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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晓轩辕澈 第1章 大漠孤烟直

    花晓揉着脑袋在枯草连天的荒野里醒来,饶是她这么冷静的人脑袋也断片了一会儿。花晓一直对历史很感兴趣,大学选修了三年历史,也算是博古通今。

    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看那装扮即使是没学过历史的也能看出来应是古代了,看来自己到了古战场,难道自己穿越了?

    她摇摇头扇了自己一巴掌,没舍得使劲,也没觉得多疼,却听到远处隐隐有马蹄声,在空旷的荒原上传了开来。

    她踉踉跄跄的往前走,突然被只血手抓了住,吓了她一跳。那人说了句“快跑”就撒了手,花晓那雪白笔直的裤子上却留下了个血印子。

    看了一眼这些尸体,自己猜测着应该是和匈奴啥的打仗的结果,难道那马蹄声是匈奴这些野蛮人又来了?

    知道历史的人都知道古时候那些外族是多么野蛮,花晓也无暇自扰这他么的是怎么一回事,她一直是个实干的人,趁现在只闻隐隐马蹄声还没见着马转身就想往相反的方向跑,想了想,到底是读着马列毛长大的好青年,又回去把那满身血的青年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

    原想背着他不知多费劲了,谁知一甩手就扔背上了。

    花晓内心一阵诧异,这力气涨的有点多啊。边跑边想既然时空都穿越了,那么由分子组成的身体在拥有巨大的磁场和速度的时空隧道的改造后,别说力气涨了,就像变形金刚一样重组都不令人吃惊。

    她背着个大老爷们,脚步不停,一往无前。没办法,怕死啊,这还没搞清楚自己怎么就来到这儿了,可不能再把自己撂这儿了。

    人说了狗急了还跳墙,别说花晓这啥都没搞清楚的好少年,要是死在这儿当真是冤的昏头转向。

    花晓从不知自己的爆发力这么强,转眼间就窜出了好几十米。眼见离那战地越来越远,这厮拉开羽绒服的拉链,用手扇着风,一屁股就拍在了地上,只听耳后一声闷哼才想起背上还有个人。

    花晓赶忙站了起来,低头去看人家有没有被二次伤害,却听到血人哑着嗓子道:“继续跑。”,花晓不敢大意,毕竟穿来前是在发改委工作的,赶紧问道:“追我们到底是什么人?你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怎么知道死人堆里跑了一个?”

    血人出气比进气多,嗦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花晓叹口气道:“得了,您老别说了,我听你的。”说着,拿着袖子擦了擦满脸的汗,又背起血人朝更荒凉的荒漠去了。

    一气又跑了十里地,眼见天色向晚,花晓叨叨着“不行了,不行了,汗流眼睛里去了”,一面放慢了脚步。花晓道:“你揽着我点,我擦擦汗。”

    血人微微用了力,花晓放了心:看来还活着。花晓一边走,一边道:“你可真是命大的,竟然遇见了我,真是千年难遇啊。”

    也没想着他接话,花晓接着道:“这是古代吧,你也看见我多诡异,你说等你好了,你不会把我当异类给烧死吧?我这还能回去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絮絮叨叨,俨然接近了疯的边缘。忽然感到背后的人拍了拍她,轻轻的,却用尽了他的全力。

    仿佛一根羽毛划过了她酸酸的鼻尖,花晓一个没忍住,忍了许久的泪就落了下来,和着满脸的汗,头发一绺一绺的黏在脸上,狼狈而心酸。

    花晓就着他的胳膊擦了擦脸,又染了一层血。花晓道:“既然让你在这种情况遇到我,证明我俩有些渊源,说不定我无缘无故到这儿就和你有关,我一定会把你救好了。”

    她看不见,她这番话当真是神推测,在她背上的血人听到她这番话眼角心虚的挑了挑。

    又走了两三个时辰花晓停了下来,太累了。看见前面有个小沙坡,花晓走到背风面,将血人放了下来,道:“我们暂且要在这儿歇歇了。”

    说着,将手伸向他的额头,手感不足,也试不出来有没有发烧,花晓索性又拿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也不嫌弃他那一脸血污,当然,她的脸也干净不到哪儿去,将额头贴了过去。

    血人有一瞬间的僵硬,旋即又恢复了自然,想他这二十五年从来没有想过被一女子背着逃生,更没一个女子率真到如此纯粹,他想他永远都不会告诉她她确确实实是因为自己才来到这里,婆娑三千界,他终究还是自私的为了自己毁了另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的生活,还是这么一个女子,他想他不仅欠她一条命,还欠她一个未来。嗯,他会弥补,哪怕再要一次他的命。

    花晓可没时间多想,试了试,应该没发烧,或者没发高烧,她放了心。

    连续的高强度体力消耗,让她再多的疑问和彷徨都没地方继续,荒漠的夜晚冷的牙都在打颤,羽绒服是修身的,不够宽,她拉开拉链将血人搂在怀里,裹上羽绒服,像妈妈揣孩子似的,一闭眼就睡着了。

    花晓来的时候,正是五一劳动节,她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去了趟终南山,那是她的情结。

    “天下修道,终南为冠”,她也曾羡慕隐士的“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终南山上的韩湘子也曾是童年听到父亲故事里的最美的一个梦,她最好的朋友也在那片土地上作了隐士。

    山上冷,她不得不在长裤背心外再套了件羽绒服。

    轩辕澈趴在花晓怀里,他冷硬的血衣就抵在她柔软的胸前,他甚至不敢想。

    他被所谓的亲人下毒,浑身失了力气,带来的兵,也都死了,他的人最终和那匹畜生同归于尽,他也挨了数刀,他的亲卫,替他挡了四十八刀,他就趴在亲卫旁边,一刀一刀的查着,看他生生的失去四肢失去生命,自己却连他的名字都没力气喊出声。

    他恨,他不能那么死去。她是他用了皇家至宝逆天改命撕裂时空拉进来的,她是他这生都不能还得了的债主。轩辕澈眨了眨眼,泪滚落进头下的黄沙里,他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后半夜的时候,花晓被一声声比乌鸦叫还难听的叫唤吵醒了。花晓是个因地制宜的人,迷迷瞪瞪的刚想撒起床气,才想起来这已不是安逸的现代,赶紧赶紧睁开眼,询问道:“怎么了?”

    轩辕澈好不容易恢复的力气,喊了这一通,又快没劲了,他使出全身力气道:“马蹄声。”

    花晓瞬间明白了过来,扶着他坐了起来,一边拉拉链,一边竖着耳朵听,除了呼呼的风声,什么也没听到。

    轩辕澈虽然被下了药,失了力气,但常年习武之人的六识远比平常人好多了,花晓回头问道:“你常年习武?”

    轩辕澈点了点头,花晓权衡了一下,二话不说,站起来就将轩辕澈背了起来。回头看,漆黑的夜幕夹杂着呼呼的风声,仿佛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似乎远处真有火光若隐若现,花晓叹了口气,又一头扎进了黑暗中。

    脚下黄沙漫漫,花晓叹道:“我们这再走,恐怕就进了沙漠,不知可还有命出来。”

    又想到他没力气说话,就又开启自言自语模式,叹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让这些人不弄死你不安心,大半夜的还在荒原上搜?”“你叫什么来着?哦,好像你还没告诉我,那我先告诉你,我叫花晓,你可记好了。”“你这什么时候恢复了力气,一定得让你背我,可把老纸累死了。”……

    花晓怕自己一不说话就会打盹,别摔着人家,可老是说话到时候渴了都找不着水喝。左思右想,用力咬了咬舌尖,疼的骂出了声,背上的轩辕澈难得的默默的轻笑了下。

    花晓无心去管其它,机械的走着,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她直接趴在了漫漫黄沙上。花晓趴着就睡着了,连背上压着个人也无伤大雅了。

    花晓一觉睡到月上中天,终于又渴又饿的醒了,这才感觉到背上压着个人睡觉真是不舒服,将轩辕澈翻下去,自己爬了起来,头发上进的沙子哗哗的往下掉。花晓一边用手往头上扫沙子,一边去摸轩辕澈的额头。

    没办法,沙漠里夜寒白天热,看那荒草连天恐怕这时也应是秋季,他那一身伤,还失了不少血,太容易发生个万一。她是怕他出事的,是他让她没时间去思考去面对未知的恐惧和已知的困难,他是她这个世界唯一认识的人。

    还好,没有发高烧,看来他身体素质很好。花晓将他放平,趁着月光,去找点吃的,轩辕澈斜着眼睛瞟她,她的马尾甩在上玄月的光影下,剪下浅浅的光辉。

    花晓很快又回了来,苦着脸道:“看见没,被仙人掌扎了,都淌血了,你身上有匕首么?”说着,将手指凑近了,给他看。

    轩辕澈的心中突然柔软的一塌糊涂,自出生就意味着位居高位,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但这样的姑娘却真真从未见过。她似一弯清澈见底的河水,仿佛一眼见底,却又神秘而婉约。这样的十月的晚秋,他真的从未经过。

    他轻轻点了点头,花晓会意,说了声得罪了,从上到下,额,还没摸个遍,从他怀里掏出了匕首。将匕首拔出来,刀面在淡淡的月光下竟然和月光融成了一体,花晓几欲以为自己握的是一把月光,她揉了揉眼睛叹道:“好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