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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堂江湖 第169章 遇上好人了

    “那,王爷刚才说的,是何人啊?”韩夫子问道。

    齐斐聿手掩住唇,轻声道:“是苍云谷,谢谷主。”

    韩夫子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滞空,继而压低了声音问道:“老的还是小的?”

    “啊?”齐斐聿也被他问得一愣:“小的吧。”

    谢老谷主在韩夫子心里的形象这么混不吝嘛?

    “上梁不正下梁歪。”韩夫子咬牙切齿暗骂一句。

    齐斐聿还不忘加把火:“今日谢兄还特地去煦园抓了两只大雁呢。”

    “若非小侄拦着,只怕这会大雁已经被飞到伯父眼前。”

    “哼。”韩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恨不得亲自去找谢青嘉算账。

    见火烧得差不多了,齐斐聿这才送上一瓢凉水灭火。

    “小侄之所以能拦住,无非是借着谢兄与董姑娘兄妹的情谊劝住了。”

    “又请董姑娘亲自深聊,这才打消了谢兄的念头啊。”

    韩夫子脸色虽然铁青,但好歹没那么暴躁了。

    他不自在地干咳一声:“原是这样,老夫多谢王爷相助。”

    齐斐聿放下手中已经有些凉了的茶水,摆摆手手:“,我与文才交情至深,伯父何须言谢。”

    “既然事已言明,小侄便先告辞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齐斐聿很快就告辞离开了。

    刚从韩府大门出来,身边就落下一个身影。

    “青木兄。”齐斐聿将手拢在袖中:“怎么尽做梁上君子。”

    谢京墨此刻神情淡漠:“我若不做梁上君子,焉能知道你给我编排了这么一出故事。”

    齐斐聿连连道歉:“抱歉,青木兄,我口无遮拦,胡诌八扯的。”

    可谢京墨却不如往常一般松了神色。

    齐斐聿此刻也有些愧意,在背后编排他人,实非君子所为。

    “青木兄。”

    “齐斐聿”

    两人一同开口,又俱是一愣,又齐开口道:“你先说。”

    或许是这场面有些滑稽,谢京墨不禁莞尔。

    齐斐聿则是严肃了神情,正式地给谢京墨施了一礼。

    “抱歉青木,刚才那些话,是我之错,我不该不考虑此言于你的影响。”

    谢京墨略一点头,算是受了他的道歉。

    然后说出来了自己要讲的话。

    “你也觉得,男子与男子的感情,是不被人接受,应该被耻笑的吗?”

    他这话问得认真,齐斐聿也没有马上回答,认真思索了不久,方才斟酌回答。

    “此事于世人讲,确实惊世骇俗,颇有非议。”

    “可我刚才细一思索,情感之事,在于心,而非形。”

    “世上诸多伴侣,或如皇兄皇嫂一般相濡以沫,或如先皇太后般老死不相往来。”

    “这其中缘由,应是来自于人心善恶,而非男女之别。”

    “若是两男子之间,亦能如鸳鸯般相伴一生,扶持至老,当也不失一件令人艳羡的事。”

    谢京墨哑然失笑:“倒是没想到你能说这么多。”

    “你的意思是你并不觉得此事让人难以接受?”谢京墨追问一句。

    “事件万物千变万化你我都能接受,怎么偏就一桩感情的小事便接受不得。”

    谢京墨听得他的话,眉眼也舒展开来:“你这话,颇有几分道理。”

    齐斐聿见他表情放松,便知他已不在意之前之事,又大言不惭道:“是很有几分大道理。”

    谢京墨也不反驳他:“嗯,确有几分大道理。”

    齐斐聿被他的话逗的哈哈大笑:“青木你向来知我哈哈哈。”

    路边的人也不禁回望,煜王爷今儿心情正经挺好。

    这一番路程下来,倒也不觉得冷了。

    刚回王府,齐斐聿脱下的大氅就被付公公唠唠叨叨又给披上了。

    齐斐聿无奈披上厚厚的大氅吐槽道:“付公公,我的房间热的墨染都不想进去了。”

    “你也给我少烧点火,半夜热的被子都盖不住。”

    却被付公公一口回绝了:“不行不行,王爷您可不能贪一时凉快,到时候难受。”

    齐斐聿无奈“这严严寒冬,我怕是要让你烘得中暑。”

    谢京墨在一旁表示:“放心吧,今晚我在一旁看着,保准他的被子不离。”

    付公公欣慰得直点头,恨不得再多交代两句。

    齐斐聿忙把人带走,不然付公公的保养话疗可没那么容易结束。

    付公公热切地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不禁感叹,这谢谷主,当真是个好人啊!

    不仅人好,为人处世上又不拘小节。

    不愧是王爷看上的好友啊。

    想想不禁有些泪目,他们家王爷,碰上好人了!

    董宜歌正好从韩文才院子出来,看看已经远去的亲密身影。

    再看看一脸激动的付公公,亦心生感慨:啧啧,谷主他,遇上良人了啊!

    皇宫中,齐瑾瑜将公文放到一边,翻阅起齐斐聿的岁末功课。

    韩文瑶也在一边看,还不忘称赞两声。

    “阿斐不愧是夫君亲授的,当得上品。”

    齐瑾瑜也附和点头,还不忘夸夸自己的媳妇:“与阿瑶想比,怕是落得半程,但于文章而言,确算上品。”

    韩文瑶嗤嗤一笑,拿出齐斐聿做得画:“只可惜此作,空有形却无神,堪堪算得中品吧。”

    “依吴夫子的眼力,怕是要给个下品了。”

    韩文瑶遗憾地摇摇头:“看来阿斐明年,还得待在太学了。”

    齐瑾瑜却道:“非也,吴夫子给此作,给了个中品的评价。”

    “哦?”韩文瑶觉得意外:“吴夫子素来刚正,阿斐是如何让他改评价的。”

    齐瑾瑜却卖起了关子:“吴夫子没改评价,就是给了中品。”

    韩文瑶来了几分兴趣:“你快说说,这是为何。”

    齐瑾瑜满意的一笑,拿出齐斐聿往日做的画稿来:“自然是饱受荼毒,欧觉一作尚可,便给了高品。”

    韩文瑶看着那不能称之为画作的纸,噗嗤笑道:“想来吴夫子对着阿斐的画卷,亦觉人生之难。”

    “那陛下可要全了阿斐的中品?”韩文瑶问道。

    毕竟皇帝对这些评论具有一笔篡改权。

    齐瑾瑜想想前几日,煜王府暗卫的汇报,提笔在吴夫子的评价上画了圈,算是认可了此评价。

    “再拘着他,怕是要与人私奔了,还是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