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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学:给工藤新一寄信的女孩 第372章 大家是打算互相残杀吗

    琴酒张开大口发出笑声。

    美纪潸然泪下,但眼中却带着清晰而强烈的敌意——……凝视着琴酒。

    琴酒笑了一阵后,“啊……”地轻哼一声,下一瞬间便以惊人的力道挥开美纪手中掉落的枪,枪滑过地板撞上墙壁。

    “你没死成啊……教授。”

    “别碰我。”

    琴酒那沉浸在愉悦中的眼神让美纪感到无比不快。

    琴酒的手指试图拭去美纪的泪水,美纪用自己颤抖的手抵抗着。

    被挥开的手移向琴酒的嘴边……他舔舐着沾湿指尖的美纪的泪水。目睹琴酒如此行径,美纪感到一阵寒意。

    琴酒说道:

    “你没开枪是正确的,教授……”

    “!”

    “不管打不打得中,只要你扣下那扳机,我就会认定你是敢于反抗组织的危险分子,当场就在这里把你解决掉。”

    “——”

    说出这话时,琴酒的眼神冰冷如冰。

    琴酒抚开美纪那因震惊而动弹不得、只能屏息的刘海。

    “通过这次的事,我又多了解了你一点。”

    接着,琴酒的脸凑近,

    “什、么……”

    他在美纪耳边低语。

    “你就是个无可救药的死脑筋、

    能自我牺牲的老好人——……。

    但说到底,不过是个连这都超越不了的、再普通不过的胆小鬼罢了。”

    琴酒愉快地眯起眼睛,脸慢慢离开。然后……

    “这次我就接受教授你的说辞吧……。

    背叛是彼此彼此。所以……这次放你一马。

    但是,下次就没这么走运了……”

    说完,琴酒从美纪上方退开,站起身的同时捡起滚落地上的枪收进怀里,问道:

    “那么……?你让谁协助你了?”

    美纪仍倒在地上,沉默不语。

    然而在沉默之后,她喃喃低语:

    “不是说放过我吗……这次又想揪出共犯吗?”

    “这是两码事……。我得教训一下你这个连背叛行为都分不清的蠢货。”

    “……”

    沉默再次持续。

    但打破这沉默的,竟是美纪那出人意料的嘲笑声。

    “哈……”

    “……你笑什么?”

    面对美纪那难以捉摸的笑容,琴酒狐疑地问道。

    美纪慢吞吞地支起上半身……——然后。

    “大家是打算互相残杀吗?”

    美纪倚在床边,语气仿佛在说这想法愚蠢至极。

    “你说什么……”

    “因为就是这样吧?……你的同伙也好,你自己也好,不都是造成现状的其中一员吗……”

    琴酒的眼睛眨了眨,然后像是觉得“真拿你没办法”似的摇摇头。

    “胡说八道。我最后一次和教授谈话是关于雪莉那件事。”

    琴酒嘲笑美纪的想法荒谬。

    美纪只是定定地凝视着那样的琴酒。

    “那时只是我一厢情愿地质问,教授既没对我做什么,也没对我说什么。”

    琴酒试图解读美纪的意图。

    美纪不发一语,只是定定地看着琴酒……。

    “……我没听到,也没接到任何指示……”

    琴酒,在解读美纪的意图……。

    美纪,只是定定地看着琴酒……。

    “……”

    “……”

    琴酒读懂了美纪的意图。

    美纪——………

    并没有说谎。

    美纪凝视着琴酒那烧伤的手掌……。

    “我觉得惩罚没有自觉的人毫无意义,

    而且我不建议你自残。”

    啪叽!

    琴酒的太阳穴爆出青筋。

    “…………那家伙说得对……看来还是得管教一下才行……”

    琴酒用冰冷的眼神喃喃低语。

    琴酒咔嗒咔嗒地走向门口,“话说回来……”他问道。

    “教授,你大概以为自己救了雪莉吧……但实际上怎么样呢?”

    “你想说什么……”

    这次轮到美纪发问,琴酒背对着她,嘴角上扬……。

    “雪莉的家人已经全都不在人世了。”

    “!”

    美纪猛地抬头看向琴酒,琴酒也转过身来。

    “不清楚是通过什么关系,但现在和雪莉一起住的那个老头,跟她毫无血缘关系。”

    “你不知道吗?”琴酒嘲笑着,用夸张的语调进一步追问美纪,“那家伙现在……会是什么心情呢?”

    “她很聪明。应该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藏身之处暴露的现在……她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明知会牵连周围人,你觉得那样的她,真的还相信自己能回到原来的地方吗?”

    美纪一边回想琴酒的话,一边回忆与灰原的对话。

    ““我要是逃走会连累周围的人!所以……所以我不能逃!””

    “她一定在痛苦地挣扎吧?”

    这个平淡讲述着并非所思所想的男人……美纪——……。

    “即使这次被教授所救……就算能暂时逃脱,那家伙也清楚,只要我们继续追捕雪莉,她自己就会成为灾祸的根源,将周围的人引向不幸……”

    “不是那样的!”

    美纪强烈否定。

    琴酒嘴角的笑意消失了。

    “灰原小姐她……有愿意帮助她的人,有真心珍视她的人……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美纪想起追着灰原来到这里的柯南的身影。

    “…哈。脑子倒是会算计犯罪的事,耳朵却不听劝,真是辛苦啊……”

    琴酒嗤笑。

    “雪莉也是【你也是】……就算想逃,也已经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啊?”

    美纪怀疑自己的耳朵,紧盯着琴酒。

    琴酒把已经走到门前的脚步收回,“啊,对了”说着又走近过来。

    “…这、这是什么……意思?”

    “…抱歉,忘了告诉你。”

    琴酒弯下腰,凑近美纪耳边低语。

    “什么……”

    “刚才接到联络。…是个对教授你感兴趣很久的家伙……”

    “呃?”

    说着,

    一张纸被甩到困惑的美纪面前。

    “那家伙…

    擅自…

    好像把你设计的方案给搞砸了。”

    琴酒用食指和拇指拈着的纸张,随着他手指的松开,轻飘飘地飘落在美纪膝上的手中。

    美纪无法理解琴酒的话,视线茫然地落在纸张上。

    “啊?”

    美纪的双眼猛地睁到极限。

    因为——……。

    纸上所写的——……。

    “为什么……”

    美纪所设计的东西。

    美纪抬起头看向琴酒。

    “为什么……这个、会在你手里……?”

    面对美纪的质问,琴酒眯起了眼睛。

    得不到想要的回答,美纪猛地站起来想抓住琴酒,琴酒却纹丝不动。

    美纪的眼中,动摇、疑问和猜疑交织翻涌。

    “这个,是……”

    美纪的记忆闪过。

    ““那么,就用美纪小姐出的题目作为回礼怎么样?””

    “这个题目是……”

    ““因为也有想交给安室先生的东西……””

    ““哦,给我的吗?””

    “——给那个人的!!”

    ““让您久等了,

    这是之前“约好的东西”。””

    纸张被揉得皱巴巴的……

    就在那时——……。

    哔哔…哔——……。

    无机质的电子音响起。

    “…监护人(联络人)来了。”

    门开了。

    走进来的是——

    “失礼了。”

    “安、室先生……”

    “美纪小姐?”

    来访房间的波本注意到美纪凝视这边的异常状态。

    “怎么……”

    “别过来!!!”

    美纪眼中充满嫌恶与猜疑,目光如箭射穿波本,发出拒绝的尖叫。

    波本像是被惊到般睁大了眼睛。

    “出去……”

    “呃”

    美纪将紧握揉成一团的纸朝困惑的波本扔去。

    波本对美纪如此剧烈的转变感到愕然,下意识地捡起扔在自己身上、滚落地板的纸,摊开。

    上面所写的内容,是波本……降谷零万万没想到的。

    “——!”

    强烈的焦躁感在降谷心中升腾。

    “请等一下美纪小姐——”

    “请您出去”

    “——!”

    美纪直截了当地表达拒绝之意,她的眼中蕴含着——

    “不是——”

    “教授看来需要整理一下心情——…走了。”

    “琴酒!?”

    琴酒抓住波本的胸口,将他拖拽着拉出房间,波本想解开美纪的误会。

    波本也试图反抗,但失去平衡,在挣扎着想站稳的当口已被拖出房间。到了走廊,被琴酒一把甩开,跌坐在地。

    即便如此,波本的目光仍只锁定在房间里的美纪身上。

    而美纪也看着这边,

    看着安室——…

    “啊”

    美纪看着安室,

    投以轻蔑的目光。

    砰——。

    门关上了。

    “……”

    被独自留下的美纪。

    美纪意志消沉,回想着琴酒的话。

    ““雪莉的家人已经全都不在人世了。””

    美纪伸手向挂在角落、离家时母亲赠予的纯白大衣。

    “爸爸,妈妈……”

    ““雪莉也是【你也是】……就算想逃,也已经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然而,伸出的手因记忆中琴酒的话语而,

    ““不知从哪打听到的……有个对教授感兴趣的家伙……?””

    像犹豫般停在半空——…,

    ““看来……有人擅自把你设计的方案给搞砸了。””

    “…!”

    ——然后,失去力气的手臂顺从重力垂下。

    “…对不起!”

    美纪双手掩面,蹲了下去。

    “…把你们卷进来……对、不起”

    她向信任自己、送自己出门的父亲道歉。

    向对真相一无所知、早早起床送自己的母亲道歉。

    “像我这样,愚蠢的人——”

    已经后悔过多少次了?

    还要再后悔多少次才行?

    自己的软弱,自己的无力,自己思虑的浅薄,自己的愚蠢,——…。

    美纪还要,再经历多少次——…

    “——谁来……阻止我”

    美纪发自内心地

    渴求着第三者。

    “…谁来,把我——…

    这样的我——…

    这样的我

    立刻

    阻止”

    砰——。

    门关上了。

    “唔…!”

    对美纪而言无法开启的门,对于拥有专用密码和门卡的波本来说却轻而易举……

    波本恨不得立刻起身,用密码和门卡闯入房间解开误会。

    然而,他做不到。因为——

    “请让开,琴酒。”

    “为什么?”

    堵在门前的琴酒嗤笑。

    “如你所见,教授现在极度意志消沉。应该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

    “你是认真的……?”

    波本看得出他绝非真心,琴酒纯粹是想阻挠,这让波本的烦躁不断累积。

    “你在胡说什么?!会对她产生影响的具体行动,事前明明再三强调过要——”

    咚!

    “碍事啊——…

    你”

    琴酒的长腿猛地蹬在波本倚靠的墙上。

    鞋底似乎擦过了脸颊,感到一阵刺痛的同时,波本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瞪着琴酒。因为……

    “从她面前消失。”

    琴酒如此说道,俯视波本的眼神中,能读出憎恶——以及一丝嫉妒与羡慕。

    琴酒捡起呆若木鸡的波本掉落的门卡,“为了避免误会,我再说清楚点……”他继续说道。

    “道格(dog)获取并提交的情报,只要用于确认教授的实力,连朗姆(RUm)都许可了利用。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说完,琴酒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天亮时教授也该冷静下来了。在那之前这个我替你保管。”便走了。

    “……”

    被独自留下的波本……降谷零凝视着眼前的门。

    “总是这样……”

    (每次我赶到、察觉时,一切总是“为时已晚”……

    景光那时也是……她的事也是……越是珍视……总是)

    降谷零单膝跪地,靠近美纪所在的房间。

    他手中紧紧攥着那张皱巴巴的纸……美纪扔向安室的那道题目。

    “美纪小姐……”

    伸出的手指触碰到紧闭的门扉,接着额头抵在门上,降谷呼唤着美纪。

    “不是那样的……”

    明知不可能传进隔音房间里美纪的耳中……他仍辩解着,

    紧握拳头的降谷……被悔恨所折磨。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只是——…

    想守护你——…

    …守护你的平静)

    仅此而已——…”

    降谷质问自己。到底是哪里错了?

    是让美纪认真出题了吗?

    是安室挑战并解开了那道题吗?

    还是为了记录并共享美纪的实力,公安保管了那道题……?

    能想到的理由数不胜数。

    但是,在公安组织内准确共享松岛美纪的实力,让大家知道她有多么危险……是多么需要保护的孩子,这始终是必要的。

    因此,那道题正是了解松岛美纪真实实力……一份极其珍贵却也令人恐惧的情报。

    “(所以…正因为如此,它本应保管在绝不可能外泄、只有公安高层和极少数人能查看的……数据银行里……——可是!)”

    ““道格(dog)获取并提交的情报,只要用于确认教授的实力,连朗姆(RUm)都许可了利用。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回想起琴酒的话,降谷咬紧了臼齿。

    道格(dog)

    “——!”

    安室、降谷零的记忆中,浮现出景光某天的话语。

    ““警视厅公安部所属公安警察官。阶级是巡查。相川紫杏。

    她的情报,从过往经历到当前动向……希望你能全部调查清楚。””

    “我……”

    (能守护你吗……?)

    安室无力而哀伤地笑了。

    (从那些伤害你的人手中)

    (从行恶之人手中)

    (从这个组织手中)

    “(即使……失去你的信任……)”

    不

    恐怕——…做不到。

    “(还在考虑该“优先”什么的时候……)”

    警察厅警备局警备企划课,通称“零(Zero)”。

    以“零”的身份潜入黑衣组织,花了数年才从底层获得代号……在组织内潜伏多年才终于得到代号。

    组织给予的信任与犯下的罪孽成正比。即便是罪犯,也曾是某人的孩子,是被爱过的人,旁人无权轻视其生命。

    即便如此,我,我们,若能以这些人的牺牲换取日本的安宁……。

    欺骗他人,有时见死不救,犯下累累罪行,

    以摧毁组织为目标一路走到今天。

    但是——…。

    已经

    “这种话……,

    已经说不出口了……”

    迄今为止作为降谷零、作为波本所积累的履历、经验、信任、未来……。

    这一切,都必将因降谷此刻心中所做的决定而崩塌。

    但是,即便如此……。

    “我……”

    不想让你——

    待在这种地方。

    而且——…

    最重要的是…

    不想再看到

    你的心

    “继续破碎下去。”

    不知何处,地板轻微地“吱呀”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