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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交响曲 第362章 阿瓦提县:刀郎故地,鼓声麦浪

    当我从阿克苏城踏上通往塔河西岸的公路时,车窗外便是一望无际的农田与村落,阳光洒在整齐如棋盘的棉田与小麦田上,风一吹,麦浪起伏,仿佛沉睡中的大地在呼吸。那一刻,我知道,阿瓦提县——这片因刀郎文化而声名远扬的绿洲边地,正在等待我的抵达。

    阿瓦提,古称“刀郎之地”,维吾尔语意为“荒野之泉”,既有沙漠的粗粝,也有绿洲的润泽。这是一片人文与土地共舞的土地,既有大鼓重音的节奏感,也有麦田、果园带来的生活之诗。

    我在《地球交响曲》的地图上郑重落笔:

    “第362章,阿瓦提县。

    鼓声起,麦浪翻,

    在这里,土地跳舞,文化开花。”

    刀郎故地:鼓声里的灵魂记忆

    来到阿瓦提县,最直观的文化印记,就是那气势磅礴的刀郎鼓。

    我第一站便来到县城中心的刀郎鼓艺术中心。大厅正中央,悬挂着一面直径两米的巨型鼓,四周墙上则是形态各异的传统鼓——月鼓、肩鼓、战鼓、腰鼓,一一陈列,像时间轴上跳动的节拍。

    我有幸旁听了一场刀郎鼓表演排练。那是一组十几人的鼓队,站成半弧,鼓槌落下,震撼人心的鼓点瞬间将我拽入一种原始而豪放的节奏之中。每一下都像是大漠之心的跳动,也像绿洲之灵的呼吸。

    排练结束后,主鼓手阿卜杜拉向我讲述刀郎鼓的渊源:“这不是表演,这是信仰。过去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人靠鼓声驱散孤独,也靠它传递召唤、庆典与欢愉。”他说刀郎鼓里不仅有节奏,还有族群记忆和土地的苦难。

    我尝试击打了一段,节奏复杂却极具爆发力。我明白了,这片土地的音乐不是流动的旋律,而是从脚底升起、直达心脏的回响。

    我写下:

    “鼓声,是阿瓦提的心跳。

    每一声落下,

    都在说:我在这片土地上,活着。”

    麦田之海:在黄金之上耕种生活

    刀郎的豪情之外,是更静默的丰盈——那无边无际的小麦田。

    我走进阿瓦提县东南部的现代农业示范区,一辆联合收割机正轰鸣作响,在麦浪中徐徐穿行,金黄的麦粒如瀑布般倾泻入拖车。一位戴着草帽的农技员告诉我:“我们这里是新疆小麦核心种植区之一,年年都有好收成。”

    我站在田埂边,一位七旬的老农正牵着孙子边走边指点:“你记住啊,土地是有性格的。风多就要早点播,水重就浅种。”我听得出了神。

    午后,我在村庄的一户农家歇脚,热情的女主人端出新磨的小麦馕和自制酸奶。孩子们在树荫下嬉闹,大人们在田边谈天,一只黑猫在篱笆下卧着晒太阳,整个世界仿佛与丰收一同沉醉。

    我写下:

    “在阿瓦提,麦浪不是风景,

    是人心种出来的秩序。

    一粒粒麦子,是对土地最温柔的回答。”

    鼓与田之间的多民族生活

    阿瓦提县是典型的维吾尔族为主、多民族聚居地区。这里的文化既有古老游牧传统,也有农耕文明的积淀,村庄与村庄之间,鼓声与马蹄声,诗与面粉香气,在风中交错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我在县城西南部的一个村落拜访时,正巧赶上当地一年一度的“麦收节”。村口搭着木拱门,妇女们穿着色彩鲜艳的服饰,头戴花帽,男人们围在火炉边烤肉,孩子们排练着一场手鼓与踢踏舞结合的表演。

    我被请到一处长桌前,听到村长介绍道:“这是汉、维、回、柯尔克孜三十几户共同办的,我们说是节,其实是族群之间的‘和日’。”

    饭后,一位维吾尔老艺人弹着热瓦甫唱起一首《麦田恋歌》:“你种麦,我种梦,我们在风中交换名字。”那歌词像风吹过麦浪,慢慢沁入心底。

    我写下:

    “鼓声连着稻香,

    麦子通着人心。

    阿瓦提不讲融合,

    它直接把族群写进了土壤里。”

    塔河支流:水脉深处的宁静守望

    虽然不临主干塔里木河,但阿瓦提县的土地却由它的支流滋养,这些支流有的年年改道,有的干涸后复苏,有的被人工引水复活,每一道水脉,都是生存的信仰。

    我沿着县境内的一条灌溉渠走访,一路可见渠边植被繁盛、渠水清澈,两岸开满了黄花与红柳。水利站的工作人员告诉我:“这些水并不多,但我们把它用到极致。”

    “节水灌溉,不仅靠技术,也靠敬畏。”他说完这句话,把一块石头轻轻投进渠中,水花溅起,像是大地为这句话作出的回应。

    我站在渠边小桥上,望着夕阳照射下水面上的光影,心中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宁静。这片土地,没有大江大河,却用细水长流讲述着人类最朴素的生存智慧。

    我写下:

    “阿瓦提的水,不喧哗,

    却灌溉着鼓声,也灌溉着梦。”

    文化新芽:年轻人和老鼓之间的传承

    在阿瓦提,我看到一所特殊的中学,开设了“刀郎非遗班”。教室里挂着鼓皮、乐谱和壁画,孩子们认真地学习打鼓、唱歌、讲故事。

    “他们不是为比赛练的,是为传承。”校长说,“我们不想让刀郎鼓变成博物馆里的展品。”

    我与一位十三岁的男孩聊天,他说他最喜欢打鼓的时候感觉像“和爷爷一起在大山里唱歌”。他的爷爷是县里着名的鼓艺师,如今已经年老,但每个周末仍来教课。

    与此同时,一位汉族女孩正在为鼓曲配上钢琴伴奏,一位维吾尔小伙正在用手机录制刀郎鼓教学短视频上传到网络。古老与新潮,在这座边陲县城碰撞出令人惊艳的火花。

    我写下:

    “传承不是复制,

    而是用今天的方式,

    延续昨天的魂。”

    夜色阿瓦提:鼓声收起,麦田沉睡

    夜幕降临,阿瓦提县城宁静下来。白天震天的鼓声渐息,街道上的灯光柔和,鼓艺广场上只剩下几位老人在聊天、喝茶、晒月光。

    我在县城东南角的一处小丘上望着这片平原,麦田隐没在夜色中,鼓声犹如风声远去。塔河支流闪着微光,像一条悄悄诉说故事的蛇。

    不远处,一户人家亮着灯,窗帘后有人影在弹热瓦甫,歌声轻轻随风飘来,曲调婉转,不似白日的激情,更多是一种归属与从容。

    我在《地球交响曲》的地图上郑重写下:

    “第362章,阿瓦提县,记。

    鼓声沉睡,麦香犹存,

    这是一座用节奏与耕耘写诗的绿洲之城。”

    下一站,伊犁。

    我要翻越天山,进入那片被称为“塞外江南”的河谷平原,去看赛里木湖的湛蓝,伊犁河的奔流,还有那片被誉为“草原上的香巴拉”的地方,继续书写我的地球交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