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大明中兴之我是崇祯 > 第388章 左部覆灭,湖广归复(一)

大明中兴之我是崇祯 第388章 左部覆灭,湖广归复(一)

    崇祯十七年七月二十日,残阳红得似血,将官道上的扬尘染成一片赤赭。

    高宇顺抖落满身风尘,总算办妥山东诸般要务,策马疾驰着赶回京城复命。

    此时的西苑御书房内,鎏金兽炉中沉香袅袅升腾,朱有建负手而立。

    听闻山东诸事皆妥,他忽而仰头大笑,龙袍上的金线蟠龙随着动作在烛火下流转,泛着细碎又耀眼的光。

    猛地转身时,眼中满是赞赏与好奇,他伸手拍了拍高宇顺的肩膀:

    “爱卿此次山东之行当真精彩!

    尤其是兖州孔府那桩,朕实在好奇,你究竟是如何说动那帮老学究的?”

    高宇顺垂眸沉吟,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暗纹,过了好半晌才徐徐开口。

    他的声音低沉而悠远,仿佛裹挟着渭水河畔的风沙:

    “圣上可知?

    当年孔圣人毕生夙愿,便是踏足秦国讲学。

    可偏巧晋国内乱阻断前路,圣人立于伊水之畔,叹‘逝者如斯夫’,望向西方的秦土长叹而归。

    这份未能成行的遗憾,竟成了孔门千年心结。”

    他抬眼望向龙椅上的皇帝,眼中映着烛火的跳动:

    “历朝历代,对孔府多是利用,鲜少有人真正读懂这份执念。

    圣上此次旨意,恰似春风化雨,正中衍圣公下怀。

    那帮平日里端着架子的老夫子,初见诏书时激动得胡须乱颤,反倒怕老奴变卦,捧着圣旨的手都在发抖呢!”

    说到此处,高宇顺拱手郑重禀道:

    “老奴斗胆应下三桩:

    其一,祭田按例兑换;

    其二,秦王府属地半价租赁;

    其三,准其在渭南营建新府,虽无银钱相助,却拨予千亩宅基。

    衍圣公感激涕零,求朝廷调拨大车运送物资。

    老奴擅自做主,命田有良抽调京鲁营一千精锐,既护其周全,也显朝廷威仪。

    若此举逾矩,老奴甘愿领罪!”

    朱有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下颌,鎏金烛台的光影在他眼底明灭不定。

    听闻孔门秘辛,他唇角忽而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原以为只是场利益交换,却不想竟触到了千年世家的隐秘心事。

    有了这层渊源打底,倒不必忧心孔家反复。

    可细思兖州与渭南的土地差异,他又蹙起眉头,这同比置换的条款;

    终究透着几分倚势压人的意味,须得寻个由头做些弥补。

    沉吟间,他忽然抬眼,目光灼灼落在高宇顺身上:

    “高爱卿,朕有意褒奖孔家,只是功勋台乃建功之所,为本朝新立,让至圣先师登上去实在不伦不类。”

    他摩挲着腰间的螭纹玉佩,语气带着几分试探,

    “你跟随朕多年,最是心思通透,可有两全之策?

    既能彰显皇恩浩荡,又不落人口实?”

    烛火摇曳,将君臣二人的影子映在雕花木窗上,恍若一幅流动的水墨。

    高宇顺喉头微动,胸腔里翻涌的热浪竟比三伏天的日头更灼人。

    他垂首时,额前白发在烛火下微微发亮——

    这并非因主子与他共商国事而动容,而是那承载着无数热血忠魂的功勋台,本就是他心底不容他人染指的圣地。

    那上面每一寸刻痕,都浸染着将士们的血汗,又怎能容笔墨书生踏足?

    思忖良久,他终于抬眼,目光沉稳如深潭:

    “主子,老奴斗胆建言,可在渭南孔庙前立彰功牌坊。

    以青石为骨,刻满祥云瑞兽,再请翰林学士撰写颂词,既显皇恩厚重,又与武人功勋台井水不犯河水。”

    话音未落,他忽而顿住,眉峰微蹙,

    “只是……这牌坊规格极有讲究,若造得太高,恐压了孔庙气势;

    若造得太低,又显不出圣眷隆恩。

    其中分寸,还需细细斟酌。”

    朱有建闻言双目一亮,龙纹靴重重踏在青砖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抚掌大笑,袖中玉珏相撞,叮咚作响:

    “好!就依你所言!

    这牌坊既要雕得富丽堂皇,又要让孔家挑不出错处!

    高爱卿,此事便交由你全权督办!”

    高宇顺垂眸盯着御案上晕开的烛泪,喉间像卡着块滚烫的炭。

    功德评定看着简单,实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烫手山芋——

    若把孔府的功劳抬得太高,往后再遇着真正能擎天保驾的功臣,拿什么来嘉奖?

    可要是压得太低,天下的书生定会把笔杆子当成利箭,戳破这看似风光的皇恩。

    “圣上,”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

    “孔家绵延千年,历朝追封的谥号都堆成山了,再添新的反倒画蛇添足。”

    话音还没落地,朱有建已经皱紧双眉,指节无意识地叩击着龙椅扶手,发出闷闷的声响。

    君臣俩陷入僵局时,殿外忽然传来夜枭的长鸣。

    高宇顺望着窗棂外摇晃的树影,猛地灵光一闪:

    “或许可以另辟蹊径!

    学文渊阁藏书编目的法子,把孔家的功绩单独列一卷,不跟武勋混在一起评。

    再在彰功牌坊的底座刻‘文圣遗泽’四个字,既抬举了孔门,又暗指这是沾了圣人的光,和现世的功臣分得清清楚楚!”

    他顿了顿,见朱有建眼里有了动静,又补充道:

    “这样一来,既保住朝廷嘉奖的庄重,又给日后表彰留足了余地。”

    朱有建听完,哈哈大笑:

    “好!朕再给他们添些品级,用皇家亲自打造的牌坊!

    琉璃有五彩,咱们就用三彩来做,一彩最低,三彩最高。

    用水泥预制牌坊,琉璃做匾额!

    上面写‘文枢楷模’,下面刻‘文圣遗泽’!”

    高宇顺喉结重重滚了一下,心底像有惊涛拍岸。

    他垂头盯着青砖缝里蜿蜒的金线,斟酌半天才艰难地说:

    “主子,烧制琉璃要耗费上百窑,三彩更是宫廷专用的珍品……”

    话还没说完,朱有建已经挥袖打断,龙袍上的暗纹蟒纹随着动作像要张牙舞爪:

    “爱卿别忘了,孔府是天下的文枢!

    朕用三彩琉璃立牌坊,既显尊儒重道,又能让那帮书生瞧瞧,谁才是执掌乾坤的真龙!”

    鎏金烛台突然爆出个灯花,高宇顺望着跳跃的火苗,恍惚看见窑工们汗流浃背的模样。

    琉璃珍贵得像星星,烧制时稍不留意就前功尽弃,这么大的手笔虽说显皇恩,可难免落个奢靡的话柄。

    但瞧着朱有建眼里灼灼的野心,他只能把到嘴边的劝谏咽回去,躬身应道:

    “老奴即刻去督办,定让那琉璃牌坊成千古奇观!”

    朱有建让王承恩给高宇顺算价格,王承恩拿出算盘,噼啪作响地列起清单:

    “水泥一百两,杂钢三百两,挂釉一百两,火炭人工五十两,一彩琉璃五百两,总共一千零五十两。”

    朱有建皱着眉盯着王承恩,问:

    “花费这么高,你是怎么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