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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辽国公 第50章 简在帝心

    是日,赤日高悬。

    忽闻一阵马蹄急骤,自远而近,仿若滚滚沉雷。

    众人举目望去,但见一信使快马加鞭,径奔辽东军营而来。

    那信使满面风尘,疲惫之色尽显,却不敢有丝毫懈怠,径直寻至二虎身前,双手呈上一封书信。

    二虎接过,急忙展开阅看。

    旋即,他转身寻着常孤雏道:“常将军,陛下召我回应天,日后咱们应天再会。”

    常孤雏面露笑意,打趣道:“怎的?二虎将军竟不将我一并带回?”

    二虎拱手作礼,说道:“陛下信中明示,令你继续镇守辽东,告辞。”

    言罢,他转身招呼身旁几名御林军士卒,飞身上马。

    马蹄扬起团团尘土,二虎一行人绝尘而去,渐消失于常孤雏视线之中,朝着应天府方向疾驰而去。

    二虎日夜兼程,终至应天府。

    一进城,未作丝毫停留,径直往皇宫奔去。

    抵至皇宫,二虎翻身下马,直奔武英殿书房。

    至书房门口,二虎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而后轻叩房门。

    闻听里面传来“进来”之声,他推门而入,躬身行礼道:“陛下,末将归来,特向陛下禀明辽东军队情形。”

    彼时,朱元璋正伏案,手中朱笔不停,于奏章上圈点批注。

    听闻二虎求见,他头也未抬,只淡淡吐出一字:“讲。”

    二虎深吸一口气,将辽东军队诸事一一详述。

    从士卒训练之勤勉,到常孤雏独特治军之法,再到军民融洽如鱼水之情,说得详尽入微。

    待二虎言毕,书房内一时静谧无声。

    朱元璋停下手中笔,缓缓抬首。

    良久,未发一言。

    室内安静,唯闻偶尔传来的烛火“噼啪”之声。

    而后,他对着二虎道:“退下吧。”

    二虎闻之,俯身行礼,而后倒退着走出书房。

    直至退出房门,轻轻掩上。

    此时,朱元璋并未如往常般,继续提笔批阅奏章。

    他缓缓起身,整了整衣袍。

    举步迈出书房,往乾清宫方向行去。

    沿途侍卫与宫女,见其走来,纷纷垂首行礼,大气都不敢出。

    朱元璋刚踏入乾清宫门槛,那洪亮声音便陡然响起:“妹子!妹子!”

    旋即,又大声喊道:“快做些鸭血粉丝汤,还有馍!”

    此刻,他全无朝堂上之威严庄重,倒似个嘴馋孩童。

    马皇后正在内室,忽闻朱元璋那大嗓门叫嚷。

    在女官搀扶下,缓缓步出。

    她看向朱元璋,带几分嗔怪道:“怎的?今儿是何好日子,竟让你这般念着鸭血粉丝汤和馍?”

    言罢,手轻轻理了理鬓边发丝。

    朱元璋几步走到马皇后面前,脸上堆满憨笑,活脱脱像个讨到甜头的孩子。

    说道:“妹子这话讲的,咱心里头,最爱吃的可不就是你做的鸭血粉丝汤和馍嘛。

    若不是这朝廷政事繁杂如乱麻,缠得咱脱不开身,咱恨不能日日都吃你做的。”

    马皇后摇摇头,白了朱元璋一眼道:“都这把年纪了,还不知羞。

    行嘞,我这就给你去做。”

    说罢,转身便往厨房走去。

    朱元璋在桌前坐下,百无聊赖等了片刻。

    不多时,便见女官端着热气腾腾的鸭血粉丝汤,另一只手还拿着几块馍,亦步亦趋跟在马皇后身后。

    女官将那碗鸭血粉丝汤置于桌上,又把几块馍整齐摆好。

    马皇后走到朱元璋一侧坐下。

    再看朱元璋,早已迫不及待,恰似饿久之人见着吃食,全无平日威严。

    如饿鬼扑食一般,抓起馍便往嘴里塞,又大口大口喝着鸭血粉丝汤,腮帮子鼓得似仓鼠,汤汁顺着嘴角流下也浑然不顾。

    马皇后见状,拿起手帕,缓缓靠近朱元璋,倾身为他擦拭嘴角汤汁,嗔怪道:“慢点吃,又没人与你抢。”

    就在这一瞬,那熟悉场景,仿若打开记忆闸门,往昔画面如潮水般涌入马皇后脑海。

    她不禁忆起从前,彼时朱元璋被拘,处境艰难,食不果腹。

    她想尽法子,偷偷给他送吃的。

    每次见他狼吞虎咽之态,心中满是酸楚。

    如今,虽已身处高位,但这相似场景,却让那段艰苦岁月的记忆,愈发清晰浮现眼前。

    朱元璋吃完后,心满意足打了个饱嗝,用袖子随意抹了抹嘴。

    马皇后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禁莞尔。

    待朱元璋稍作休憩,马皇后笑问道:“说说吧,究竟遇着何事这般欢喜?瞧你今儿这馋样,绝非无故。”

    他兴致盎然凑近马皇后,绘声绘色讲起常孤雏在辽东治军详情。

    从训练士卒之独特法子,到军民一心之和谐景象,每个细节皆不放过。

    讲完,朱元璋微微仰头,开口道:“真未料那小子,竟如此心怀大义。

    治军有方不说,还能令将士一心为百姓,为大明。

    想当年咱带领义军,也未能做到这般田地啊。”

    马皇后静静听完。

    她微微点头,说道:“是啊,这孩子变化真大。”

    言罢,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心疼。

    她轻叹一声,接着道:“这四年,也不知吃了多少苦,方能悟出这般道理。”

    言毕,目光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