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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有娇妃,权王日日来 第10章 影落金銮

    天未明,金銮殿前灯火通明。

    早朝尚未开始,太后却提前召集六部尚书与内阁重臣,密会于偏殿。沈婉宁查井之举、摄政王夜杀刺客一事,已传入太后耳中,她虽不动声色,心中却已掀起惊涛。

    “沈氏,不可再留。”

    太后凤眸凌厉,语气森冷:“她不过一小小庶女,能翻起多大风浪?可如今呢?三番两次坏我计划,连吴安之事都要挖出来。哀家已给过她机会。”

    尚服局冯嬷嬷低头应道:“娘娘放心,那夜之人已咬死是奴婢擅作主张,沈贵人若再追查,只会是自讨苦吃。”

    太后冷笑:“那就让她‘讨苦吃’吧。”

    “传懿旨——”她目光一寒,“册封沈婉宁为修仪,赐号‘靖宁’。明日朝会,由皇帝亲自宣诏。”

    冯嬷嬷一惊,忙道:“娘娘为何反其道行之?沈氏如今名声败坏,若再升位——”

    “正因她名声已败,封她不过是放在明处任人嘲笑。”太后眯起眼,“她以为靠着摄政王,就能一飞冲天?哀家偏要她在众目睽睽下,被人唾弃。”

    “你去安排,让贵妃送一套残绣旧礼服过去。册封日,哀家要她丢尽脸面。”

    —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

    萧景琛收下沈婉宁送来的井图复制稿,眉目沉思。

    “靖安……这名字,不是巧合。”他喃喃。

    靖安皇后,已故先帝正妃,当年暴毙于病榻,却无太医签验存底。死后仅封谥号,无追封太后。种种异常,若再加上那块玉佩……

    沈婉宁站于殿下,目光冷静:“摄政王可愿借我一兵?”

    萧景琛看她,沉默片刻,道:“你欲何为?”

    “我要在册封之日,翻旧账。”沈婉宁一字一句,“揭那十年前的秘密。”

    萧景琛轻轻一笑,眸光如刀:“若你赌错了——太后不会让你活到下一个早朝。”

    “那便赌。”

    沈婉宁转身欲走,忽被他唤住。

    “沈婉宁。”萧景琛语声微低,“你不该是这后宫的一颗棋子。”

    她停住脚步,笑而不语。

    “可我偏要做那能杀王斩后的棋子。”

    —

    翌日清晨,钟鸣三十六响,群臣登殿。

    沈婉宁着赐封之礼服立于金阶之下。那身残绣旧衣,早褪色泽,连肩襟都略微起毛边,引得众妃窃笑不止。

    “啧,修仪之位竟穿这种旧物,怕是打宫中废衣堆里翻出来的。”

    “她不是病入膏肓吗?还能上朝?”

    “我倒觉着,她像是想借此搏宠。”

    沈婉宁皆充耳不闻,神色沉稳,仿佛穿的是千金凤袍。

    太后坐于高位,目光中带着一丝冷讽。

    皇帝缓步登座,面色苍白,神情呆滞,显见已有病容。多年来政务旁落,他久不理朝,如今不过是走个过场。

    仪典官高声唱礼:“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赐沈氏为靖宁修仪,品阶从五,居于永昭殿,以示恩宠。”

    “钦此。”

    沈婉宁接旨,跪拜叩首,朗声回道:“臣妾接旨,谢主隆恩。”

    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凛然之意,令在场众人皆侧目。

    就在此时,她抬起头来,忽然朗声启奏:

    “臣妾有事,愿向圣上当面禀报!”

    全场哗然。

    皇帝眉心微蹙,似不甚明白其意,缓缓道:“你……有何事?”

    沈婉宁徐徐起身,从袖中取出一物——那枚井中所寻玉佩,拂去布裹,呈于金殿之上。

    “此物出自北苑封井,乃已故靖安皇后生前随身玉饰,刻有封号‘靖安’二字。”

    “当年皇后暴毙,疑云未解,臣妾恳请圣上,重查其死因!”

    此言一出,金銮殿内鸦雀无声。

    众臣皆面露惊色,连尚书们也不敢出声。太后脸色骤变,猛地起身,怒声喝道:

    “放肆!你一个后宫妇人,竟敢公然质疑皇室先妃死因!”

    沈婉宁却一跪不起,头也不低,直视皇帝。

    “臣妾不敢质疑,只愿查明真相。靖安皇后为先帝正妃,去世无医签验,无太医证据,连尸骨都未得下葬于太陵。臣妾斗胆,以一命之微,请求追查此案。”

    皇帝面露茫然,却没有回应。

    这时,萧景琛缓缓起身,语气淡然:

    “臣附议。”

    他望向皇帝,眼神沉静:“此案若真有隐情,关系皇室威仪,亦关天下之心。微臣建议,准奏。”

    太后拍案而起:“景琛!你疯了吗?!”

    萧景琛转眸,冷冷望她:“太后若无所畏,何惧查验?”

    —

    殿外风声骤紧,乌云压城。

    殿内,皇帝终于开口,声音虚弱,却一字一顿:

    “准奏。”

    沈婉宁叩首,额头重重撞地,血迹沁出,毫无悔意。

    —

    当日傍晚,摄政王亲发调令,命刑部重启旧案,查靖安皇后死因。御史台同时入宫,查阅当年太医记录与尚服局档案。

    太后震怒,召贵妃闭门三日,命冯嬷嬷火速销毁相关证据。

    而沈婉宁,依旧居于冷宫,却忽得万千目光汇聚。

    有人说她疯了,也有人说她胆大包天。

    可无人否认,她一人之力,撼动了金銮殿——

    昔日冷宫妃,今日宫权起。

    而摄政王萧景琛,望着那枚玉佩,低声呢喃:

    “你这一子,落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