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穿越古代成了女帝 > 第353章 御殿惊雷

穿越古代成了女帝 第353章 御殿惊雷

    “母皇!母皇!在这里!在这里!”

    霜儿清脆的哭喊撕裂了紫辰殿的死寂。五岁的小公主从蟠龙柱后跌撞冲出,藕荷色宫装沾着金砖上的浮尘,双手高举的油纸包像面战旗。纸包上扭曲盘旋的暗红花纹,与北狄左贤王腰间狼首骨雕的纹路如出一辙!

    阿史那咄苾瞳孔骤缩,按着骨雕的手背青筋暴起。满殿哗然中,夏紫月霍然起身,冕旒珠玉激荡如骤雨。

    “拿下!”女帝的声音似淬冰刀锋。殿外甲胄轰鸣如雷,禁卫长戟瞬间封死所有出口。

    阿史那咄苾猛然后撤,骨雕狼口“咔哒”弹开,一蓬惨绿色粉末直扑御阶!“保护陛下!”周文渊飞身挡在丹陛前,官袍广袖卷起罡风。粉末触及殿柱,木料竟嘶嘶腾起白烟!

    “闭气!”萧景容的玄色身影鬼魅般切入战圈,腰间软剑抖出寒芒。剑尖精准挑飞第二波毒粉时,夏紫月已扯落龙袍前襟掷出——明黄缎面迎风展开,将毒雾尽数裹入!

    “甜甜香见血封喉,”女帝踩着满地狼藉走下丹陛,绣金龙靴碾碎半块狼首骨雕,“左贤王好胆色,带着弑君的罪证来议和?”

    阿史那咄苾被三柄长戟压跪在地,虬髯怒张:“草原勇士宁死不……”

    “拖去诏狱。”夏紫月打断他,指尖掠过霜儿冰凉的小脸,“用他腰上挂的解药撬嘴——北狄王庭的秘毒,总该配有独门解方。”

    诏狱最深处的玄铁囚室,阿史那咄苾的咆哮震得墙壁嗡鸣。周文渊将沾血的棉布扔进铜盆,清水瞬间翻涌墨色。

    “狼首骨雕里的残粉验过了,”年轻太傅面色凝重,“与先帝呕血前所服丹药成分一致。此毒最阴狠处在于混入香料后无色无味,长期服用则脏腑溃烂如絮。”

    夏紫月凝视着铁栏外幽暗甬道。三年前萧景宏暴毙时七窍流血的画面,与霜儿高举油纸包的小小身影在眼前重叠。

    “北狄不缺战马,”她突然道,“缺的是过冬的粮。用十万石粮食换千匹良马——这买卖若成了,运粮队里夹带毒粉轻而易举。”

    萧景容的剑柄重重磕在铁栏上:“他们想毒杀京城水源!”

    “是慢性屠杀。”夏紫月指尖划过霜儿在囚室墙上涂鸦的小花,“传令北境:即日起关闭所有互市。让镇北军用投石机把解药药方和这半块骨雕,每日十份投进北狄王帐。”

    周文渊倒抽冷气:“陛下,这是宣战!”

    “是救他们的命。”女帝转身时,玄衣下摆扫过地面血污,“告诉北狄王,他儿子的解药只够三个月。是用战马换解药,还是举族陪葬——本宫等他到第一场雪。”

    霜儿在坤宁宫暖阁做了整夜噩梦。天蒙蒙亮时,她抱着枕头赤脚跑到正殿,却见母皇伏在堆积如山的舆图上睡着了。晨光勾勒着夏紫月眼下的青影,墨笔从她松脱的指间滑落,在“北境河道图”上晕开一团墨迹。

    “母皇在找能让马儿吃饱的草场,”萧景容将薄毯盖上妻子肩头,抱起女儿,“北狄人养不活战马才要抢粮。”

    小公主忽然挣扎下地,从荷包里倒出几颗圆滚滚的褐色种子:“上回在皇庄,刘爷爷说这叫苜蓿草!一亩地能养三匹马!”那是老农塞给她当零嘴的草籽。

    夏紫月猛然惊醒。

    三日后,八百加急信使冲出京城。马鞍两侧褡裢鼓胀,左边塞满苜蓿草种,右边装着北境盐碱地改造图谱——女帝朱批在封套上灼灼如焰:“令北狄以战马换草种,敢伤一株禾苗,断药三日!”

    秋去冬来,第一场雪压弯宫檐时,北境捷报与五岁泉儿的惊叫同时抵达紫辰殿。

    “母皇!抽芽了!”小皇子举着琉璃盆冲进殿门,盆中嫩绿草芽顶着雪籽簌簌发抖,“北狄送来的苜蓿草!”

    镇北军奏报在御案上摊开:“北狄王献良马三千,求换草种万斤。其部众跪迎大楚粮车,呼陛下为‘长生天赐下的白度母’。”随附的羊皮卷上,北狄王印旁赫然烙着狼首骨雕纹——只是獠牙已被齐齐削去。

    夏紫月将奏报递给萧景容,俯身擦去泉儿鼻尖的雪水:“告诉北狄王,骨雕的账还没完。开春后若有一株苜蓿冻死……”她捏了捏儿子怀里的草芽,“让他把熔了的金狼冠送来做赔礼。”

    霜儿突然从奏折堆里钻出来,将油纸包残片按在狼首拓印上。扭曲的纹路严丝合缝。“母皇,”她眼睛亮得惊人,“坏花纹怕好草草!”

    满殿朱紫重臣望着那株颤巍巍的绿芽,终于朝着御座深深伏跪下去。殿外风雪呼啸,嫩叶的清气却已穿透重重宫门,悄然漫向冰封的北国荒原。

    晨钟撞碎薄雾,霜华在紫辰殿的蟠龙柱上淌下银痕。十岁的泉儿立在丹陛下,玄衣纁裳衬得身姿如新竹,稚气未脱的眉宇间却已凝着帝王威仪。

    “儿臣,接玺。”

    玉玺落入掌心的刹那,沉重的不仅是传国神器,更是奏折里浸透的十年光阴。夏紫月松开手,冕旒垂珠掩去眼底水光。她记得萧景宏临终托付时御榻前的血腥气,记得北狄毒粉在紫辰殿腾起的白烟,更记得那双小手举起的油纸包如何劈开迷雾。

    “禀陛下!”新任鸿胪寺卿出列,“北狄使团携万斤苜蓿干草抵京,贺新帝登基。”满殿静默中,老左贤王阿史那咄苾佝偻着上前,将镶嵌翡翠的金狼冠捧过头顶——冠顶狼牙已被替换成麦穗形状的玉雕。

    泉儿颔首:“赐农桑辑要百卷。告诉北狄王,大楚的草种耐寒,望北疆的和平更耐风霜。”

    退朝钟响时,夏紫月已褪去十二章纹冕服。素色布衣站在西华门阴影里,脚下藤箱装着泛黄的北境河道图,箱角露出半截锄柄。

    “母皇真要埋了玉玺?”霜儿攥着她的袖口。少女发间别着金麦穗簪,腰佩勘矿司特制的罗盘——那是她发现江南铁矿的奖赏。

    夏紫月笑着指向宫门外。烟柳长堤处,萧景容驾着青篷马车等候,车辕上挂的铜铃刻着苜蓿草纹。“玉玺在泉儿手里,”她最后回望九重宫阙,“母皇的锄头,该去犁新田了。”

    灵泉村的晨雾沾湿布裙时,夏紫月正弯腰插下今春第一株秧苗。泥水没过脚踝的沁凉让她想起登基那年,北境将士跪接草种时铠甲上的冰碴。

    “夫人!”萧景容提着陶罐从田埂跑来,“泉儿来信了!”信笺带着御墨香,字迹却跳脱:“母皇,儿臣把御花园改成试验田啦!周太傅说胡商带来的‘疙瘩菜’亩产千斤,只是生吃辣舌头……”

    霜儿抢过信纸大笑:“是番薯!要烤着吃!”少女袖中滑出炭笔,在信纸背面唰唰画出窑炉构造。信使快马加鞭离去时,她忽然从怀里掏出油纸包残片,轻轻放在田垄上。

    扭曲的毒纹浸在泥水里,渐渐模糊。夏紫月将秧苗根部压实,泥土从指缝溢出深褐痕迹。十年前沾过御阶毒粉的手,如今染的是新秧的泥。

    秋收时节的灵泉村晒谷场,金浪翻滚至天际。夏紫月擦汗抬头,却见官道尽头烟尘腾起。泉儿竟策马冲进谷场,玄衣下摆沾满草屑:“母皇!番薯丰收!周太傅让儿臣问……”少年天子的问话被淹没在欢呼中。晒谷的农人纷纷跪倒,将新挖的硕大番薯堆成赤红小山。

    霜儿抱着一筐红皮番薯钻出人群,额发被汗水黏在颊边:“皇兄尝尝!我改良的烤窑能控温!”掰开的薯肉腾起甜香,蜜油滴进泥土。泉儿顾不得帝王仪态大口啃咬,烫得直哈气。

    暮色染红晒谷场时,夏紫月将最后一把谷粒扬向晚风。泉儿忽然解下佩剑,剑柄镶嵌的翡翠麦穗在夕阳下流转碎光。

    “儿臣以此剑立誓,”少年天子抓过锄头,掌心薄茧擦过粗粝木柄,“必让大楚每寸疆土,都飘起新粮香。”

    夜风送来远处作坊的水碓声。那是霜儿设计的水泥磨坊,正在粉碎造田的矿渣。夏紫月望着儿女被篝火映亮的脸庞,十年来第一次觉出玉玺离手的轻盈。江山太重,所幸新苗已长成林。

    五更梆子敲过,灵泉村的薄雾里已晃动着割稻的人影。夏紫月将磨利的镰刀别在腰间时,霜儿正把最后一袋稻种码上驴车。少女发间的麦穗簪沾着露水,随动作扫过车辕上“皇家农苑”的木牌。

    “真不带卫队?”萧景容扣紧驴车绳索,玄色劲装袖口挽至肘间,露出小臂交错的旧伤疤——那是北境战场上为运草种车队断后留下的。

    夏紫月将斗笠扣在他头上:“周太傅的奏折说,今年有三十二县试种新稻。”她指向田垄尽头,晨光正刺破雾霭,照亮绵延至山脚的滚滚金浪。稻穗沉甸甸垂着头,像十年前紫辰殿上俯首的群臣。

    车行至官道岔口,一骑快马踏碎晨雾。泉儿滚鞍落马,明黄常服下摆溅满泥点:“母皇!黄河新稻熟了!”少年天子从怀中掏出奏报,粮产数字朱批淋漓,“儿臣已下旨,今岁北境军粮全换新稻!”

    霜儿突然抽出他腰间镶玉的匕首。寒光闪过,路边饱满的稻穗齐根而断。“皇兄闻闻,”她将穗子砸进他怀里,“这才是真龙气!”

    稻壳迸裂的清甜漫过尘沙。泉儿怔怔抓着稻穗,水汽蒙住帝王威仪,依稀还是那个在御书房打翻丹炉的花脸孩童。萧景容大笑着扬鞭,驴车载着满车稻种驶向晨光。车后扬起的长长烟尘里,夏紫月最后回望,见少年天子立在千顷稻浪中,深深躬下了脊背。

    正午烈日灼烤着晒谷场。夏紫月翻动稻谷时,远处突然传来马蹄轰鸣。百骑玄甲禁军勒马场边,铁甲折射的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陛下有旨!”为首将领捧出明黄卷轴,“太后请看!”

    夏紫月展开圣旨,却是幅工笔细描的灵泉村农耕图。画中她弯腰插秧,萧景容驾驴车运种,霜儿在溪边调试水车。画角题着泉儿亲笔:“儿臣欲以母皇为范,作劝农十景图颁行天下。求母皇允儿臣偷师三日。”

    晒谷的农人哄笑起来。霜儿夺过圣旨细看,突然指着画中驴车:“皇兄画错啦!咱家的驴额头有白星!”少女袖中炭笔飞舞,在场边禁军盾牌上唰唰勾画。玄铁盾面浮现出戴斗笠的帝王、笑闹的农童、金瀑般的稻谷,正中题字灼灼如焰:

    “农为邦本。”

    盾牌被快马送入宫门时,夏紫月正弯腰拾穗。汗珠砸在泥土上,滋出深色圆点。她想起登基初年,也是这样的烈日下,自己站在龟裂的北境荒原上,将苜蓿草种按进滚烫的沙土。

    暮色四合,最后一粒稻谷入仓。夏紫月站在谷堆顶端,望见官道尽头烟尘又起。泉儿弃马奔来,龙纹锦靴深陷晒场软谷。

    “母皇,”少年天子仰头递上粗陶碗,新米粥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儿臣学会熬粥了。”

    粥香漫过赛场。更远处,周文渊率百官静立田埂,朱紫官袍映着无垠金浪。十年治世功业,终化作碗中温粥,沉甸甸地熨帖了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