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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子长生局 第564章 腌菜坛悬舰首像

    玄甲号刚冲出云层,萧烈就抱着烧火棍趴在舷窗上惊叫:“师父!底下的云在追我们!”

    舷窗外,原本洁白的云层正翻滚着变黑,像被墨汁染过的棉絮,还带着股腥甜的邪气。云烬走到舰首,指尖在绿晶上轻点,星图上代表“黑煞宗残部”的红点正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是昨晚跑掉的余孽,在云层里布了‘蚀灵雾’。”他瞥了眼石凡背上的咸菜缸,缸口正“咕嘟咕嘟”冒着酸泡,“把缸给我。”

    石凡刚把缸递过去,云烬就单手托着缸底,将腌菜坛举到了舰首最高处。坛子刚一悬空,缸身的裂纹突然“咔嚓”裂开半寸,里面的酸菜汤“哗”地泼出半坛,酸汤在空中化作道弧形的光盾,将追来的黑雾挡在外面。黑雾一碰到光盾就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滚油遇水般炸开,散成刺鼻的青烟。

    “好家伙!这破坛子还能当盾牌使?”萧烈看得眼睛发直,突然发现舰首的绿晶旁边多出个凹槽,形状竟和咸菜坛的底座一模一样。他刚要开口,就见云烬手腕一转,腌菜坛稳稳落进凹槽里,坛身与舰首的青铜骨架严丝合缝,像原本就长在那里的一样。

    更惊人的变化还在后面。腌菜坛落定的瞬间,缸身的双龙纹突然活了过来,龙尾缠上绿晶,龙头探向舰首,吐出的酸雾在舰首凝成了幅浮雕——那是个看不清面容的老者,正背着锄头站在田埂上,衣角还沾着灵谷的碎粒。“这是...”琴九的棉弦突然绷紧,弦音里带着激动,“是初代守域人的画像!传说他就是用腌菜坛炼出第一座防御阵的!”

    “不是画像,是阵眼。”云烬指尖敲了敲坛沿,坛身发出钟鸣般的嗡响,“这坛子是‘两仪炼妖壶’的残片,当年我历轮回时,故意打碎了藏在凡尘,现在嵌回玄甲号,刚好能激活‘尘界防护罩’。”他话音刚落,远处的黑雾里突然射出无数道毒箭,箭尖泛着幽蓝的光,正是黑煞宗的“腐骨箭”。

    “小心!”石凡刚要举缸去挡,就见腌菜坛突然旋转起来,缸口喷出的酸雾在空中织成张巨网,毒箭射在网上,瞬间就被酸雾腐蚀成了粉末,连点声响都没留下。网眼的缝隙里还渗出点点金光,落在玄甲号的甲板上,甲板的防御法阵顿时亮了几分,连舰身的震动都轻了许多。

    萧烈突然一拍脑袋:“难怪师父总让我们给坛子里加新腌的萝卜!”他指着缸沿新长出的嫩芽,那是昨晚刚腌进去的白萝卜,此刻竟在坛口开出了白色的小花,花瓣飘落处,黑雾都被逼退了三尺,“原来腌菜不是为了吃,是在养阵眼!”

    琴九的棉弦突然飞向腌菜坛,在坛身缠绕三圈后,弦线开始震动,弹出段古老的旋律。随着琴声响起,坛身上的守域人浮雕渐渐变得清晰,老者的嘴角似乎还带着笑意,衣摆上的灵谷碎粒竟化作了流动的星砂,顺着舰首的纹路往绿晶里钻。“弦音说,这坛子里藏着‘守域令’。”琴九侧耳倾听,盲眼上的白霜彻底融化,露出底下清澈的眼眸,“是能召集万古大陆所有修士的信物,只要坛悬舰首,就没人敢背叛人族。”

    话音未落,云层里突然传来声尖利的嘶吼,黑雾中钻出艘破烂的飞舟,舟上站着十几个黑煞宗修士,为首的正是昨晚被石凡砸断胳膊的黑煞长老。“云烬老鬼!把守域令交出来!”长老的断臂处缠着黑雾,竟化作了条毒鞭,鞭梢带着倒刺,“否则让你们葬身在蚀灵雾里,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云烬冷笑一声,屈指弹在腌菜坛上。坛身发出声震耳欲聋的嗡鸣,缸口喷出的酸雾突然凝聚成柄巨大的斧头,斧头带着股腌菜的酸香,“呼”地朝飞舟劈了过去。黑煞长老挥鞭去挡,毒鞭刚碰到斧刃,就被酸雾腐蚀成了青烟,斧头余势不减,直接劈在了飞舟的桅杆上。

    “咔嚓——”飞舟的桅杆应声而断,整艘船顿时失去平衡,在黑雾里打着旋往下坠。黑煞宗修士的惨叫声刚响起,就被腌菜坛喷出的酸雾吞没,连点痕迹都没留下。只有枚黑色的令牌从黑雾里飘了出来,令牌上刻着个“煞”字,正是黑煞宗的宗主令。

    腌菜坛突然张开道缝隙,把令牌吸了进去,缸身的守域人浮雕上,老者的手里多了枚黑色的令牌,像是在展示战利品。紧接着,坛口喷出道金光,直射向星图上的某个红点,那个红点代表的“北境寒渊”,原本黯淡的光点顿时亮了起来,像在回应星舰的召唤。

    云烬望着越来越近的红点,指尖在绿晶上轻轻一点,玄甲号突然加速,冲破最后一层黑雾,露出了外面璀璨的星空。腌菜坛在舰首缓缓旋转,缸口喷出的酸雾在星空中画出道金色的轨迹,像在为星舰指引方向。

    “第一站,北境寒渊。”云烬的声音在舰桥回荡,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让那些域外杂碎看看,谁才是万古大陆的主人。”

    腌菜坛突然发出声清脆的轻响,像是在回应他的话。坛口的白萝卜花又开了一朵,花瓣飘落处,星空中的某个星辰突然闪烁起来,像是在遥遥致意。萧烈握紧烧火棍,棍身的火焰纹与舰首的金光交相辉映;琴九的棉弦在星风中轻轻震颤,奏响了出征的序曲;石凡拍了拍背上的咸菜缸,缸底的双龙纹与舰首的守域令产生共鸣,发出低沉的龙吟。

    玄甲号拖着金色的光尾,朝着北境寒渊飞去,舰首的腌菜坛在星光照耀下,泛着温暖的光泽,像极了青石村灶台上那坛永远温热的酸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