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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性的秘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凝视深渊

    “这是喝了多少?”

    整个宿舍的牲口或嘴上,或心里,都发出了同样的质疑,好事的孽畜们凑近了一闻,“这也没有酒味啊!”可每一个看到郑义脸色的人,都不再敢说话,瞬间整个寝室安静的如同没人一样。

    三三两两的邻居们慢慢开始围观起来。几个人低声一合计,驱赶的驱赶,抬门的抬门,草草的把门按回了原位,然后默契的都离开了那个气氛极其压抑的寝室。

    此时,郑义的头皮已经彻底跟脑袋脱离,滋滋声游荡在整个头部,仿佛有电流穿梭其中。

    这样的场景,郑义已经想过无数次,因为想过,所以才在它真正来临的时候不知所措,跳过了震惊,跳过了悲哀,跳过了暴躁,跳过了接受现实,直接来到了无可奈何的冷静阶段。所有的准备,所有的预想,所有的应对方案,在此刻,仿佛都是人无聊至极时发的白日梦。可人的生理反应是自己控制不住的,事当临头,理性随着最后一点侥幸,一起被压榨出身体,茫然就是唯一存在的东西。

    一点光亮出现在郑义深闭的眼中,准确的说那不是光,是一团黑暗,只是比混沌的黑,更有亮度的黑暗,伴着心脏传来的剧烈的疼痛,郑义理解了那团黑暗的含义,那团黑暗叫悔恨。

    每一次有机会使自己与杨子文突破关系的瞬间,如同电影一样在郑义脑中闪回,一次一次又一次,越来越多的回忆,让心脏的疼痛快速下坠,悔恨怎么会让胃也开始刺痛。一个声音在问着郑义自己“该流点眼泪么?”

    “啊!~”一声浅浅的悲鸣,带着郁结于胸的怨气,缓缓从郑义口中突出。

    是该清醒点了,要不然貌似的大义凛然,会变成一个笑话。不取,在以前的预想中,该是多么伟大的事情啊!那些白日梦,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这样的事,不是唯一的结局,可也算的上是必然的结局。一个完璧之身,对于自己深深爱着的女人,是一件比天还大的事情,这个理由郑义复习了无数次,也无数次压抑住了郑义那奔腾豪迈的男儿气概。

    “也许。。。。。。!”郑义自言自语着,随着理性的回归,侥幸似乎也回来了。

    后面的话,郑义没有说出口,因为这不是在骗人,而是在骗自己。

    死刑,判了,那是从认识杨子文,得知她家庭状况的时候就开始的判罚,能晚一点被杀死,总是好的,侥幸,不不,那不叫侥幸,那叫拖延,如同死刑犯在执行当天,异想天开的想着也许自己是在梦中,随着自己从高处跌落,一阵坠落感之后,两腿蹬一下被子,自己就能从噩梦中醒来,然后,沐浴着惬意的朝阳,开始一天或许比被杀死也好不了多少的自由生活。

    郑义抹了抹眼睛,虽然他不哭,可眼睛中总是会冒出些比眼泪还粘稠的东西。虽然很渺茫,可还是要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想。

    于是,他从床上站起,一步一步朝外面走去,他心中已经有个地方要去,虽然应该跟躺在床上得到的结果没什么区别,可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比起这个逼仄昏暗,又臭哄哄与猪圈差别不多的屋子,要矫情的更有格调。

    那是一片湖,湖上的莲叶遮住了所有的湖水,沿着湖边有一条曲曲折折的连廊。

    这连廊是个好地方,特别是在夜里,有几次郑义都想带杨子文到这儿来坐坐,可这地方太过暧昧,月光,摇曳的荷叶,曲折幽静的木亭。如此诗情画意,碰上心有灵犀的情侣,是绝对避免不了亲热一番的。

    郑义翻着自己的电话,找到了杨子婷的号码,楞了半天,还是打了过去。

    “喂!姐夫!”电话的那头,传来了杨子婷俏皮的打趣声。

    “嗯!”郑义没有说话,只用鼻子回应了一声。

    杨子婷也是通透的人,只一个鼻音,便瞬间让她把一切,了然与胸。

    接下来的是两人的沉默,一个不知道怎么问,一个不知道该怎么答。

    “那个人。。。。。。是你妈相中的女婿么?”郑义声音低沉的问着,

    “嗯呐,你想的没错!”杨子婷回答的直接,也直接给了郑义一闷棍,让郑义刚刚平复的疼痛又发作了起来。

    “他们家是公务员家庭,父母都是当官的,他自己也是在公安局工作,除了好多彩礼,他家还许诺,让我姐去机关实习,哪个机关都行,等拿了毕业证,就立马转正!这一次。。。。。。”

    杨子婷喋喋不休的说着,可郑义只用听到前面的话,就得到了自己猜想的结果,后面的话,没必要听,也听不进去。

    直到电话那头,杨子婷闭上了嘴,郑义毫不犹豫的就挂了电话。

    “呼~”郑义又吐了一口气,他累了,疼的累了。

    还好,也许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也许是自己真的静下来了,吐出了那口气,人也没那么难受了。

    看着随风摆动的荷叶,郑义呆了好久,脑袋里似乎在想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事到如今,又该想些什么呢?或许什么都不该想。

    湖中还是能看到些水的,随着荷叶的摆动,水中也有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一圈,一圈,一波,又一波。

    恍惚中,湖边似乎出现了一张血盆大口,这一下就勾起了郑义内心中的回忆,那一年,当他走向人生中第一个女友的家,那黑暗的楼道,就如同一张血盆大口,那张大口,代表着未知,代表着忐忑,代表着自己有可能走进去就能变成真正的男人,当然还有奔腾不息的兴奋。可眼前的这张大口,似乎代表着宁静,代表着安逸,代表着什么都不用考虑的惬意。

    “走进去,走进去!”那一年就有一个声音对着郑义喊着,今天这个声音还是那样喊着。

    郑义翻过栏杆,踩着湿漉漉的青苔,蹲到了那张血盆大口面前,他伸出手,想触碰那似有似无的美好,可好像怎么也触碰不到,他的手,越伸越远,越伸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