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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巧的女人最好命,太子欲罢不能 第319章 镇南关之危

    然而,这难得的宁静与欢愉,也如同上好的琉璃般易碎。

    晏时叙手中的象牙箸尚未放下,殿外便传来一阵急促、近乎慌乱的脚步声。

    还伴随着内侍急迫的尖声通传:

    “报——!八百里加急!镇南关急报!!”

    这声音如同寒冬腊月里兜头浇下的一盆冰水,瞬间冻结了慈宁宫内所有的暖意、欢笑和杯盘轻响。

    晏时叙的心猛地一沉,刚刚放松的神经骤然绷紧如满弓之弦。

    他霍然起身,动作快得带倒了身下的锦凳。

    他甚至没有等侍立一旁的永泰将急报呈上来,自己直接大步走到了殿门口。

    只见一名风尘仆仆、浑身泥泞不堪的信使,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入殿内。

    “陛下!”

    信使双手剧烈颤抖着,高高举起一份军报——

    那军报的信封散发出混合着血腥、泥土和腐败的怪异气味。

    “陛……陛下!镇南关主将罗小将军身中疫毒,昏迷不醒,已逾数日……危在旦夕!”

    “苏暮扬苏大人为寻解药,六日前单枪匹马追入南诏国‘鬼王’侬智高遁入的毒瘴林。至今音讯全无!恐……恐已遭不测!”

    “原镇南关主将陈震也在与侬智高的搏斗中身负重伤。”

    “现镇南关群龙无首,忽有流言谓朝廷意欲弃关,置荆州百姓于不顾。此讯一出,民情激愤,遂揭竿而起,举义旗以抗朝廷。”

    信使话落,数声惊骇的呼喊同时在殿内炸响。

    晏时叙脸上的血色褪尽,刚刚因朔风关大捷带来的喜悦荡然无存,只剩下冰冷的、骇人的铁青。

    他夺过那份染血的急报,飞快地撕开封口,目光如炬,急促地扫过上面潦草却触目惊心的字迹。

    落款是温执言。

    字迹力透纸背,却难掩其下的焦灼。

    温执言道他会尽力稳住荆州百姓,他妻子南宫紫云也在全力救治罗云梡。

    但是苏暮扬……怕是回不来了。

    晏时叙眸色深沉如渊,仿佛有风暴在其中酝酿、旋转。

    毒瘴林,光是这三个字,听着就比明刀明枪、血肉横飞的战场更令人胆寒。

    可以晏时叙对苏暮扬的了解,他平日里看着吊儿郎当的,但其实胸有丘壑。

    这么多年,交给他做的任何事,他几乎都能圆满完成,且从不将自己置于险境。

    之所以孤身一人闯入毒瘴林去追击侬智高,说明他有必胜的把握。

    那在毒瘴林中到底发生了何事?以至于他的判断失误,多日杳无音讯?

    晏时叙深吸一口气,目光如同要将那薄薄的纸页烧穿一般,钉在那份染血的急报上。

    他不相信苏暮扬这么轻易就死了。

    罗云梡若是醒着,定然也不会相信。

    只有他们知道,苏家在苏暮扬身上砸了多少银子。

    银子砸出去了,本事也是学到了不少,且有不少保命的本事。

    看来西南的危局,远比原本预计的更凶险、更诡谲。

    他……需要亲自去一趟。

    当晚,晏时叙召开紧急朝会。

    金銮殿的气氛与早朝时判若天渊。

    朔风关大捷的余温犹在,却被镇南关的急报彻底冻结。

    晏时叙高坐龙椅,面沉如水,在众臣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清晰地道出御驾亲征的决定。

    他要亲赴镇南关,去会一会那南诏鬼王侬智高!

    这个决定如同巨石投入深潭,瞬间在大殿中激起千层巨浪。

    反对之声此起彼伏,几乎要将那象征至高权力的御座淹没。

    “陛下!万万不可啊!”

    太傅徐正闻第一个踉跄出列,扑通跪伏在地,声音因极度的着急而发颤。

    “您是九五之尊,万金之体,身系江山社稷之重,岂可轻涉那等险恶之地?”

    “镇南关毒疫横行,瘴疠遍地,那侬智高更是阴险狡诈,惯用毒蛊邪术!”

    “陛下若有丝毫闪失,国本动摇,天下震荡,臣等万死难辞其咎啊陛下!”

    他重重叩首,额头触地有声。

    “陛下!朝中尚有能征善战之宿将,何须陛下亲冒矢石?”

    一位已经多年未上战场的老将军也急急出列,抱拳请命。

    “臣虽老迈,愿亲率精兵强将,星夜驰援镇南关!定当踏平南诏蛮寨,将那侬智高生擒活捉,献于阙下!请陛下坐镇中枢,运筹帷幄!”

    这位老将军是原荣国公谢贺奇的恩师周宗余。

    年轻时,也是守护西南安定的一名大将。

    后因年老体衰,这才退了下来,只在京郊骁骑营任骁骑师帅。

    负责骑兵训练兼作战指挥。

    晏时叙自然不可能让这位年过七旬的老将军再上战场,便拒绝了他的请命。

    文官们更是忧心忡忡。

    翰林院掌院学士林清文痛心疾首,几乎要老泪纵横。

    “陛下三思!龙体安危关乎社稷存续!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况万乘之尊?”

    “毒疫诡异,防不胜防!昔年典籍所载,瘴疠之地,十去九不还!陛下乃大晏之天,岂可…岂可亲蹈死地啊!”

    然而,晏时叙端坐于龙椅之上,玄色龙袍衬得他面色愈发冷峻。

    他深邃的目光缓缓扫过群情激奋的群臣,那目光中蕴含的帝王威严如同无形的巨手,竟让喧嚣的朝堂渐渐平息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和压抑的寂静。

    晏时叙缓缓开口,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连日操劳的沙哑,却字字千钧,清晰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诸卿所言,拳拳之心,皆为国虑,朕心甚慰。”

    他顿了顿,目光突然锐利如刀锋。

    “然,镇南关之危,非寻常战事可比。”

    “其一,毒疫肆虐,非但屠戮将士,更已动摇军心民心,恐慌蔓延,非强力手段无以遏制。”

    “其二,鬼王侬智高,以毒为兵,以为刃,行事诡谲莫测,非洞悉其阴毒伎俩者难以应对!”

    “其三,主将罗云梡昏迷濒危,苏少尹为寻解药身陷绝境,前线群龙无首,军心涣散,危如累卵,顷刻便有倾覆之险。”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斩钉截铁的决断:

    “此非一将一帅可解之局!需朕亲临前线,方能凝聚涣散之军心民心,方能以天子之威震慑南诏宵小,方能号令诸军,统筹一切可用之人力物力,调动天下名医奇士,破此死局,救我手足!”

    他目光扫过一张张或震惊、或焦急、或沉思的脸。

    眼中是破釜沉舟、一往无前的决绝。

    “朕意已决,诸卿…休得再议!”

    “陛下——!”仍有大臣不甘,试图再谏。

    “嗯?”晏时叙一个冰冷的眼风扫去,带着帝王不容忤逆的威严。

    那大臣浑身一颤,剩下的话生生卡在喉咙里,颓然垂首。

    朝堂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帝王心意已坚如磐石,再无人敢撼动分毫。

    散朝后,晏时叙雷厉风行。

    他先至御书房,将监国重任郑重托付给德高望重的太傅与谦郡王晏时谦。

    晏时谦素来持重,虽对晏时叙要亲赴险境之事忧心如焚,面色凝重。

    却深知帝王心意已决,不可转圜。

    他撩袍跪地,肃然领命,声音沉稳有力。

    “皇上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与太傅大人同心戮力,共维朝纲,安定后方,静待皇上凯旋!愿皇上…务必珍重龙体!”

    晏时叙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来到慈宁宫。

    今夜不止朝臣未眠,后宫也是亮如白昼,太皇太后等候多时。

    ……

    (宝子们,五章是例外,两章是常态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