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与作者厮杀，世界树笑的分叉 第211章 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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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诚僵立原地，他的心脏剧烈跳动着。
眼前的脐带像是一条无形的锁链，将他与过去连接，试图将那些被尘封的记忆拉回现实。
但他不愿接受。
不愿相信。
——难道就这样相信，自己的人生，是被人操控的棋子？
“你在骗我……”
龙诚的声音微微发颤。
他抬起头，盯着张亮的眼神已经不像最初那般冰冷，而是极力掩饰之下的慌乱。
“你编了一个故事，又拿一根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东西，想要让我相信我们是兄弟？”
张亮的眼中，只有深深的哀伤：
“龙诚……或者说，哥哥，难道你真的没有想起任何事情吗？”
“如果这不是真的，为什么你会如此难受？”
“那为什么，你在听到这个故事时，既想相信这个故事，又想要逃避？”
龙诚很想反驳，想否认张亮说的这一切。
可他无法开口。
脑海中的刺痛还未消退，那些模糊的画面依然存在：
——血泊中的父母、燃烧的家园、那个哭喊着的弟弟。
这一切就像是一把把利刃，刺穿了他一直以来坚信的现实。
就像张亮所说的那样：
为什么，在这个故事中，那个“哥哥”的痛苦和愤怒，他能感同身受？
为什么，他的心，会不受控制地慌乱起来？
“够了！”
龙诚大喝一声，像是在对张亮嘶吼，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眼神恢复了几分理智：
“就算你的故事是真的，那又怎么样？”
这话听得众人一愣，闻正言给李响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暂时不要说话。
等李响被拉到一边之后，闻正言小声说道：
“现在龙诚应该是已经相信了，但是他在怀疑我们现在告诉他真相的动机。”
“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千万不要轻易说话。”
李响点了点头，两人没再说话。
龙诚那边继续说道：
“你说我是你的哥哥，可我现在是塔主的麾下。”
“我服从塔主的命令，执行塔主的意志，这是我存在的意义。”
“过去的事，我已经不记得了，也不想记得。”
张亮的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他走上前悲愤地说道：
“哥哥，你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还是不敢记得？”
龙诚的手指微微一颤。
“爸妈临死之前，可是在一直念叨着—‘还好诚儿不在家里……’”
张亮的话语之间，步步紧逼。
“你现在是在给你的仇人当狗、卖命！”
“住口！”
张亮的话语，像是一根倒刺，狠狠地扎进了龙诚的心里。
龙诚转身看向李响，眼神里满是愤怒！
“这就是你的目的？”
他缓缓开口，言语之间满是杀意：
“你费尽心机在我面前编排了这么一出戏码，就是为了离间我和塔主？”
他的目光扫过张亮，脸上浮现出一丝嘲弄：
“找一个和我相似的人，编一个‘失散兄弟’的故事，就想让我相信塔主一直在欺骗我？”
“难道就因为我没有答应你，可以一起对付塔主，你就故意设局，逼我就范？”
“李响，你未免也太低估我了。”
龙诚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尖刀，直指李响的动机。
似乎只要证明李响的动机不纯，就可以推翻眼前这一切，回到原本的生活。
然而，李响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对龙诚的反应早有预料。
“龙且最后死于我手。”
李响轻声说道，语气平静得令人不安。
“你可知道，他死前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龙诚并未回答，这并不是他想听的话。
李响也无需他的回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他在临死之前说的是——守护高塔，是他的职责所在，他死而无憾。”
“多么忠诚的一句话啊……”
李响轻叹一声，言语之中夹杂着痛惜与哀怜。
“只可惜……”
李响的目光突然之间变得凌厉了起来。
“他在临死之前，都没有想起自己到底是谁。”
“他忘了自己的过去，忘了自己曾经的名字，甚至忘了自己曾经是一个挑战者，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李响与龙诚对峙而立，空气中弥漫着紧绷的气息，仿佛一触即发的雷暴。
龙诚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压抑的愤怒终于彻底爆发。
“你不提龙且还好，你这一提，我倒是想起我们之间还有一笔账要算！”
他猛地上前一步，盯着李响：
“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今天，我们决一死战！”
李响并未被龙诚的挑衅所激怒，他的心里十分的清楚：
——龙诚现在的情绪已经混乱到了极点。
愤怒、迷茫、痛苦，所有的这一切都在此刻交织在一起，使得他迫切地需要一个宣泄口。
现在、立马打上一架，也许能让龙诚的心情稍微好受一点。
“好啊。”
李响抬起双拳，摆出战斗姿势。
龙诚率先出手，拳风呼啸，直击李响的面门！
李响脚步一滑，轻松躲开，顺势一个肘击撞向龙诚的腹部。
龙诚闷哼一声，咬牙反击，抬膝撞向李响的肋骨。
但李响早已判断出他的动作，猛地后撤一步，拉开距离。
没有花哨的招式，没有华丽的技巧，只有最直接、最原始的格斗。
在这场临时对决之中，两人心照不宣地都没有动用愿力。
一方面是因为，如果使用愿力，就会被玄幽感知到，那样会对李响和龙诚同样不利；
另一方面是因为，真男人之间的对决，根本不需要使用愿力！
真正的男人，他们更迷恋拳拳到肉的战斗，肌肉与骨骼的碰撞，血液与汗水的交融。
眼前这场战斗，只属于李响他们两个。
但即便不用愿力，李响的身体素质依旧在龙诚之上。
他的师傅曾传授给他修身决，让他的体能、耐力远超常人。
而龙诚虽然战斗经验丰富，但在绝对的身体素质面前，还是逐渐落入下风。
拳风猎猎，汗水飞溅，二人如同猛兽般捉对搏杀。
——砰！
一记重拳砸在龙诚的肩膀上，他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最终支撑不住，重重地摔倒在地。
尘埃四起，映衬着他迷茫的眼神。
他喘着粗气，盯着天空，胸膛剧烈起伏，额头上的汗水顺着眼角滑落。
一时之间也分不清，究竟是汗水，还是泪水。
“为什么会这样？”
他喃喃自语，声音止不住地颤抖着，夹杂着无法抑制的痛苦。
“我到底该怎么做？”
这句话，不是在问李响，而是在问他自己。
李响站在他面前，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平静。
真正聪明的人，绝不会在此刻告诉龙诚该如何去做。
因为李响知道——龙诚的内心，早已有了答案。
龙诚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够说服他自己的理由。
日光灼灼，风声呜咽。
“你在害怕。”
李响说道。
“害怕承认自己一直被欺骗、被利用，害怕自己在别人眼中，活成了一个笑话。”
龙诚猛地抬头，眼睛里布满了愤怒的血丝：
“我没有！”
“你有。”
李响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如果你真的不害怕，你就应该直面内心的选择。”
龙诚的呼吸急促，胸膛起伏不定。
他似乎想要反驳，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真正想要并不是一个所谓的答案，对吧？”
李响继续说道。
“你真正想要的，并不是‘所谓’的答案，而是一个能让你自己接受的理由。”
听到李响这句话，龙诚绷紧的身体，像是松散了一些。
李响没有继续逼迫他，而是后退一步，静静地看着他，给他时间消化这一切。
就这样，肆虐的空气也很难得的安静了很久。
龙诚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地面上，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半晌过后，他轻声开口：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李响轻笑了一声，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如果我是你？你这问题问得真是无趣……可我终究，并不是你。”
“张亮不过是那个告知你过去的人。”
“真正决定你未来的，不应该是我，也不应该是玄幽，而是你自己。”
“我今天来，只是想给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一旁的张亮，开口说道。
“……开什么玩笑。”
龙诚的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你不信？”
龙诚深吸了一口气，手掌撑着地面站起身来。
“假设你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我过去的人生是被剥夺了吗？”
“我所有的坚持、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信仰，全部都是假的？”
张亮没有回避他的目光，而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你的人生，从未被剥夺。”
龙诚怔住了。
张亮继续说道：
“你依然是你，依然有选择的权利。”
“唯一不同的是，从今天起，你可以带上过去的自己，重新做一个决定。”
“我来这里，并不是需要你承担作为哥哥的责任；”
“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你在这混沌之森，还有我这么一个弟弟。”
张亮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眼眶却已经泛红。
龙诚的眼神剧烈闪烁，他的眼中也渐渐泛起一阵泪花。
“弟弟……？”
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带着某种复杂难辨的情绪。
渐渐地，在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
许多早已淡去的画面，像是蒙尘的镜子被轻轻拭去了一角，露出一点模糊却真实的倒影。
那些不曾察觉的缺失感，那些在夜深人静时，偶然浮现的陌生梦境。
在此刻，都有了对照。
片刻后，龙诚问道：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李响开口说道，目光平静如水。
“我不想明天看到你，像龙且那样，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而白白送死。”
龙诚没有回答，他的肩膀在微微地耸动着。
张亮深吸了一口气，向前迈了一步。
“因为你是我的哥哥，我想和你一起离开混沌之森。或者……一起死去。”
张亮笑了笑，那笑容里有无奈，也有释然。
“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想带你去爸妈的墓地，给他们磕个头。”
“告诉他们，你还活着……”
“告诉爸妈，我终于找到哥哥了。”
龙诚的喉咙动了动，像是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他却发现，自己的声带像是卡在了胸口，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
他已经不想再去否认，眼前这一切不过是一个精心设计的谎言。
只因为，他的心正在跳得越来越快，冰冷的心正在重新变得炽热起来。
“你……”
他的声音沙哑，如哽在喉。
“你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因为你是我的哥哥。”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李响与张亮，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龙诚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等我办完最后一件事就来找你，一起去见爸爸妈妈。”
李响与闻正言，从龙诚的这句话中，闻出来一股决断的气息。
“阿诚，你可不要做什么傻事啊！玄幽那边明天会有我来对付，我这边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情。”
龙诚的神色没有丝毫动摇。
他轻轻抬起手，拍了拍李响的肩膀，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告别。
“我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他的语气很轻，却带着无法撼动的坚定。
“有些事，只有我自己去面对，才算真正的了结。”
张亮走上前来，没有说话，只是把那个木匣子放入了龙诚的手中。
龙诚低头看着手中的木匣子，木质的表面微微泛着亮光，像是有人曾无数次摩挲过它。
抬头看去，龙诚静静地看着张亮，像是在仔细记住他此刻的样子。
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埃，裹挟着泥土飞旋于天上。
最终，龙诚淡然转身，带着木匣子，缓步走入尘土之中。
李响望着他的背影，暗道一声：
“终究还是没能劝住他，也终究还是没能问出想知道的事情。”
张亮则是握紧了拳头。
看的出来，他很想冲着龙诚的背影喊上那么一句。
但是，他脖子上横起的青筋，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最终，也不过是从他嘴里，轻声吐出那几个字：
“阿诚……别让弟弟等你太久……”
眼前的脐带像是一条无形的锁链，将他与过去连接，试图将那些被尘封的记忆拉回现实。
但他不愿接受。
不愿相信。
——难道就这样相信，自己的人生，是被人操控的棋子？
“你在骗我……”
龙诚的声音微微发颤。
他抬起头，盯着张亮的眼神已经不像最初那般冰冷，而是极力掩饰之下的慌乱。
“你编了一个故事，又拿一根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东西，想要让我相信我们是兄弟？”
张亮的眼中，只有深深的哀伤：
“龙诚……或者说，哥哥，难道你真的没有想起任何事情吗？”
“如果这不是真的，为什么你会如此难受？”
“那为什么，你在听到这个故事时，既想相信这个故事，又想要逃避？”
龙诚很想反驳，想否认张亮说的这一切。
可他无法开口。
脑海中的刺痛还未消退，那些模糊的画面依然存在：
——血泊中的父母、燃烧的家园、那个哭喊着的弟弟。
这一切就像是一把把利刃，刺穿了他一直以来坚信的现实。
就像张亮所说的那样：
为什么，在这个故事中，那个“哥哥”的痛苦和愤怒，他能感同身受？
为什么，他的心，会不受控制地慌乱起来？
“够了！”
龙诚大喝一声，像是在对张亮嘶吼，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眼神恢复了几分理智：
“就算你的故事是真的，那又怎么样？”
这话听得众人一愣，闻正言给李响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暂时不要说话。
等李响被拉到一边之后，闻正言小声说道：
“现在龙诚应该是已经相信了，但是他在怀疑我们现在告诉他真相的动机。”
“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千万不要轻易说话。”
李响点了点头，两人没再说话。
龙诚那边继续说道：
“你说我是你的哥哥，可我现在是塔主的麾下。”
“我服从塔主的命令，执行塔主的意志，这是我存在的意义。”
“过去的事，我已经不记得了，也不想记得。”
张亮的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他走上前悲愤地说道：
“哥哥，你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还是不敢记得？”
龙诚的手指微微一颤。
“爸妈临死之前，可是在一直念叨着—‘还好诚儿不在家里……’”
张亮的话语之间，步步紧逼。
“你现在是在给你的仇人当狗、卖命！”
“住口！”
张亮的话语，像是一根倒刺，狠狠地扎进了龙诚的心里。
龙诚转身看向李响，眼神里满是愤怒！
“这就是你的目的？”
他缓缓开口，言语之间满是杀意：
“你费尽心机在我面前编排了这么一出戏码，就是为了离间我和塔主？”
他的目光扫过张亮，脸上浮现出一丝嘲弄：
“找一个和我相似的人，编一个‘失散兄弟’的故事，就想让我相信塔主一直在欺骗我？”
“难道就因为我没有答应你，可以一起对付塔主，你就故意设局，逼我就范？”
“李响，你未免也太低估我了。”
龙诚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尖刀，直指李响的动机。
似乎只要证明李响的动机不纯，就可以推翻眼前这一切，回到原本的生活。
然而，李响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对龙诚的反应早有预料。
“龙且最后死于我手。”
李响轻声说道，语气平静得令人不安。
“你可知道，他死前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龙诚并未回答，这并不是他想听的话。
李响也无需他的回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他在临死之前说的是——守护高塔，是他的职责所在，他死而无憾。”
“多么忠诚的一句话啊……”
李响轻叹一声，言语之中夹杂着痛惜与哀怜。
“只可惜……”
李响的目光突然之间变得凌厉了起来。
“他在临死之前，都没有想起自己到底是谁。”
“他忘了自己的过去，忘了自己曾经的名字，甚至忘了自己曾经是一个挑战者，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李响与龙诚对峙而立，空气中弥漫着紧绷的气息，仿佛一触即发的雷暴。
龙诚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压抑的愤怒终于彻底爆发。
“你不提龙且还好，你这一提，我倒是想起我们之间还有一笔账要算！”
他猛地上前一步，盯着李响：
“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今天，我们决一死战！”
李响并未被龙诚的挑衅所激怒，他的心里十分的清楚：
——龙诚现在的情绪已经混乱到了极点。
愤怒、迷茫、痛苦，所有的这一切都在此刻交织在一起，使得他迫切地需要一个宣泄口。
现在、立马打上一架，也许能让龙诚的心情稍微好受一点。
“好啊。”
李响抬起双拳，摆出战斗姿势。
龙诚率先出手，拳风呼啸，直击李响的面门！
李响脚步一滑，轻松躲开，顺势一个肘击撞向龙诚的腹部。
龙诚闷哼一声，咬牙反击，抬膝撞向李响的肋骨。
但李响早已判断出他的动作，猛地后撤一步，拉开距离。
没有花哨的招式，没有华丽的技巧，只有最直接、最原始的格斗。
在这场临时对决之中，两人心照不宣地都没有动用愿力。
一方面是因为，如果使用愿力，就会被玄幽感知到，那样会对李响和龙诚同样不利；
另一方面是因为，真男人之间的对决，根本不需要使用愿力！
真正的男人，他们更迷恋拳拳到肉的战斗，肌肉与骨骼的碰撞，血液与汗水的交融。
眼前这场战斗，只属于李响他们两个。
但即便不用愿力，李响的身体素质依旧在龙诚之上。
他的师傅曾传授给他修身决，让他的体能、耐力远超常人。
而龙诚虽然战斗经验丰富，但在绝对的身体素质面前，还是逐渐落入下风。
拳风猎猎，汗水飞溅，二人如同猛兽般捉对搏杀。
——砰！
一记重拳砸在龙诚的肩膀上，他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最终支撑不住，重重地摔倒在地。
尘埃四起，映衬着他迷茫的眼神。
他喘着粗气，盯着天空，胸膛剧烈起伏，额头上的汗水顺着眼角滑落。
一时之间也分不清，究竟是汗水，还是泪水。
“为什么会这样？”
他喃喃自语，声音止不住地颤抖着，夹杂着无法抑制的痛苦。
“我到底该怎么做？”
这句话，不是在问李响，而是在问他自己。
李响站在他面前，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平静。
真正聪明的人，绝不会在此刻告诉龙诚该如何去做。
因为李响知道——龙诚的内心，早已有了答案。
龙诚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够说服他自己的理由。
日光灼灼，风声呜咽。
“你在害怕。”
李响说道。
“害怕承认自己一直被欺骗、被利用，害怕自己在别人眼中，活成了一个笑话。”
龙诚猛地抬头，眼睛里布满了愤怒的血丝：
“我没有！”
“你有。”
李响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如果你真的不害怕，你就应该直面内心的选择。”
龙诚的呼吸急促，胸膛起伏不定。
他似乎想要反驳，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真正想要并不是一个所谓的答案，对吧？”
李响继续说道。
“你真正想要的，并不是‘所谓’的答案，而是一个能让你自己接受的理由。”
听到李响这句话，龙诚绷紧的身体，像是松散了一些。
李响没有继续逼迫他，而是后退一步，静静地看着他，给他时间消化这一切。
就这样，肆虐的空气也很难得的安静了很久。
龙诚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地面上，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半晌过后，他轻声开口：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李响轻笑了一声，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如果我是你？你这问题问得真是无趣……可我终究，并不是你。”
“张亮不过是那个告知你过去的人。”
“真正决定你未来的，不应该是我，也不应该是玄幽，而是你自己。”
“我今天来，只是想给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一旁的张亮，开口说道。
“……开什么玩笑。”
龙诚的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你不信？”
龙诚深吸了一口气，手掌撑着地面站起身来。
“假设你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我过去的人生是被剥夺了吗？”
“我所有的坚持、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信仰，全部都是假的？”
张亮没有回避他的目光，而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你的人生，从未被剥夺。”
龙诚怔住了。
张亮继续说道：
“你依然是你，依然有选择的权利。”
“唯一不同的是，从今天起，你可以带上过去的自己，重新做一个决定。”
“我来这里，并不是需要你承担作为哥哥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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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亮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眼眶却已经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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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在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
许多早已淡去的画面，像是蒙尘的镜子被轻轻拭去了一角，露出一点模糊却真实的倒影。
那些不曾察觉的缺失感，那些在夜深人静时，偶然浮现的陌生梦境。
在此刻，都有了对照。
片刻后，龙诚问道：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李响开口说道，目光平静如水。
“我不想明天看到你，像龙且那样，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而白白送死。”
龙诚没有回答，他的肩膀在微微地耸动着。
张亮深吸了一口气，向前迈了一步。
“因为你是我的哥哥，我想和你一起离开混沌之森。或者……一起死去。”
张亮笑了笑，那笑容里有无奈，也有释然。
“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想带你去爸妈的墓地，给他们磕个头。”
“告诉他们，你还活着……”
“告诉爸妈，我终于找到哥哥了。”
龙诚的喉咙动了动，像是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他却发现，自己的声带像是卡在了胸口，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
他已经不想再去否认，眼前这一切不过是一个精心设计的谎言。
只因为，他的心正在跳得越来越快，冰冷的心正在重新变得炽热起来。
“你……”
他的声音沙哑，如哽在喉。
“你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因为你是我的哥哥。”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李响与张亮，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龙诚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等我办完最后一件事就来找你，一起去见爸爸妈妈。”
李响与闻正言，从龙诚的这句话中，闻出来一股决断的气息。
“阿诚，你可不要做什么傻事啊！玄幽那边明天会有我来对付，我这边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情。”
龙诚的神色没有丝毫动摇。
他轻轻抬起手，拍了拍李响的肩膀，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告别。
“我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他的语气很轻，却带着无法撼动的坚定。
“有些事，只有我自己去面对，才算真正的了结。”
张亮走上前来，没有说话，只是把那个木匣子放入了龙诚的手中。
龙诚低头看着手中的木匣子，木质的表面微微泛着亮光，像是有人曾无数次摩挲过它。
抬头看去，龙诚静静地看着张亮，像是在仔细记住他此刻的样子。
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埃，裹挟着泥土飞旋于天上。
最终，龙诚淡然转身，带着木匣子，缓步走入尘土之中。
李响望着他的背影，暗道一声：
“终究还是没能劝住他，也终究还是没能问出想知道的事情。”
张亮则是握紧了拳头。
看的出来，他很想冲着龙诚的背影喊上那么一句。
但是，他脖子上横起的青筋，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最终，也不过是从他嘴里，轻声吐出那几个字：
“阿诚……别让弟弟等你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