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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有娇妃,权王日日来 第393章 太子一念,沈归交卷

    清明将至,京中祭扫之日愈近,风中已有细雨微寒。

    而太子凤元君,依旧未就沈案公开置一言,既未下令重审,也未定罪昭雪。

    朝臣有人称其稳重,有人讥其优柔。

    可唯有清霁看透,知他是在等——

    不是等一个时机,而是在等一人主动交出那份“可撼皇权”的信卷。

    东宫,密阁之中。

    沈归望着那份旧卷,整整坐了一夜。

    案上的灯烛燃尽,火光摇曳如焰,他神色冷峻,未言半语。

    直到巳时初刻,有内侍传太子旨:

    “太子今晨离宫,祭扫太学旧士墓,不设随从。”

    那一刻,沈归终于起身,将那封沈案原卷以旧布包好,藏于怀中。

    他知道——太子这是给他一个决定的机会。

    若他不交,案可沉;若他交,局将变。

    但凤元君并未施压,这一切,全凭沈归自择。

    辰末,太学山麓。

    三月嫩柳垂枝,草木繁盛,细雨润物。

    凤元君着素袍独立于墓前,身后不过两名近侍,皆退至远处。

    沈归着便装,自山径而来,脚步极轻,神情沉静。

    他并未立即出言,而是与太子并肩立于一座无名墓前。

    那墓,刻着简朴两字:

    “沈骥”

    沈相之名。

    墓前草木新栽,显然常有人祭扫。

    沈归低声问:

    “是您年年亲至?”

    凤元君淡淡点头:

    “你父虽非为我而死,却因我而死。”

    “我不为他雪冤,但不敢忘。”

    沈归终于从怀中取出那封密卷,双手递上,目光如剑:

    “臣交此卷,不为邀功,不为洗冤。”

    “只为一问——我沈家,是否真负此朝?”

    凤元君不接卷,只望着他,缓缓道:

    “此卷若出,母后之名或毁,太子之位或危,江山根本或震。”

    “可你愿我看,便是信我能不乱。”

    他终于伸手接过卷宗,打开看完,沉默良久。

    良久,他轻轻道:

    “沈相未罪,是我所愿。”

    “可沈相不能复生,是我之憾。”

    沈归缓缓跪地,长叩三拜:

    “谢太子知我父忠义。”

    “臣今日起,誓死辅东宫,不为私冤,不为旧恨。”

    凤元君将卷缓缓放入袖中,不作封印,也不命焚毁,只言:

    “此卷不入国库,只入我心。”

    “你愿忠,我信你。但若他日你悔今日之誓,我便以此卷,亲斩你首。”

    沈归拜首不起:

    “臣不敢负殿下半分。”

    那一日,山雨微落,太子与旧将共祭忠魂。

    当晚,东宫悄然传出一道内令:

    “沈归,自即日起,兼掌内司、御马监及讲忠堂外部事务,入太子中策堂,听政。”

    消息传出,群臣哗然。

    **

    ——太子,竟将一名“旧案之后”列入中策之心腹!

    **

    有人担忧此举招来非议,有人直言太子“情义用人”,恐失公断。

    但也有人低声说道:

    “或许太子之胆,便在于此。”

    “他用沈归,不是为了旧恩,而是为了——能得一人不反心。”

    清霁得闻消息,仅低语:

    “他选了沈归。”

    白芷衣问:“你失望?”

    清霁摇头:

    “不,恰恰是我敬重之处。”

    “因为太子已懂了,若要成王,不需绝情,而要能藏情。”

    夜深,凤元君坐于殿中,翻看那封旧卷第三遍。

    林婉儿悄然至殿外,看着灯火中那高大的背影,许久不语。

    她低声开口:

    “你还是打开了。”

    凤元君点头,不回头,只道:

    “我既立为太子,便不能再以儿子之心看母后。”

    “我不恨你。”

    “但我不会忘。”

    林婉儿静静望着他,道:

    “你不问,是孝。”

    “你敢问,是帝。”

    她转身离去,声落如雾:

    “你确实……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