。他想起十二岁那年,父亲被山贼所杀,是个穿青衫的书生背着他跑了三十里山路,最后把自己的马让给了他。\"你是...卢先生?\"

    \"是我。\"卢植的剑势稍缓,\"你阿爹临终前,让我教你读《论语》。他说,''武能安邦,文能定国,方为大丈夫''。\"

    王彦章的枪尖垂了下来。他望着卢植眼里的光,突然想起昨夜在营中,朱温拍着他肩膀说的话:\"杀了卢植,我封你做邺王。\"可此刻,他耳畔响起的,却是阿娘临终前的哭嚎:\"彦章,莫要学你爹,莫要杀人太多...\"

    \"朱温!\"王彦章突然大喝一声,\"你骗我!你说卢植杀了你阿爹,可我阿爹...他说你是好人!\"

    关外传来朱温的怒吼:\"王铁枪!你敢动摇军心?\"玄铁旗剧烈晃动,程昱的谋士团从旗下冲出,手中的羽扇如刀,指向卢植。

    皇甫嵩趁机挥剑,定羌剑劈开铁浮屠的甲胄,砍断三杆长枪。他的玄甲军如狼入羊群,将朱温的前锋冲得七零八落。卢植则握着王彦章的手,将他拉到关后:\"跟我去看样东西。\"

    两人来到关后的演武场。卢植指着场中那座新立的碑——上面刻着三千个名字,全是这三年里因饥荒、战乱死去的百姓。\"你看,\"他摸着碑上的刻痕,\"朱温说要''清君侧'',可他烧的不是叛军的粮仓,是百姓的米囤;他杀的不是奸臣,是无辜的妇孺。\"

    王彦章的眼泪砸在碑上,晕开一片水痕。他想起三天前,自己的士兵在村子里抢粮,有个小丫头抱着他的腿喊\"叔叔\",他却挥刀砍断了她的手——就因为朱温说,\"慈悲是软蛋\"。

    \"跟我反水。\"卢植说,\"我保你不死,保你阿娘的牌位进宗祠。\"

    王彦章的喉咙动了动。他望着远处溃败的黑鸦军,望着皇甫嵩的玄甲军正在收拢百姓,望着黄河水卷着尸体向东流去,突然抽出浑铁枪,指向朱温的帅旗:\"程昱!你告诉朱温,老子不打了!\"

    关外传来程昱的尖叫:\"王铁枪!你敢背叛温公?\"

    \"背叛?\"王彦章的枪尖挑飞程昱的羽扇,\"我阿爹教我,背叛的是狼,不是恩人。\"他转身看向卢植,\"卢先生,带我去见那些百姓,我要给他们磕头。\"

    卢植笑了。他拍了拍王彦章的肩,指向东方——那里,晨雾已经散去,初升的太阳正照在\"汉\"字大旗上,旗面被战火熏得发黑,却依然鲜艳。

    皇甫嵩的玄甲军押着俘虏从关外走来。朱温的玄铁旗倒在泥里,\"朱\"字被踩得稀烂。程昱被士兵架着,脸上的脂粉被泪水冲得斑驳,嘴里还在喊:\"反贼!你们这是反贼!\"

    \"程先生。\"卢植走上前,\"你可知,当年你在陈留,教我读书时说过,''得民心者得天下''?\"他指了指那些跪在地上、捧着热粥的百姓,\"你看看,这才是天下。\"

    程昱的嘴张了张,却说不出话。王彦章蹲下身,将浑铁枪插在泥里,枪杆上的人皮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他突然扯下那层人皮,扔进了黄河——那是他阿爹的皮,是朱温逼他穿的\"战甲\"。

    \"阿爹,\"他轻声说,\"儿子给您赔罪了。\"

    黄河的浪涛卷着秋雾,漫过虎牢关的残垣。卢植和皇甫嵩并肩而立,望着王彦章被百姓们扶起来,望着朱温的败军如退潮的海水,消失在地平线尽头。卢植的定羌剑在阳光下泛着暖光,剑穗上的红绸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团烧不尽的火。

    \"将军,\"皇甫嵩说,\"这仗,我们赢了。\"

    卢植点了点头。他望着那些捧着热粥的百姓,望着重新挂起的\"汉\"字大旗,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在陇西,他背着受伤的张梁走了三十里山路时,张梁说的话:\"这世道容不下我们,可容得下人心。\"

    是的,容得下人心。无论多少朱温、多少王彦章,多少权谋与刀枪,都碾碎不了的,是这人间最朴素的温度——是百姓捧来的热粥,是孩子拽住衣角的笑脸,是那些愿意为彼此扛刀、为彼此燃灯的人。

    晨风吹过洛水,带来远处村庄的鸡鸣。卢植和皇甫嵩转身走向关内,身后是逐渐散去的硝烟,是重新响起的炊烟,是百姓们的欢呼声。他们的影子投在地上,像两柄并立的剑——一柄金,一柄红,在阳光下,渐渐融成了一片温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