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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方出马仙 第393章 直播借命:他撕毁契约后变傀儡5

    他还没完全回过神,只是下意识地抬起颤抖的手,摸了摸自己冰凉的脖子,又猛地缩回手,仿佛被烫到一样。随即,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那死灰般的恐惧里,又猛地迸发出一种狂喜到扭曲的光芒!他活着!他真的活过来了!那地狱般的景象,那冰冷的锁链,那宏大的审判……不是梦!

    “哈……哈哈……哈哈哈哈!”方大宏突然神经质地大笑起来,声音嘶哑干涩,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活了!老子活了!阎王爷……阎王爷放我回来了!哈哈哈!”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腿一软,又狼狈地跌坐回去。

    弹幕:

    【卧槽!真活了!脖子上那圈黑的是什么?锁链印?】

    【看他那熊样!吓尿了吧?活该!】

    【血魂契啊兄弟!每月捐一半身家!日行一善!养妈养闺女!做不到立马回去受刑!】

    【珊姐牛逼!黄仙牛逼!】

    【等等!珊姐脸色好差!刚才吐了好多血!仙家功德被罚没了一半啊!】

    我看着屏幕上状若癫狂的方大宏,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掌心残留的血迹,胸口被剥离功德的空虚感和剧痛阵阵袭来。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冰冷笼罩了我。我对着麦克风,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方老板,血魂契已成,烙印神魂。好自为之。”

    说完,我甚至没有精力去看方大宏的反应和满屏的弹幕,直接伸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点下了“结束直播”的按钮。

    屏幕瞬间暗了下去。

    世界……终于安静了。

    死寂。

    只有我自己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在狭小凌乱的房间里回荡。胸口那被硬生生剜去一半功德的空虚感,冰冷而尖锐,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疼痛。供桌上,那盏长明灯的火苗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橘黄色,但跳动的幅度异常微弱,灯油也下去了一大截,像在无声地控诉着刚才巨大的消耗。

    我瘫在吱呀作响的电脑椅里,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灵识深处,黄三太爷的气息也沉寂了下去,带着一种透支后的虚弱和……难以言喻的疲惫与疏离。刚才在森罗殿强行爆发、硬撼阴司法则,对他老人家的消耗,恐怕比我更甚。

    代价太大了。

    为了一个方大宏……值得吗?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他书房墙上那张照片。老太太浑浊却慈祥的眼睛,小女孩苍白依赖的小脸……还有他跪在阴司冰冷地面磕头发誓时,那份为了活下去而迸发的、近乎本能的求生欲……

    我甩甩头,试图把这些杂念驱散。值不值得,木已成舟。现在只希望……那血魂契的烙印够深,深到能镇住他那颗被金钱和欲望泡发了的心。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

    方大宏那边杳无音信。网上关于那晚直播的讨论却愈演愈烈,各种分析贴、录音剪辑、灵异解读层出不穷。“天意缘直播间”、“任珊”、“方大宏血魂契”几个词条轮番冲上热搜。我的私信和后台彻底爆炸,有崇拜的,有求卦的,有质疑剧本的,还有纯粹骂街的。

    我把自己关在家里,谢绝了一切连线。身体像是被掏空,需要时间恢复。更重要的是,我需要静观其变。血魂契的反噬之力,绝非儿戏。方大宏……他最好别犯糊涂。

    第三天傍晚,残阳如血,将窗棂染上一层不祥的橘红。

    我刚给自己泡了杯参茶,试图压一压胸口的隐痛和挥之不去的冰冷感。手机突然在桌面上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方大宏。

    来了。

    我盯着那名字看了几秒,直到手机快要自动挂断,才慢吞吞地划开接听,按了免提。

    “喂?”我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任……任大师!”电话那头,方大宏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嘶哑得厉害,透着一种极度的干渴和……一种极力压抑、却几乎要冲破喉咙的狂喜?“是……是我!方大宏!”

    “嗯。”我端起参茶,吹了吹热气。

    “大师!活神仙!您……您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啊!”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激动得变了调,语无伦次,“您算得太准了!准!神准!阎王爷……阎王爷他老人家……真讲信用!放我回来了!我……我……”他似乎激动得说不出话,听筒里传来他粗重急促的喘息。

    我皱了皱眉。这反应……不对劲。劫后余生的狂喜可以理解,但他声音里那种几乎要爆炸的亢奋和……某种如释重负的轻快?绝不仅仅是重获新生的喜悦。

    “方老板,”我打断他,声音平淡,“血魂契的条款,没忘吧?”

    “没忘!没忘!哪能忘啊!刻在骨头里了!”方大宏连忙赌咒发誓,声音却依旧带着那种奇怪的亢奋,“您放心!我方大宏说话算话!散尽家财!日行一善!养我妈!养我闺女!我……”

    他的话再次被打断,电话那头似乎隐约传来另一个声音,很模糊,像是手机提示音或者短信。

    方大宏的声音顿住了。紧接着,听筒里传来他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那声音极其短促,尖锐,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狂喜?像是一个输光了所有的赌徒,突然发现自己押的冷门爆了大奖!

    “喂?方老板?”我心中警铃大作。

    电话那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只有方大宏越来越粗重、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像一头濒死的牛。

    “哈……”一声短促的、压抑不住的笑声从听筒里漏了出来。随即,这笑声像是决堤的洪水,猛地爆发开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方大宏在电话那头狂笑起来,笑声嘶哑、癫狂,充满了劫后余生般的狂喜和一种……被愚弄后的巨大荒谬感?“医院!是医院!哈哈哈!误诊!他妈的!是误诊啊!老子的体检报告!搞错了!全他妈搞错了!老子没病!老子身体棒着呢!什么狗屁阳寿将尽!什么狗屁勾魂索命!都是假的!假的!哈哈哈!老子根本没病!”

    轰!

    我的脑子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握着茶杯的手指瞬间收紧,滚烫的茶水溅到手背上也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