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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种田掀翻修仙界 第716章 酒道人醉酒助战,醉生梦死显威

    酒葫芦盖子刚合上,泥土底下那株黑藤的叶片微微一颤,仿佛被掐住了喉咙。陆无尘盘腿坐在灵田中央,背脊挺得笔直,脸上却挂着一副“我今天非得把瓜子嗑完不可”的执拗神情。他一边咔地咬开一粒瓜子,一边把酒葫芦倒扣在泥土上,像盖了个章。

    “系统爸爸不在,咱自己搞封印。”他嘟囔着,指尖轻轻一弹,葫芦口渗出的残酒顺着裂纹流入土壤,泛起一圈圈淡金色涟漪。

    那黑藤的根须像是被烫到,猛地缩了半寸。陆无尘咧嘴一笑:“怕了?早说嘛,我这地又不是公共厕所,想来就来?”

    话音未落,头顶混沌巨兽体内那道银灰纹路又是一震,低沉的“道种归位”四字再次响起,这次带着明显的焦躁,像是某个老学究发现自家藏书被人乱翻。

    陆无尘不慌不忙,把嗑完的瓜子壳往藤蔓方向一弹,壳子不偏不倚卡在叶片缝隙里。他清了清嗓子,躺平,开始哼小曲:

    “咸鱼一条,摆烂到老,天塌下来,先睡一觉——”

    他故意把调子唱得荒腔走板,尾音还带点颤,像是街头卖艺的老头子喝多了酒。可这曲子一出,腰间咸鱼玉佩竟轻轻震了两下,像是在打节拍。

    黑藤剧烈抖动,叶片背面那只竖瞳猛地睁大,随即又迅速闭合——它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开始缓缓后撤。

    “哈,”陆无尘睁开一只眼,“连你都受不了我的歌声?我这可是系统认证的‘精神污染级咸鱼波动’。”

    他正要再哼一段更难听的,忽然,天边传来一阵破空声。

    不是剑鸣,不是雷响,而是一串含糊不清的吟诗声,断断续续,还夹着打嗝:

    “一壶……浊酒……喜相逢……嗝——今夕是何年?”

    陆无尘眼皮一跳。

    这调子,怎么听着像他昨晚梦里那首《醉卧星河》?

    下一瞬,一道灰影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正砸在那道射向他的“道纹之矛”尖上。

    是个老头。

    头发乱得像鸡窝,胡子上挂着酒渍,道袍破了三个洞,腰间挂的酒葫芦比人还大。他一屁股坐在矛锋前,屁股底下还冒着青烟,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小友的地,也是你能踩的?”

    话音未落,他张嘴一吸——那道由断裂法则凝聚的“道纹之矛”竟如溪流归海,哗地被吞进了他那破葫芦里。

    陆无尘:“……”

    他盯着那老头,半晌吐出一句:“酒道人,你这出场方式,是专门练过的吧?”

    酒道人不理他,拍了拍肚皮,打了个酒嗝,矛锋的残光从他嘴里喷出来,像节日烟火。

    “嗝——好酒啊。”他眯眼,“就是有点酸,像是谁家二叔临死前写的悔过书。”

    陆无尘嘴角一抽:“那叫道纹,不是悔过书。”

    “都一样。”酒道人摆手,醉醺醺地掏出自己葫芦,拔开塞子,一股墨黑色的酒液缓缓浮现,表面浮着金篆二字:醉生梦死。

    陆无尘瞳孔一缩。

    他记得这酒——上个月他在灵田种了三亩“醉仙草”,结果变异出一株会唱歌的,半夜哼的就是这四个字。他顺手摘了酿了半葫芦,结果系统警告:“此酒饮之,魂归九世,慎用。”

    他转头就把它塞进酒道人怀里,说:“送你了,反正你也活够了。”

    没想到,这老家伙真敢喝。

    “你疯了?”陆无尘一把伸手去拦,“那酒连五爪金龙喝了都说梦见自己变烤串!”

    酒道人嘿嘿一笑,仰头就灌。

    “醉生梦死嘛……不醉,怎么算梦?不梦,怎么见你前世?”

    墨黑酒液入喉,他整个人猛地一震。

    不是膨胀,不是爆发,而是塌陷——像是体内所有经脉都被无形之力狠狠拧了一圈。他脸色瞬间惨白,嘴角溢出一缕黑血,眼角竟滑下一滴血泪。

    那泪珠落地,凝成一块晶莹剔透的晶体,内里隐约浮现出山川河流的轮廓,还有一座倒悬的塔影。

    陆无尘盯着那晶体,正要细看,忽然——

    酒道人身上爆发出一股滔天酒气。

    不是火焰,不是灵光,而是酒雾。浓得化不开的酒香弥漫开来,竟在空中凝成雨滴,噼里啪啦砸在地上,每一滴都泛着琥珀色的光。

    混沌巨兽的动作,停了。

    它那由断裂道纹构成的躯体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像是天道规则被人灌了二斤二锅头,醉得连走路都歪了。

    “这是……”陆无尘瞪眼。

    “醉生梦死。”酒道人抹了把嘴角,醉眼朦胧,“酒能封道,你信不信?”

    他话音未落,空中酒雨骤然凝聚。

    一尊半透明的身影踏雨而行。

    它没有五官,却提着一壶酒,脚踩酒雾,每走一步,天地便晃三晃。它张嘴,唱出一段荒腔走板的古调:

    “天地一壶酒,日月皆浮沤——鸿蒙初判,道主沉眠……”

    陆无尘浑身一震。

    鸿蒙初判,道主沉眠。

    这八个字,他梦里听过。七岁那年,他坠崖前,耳边也响起过这句,像是谁在低语,又像是风在念诗。

    酒灵踏歌而行,手中酒壶一倾,酒雨如瀑,尽数泼向混沌巨兽。

    巨兽哀鸣,道纹扭曲,动作越来越慢,仿佛被无形的酒意灌醉,连“道种归位”的低语都变得含糊不清。

    “好家伙……”陆无尘喃喃,“这酒灵,还是个说唱的?”

    他正想笑,忽然,酒道人身体一晃,单膝跪地,手中葫芦剧烈震颤。

    “撑不住了……”他喘着粗气,脸色由白转青,“这酒……太烈……”

    陆无尘急忙上前扶他:“别逞能了,快停下!”

    “别碰我!”酒道人猛地甩开他的手,手指颤抖地指向陆无尘眉心,“你那玉佩……不是系统……是‘锁’……”

    陆无尘一怔。

    锁?

    “它锁着你……也锁着她……”酒道人声音越来越低,“九世轮回……她等了九世……”

    话音未落,他腰间酒葫芦突然剧烈震动,内里传出一道清冷剑鸣,如女子低语:

    “……她等了九世……”

    陆无尘呼吸一滞。

    那声音,竟和白璃昏迷时呢喃的调子一模一样。

    就在这瞬间,他发梢沾着的灵田泥土无风自动,竟聚成一个微小的“鸿”字,旋即崩散。

    酒道人瘫坐在地,醉眼朦胧,却咧嘴一笑:“小友……你种的地……真香啊……”

    他话音未落,葫芦口酒气骤收,空中酒灵身形一淡,踏歌而去。

    混沌巨兽缓缓抬头,道纹重组,低语再度响起,比之前更加冰冷:

    “道种……归位。”

    陆无尘站在原地,低头看着酒道人手中那块血泪晶体,山川轮廓清晰可见,倒悬之塔正对着灵田方位。

    他忽然抬头,问:“酒道人,你说的‘她’……是谁?”

    酒道人伏在地上,鼾声如雷,嘴角还挂着笑,像是睡进了某个美梦。

    陆无尘盯着他,又低头看向那晶体。

    倒悬之塔的影子,正缓缓移动,指向灵田深处那株黑藤根部——

    泥土微微拱起,一截泛着青铜光泽的断剑,正一点点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