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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之内天地 第153章 新的线索

    演武场的灯笼被夜风吹得摇晃,陈长老的青衫下摆扫过满地残叶,远远便攥住了林昭月的手腕。

    “昭月!”他声音发颤,枯瘦的手指在她剑穗上反复摩挲,像在确认什么,“剑上的血是你的?”

    林昭月反手握住他手背,指尖还沾着未擦净的暗红:“长老,是那老东西的。”她侧过身,露出身后的叶凡,“这位是青岚城叶家的叶公子,今日若不是他——”

    “叶公子。”陈长老突然对着叶凡抱拳,白发在风里乱蓬蓬的,“苍梧上下,谢你救命之恩。”

    演武场四周的弟子“唰”地跪了一片。

    李剑锋额头抵着青石板,声音闷重:“我等护不住圣女,愿领罚!”

    叶凡退后半步,袖中手指无意识攥紧。

    前世他站在万人之上时,也见过这样的阵仗,可那时的“谢”里总藏着刀。

    此刻月光落在这些年轻弟子的后颈上,他能闻到他们身上未散的血气——是方才追着赵无极跑了二十里山路的汗腥,混着松油火把的焦味。

    “起来。”他弯腰虚扶最近的弟子,“若真要谢,便把伤药分给山下受伤的百姓。”

    林昭月突然轻笑一声,用剑鞘挑起他腰间的糖袋:“叶公子倒会转移话题。”她眼尾还凝着血珠,偏生笑得像偷到蜜的蜂,“方才在悬崖边,是谁盯着玉牌发呆,连我踢到石头都没听见?”

    陈长老的目光立刻扫向叶凡腰间的九霄环佩。

    那是块墨玉雕成的环形玉佩,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轻颤,像是藏着活物。

    “长老。”叶凡解下环佩,指尖在玉面拂过,内天地里的青竹便簌簌抖落几点光露,“这玉牌里有赵无极的本命气息。”他将染血的玉牌从环佩空间取出,递过去,“我需要苍梧的古籍阁,查这玉牌的来历。”

    陈长老接过玉牌的手突然顿住。

    玉牌表面的幽绿纹路正顺着他的掌纹往上爬,像活了的蛇。

    他瞳孔骤缩:“血煞门的阴魂玉!十年前血煞门主被我师兄斩于苍梧剑下,这东西早该绝了——”

    “所以他才要躲进山林。”林昭月抽出腰间软剑,剑锋在演武场青石板上划出火星,“我让寒梅阁的人查过,最近三个月,青岚城边界的商队少了七支,每支都带着血煞门的标记。”她转头看叶凡,眼波在剑光里流转,“方才悬崖边的‘血煞’二字,是他故意留的。”

    叶凡摸了摸环佩,内天地里的药田突然翻涌。

    他想起前世被暗算时,也是这样的预兆——所有线索都像被人串成了线,就等他这条鱼咬钩。

    “我去山林查。”他说,“今晚。”

    林昭月的软剑“铮”地入鞘。

    她从袖中抖出一方黑纱,蒙住半张脸,发间的剑穗却仍在晃:“我带路。”

    山林的夜比山外冷得多。

    松针上凝着霜,踩上去像碎玻璃。

    叶凡跟着林昭月的影子走,能听见她靴底碾碎枯枝的脆响——比平时快了三分,是在压着性子。

    “前面有猎户的窝棚。”她突然停步,指尖戳向树影里的一点火光,“老周头在这山里住了四十年,连血煞门当年埋尸的坑都知道。”

    窝棚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老猎人举着油灯,脸上的皱纹像刀刻的,见着林昭月却笑出了牙床:“圣女来了?快进,我这有新烤的松鸡。”他扫过叶凡,眼神突然一凛,“这位公子……身上有股子山外没有的气。”

    叶凡解下环佩放在木桌上。

    青竹的清香立刻漫开,老猎人的浑浊眼睛亮了:“好东西!”他搓了搓布满老茧的手,“您要问的,可是最近林子里多的那些外乡人?”

    “他们穿青黑短打,腰里别着带倒刺的匕首。”老猎人撕下半只松鸡,油渍滴在他补丁摞补丁的裤腿上,“前天夜里,我看见他们在鹰嘴崖烧纸,纸灰里混着血煞门的阴魂玉。”他突然压低声音,“带头的那老头,脖子上有道剑伤——”

    “是赵无极。”林昭月的手指扣住桌沿,木片刺进掌心都没察觉,“他说要联合哪些势力?”

    “青岚城的铁刀帮,南疆的毒贩子,还有……”老猎人的喉结动了动,“大楚王朝的暗卫。”他从怀里摸出块染血的碎布,“这是我在他们营地里捡的,绣着玄鸟纹——只有长公主的亲卫才用这个。”

    叶凡的瞳孔收缩成线。

    内天地里的药田突然枯萎了一片,那是他用十年心血养的还魂草。

    他想起今日在悬崖边,山外的战旗正插在青岚城边界——而秦挽霜,那位女扮男装的长公主,此刻该在千里外的京城。

    “他们什么时候动手?”他问。

    “下个月十五,子时。”老猎人把碎布塞进叶凡手里,“那老头说,要让苍梧的血,染红青岚城的月亮。”

    林昭月霍然起身,软剑划破了棚顶的茅草。

    月光漏下来,正照在她发间的剑穗上,那是叶凡前日在山下买的,绣着并蒂莲。

    “走。”她拽住叶凡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回剑宗,找陈长老。”

    归途的山风卷着松涛。

    叶凡望着林昭月紧绷的后颈,突然想起她今日说要去青岚城吃桂花糕的样子。

    那时她发梢沾着血,眼里却有星子。

    可现在,那星子变成了火。

    演武场的灯笼还亮着。

    陈长老坐在主位,面前摊开的古籍被翻得哗哗响。

    见他们进来,他“啪”地合上书本:“血煞门当年余孽藏在青岚城叶家祖祠下!”他手指重重敲在地图上,“昭月,你带弟子去封锁所有山道;叶公子,我让李剑锋调二十个暗桩给你——”

    “等等。”叶凡按住他的手背,“老猎人说大楚暗卫也掺了一脚。”他把碎布放在桌上,玄鸟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秦长公主的人不可能平白帮血煞门,除非……”

    “除非有人冒充。”林昭月突然插话。

    她解下黑纱,脸上还沾着松脂,“或者,长公主 herself(她自己)遇到了麻烦。”

    陈长老的茶杯“咔”地裂开条缝。

    他盯着碎布看了半晌,突然起身:“我去请大先生出关。”他走到门口又回头,“昭月,你带叶公子去藏剑阁,把血煞门的旧案卷都搬出来。”

    藏剑阁的青铜门“轰”地打开。

    林昭月点燃火折子,墙上的夜明珠次第亮起,照得满室剑鞘泛着冷光。

    她弯腰搬出一摞泛黄的卷宗,发顶的剑穗扫过叶凡手背:“当年血煞门主死的时候,怀里还抱着半块玉牌。”她翻开最上面的案卷,“和你捡到的这块,纹路能拼起来。”

    叶凡接过案卷。

    泛黄的纸页上画着半块阴魂玉,边缘有锯齿状的缺口——和他手中玉牌的缺口严丝合缝。

    内天地里的青竹突然疯了般生长,竹枝刺破了药田,在虚空中画出两个字:

    “轮回。”

    “昭月。”他抬头,发现林昭月正盯着他身后的剑架。

    那里挂着一柄裹满红绸的剑,剑鞘上的血渍已经发黑。

    “那是我师父的剑。”她轻声说,“当年血煞门夜袭苍梧,她就是用这柄剑,斩了门主的头。”

    叶凡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红绸突然无风自动,露出剑鞘上的刻字:“太初”。

    那是林昭月修炼的剑典名字。

    窗外传来更鼓声声。三更了。

    林昭月突然转身,发间的并蒂莲剑穗扫过他鼻尖:“下个月十五,子时。”她的手指抚过他腰间的九霄环佩,“我们还有二十八天。”

    叶凡握住她的手。

    她的指尖凉得像雪,可掌心还留着方才在窝棚里被木刺扎出的血珠。

    他把那半块桂花糖塞进她手心——是方才在悬崖边没吃完的,还带着体温。

    “二十八天。”他说,“足够让他们的计划,变成埋自己的坑。”

    藏剑阁外,突然传来夜枭的啼叫。比昨日更急,更凶。

    林昭月的手猛地收紧。

    她望着窗外的方向,那里是青岚城的方向,是血煞门战旗的方向,也是秦挽霜所在的方向。

    “叶凡。”她轻声说,“你闻见了吗?”

    “什么?”

    “血腥味。”她侧过脸,月光在她眼尾的血珠上流转,“比山风里的更浓,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