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丝诏 第380章 真正的慈悲·是以身渡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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湍急的暗河裹挟着四人，在漆黑的水道中急速穿行。陆云袖紧握霜天剑，冰冷的河水不断冲击着她的伤口。她左手死死拽着昏迷的阿依莎，右手持剑在岩壁上划出刺目火星，试图减缓冲势。
\"前面有光！\"清虚道长的声音在激流中断断续续。
一道微弱的蓝光从水道尽头透来。众人被冲出洞口，重重摔在一处地下湖泊的浅滩上。陆云袖呛出几口冰水，抬头望去——穹顶垂落的冰棱折射出奇异光芒，照亮了整个洞窟。湖心矗立着一座石台，台上竟盘坐着三具身披玉霄宫服饰的干尸！
\"这是......\"萧枕雪抹去脸上水珠，声音陡然凝重，\"玉霄宫三代祖师。\"
陆云袖心头一震。传说百年前玉霄宫三位祖师闭关后神秘失踪，原来竟在此处！她挣扎着爬起，忽然发现湖水竟在霜天剑周围形成细小旋涡，剑身\"慈悲\"二字泛出柔和光晕。
\"小心！\"萧枕雪突然厉喝。
湖面炸开，三道黑影破水而出！那是三个身着玄阴教服饰的怪人，皮肤泛着死人才有的青灰色，胸口黑莲印记却鲜活如生。他们动作僵硬却迅捷，直扑昏迷的陆天青！
清虚道长拂尘横扫，缠住最前一人脖颈。不料那怪人脖颈竟如蛇般扭转，反手抓住拂尘，将老道甩向石壁。萧枕雪寒髓刃出手，\"嗤\"地刺入另一怪人眉心，可对方只是晃了晃，继续扑来。
\"是黑莲尸傀！\"萧枕雪急退，\"刺他们心口黑莲！\"
陆云袖剑随身走，霜天剑划过一道弧光。剑锋触及黑莲的刹那，那怪人突然发出刺耳尖啸，浑身冒出黑烟。她趁机连出三剑，招招直指要害，正是\"霜天七十二式\"中的\"雪落无痕\"。
\"铮！\"剑锋刺穿最后一具尸傀心口，黑莲应声碎裂。洞窟重归寂静，只余众人急促的喘息。
\"这些是......\"陆云袖剑尖微颤。
\"三十年前失踪的武林高手。\"萧枕雪检查尸体，\"冷千秋用黑莲种心大法将他们炼成活尸，守卫此地。\"
清虚道长忽然指向湖心石台：\"你们看！\"
三具祖师干尸的姿势竟不知何时变了！中间那具右手前伸，指向穹顶某处。陆云袖顺着他所指望去，只见冰层中嵌着一块晶莹玉璧，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是''霜天诀''全本！\"萧枕雪声音发紧，\"最后三式果然在这里。\"
正当他要跃起取玉，阿依莎突然痛苦呻吟。她眉心黑莲再次浮现，右眼赤芒大盛：\"不能......碰......那是......陷阱......\"
话音未落，整个洞窟突然震动！湖面掀起巨浪，一个庞然大物从水下缓缓升起——那是条堪比蛟龙的巨蟒，头顶竟生着一朵妖异的黑莲！
\"黑莲烛龙！\"清虚道长面如死灰，\"传说中守护魔教圣物的凶兽！\"
巨蟒金瞳锁定众人，信子吞吐间腥风扑面。萧枕雪将陆天青推到陆云袖身边，低声道：\"带他们走暗道，我来断后。\"
\"不行！\"陆云袖抓住他手腕，\"你一个人......\"
\"记住，\"萧枕雪凝视着她，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柔和，\"霜天非杀剑。\"说罢猛地推开她，纵身迎向巨蟒。
寒髓刃与蛇鳞相撞，爆出刺目火花。萧枕雪身法如鬼魅，每一刀都精准斩向黑莲与蛇身连接处。巨蟒吃痛，长尾横扫，将他重重拍在石壁上。
\"萧枕雪！\"陆云袖心如刀绞。她看向怀中父亲，又望向苦苦支撑的萧枕雪，突然将陆天青交给清虚道长：\"带他们从祖师指的方向走！\"
不等老道回应，她已持剑冲向战团。霜天剑在空中划出七道剑光，如北斗坠地。巨蟒头顶黑莲突然剧烈收缩，竟似对这剑招极为忌惮。
\"第七十一式''北斗司命''？\"萧枕雪咳着血撑起身，\"你怎么会......\"
\"爹在梦里教过我！\"陆云袖剑势不停，每一剑都引动洞窟寒气。巨蟒动作渐渐迟缓，头顶黑莲开始枯萎。
就在此时，阿依莎突然尖啸着跃入战圈！她右眼赤芒如血，双手结出古怪印诀，竟一掌拍向黑莲中心。巨蟒发出惊天动地的嘶吼，整个洞窟开始崩塌！
\"阿依莎用了焚心诀同归于尽的招式！\"萧枕雪一把拽住陆云袖，\"快走！\"
四人跌跌撞撞冲入一条狭窄甬道。身后传来山崩地裂的巨响，炽热气流夹杂着腥风喷涌而来。陆云袖最后回头，看见巨蟒在崩塌的冰窟中疯狂扭动，而那块刻着霜天诀的玉璧......
正在阿依莎手中！
少女浑身是血，却对她露出诀别的微笑。一块巨石轰然落下，隔绝了视线。
\"不——！\"陆云袖的嘶喊在暗道中回荡。
不知奔逃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亮光。四人跌出洞口，刺目的阳光让人睁不开眼。这里竟是雁门关外的悬崖，远处孤峰上的莲花祭坛清晰可见。
清虚道长突然惊呼：\"陆盟主！\"
陆天青不知何时已睁开眼，他颤抖的手指向陆云袖腰间。那里别着阿依莎临别塞来的玉璧——除了霜天诀，背面还刻着一幅精细地图，标注着通往祭坛的密道。
\"原来......如此......\"陆天青气若游丝，\"黑莲祭坛......必须毁掉......\"
萧枕雪突然按住他脉搏，脸色骤变：\"不好！他心脉里的黑莲要爆发了！\"
陆云袖低头，只见父亲胸口黑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她猛然想起什么，举起霜天剑对准自己心口——
\"你做什么？\"萧枕雪大惊。
\"剑铭说''玉霄本慈悲''。\"陆云袖泪如雨下，\"我猜......是要以血饲剑！\"
剑锋刺入寸许，鲜血顺着剑身流下，染红了\"慈悲\"二字。霜天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鸣，一道温暖剑气渡入陆天青心口，与黑莲纠缠在一起。
\"还不够......\"萧枕雪咬牙，突然并指如刀刺入自己锁骨黑莲处，\"加上我的！\"
两股血脉交融，黑莲终于停止蔓延。陆天青长舒一口气，虚弱地握住儿女的手：\"去祭坛......一切......该了结了......\"
远处孤峰上，突然亮起诡异的黑红色光芒。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祭坛中央，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陆云袖握紧霜天剑，与萧枕雪对视一眼。
雁门关外的朔风卷着沙砾，抽打在三人脸上。陆云袖将父亲安置在一处背风的山坳，清虚道长留下照看。她与萧枕雪沿着玉璧地图所示的小径，向孤峰疾行。
\"这路不对。\"萧枕雪突然驻足，雪貂大氅在风中翻飞，\"地图上标记该有七道弯，我们只过了五道。\"
陆云袖低头细看玉璧，突然发现背面的纹路在夕阳下显出新的痕迹——那竟是个人形，摆着\"霜天七十二式\"起手式！
\"要配合剑诀！\"她福至心灵，按剑势走向一块凸起的岩石。说也奇怪，明明直行是悬崖，跟着剑势走却现出一条隐蔽的石阶。
萧枕雪眼中闪过赞赏：\"难怪冷千秋穷尽一生都找不到真正入口。\"
二人循阶而上，天色渐暗。远处祭坛的黑红光芒越发妖异，隐约传来诵经声。爬到第七转时，眼前豁然开朗——方圆十丈的祭坛完全由黑曜石砌成，中央莲台燃烧着诡异的青焰。
莲台前站着个黑袍人，正将一瓶暗红液体倒入火焰。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身。
\"左天行！\"陆云袖剑锋直指。这位嵩山派掌门此刻面容枯槁，双目却亮得骇人，胸前黑莲印记比崔无常的还要大上一圈。
\"陆姑娘，萧公子。\"左天行声音沙哑，\"你们来晚了，黑莲圣火已燃，待子时月正中天......\"
\"废话少说！\"萧枕雪寒髓刃出鞘，\"你就是真正的黑莲教主？\"
左天行突然大笑，笑声中竟夹杂着另一个声音——那分明是已死的冷千秋！\"教主？老夫不过是圣教左使！真正的教主，你们马上就能见到了！\"
他猛地扯开黑袍，心口处竟嵌着半块冰魄寒玉！玉中黑丝蠕动，形成个小人形状。陆云袖倒吸凉气——那小人五官，赫然是缩小版的父亲！
\"想不到吧？\"左天行狞笑，\"十八年前雁门关，陆天青为保武林，自愿让圣种入心。可惜他后来反悔，这才有了陆青眉之死......\"
\"胡说！\"萧枕雪挥刀疾攻。左天行不避不闪，胸前黑玉突然射出一道乌光。寒髓刃与之相撞，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陆云袖趁机绕到侧翼，霜天剑直刺左天行后心。眼看就要得手，地面突然裂开，数条黑藤破土而出！她凌空变招，剑锋划过黑藤，断口处喷出腥臭黏液。
\"没用的。\"左天行声音忽男忽女，\"圣种已与地脉相连，你们......嗯？\"他忽然转头，只见祭坛边缘不知何时多了个瘦小身影。
阿依莎！少女衣衫破烂，右眼赤芒却亮如星辰。她手中捧着另半块冰魄寒玉，玉上裂纹正与左天行胸前的严丝合缝。
\"姐......\"她虚弱地举起玉，\"这是......从烛龙......体内......取出的......\"
左天行面色大变：\"拦住她！\"黑藤疯长，如巨蟒般卷向阿依莎。萧枕雪飞身去救，却被突然暴起的青焰逼退。
千钧一发之际，陆云袖想起玉璧上的剑诀。她弃守为攻，霜天剑在空中连划七道弧光——正是从未使过的最后一式\"玉霄慈悲\"！
剑光过处，黑藤纷纷枯萎。阿依莎趁机将半块寒玉抛来。两块玉在空中相撞，竟发出洪钟大吕般的声响。左天行惨叫一声，胸前黑玉剧烈震动，那个\"小陆天青\"痛苦挣扎起来。
\"原来如此......\"萧枕雪恍然大悟，\"黑莲教主从来都是被种入圣种之人！冷千秋、左天行都只是傀儡，真正的魔头是——\"
\"是我爹体内的那个东西！\"陆云袖接话，手中剑势不停，\"阿依莎，玉给我！\"
两块寒玉在剑尖相触，瞬间融合。一道澄净蓝光席卷祭坛，青焰为之失色。左天行身上的黑玉应声而碎，他跪地哀嚎，皮肤下似有活物蠕动。
\"不......圣种不能......\"他疯狂抓挠胸口，竟撕开自己血肉，掏出一团跳动的黑莲！那黑莲见风就长，转眼化作人形——赫然是陆天青的模样！
\"终于......出来了。\"黑莲陆天青舒展筋骨，声音如金铁摩擦，\"十八年，本座借你父身躯温养圣种，今日功成，还要多谢你们这两个小娃娃。\"
萧枕雪突然笑了：\"你中计了。\"他猛地扯开衣襟，锁骨黑莲蓝光大盛，\"你以为我们为何要逼你现出原形？\"
黑莲陆天青一怔，突然发现祭坛四周不知何时插着七根冰针，组成北斗形状。陆云袖剑尖轻点地面，所有冰针同时亮起——正是武当\"北斗伏魔阵\"！
\"清虚道长！\"她高喊。
老道从暗处跃出，手中拂尘甩出七道符箓。与此同时，真正的陆天青在阿依莎搀扶下走上祭坛，心口黑莲已褪成灰色。
\"魔头......\"他虚弱却坚定地说，\"你借我身作恶的债......该还了......\"
黑莲陆天青暴怒，身形暴涨扑来。陆云袖与萧枕雪同时出招，霜天剑与寒髓刃在空中交叠，剑气与寒气融合，化作一道白虹贯入魔头胸口。
\"啊——！\"魔头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身体开始崩解。就在他即将消散时，突然狞笑：\"你们以为结束了吗？圣种早已......\"
话音未落，阿依莎右眼赤芒骤亮，一道火光从她眼中射出，将最后一丝黑气焚烧殆尽。少女力竭倒地，被陆云袖一把抱住。
东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照在祭坛上。黑曜石渐渐褪色，竟变成普通青石。陆天青胸前的黑莲印记如烟消散，他长舒一口气，看向萧枕雪的眼神充满愧疚。
\"雪儿......\"
萧枕雪别过脸，却伸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老人。陆云袖抱着昏迷的阿依莎，突然发现妹妹眉心的黑莲已完全消失，右眼也恢复了原本的琥珀色。
清虚道长拾起地上完整的冰魄寒玉，惊讶地发现玉中有一滴鲜红的血珠在缓缓流动。\"这是......\"
\"陆家先祖的心头血。\"陆天青轻声道，\"当年他为镇压魔教，将毕生功力封入此玉。霜天剑法本为镇魔而创，最后一式''玉霄慈悲''需以血饲剑，正是因为......\"
\"因为真正的慈悲，是以身渡厄。\"萧枕雪冷冷接话，却伸手接过寒玉，轻轻按在阿依莎额头。少女睫毛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陆云袖望向远处巍峨的雁门关，忽然明白了一切。十八年前的恩怨，两代人的牺牲，为的不过是此刻的曙光。她搀起妹妹，轻声道：
\"我们回家。\"
\"前面有光！\"清虚道长的声音在激流中断断续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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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黑莲尸傀！\"萧枕雪急退，\"刺他们心口黑莲！\"
陆云袖剑随身走，霜天剑划过一道弧光。剑锋触及黑莲的刹那，那怪人突然发出刺耳尖啸，浑身冒出黑烟。她趁机连出三剑，招招直指要害，正是\"霜天七十二式\"中的\"雪落无痕\"。
\"铮！\"剑锋刺穿最后一具尸傀心口，黑莲应声碎裂。洞窟重归寂静，只余众人急促的喘息。
\"这些是......\"陆云袖剑尖微颤。
\"三十年前失踪的武林高手。\"萧枕雪检查尸体，\"冷千秋用黑莲种心大法将他们炼成活尸，守卫此地。\"
清虚道长忽然指向湖心石台：\"你们看！\"
三具祖师干尸的姿势竟不知何时变了！中间那具右手前伸，指向穹顶某处。陆云袖顺着他所指望去，只见冰层中嵌着一块晶莹玉璧，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是''霜天诀''全本！\"萧枕雪声音发紧，\"最后三式果然在这里。\"
正当他要跃起取玉，阿依莎突然痛苦呻吟。她眉心黑莲再次浮现，右眼赤芒大盛：\"不能......碰......那是......陷阱......\"
话音未落，整个洞窟突然震动！湖面掀起巨浪，一个庞然大物从水下缓缓升起——那是条堪比蛟龙的巨蟒，头顶竟生着一朵妖异的黑莲！
\"黑莲烛龙！\"清虚道长面如死灰，\"传说中守护魔教圣物的凶兽！\"
巨蟒金瞳锁定众人，信子吞吐间腥风扑面。萧枕雪将陆天青推到陆云袖身边，低声道：\"带他们走暗道，我来断后。\"
\"不行！\"陆云袖抓住他手腕，\"你一个人......\"
\"记住，\"萧枕雪凝视着她，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柔和，\"霜天非杀剑。\"说罢猛地推开她，纵身迎向巨蟒。
寒髓刃与蛇鳞相撞，爆出刺目火花。萧枕雪身法如鬼魅，每一刀都精准斩向黑莲与蛇身连接处。巨蟒吃痛，长尾横扫，将他重重拍在石壁上。
\"萧枕雪！\"陆云袖心如刀绞。她看向怀中父亲，又望向苦苦支撑的萧枕雪，突然将陆天青交给清虚道长：\"带他们从祖师指的方向走！\"
不等老道回应，她已持剑冲向战团。霜天剑在空中划出七道剑光，如北斗坠地。巨蟒头顶黑莲突然剧烈收缩，竟似对这剑招极为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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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在梦里教过我！\"陆云袖剑势不停，每一剑都引动洞窟寒气。巨蟒动作渐渐迟缓，头顶黑莲开始枯萎。
就在此时，阿依莎突然尖啸着跃入战圈！她右眼赤芒如血，双手结出古怪印诀，竟一掌拍向黑莲中心。巨蟒发出惊天动地的嘶吼，整个洞窟开始崩塌！
\"阿依莎用了焚心诀同归于尽的招式！\"萧枕雪一把拽住陆云袖，\"快走！\"
四人跌跌撞撞冲入一条狭窄甬道。身后传来山崩地裂的巨响，炽热气流夹杂着腥风喷涌而来。陆云袖最后回头，看见巨蟒在崩塌的冰窟中疯狂扭动，而那块刻着霜天诀的玉璧......
正在阿依莎手中！
少女浑身是血，却对她露出诀别的微笑。一块巨石轰然落下，隔绝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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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奔逃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亮光。四人跌出洞口，刺目的阳光让人睁不开眼。这里竟是雁门关外的悬崖，远处孤峰上的莲花祭坛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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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枕雪突然按住他脉搏，脸色骤变：\"不好！他心脉里的黑莲要爆发了！\"
陆云袖低头，只见父亲胸口黑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她猛然想起什么，举起霜天剑对准自己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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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铭说''玉霄本慈悲''。\"陆云袖泪如雨下，\"我猜......是要以血饲剑！\"
剑锋刺入寸许，鲜血顺着剑身流下，染红了\"慈悲\"二字。霜天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鸣，一道温暖剑气渡入陆天青心口，与黑莲纠缠在一起。
\"还不够......\"萧枕雪咬牙，突然并指如刀刺入自己锁骨黑莲处，\"加上我的！\"
两股血脉交融，黑莲终于停止蔓延。陆天青长舒一口气，虚弱地握住儿女的手：\"去祭坛......一切......该了结了......\"
远处孤峰上，突然亮起诡异的黑红色光芒。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祭坛中央，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陆云袖握紧霜天剑，与萧枕雪对视一眼。
雁门关外的朔风卷着沙砾，抽打在三人脸上。陆云袖将父亲安置在一处背风的山坳，清虚道长留下照看。她与萧枕雪沿着玉璧地图所示的小径，向孤峰疾行。
\"这路不对。\"萧枕雪突然驻足，雪貂大氅在风中翻飞，\"地图上标记该有七道弯，我们只过了五道。\"
陆云袖低头细看玉璧，突然发现背面的纹路在夕阳下显出新的痕迹——那竟是个人形，摆着\"霜天七十二式\"起手式！
\"要配合剑诀！\"她福至心灵，按剑势走向一块凸起的岩石。说也奇怪，明明直行是悬崖，跟着剑势走却现出一条隐蔽的石阶。
萧枕雪眼中闪过赞赏：\"难怪冷千秋穷尽一生都找不到真正入口。\"
二人循阶而上，天色渐暗。远处祭坛的黑红光芒越发妖异，隐约传来诵经声。爬到第七转时，眼前豁然开朗——方圆十丈的祭坛完全由黑曜石砌成，中央莲台燃烧着诡异的青焰。
莲台前站着个黑袍人，正将一瓶暗红液体倒入火焰。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身。
\"左天行！\"陆云袖剑锋直指。这位嵩山派掌门此刻面容枯槁，双目却亮得骇人，胸前黑莲印记比崔无常的还要大上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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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天行突然大笑，笑声中竟夹杂着另一个声音——那分明是已死的冷千秋！\"教主？老夫不过是圣教左使！真正的教主，你们马上就能见到了！\"
他猛地扯开黑袍，心口处竟嵌着半块冰魄寒玉！玉中黑丝蠕动，形成个小人形状。陆云袖倒吸凉气——那小人五官，赫然是缩小版的父亲！
\"想不到吧？\"左天行狞笑，\"十八年前雁门关，陆天青为保武林，自愿让圣种入心。可惜他后来反悔，这才有了陆青眉之死......\"
\"胡说！\"萧枕雪挥刀疾攻。左天行不避不闪，胸前黑玉突然射出一道乌光。寒髓刃与之相撞，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陆云袖趁机绕到侧翼，霜天剑直刺左天行后心。眼看就要得手，地面突然裂开，数条黑藤破土而出！她凌空变招，剑锋划过黑藤，断口处喷出腥臭黏液。
\"没用的。\"左天行声音忽男忽女，\"圣种已与地脉相连，你们......嗯？\"他忽然转头，只见祭坛边缘不知何时多了个瘦小身影。
阿依莎！少女衣衫破烂，右眼赤芒却亮如星辰。她手中捧着另半块冰魄寒玉，玉上裂纹正与左天行胸前的严丝合缝。
\"姐......\"她虚弱地举起玉，\"这是......从烛龙......体内......取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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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之际，陆云袖想起玉璧上的剑诀。她弃守为攻，霜天剑在空中连划七道弧光——正是从未使过的最后一式\"玉霄慈悲\"！
剑光过处，黑藤纷纷枯萎。阿依莎趁机将半块寒玉抛来。两块玉在空中相撞，竟发出洪钟大吕般的声响。左天行惨叫一声，胸前黑玉剧烈震动，那个\"小陆天青\"痛苦挣扎起来。
\"原来如此......\"萧枕雪恍然大悟，\"黑莲教主从来都是被种入圣种之人！冷千秋、左天行都只是傀儡，真正的魔头是——\"
\"是我爹体内的那个东西！\"陆云袖接话，手中剑势不停，\"阿依莎，玉给我！\"
两块寒玉在剑尖相触，瞬间融合。一道澄净蓝光席卷祭坛，青焰为之失色。左天行身上的黑玉应声而碎，他跪地哀嚎，皮肤下似有活物蠕动。
\"不......圣种不能......\"他疯狂抓挠胸口，竟撕开自己血肉，掏出一团跳动的黑莲！那黑莲见风就长，转眼化作人形——赫然是陆天青的模样！
\"终于......出来了。\"黑莲陆天青舒展筋骨，声音如金铁摩擦，\"十八年，本座借你父身躯温养圣种，今日功成，还要多谢你们这两个小娃娃。\"
萧枕雪突然笑了：\"你中计了。\"他猛地扯开衣襟，锁骨黑莲蓝光大盛，\"你以为我们为何要逼你现出原形？\"
黑莲陆天青一怔，突然发现祭坛四周不知何时插着七根冰针，组成北斗形状。陆云袖剑尖轻点地面，所有冰针同时亮起——正是武当\"北斗伏魔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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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从暗处跃出，手中拂尘甩出七道符箓。与此同时，真正的陆天青在阿依莎搀扶下走上祭坛，心口黑莲已褪成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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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
萧枕雪别过脸，却伸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老人。陆云袖抱着昏迷的阿依莎，突然发现妹妹眉心的黑莲已完全消失，右眼也恢复了原本的琥珀色。
清虚道长拾起地上完整的冰魄寒玉，惊讶地发现玉中有一滴鲜红的血珠在缓缓流动。\"这是......\"
\"陆家先祖的心头血。\"陆天青轻声道，\"当年他为镇压魔教，将毕生功力封入此玉。霜天剑法本为镇魔而创，最后一式''玉霄慈悲''需以血饲剑，正是因为......\"
\"因为真正的慈悲，是以身渡厄。\"萧枕雪冷冷接话，却伸手接过寒玉，轻轻按在阿依莎额头。少女睫毛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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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