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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一杂修,成修仙界祸害了? 第429章 二层阶梯

    君凌轩平复一下心情,朝着下一层阶梯踏下!

    嗡——!

    失重感再度袭来。

    远处的千映雪与眼前的阶梯瞬间模糊。

    这一次,幻境的降临,更加迅猛,更加狂暴。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法宝爆裂的轰鸣,混合着凄厉的惨叫,如烧红的铁水,瞬间灌满了他的脑海。

    “我靠!?”

    君凌轩猛地睁眼。

    入目所及,是真正的修罗场。

    暗红色的天空下,大地被鲜血浸泡成黑紫色的泥沼。

    断裂的法器,残缺的肢体,修士们不甘的残魂怨念,交织成一幅末日画卷。

    他低头。

    身上是一件破烂的制式道袍,灵力枯竭,经脉中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他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这场惨烈厮杀中,一个侥幸活下来的炼气境炮灰。

    就在他迅速分析现状时,一道灵魂的执念,轰然浮现。

    回家。

    必须回家。

    “回家?回什么家?这特么还不抓紧舔包拿东西跑,还回家?”

    君凌轩嘟囔了一句,开始在战场上捡东西,但也只是捡了几个他觉得不错的储物袋,挂在了腰上。

    捡完东西,他感受着灵魂深处的指引,无奈的摇了摇头。

    “回回回,这就回!别叫唤了.....”

    这条路,无比漫长。

    感觉渴了,君凌轩便接着露水。

    饿了,便精准识别那些能补充最低限度体力的草根。

    身体的伤势在恶化,炼气境的体魄让他无比虚弱。

    可他脑中那个回家的感觉,反而成了他最清晰的导航,让他以最高效的方式,维持着生命。

    三日后。

    当远方山坳里升起袅袅炊烟时,他知道,目的地到了。

    那是一个被简陋阵法守护的偏僻村落。

    然而,当他踉跄着走到村口时,迎接他的,却是一种诡异的死寂。

    一群正在闲聊的村民,注意到了他。

    他们围了上来。

    数十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像是在审视一件失而复得的物品。

    那些目光里,没有喜悦,没有激动,只有一种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审视。

    “……回来了。”

    一个老者喃喃自语,声音干涩。

    “都长这么大了啊……”

    一个妇人跟着说,语气恍惚得如同梦呓。

    他们的话,明明是在说他。

    可他们的眼神,却仿佛穿透了君凌轩的身体,在看他身后,看那些空无一物的地方。

    君凌轩心中那股强烈的不安,瞬间化为了然。

    他没有去看那些村民。

    而是缓缓地,看向了那些村民的瞳孔。

    在他们浑浊的瞳仁倒影中,君凌轩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身边,竟站着一个又一个透明的,十几岁少年模样的虚影!

    君凌轩的瞳孔,骤然收缩,一抹记忆浮现在脑海。

    当年,离开这个村子的,是一群少年。

    如今,活着回来的,只有他一个。

    他不是一个简单的幸存者。

    他是这个村庄所有希望的唯一载体。

    也是这个村庄所有死亡与绝望的唯一见证。

    每一个村民,都在他这张活着的脸上,疯狂地寻找着自己死去孩子的影子!

    “咳!咳咳!”

    一阵苍老咳嗽声响起。

    老村长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凌轩,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君凌轩点点头。

    老村长说道:“相信你也清楚,我们有很多问题,我们不问仙道,也不问长生。”

    “我们就问,当初跟你们一起出去的兄弟姐妹们……老陆家的娃子陆道友,他还活着吗?”

    “要是死了,是怎么死的?”

    “他们……没给咱正气村丢人吧?”

    听着一个个名字,君凌轩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甚至不认识那个叫陆道友的人是谁。

    村民们死寂的眼神,似乎也早已预料到了答案。

    他们没有逼问,只是七手八脚地将他请回了村子。

    村口那块刻着【正气村】的巨石,在夕阳下,像一块巨大的墓碑,看的君凌轩怔怔入神。

    君凌轩被带回了属于凌轩的家。

    一间朴素的土屋,院里的石桌积着薄灰,门上斑驳的朱漆下,是木头腐朽的颜色。

    推开门,一股尘封的气息,扑面而来。

    空无一人。

    这个身体的父母,或许早已不在了。

    老村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忍,重重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很快,村民们端来了各家最好的吃食。

    雪白的馒头还烫手。

    卧着两个金黄荷包蛋的肉汤,香气霸道地钻进鼻腔。

    几碟炒得碧绿的野菜。

    他们将那张小小的木桌挤得满满当当,用一种近乎狂热的期待眼神,催促着他。

    “凌轩,快吃,吃饱了才有力气。”

    “这是你张婶做的,你小时候最爱吃了。”

    君凌轩面无表情地咀嚼着。

    每一口食物,都像是在吞咽一块滚烫的烙铁。

    这过度的热情的背后,是无数双眼睛无声的拷问。

    我的孩子呢?

    他,还好吗?

    他到底死没死?

    “......”

    夜...深了。

    村民们带着那份未曾说出口的问题,各自散去。

    君凌轩躺在冰冷的土炕上,双眼圆睁,毫无睡意。

    “我回来干嘛呢?我是要做什么来着?”

    “正气村……陆道友……取舍……哎呀他奶奶的,我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感觉忘了很多东西似的,为什么这么难受啊!”

    几个词在他脑海里反复碰撞,君凌轩抓狂的蜷曲起身子侧躺。

    月光如水,透过破旧的窗纸,在地上投下诡异的光影。

    没过一会儿,君凌轩猛地翻身下床,仿佛被某种冥冥中的直觉牵引。

    在床下,他摸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木盒。

    盒子上了锁,却挡不住他此刻莫名涌起的蛮力。

    咔嚓一声,铜锁应声而断。

    掀开盒盖。

    没有法宝,没有灵石,只有一叠码放得整整齐齐,已经泛黄发脆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