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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中兴之我是崇祯 第314章 清廷惊变,血火盛京(三)

    屠杀持续了整整一夜。

    王府的丫鬟婆子被驱赶着聚在中庭,剑光闪过,猩红的血溅上雕花窗棂。

    侧福晋们蜷缩在佛堂,念珠散落一地,纳喇氏抱着幼子的尸体泣血而亡。

    六个儿子被按在祖宗牌位前斩首,八个女儿尚未及笄,便在哭喊中被割破喉咙。

    大火是从堆放绸缎的库房燃起的。

    火苗贪婪地吞噬着金器字画,将王府的朱漆梁柱烧得噼啪作响。

    浓烟遮蔽了盛京的夜空,直到次日巳时,最后一缕青烟消散在残垣断壁间。

    满地焦土上,唯有烧焦的骸骨和未燃尽的绣鞋,无声诉说着这场惨绝人寰的屠戮。

    盛京的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

    多尔衮阴沉着脸,踱步在清宁宫的回廊间,崇政殿上与济尔哈朗的那场激烈对峙,如同一把重锤,狠狠撞击着他的心房。

    他深知,此刻的自己已如惊弓之鸟,豪格、济尔哈朗和代善那隐隐约约的联盟,就像悬在头顶的利刃,随时可能落下。

    “传我令,召集五百亲军,随本王入肃王府搜查!”

    多尔衮的声音冰冷如霜,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亲军们迅速集结,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向着肃王府汹涌而去。

    肃王府内,豪格正与幕僚们商议着应对之策,突然听到府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他心头一紧,手不自觉地握住了腰间的佩刀。

    “什么人?竟敢擅闯肃王府!”

    豪格怒喝道。

    多尔衮冷笑一声,大步走进府中:

    “豪格,你私藏逆党,意图谋反,本王奉皇上旨意,特来搜查!”

    说罢,一挥手,亲军们便如饿狼般扑了上去。

    豪格怒目圆睁,大声吼道:

    “多尔衮,你休要血口喷人!

    今日你若敢动我,定叫你后悔莫及!”

    他一声令下,府中的亲军也纷纷抽出兵器,与多尔衮的亲军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震耳欲聋。鲜血飞溅,染红了肃王府的青石板。

    多尔衮的亲军虽然人数众多,但豪格的亲军也拼死抵抗,双方一时难分胜负。

    “给我杀!一个不留!”

    多尔衮红着眼睛,疯狂地咆哮着。

    亲军们得到命令,更加凶狠地扑向豪格一方。

    经过一番惨烈的激战,多尔衮的亲军终于占据了上风。

    豪格被偷袭的箭羽锁住喉部,倒在血泊中,他的家眷们也未能幸免,一个个被残忍地杀害。

    “烧!把这里夷为平地!”

    多尔衮看着满地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亲军们点燃了火把,不一会儿,肃王府便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熊熊烈火照亮了夜空,也映照着多尔衮那狰狞的面容。

    次日清晨,盛京的百姓们看着已成废墟的肃王府,纷纷摇头叹息。

    而多尔衮则已经不在皇城中,看着手中沾满鲜血的佩刀,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仿佛在宣告着他的胜利。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场血腥的屠杀,也为他自己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等待着他的,将是更加残酷的命运。

    当后金如朝阳初升般建立时,太祖努尔哈赤目光如炬,掷地有声立下铁律:

    \"罪不及家人!\"

    那雄浑的话语在议事厅中回荡,字字千钧——犯错者独自领受责罚,哪怕是杀头的极刑,也仅取一人性命。

    亲眷的世袭爵位、荣华福利丝毫不损,祖制的温情与法度的威严在此完美交融。

    然而今日,风云突变!

    多尔衮竟将个人恩怨化作凛冽寒霜,肆意泼洒在他人满门之上。

    豪格身为皇长子,为争夺继承权而奔走周旋,本是情理之中的较量。

    就算他真犯下弥天大错,也该遵循祖宗定下的铁律:

    十王亭内诸王共议,八旗旗主权衡利弊,再于崇政殿之上,历经层层审慎裁决,方能定罪。

    可多尔衮却全然不顾这些,仅凭\"莫须有\"的罪名,便擅自调动大军,如同饿狼扑食般诛杀和硕肃亲王豪格。

    更令人发指的是,他竟丧心病狂地将豪格满门屠戮殆尽!

    这一暴行,恰似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大清祖制与律法的基石之上。

    若这样的恶行成为惯例,那爱新觉罗家族赖以统御各部的威严,将如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再难树立起令人敬畏的统治根基!

    济尔哈朗猛地揪住额前的辫绳,太阳穴突突跳动如擂响战鼓,青筋顺着脖颈暴起。

    他踉跄着撞开议事厅朱漆大门,嘶哑的吼声震落梁上积尘:

    \"多尔衮!尔敢——!\"

    声浪裹挟着怒意,仿佛要将鎏金蟠龙柱都震得发颤。

    十王亭内烛火摇曳,映得满座亲王的面孔忽明忽暗。

    代善拍案而起,指节捏得发白,案上茶盏都跟着晃出涟漪;

    多铎来回踱步,蟒纹箭袖扫过屏风,发出刺啦声响。

    他们苦心经营的暗线联盟还未织就,多尔衮的屠刀却已率先落下,斩断了所有的谋划。

    济尔哈朗死死攥住大政亭的鎏金立柱,指节泛出青白。

    他猩红的眼底翻涌着惊怒与绝望,目光如炬扫过代善颤抖的胡须、多铎紧握的拳头,还有罗洛浑苍白如纸的面容,突然仰天惨笑:

    \"你们远征途中究竟撞了什么邪?老十四竟疯魔至此!\"

    他踉跄着逼近众人,腰间玉佩与铜环撞出破碎声响,

    \"照这般自相残杀,爱新觉罗氏的江山,莫非要断送在你们这群豺狼手中?\"

    多铎喉结剧烈滚动,与罗洛浑同时将目光投向代善,仿佛在等待命运的审判。

    老亲王白发在烛火下微微颤动,一声叹息里裹着化不开的悲怆:

    \"科尔沁中旗全旗尽殁,连尸首都没有带回!\"

    济尔哈朗的瞳孔骤然收缩,攥着血玉指环的手暴起青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那枚温润的古玉在掌心发出细微的脆响,似是在呼应他濒临崩溃的理智。

    多铎额前冷汗如蜿蜒的小蛇,顺着刀刻般的眉骨滑进眼窝。

    恍惚间,那场噩梦般的伏击又在眼前重现——明军的火弹如流星坠落,轰然炸开时腾起的热浪仿佛还灼烧着面颊;

    亲卫们扑来的身影与飞溅的血肉交织成猩红的帘幕,温热的血雨劈头盖脸浇下。

    山崖间突如其来的铳弹撕裂空气,身旁的战马嘶鸣着抽搐倒地,铁蹄在血泊里徒劳地蹬踏,马鞍上的大橐瞬间被染成可怖的绛紫色。

    \"那是血肉炼狱...\"

    他喉咙发紧,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

    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沿,仿佛还在感受战场上黏腻的血渍,

    \"飞溅的全是我们的血肉,嘶鸣的全是我们的战马,淌血的全是我们的心!\"

    他突然猛地抬头,通红的双眼布满血丝,

    \"可敌人呢?

    连他们的脸都没看清!

    明国到底谁在暗处运筹帷幄?

    这如毒蛇般致命的埋伏究竟出自何人之手?

    我们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啊!\"

    声浪撞击着亭内梁柱,最后化作绝望的呜咽消散在凝重的空气里。

    罗洛浑的脸色白得近乎透明,恍若被抽去了所有生气。

    他的喉结不住滚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的旧疤——那是第一次绝境留下的印记。

    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鞑靼人被山石裹挟着坠入深渊,泥土碎石瞬间吞没他们挣扎的身影;

    战马前蹄悬在断崖边,垂死之际滑落的泪珠,竟比飞溅的血珠更刺目。

    最令他战栗的,是乌珠穆沁旗那三千骑兵的\"解脱\"。

    他们齐声高呼着长生天,眼神狂热而满足,驱赶着战马义无反顾地跃入深涧,崖底传来的闷响,至今仍在他耳畔回荡。

    \"够了...真的够了...\"

    他突然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眼前仿佛又炸开明军火炮的火光,连绵不绝的轰鸣声震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死死咬住下唇,尝到血腥气在舌尖蔓延,

    \"我不想再听那炮声,不想再看兄弟死在眼前...\"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仿佛这样就能掐断那些如附骨之疽的噩梦,

    \"哪怕只有一次,我也再不愿踏进那样的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