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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子长生局 第561章 炉烬温符脉气宁

    镇北军旧营地的晨雾裹着铁锈与草木的混合气息。

    熔炉余烬在晨光中泛着淡金微光,那些未燃尽的锁灵铁碎屑与灵髓珠残片的绿光交融,在地面凝成细密的纹路——既像镇北军的战旗纹,又带着青石村的地脉纹,两种纹路缠绕着往地下钻,与深处的地脉枢纽相连,发出细微的“嗡”鸣,像沉睡的巨兽在呼吸。

    云烬蹲在熔炉旁,指尖抚过地面的新纹。虎符残片被他嵌在纹心,残片的裂痕处渗出银亮的液珠,是熔炉余烬与灵髓气的结晶,液珠落在纹路上,纹路立刻亮起,将周围残留的煞气逼成青烟,飘向灵谷方向,被谷穗的灵光吸走。“虎符的裂痕在自我修复。”他抬头望向秦岳,“但修复的速度很慢,液珠里混着战魂的执念,执念越重,液珠越稠,看来镇北军的英灵还在担心归墟的隐患。”

    秦岳的镇灵刀插在炉边,刀身的战旗虚影与地面纹路共鸣,刀光映着远处归墟裂隙的方向:“末将已派玄铁卫加固灵铁墙,用熔炉余烬混锁灵铁重铸了墙基,墙面上的战魂纹能自动吸收煞气,比之前的锁灵铁硬三倍。”他拔出刀,刀身沾着的金粉落在地上,竟长出株带铁纹的青草,草叶上的露珠滚动,映出归墟裂隙的封印在微微闪烁,“但封印在‘呼吸’,每呼吸一次,虎符残片就震一下,像有东西在底下撞封印。”

    李伯的拐杖在熔炉基座敲了敲,基座下的地脉纹突然亮起,浮现出幅立体的脉路图——图上镇北军旧营地与青石村的地脉通过三条暗河相连,暗河交汇处有个发光的节点,节点旁标注着“脉心”二字,正是虎符裂痕闪烁最频繁的位置。“找到了!”老人眼中闪过精光,“镇北军当年把地脉枢纽藏在炉下,脉心连着归墟本源,虎符的裂痕是脉心在预警,归墟煞母虽被镇住,却在啃脉心的锁灵铁!”

    张伯往炉里撒了把灵谷粉,粉粒遇余烬“腾”地燃起青火,火中浮出无数细小的战魂虚影,虚影们手拉手围成圈,将脉心的位置护在中央。“用灵谷的烟火气温一温脉心。”他烟锅往火里一戳,火星溅向脉路图,图上的暗河立刻泛出金光,“你看,灵谷气顺着暗河往脉心流,战魂们借着烟火气能多撑些时日,就像给脉心加了层‘暖衣’。”

    孩子们举着安魂纹旗在营地边缘跑动,旗上的金纹被炉火映得发亮,每跑过一处地脉纹,纹线就往旗上缠,旗面渐渐织出张迷你脉路图,与李伯的图分毫不差。丫丫举着旗凑到云烬面前:“师父!旗上说脉心喜欢‘热闹’,咱们的笑声、弦音、还有烧火棍的火苗,都能让它变强!”旗尖的灵谷珠突然炸开,金粉落在脉心位置,地面的纹路“嗡”地一响,归墟裂隙的封印闪烁得更稳了。

    琴九的弦线搭在脉路图的暗河纹上,弦音顺着地脉往青石村传,她盲眼上的白霜泛着暖光:“弦音‘听’到灵田的谷穗在回应!谷穗往暗河方向弯,穗尖的金气顺着地脉往上冒,像在给脉心送‘粮食’。”她拨了个欢快的调子,炉边的战魂虚影跟着弦音轻晃,虚影身上的煞气又淡了些,铁甲的光泽更亮,隐约能看到甲面刻着的名字——那是镇北军士兵的真名,被煞气蚀了七十年,终于在弦音与烟火气中重现。

    萧烈抱着堆熔炉余烬往灵铁墙跑,烬里的锁灵铁碎屑沾着他的烧火棍火星,一路撒下金红的光点。他把余烬铺在墙基的裂缝里,烬末一接触锁灵铁,就“滋滋”作响,裂缝里冒出绿雾,是地脉气在与余烬融合,墙面上的战魂纹突然活了,像无数小战士在巡逻,煞气一碰就被砍成碎末。“余烬是好东西!”他对着墙喊,“你们守着脉心,我们守着墙,谁也别想过去!”墙顶的青藤突然往他这边缠,藤尖开出朵小金花,像是在应和。

    石凡蹲在脉心旁,把咸菜缸里的酸土往地脉纹里埋,酸土遇脉气“腾”地冒白烟,烟里裹着细小的银线,顺着纹路往脉心钻,脉心的光芒顿时亮了几分,虎符残片的裂痕渗出的液珠更稠了。“酸土能软化煞气结的痂!”他乐得拍手,“李伯说脉心被煞母啃了七十年,结了层硬痂,酸土混地脉气能把痂融掉,让脉心透气!”他往土里埋了块灵髓珠残片,残片一落地,周围的地脉纹就往中间聚,在脉心凝成个绿晶球,晶球里能看到三条暗河在欢快地流淌,正是连接两地的地脉。

    夕阳西下时,营地的地脉纹与青石村的灵田纹在暮色中连成一片。云烬望着脉心的绿晶球,虎符残片已嵌在晶球中央,裂痕只剩淡淡的印记,晶球转动时,归墟裂隙的封印同步闪烁,像两地在隔空点头。秦岳的镇灵刀插在晶球旁,刀身的战旗虚影与晶球的光芒交融,刀上的名字与炉边战魂甲面的名字一一对应,仿佛跨越七十年的战友终于重逢。

    “脉心稳了。”李伯的拐杖轻敲地面,脉路图缓缓隐去,“但归墟的‘撞门声’没停,只是变轻了。这说明煞母在积蓄力量,下次爆发会更猛,咱们得在脉心周围布‘回魂阵’,用战魂的名字当阵眼,再混灵谷粉和锁灵铁,让阵能自己补裂缝。”

    张伯往烟锅里添了把混着灵谷粉的新烟丝,烟圈飘向脉心:“回魂阵得靠人心养,青石村的人常来看看,说说家常,战魂们听着烟火气,执念会更稳,阵纹也更结实。就像灵田需要人气养,战魂也需要现世的念想撑着。”

    孩子们举着安魂纹旗往回走,旗上的脉路图在暮色中闪着光,像捧着星星回家。丫丫突然回头,指着炉边的战魂虚影:“他们在挥手!”众人望去,战魂虚影们果然在炉边列队,对着青石村的方向行了个军礼,然后渐渐化作金粉,融入地脉纹里,纹路上的名字亮得像星星。

    云烬握紧虎符残片,残片的温度与他的掌心相融。他知道,归墟的威胁远未结束,但此刻地脉相通,战魂有寄,玄铁卫与青石村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灵谷的烟火气、战魂的执念、地脉的灵气,在镇北军的残垣与青石村的灵田间,织成了一张更密的守护网。薪火不仅在青石村燃烧,更顺着地脉暗河,传到了镇北军的旧土上,照亮了那些沉睡的忠魂与未竟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