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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保卫战逆转,延大明百年国祚 第449章 报,前方先头部队已经找到了阿娅。但是现在阿娅.

    雪痕里的迷局:陈念之死与未散的药香

    琪亚娜的指尖刚触到那具冻在冰河中的尸体,就被冰碴刺得缩回手。

    陈念的脸埋在碎冰里,双眼圆睁,像是临死前看见了什么骇人的景象。

    他身上那件浆洗得发白的绸衫,还沾着半干涸的药渍——那味道琪亚娜认得,是宫里用来安神的“凝神散”,但被人掺了烈性草乌,变成能催发癫狂的毒药。

    “不是假阿依娜的人。”

    琪亚娜蹲下身,用匕首撬开陈念僵硬的手指。指缝里缠着几根灰黑色的纤维,不是草原兽毛,倒像是大明牢狱里粗麻囚服的料子。也平凑过来,骨笛在尸体颈间划了道浅痕:“脖子上的勒痕是新的,边缘还带着湿泥,像是被人从背后用草绳勒死,再推进冰河的。”

    哈热捧着从雪窝找到的阿娅衣物,声音发颤:“这衣裳前襟有药味,和陈念身上的一样。阿娅…… 阿娅会不会也中了药?”

    琪亚娜猛地抬头,望向肯特山深处蒸腾的雾气。

    阿娅的皮袄内衬缝着个小布袋,此刻布袋敞着口,里面的草药撒了一地——是穆亚娜给她备的解毒草,叶片已经冻成青黑色,显然没来得及用。她想起徐有贞在牢里那双阴鸷的眼睛,他说“你以为关住我,就能堵住所有嘴?”时,嘴角那抹诡异的笑。

    “徐有贞在牢里,不代表他的手伸不到肯特山。”琪亚娜把陈念指缝里的麻纤维攥进掌心,“陈念是徐党余孽,当年负责给草原走私药材,阿娅撞见他和人交易,才被他缠上。这药,根本不是假阿依娜的手段,是徐有贞在牢里布的局。”

    也平的骨笛“当啷”掉在雪地上:“他都成阶下囚了,怎么还能……”

    “因为有人想让他死,也有人想让他活。”琪亚娜踢开脚边的冰块,露出底下块刻着“贞”字的令牌,“这是徐党在边关的信物,陈念带着它来找阿娅,不是要杀她,是要逼她做件事——比如,拿着这令牌去大明边关喊冤,说徐有贞是被冤枉的,借机翻案。”

    她捡起阿娅的皮袄,往领口深处摸去。果然,在皮毛最厚实的地方,摸到道细密的针脚——里面缝着张揉皱的纸条,墨迹被雪水晕开,只能辨认出“药…… 阿娅…… 徐…… 翻案”几个字。

    “阿娅不知道是谁下的药,但她认得陈念是跟着徐有贞的人。”琪亚娜的声音沉得像结了冰,“陈念给她灌药,是想让她神志不清时,被带去边关当‘证人’。可阿娅拼死反抗,在雪地里打起来,陈念失手被她推进冰河,自己也没爬上来——毕竟,中了草乌毒的人,力气早虚了。”

    哈热突然指着陈念的靴底:“这里有东西!”

    靴子里塞着块油纸包,打开时散出刺鼻的药味。里面是包和陈念身上药渍同款的“凝神散”,还有半张药方,字迹扭曲,像是在极度慌乱中写就的:“草乌三钱,需混入蒙药‘锁阳’,令其癫狂却不伤性命…… 事成,保陈念脱罪。” 落款处空着,但那笔锋,和琪亚娜见过的徐有贞奏折上的字,有七分相似。

    “徐有贞在牢里,通过旧部给史延言传信,让他用阿娅做棋子。”琪亚娜把药方凑到火折子边,火苗舔舐着纸角,“他算准阿娅心软,不会真杀陈念;算准我们找到阿娅时,会以为是假阿依娜下的手,顺势挑起草原对大明的仇恨——到时候边关大乱,他就能在牢里喊‘只有我能平定’,逼着皇上放他出来。”

    也平捡起骨笛,笛身被捏得咯咯作响:“那阿娅现在在哪?她中了药,又丢了衣裳,在这山里活不过一夜!”

    风突然转向,卷着阵微弱的呻吟从山坳传来。琪亚娜拽着也平往声音来源跑,雪深及膝,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转过道弯,看见棵被雷劈断的枯树,树洞里缩着个瘦小的身影,头发结成冰坨,身上裹着层破烂的麻袋,正是阿娅。

    她怀里抱着块冻硬的奶酪,看见琪亚娜时,眼睛亮了亮,又迅速黯淡下去,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说不出完整的话。琪亚娜摸她的额头,烫得吓人,嘴唇却泛着青紫色——草乌毒正在发作。

    “阿娅妹,看着我!”穆亚娜不知何时带着先头部队跟上来,往阿娅嘴里塞了颗黑药丸,“这是我在鞑靼采的‘醒神草’,能压一压毒性!”

    阿娅的眼神慢慢聚焦,抓住琪亚娜的手,指甲深深掐进她的皮肉:“药…… 陈念说…… 说放了徐有贞,就给我解药…… 我没信…… 他说…… 说父汗的死,也和徐有贞有关……”

    这句话像道惊雷,在雪谷里炸响。琪亚娜想起父亲也先去世时,身上也有莫名的红疹,当时太医说是“急病”,现在想来,那症状和草乌中毒的初期反应,竟隐隐相合。

    “徐有贞不仅想翻案,还想把当年的旧账,都推到草原头上。”琪亚娜望着阿娅烧得通红的脸,突然明白,这趟肯特山之行,找到的不仅是失踪的妹妹,还有父亲死亡的蛛丝马迹,“他算错了阿娅的骨头——草原的女儿,就算疯了、死了,也不会做敌人的棋子。”

    也平脱下自己的皮袄,裹在阿娅身上,少年的手在发抖,声音却异常坚定:“先带阿娅回营地解毒。徐有贞的账,父汗的账,咱们慢慢算。”

    队伍往回走时,琪亚娜落在最后,回头望了眼冰封的河谷。陈念的尸体还嵌在冰里,像块丑陋的疮疤,而他带来的药香、阴谋、未说出口的秘密,却在肯特山的风雪里,弥漫得越来越浓。

    阿娅在颠簸的毡帐里昏昏沉沉,嘴里反复念叨着:“衣裳…… 我的狼图腾…… 丢在雪窝里了……” 琪亚娜握住她滚烫的手,贴在自己心口:“不丢。狼图腾在你骨头里,在咱们一家人的血里,谁也抢不走。”

    夜色渐深,营地的篝火明明灭灭。琪亚娜坐在帐外,望着肯特山模糊的轮廓,指尖转着那枚从陈念靴底找到的令牌。徐有贞在牢里布的局,假阿依娜在草原煽的风,父亲死亡的疑团,像张越收越紧的网,而阿娅身上那件丢失的衣裳、陈念冻僵的尸体,不过是这张网上,最先被扯断的两根线。

    风掠过骨笛,发出呜咽般的声响。琪亚娜知道,这场雪还没停,而她们要找的真相,藏在更深的风雪里,等着被一点点挖出来——用草原女儿的骨头,和永不冷却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