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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神:我于幕后主宰一切 第233章 他终究只是一个孩子

    看着林七夜那副手足无措、张口结舌,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话的模样,冷落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笑声清越悦耳,

    如同被微风拂过的水晶风铃。

    在略显空旷的走廊里跳跃回响,瞬间驱散了先前那点尴尬的空气。

    他唇角扬起一个带着几分促狭又无比真诚的弧度,声音也带着笑意,朝着窘迫的林七夜喊道:“好了好了,逗你玩的!”

    “以后千万别再往脑子里塞那些黄色废料了,我把你当自己人,当最好的兄弟,你呢,也给我纯粹点儿,别瞎琢磨那些有的没的,听见没?”

    林七夜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和直白的话语弄得耳根发烫,下意识地抬手用力挠了挠自己蓬松的头发,

    仿佛要挠掉那份无处安放的羞赧,嘴里含糊地应着:“哈…知道了知道了……”

    这时,冷落脸上的笑意敛去几分,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神色转为一种带着点神秘和温和的认真。

    他抬手拍了拍林七夜的肩膀,用一种“给你个惊喜”的语气说道

    “哦,对了,正事儿。”

    “我叫了个人来,她等你很久了,一会儿你单独跟她见见吧。”

    林七夜一愣,困惑地眨眨眼

    “啊?谁啊?”

    冷落没直接回答,

    只是下巴朝前点了点:“跟我来。”

    过了一会儿,首都医院住院部,

    27层的前台区域。

    这里比普通病房区更安静,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花香混合的气息。

    冷落领着林七夜径直走向家属休息中心。休息中心里面是一间间隔开的、相对私密的会客室。

    停在一间单独的门房前,

    冷落努了努嘴。

    门上贴着一个简洁的“静”字。

    林七夜脚步顿住,有些茫然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冷落,眼神里带着下意识的征询,手指迟疑地指向那扇紧闭的门

    “是……是这里吗?”

    冷落点了点头,目光里有种鼓励和安抚的意味,声音放得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嗯,就是这儿。进去吧,她在等你,真的等了很久了。”

    说完,他往后退了半步,

    将空间完全留给了林七夜。

    林七夜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那颗心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了,跳得又快又沉。

    一丝混杂着紧张、疑惑和莫名预感的忐忑悄然爬上心头。

    他伸出手,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门把手,微微用力,转动。

    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他迈步走了进去。

    然而,就在脚步踏入房间的那一瞬间,林七夜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完全僵在了原地。

    瞳孔骤然收缩,呼吸仿佛都停滞了。

    房间不大,布置简洁。

    一张浅色的木质小圆桌,旁边是两张舒适的单人布艺沙发。

    其中一张沙发上,端坐着一位妇人。

    妇人年纪显然不小了,鬓角已有几缕不易察觉的银丝掺杂在黑发中,眼角刻着岁月留下的细密纹路,

    脸庞透着些许操劳的疲倦。

    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看上去至少有四十五六岁的年纪,

    甚至更接近五十岁。

    林七夜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好半天,他才艰难地、带着难以置信的哽咽,

    从胸腔深处挤出了两个颤抖的音节:

    “姨…姨妈……”

    沙发上那熟悉的身影猛地一颤!

    仿佛一道细微的电流

    瞬间窜过她的全身。

    她几乎是带着急切转过身来,动作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僵硬。

    她的视线显得有些朦胧,没有立刻聚焦在林七夜脸上,而是下意识地循着声音的方向急切地探寻着,声音带着同样难以置信的、小心翼翼的颤抖,低声问道:

    “小七?”

    “……是…是小七吗?是你来了?”

    这熟悉的声音,

    这多年未曾改变的呼唤,像一把钥匙,瞬间撬开了林七夜心中紧闭的闸门。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过去,几步就跨到了沙发前,膝盖一弯,几乎是半跪在地上,紧紧握住了姨妈王芳那双带着薄茧、略显粗糙的手。

    那双手的温度和熟悉的触感,让他的声音瞬间带上了浓重的鼻音:

    “是我!姨妈是我!真的是我!”

    “……阿七回来了……”他急切地回应着,仿佛怕眼前的人下一秒就会消失。

    他的目光急切地在姨妈脸上搜寻,当触及那双显得有些空洞、不再像记忆中那般明亮清晰地注视着自己的眼睛时,巨大的恐慌和心疼攫住了他。

    声音里的哽咽更重了:“姨妈,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怎么了?”

    王芳像是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立刻堆起一个安抚的笑容,伸出手,温柔地摸索着,轻轻拍了拍林七夜紧握着自己的手背,语气刻意放得轻松:“没事没事,就是人老了,眼神有点不中用啦。”

    “前阵子刚去医院看过,做了个小手术,医生说没事了,就是恢复期还有点模糊,看东西费劲点儿,不打紧的。”

    这轻描淡写的解释,

    如同最后一根稻草。

    看着姨妈努力想看清自己却难以聚焦的双眸,看着她明明经历担忧和等待,却还要强撑着反过来安慰自己……

    林七夜的眼角再也承载不住汹涌而上的酸楚与委屈,

    滚烫的泪水瞬间决堤,沿着他年轻却已染上风霜的脸颊无声地滑落。

    王芳虽然视线模糊,却清晰地感受到了手背上滴落的温热湿意,也感受到了身前那孩子全身无法抑制的细微颤抖。

    她眼眶也瞬间红了,

    鼻尖泛酸,却努力维持着嘴角的笑容,声音带着浓浓的慈爱和心疼:

    “好了好了,傻孩子,哭什么……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看到你平平安安的,姨妈这颗心……就放下了……”

    “姨妈……”

    这温柔的安抚,

    这如同港湾般熟悉的怀抱气息,彻底击溃了林七夜强行构筑许久的心防。

    积蓄了不知多久的压抑、痛苦、恐惧和迷茫,如同溃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他再也忍不住,身体向前一倾,

    像个终于找到庇护所、受尽委屈的孩童,一头扑进了姨妈温暖的怀抱里,紧紧搂住了她,失声痛哭起来。

    泪水迅速浸湿了姨妈肩头的布料,他的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压抑的哭声闷在怀抱里,带着撕心裂肺的绝望和无助。

    “呜呜……姨妈……阿七……阿七真的好想回来看你……真的好想……”

    他哭得语不成句,断断续续地诉说着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和虚无,

    “可是……可是没有机会……”

    “一点机会都没有……”

    “阿七心里好苦……好难受……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上……我不明白啊……姨妈……”

    对于林七夜内心的煎熬和他所经历的一切,王芳其实并非完全不知情。

    虽然林七夜从未亲口诉说,但她早已从那个时常来看望她、自称是七夜好友兼副队长的冷落口中,断断续续得知了真相。

    她早已知晓儿子口中那个“加入军队”的谎言背后,是更加残酷也更加隐秘的职责——加入名为“守夜人”的组织,如同行走在刀锋之上,在常人无法想象的黑暗中,守护着大夏的安宁。

    她也知道,就在半个多月前,

    在那片遥远的、冰封的西伯利亚土地上,曾爆发了一场恐怖的大战。

    而她的七夜,她的孩子,

    在那场战斗中落入了敌人的魔掌,遭受了常人无法想象的折磨。

    冷落没有明说细节,但那沉重的语气和压抑的愤怒,以及那句“被一个神秘人反复虐杀……”,足以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心如刀绞,夜不能寐。

    她知道这半个月林七夜在疗养院里,即使在药物的作用下,也常常在噩梦中惊醒、嘶吼,那痛苦的声音穿透病房的门缝,像钝刀子一样反复切割着她的心。

    她多少次想冲进去抱住他,想抚平他的伤痛,可医生告诉他孩子的精神状况极不稳定,强行接触只会刺激他。

    她只能日复一日地守在门外,听着里面压抑的痛苦,心如油煎。

    直到今天,冷落才告诉她,七夜的情绪稍稳,或许可以试着见一面了……

    此刻,听着怀里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诉,感受着他身体剧烈的颤抖,

    王芳的心都要碎了。

    她什么也没说,

    只是紧紧回抱着他,一只手笨拙却轻柔地、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儿子的后背和头发,像小时候哄他入睡那样。

    她任由他将所有的委屈、恐惧和对存在意义的质疑都宣泄出来,无声地告诉他:孩子,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姨妈在呢。

    是啊,说到底,

    这个背负着什么沉重命运、

    身份成谜、在黑暗前线浴血厮杀、刚经历过地狱般酷刑的少年守护者,他不过是个还没满十八岁的孩子啊。

    无论他经历过多少远超同龄人的残酷历练,无论多少次在生死边缘徘徊,剥开那层被强行催熟的坚硬外壳,内里依旧是一个伤痕累累、渴望温暖怀抱的少年。

    门外,走廊柔和的灯光下。

    冷落静静地倚靠着冰凉坚硬的墙壁。

    他没有离开,

    也没有试图去听门缝里泄露出的哭声。

    他微微低着头,

    额前细碎的刘海垂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略显冷硬的下颌。

    那双总是带着锐利或慵懒的眸子,

    此刻深深地隐藏在阴影里,

    让人无从窥探其中的情绪。

    他像是化作了墙壁的一部分,沉默得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着他还存在。

    “哥哥,能别针对七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