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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甜甜阿仁 十三、大路朝天(1)

    在疼痛中惊醒时,我本能地伸手抓住了手边最近的东西。

    那是另一个人的手,修长而温暖,修剪得干净齐整,皮肤嫩滑白皙,一看就是从没吃过苦头的手。

    我猛睁开眼,看见赵德芳关切地脸。

    “甜甜?”

    他试探地唤我,伸手来摸我额头的温度。

    他不知道他刚刚是何等凄凉的死在我面前,不知道我刚刚从怎样的人间地狱逃脱。可他还好好活着,有温度,有心跳,就在眼前,正担忧地看着我。

    鼻息一阵酸胀,连带面颊也全麻了。我无法克制地扑身一把抱住他,眼泪全洒在他肩头。

    “你做什么往自己心口上刺了三刀?你也太胡闹了!若不是燕夫人正巧去探望你——”

    赵德芳轻拍着我后背,语声却严厉极了。

    我揉揉视线模糊的眼睛,才看清屋里站着跪着一地人,各个满脸或惊恐焦急,或嗔怪怨怒,全都直直盯着我。

    燕氏也站在一边,侧目瞅着我,见我看她,便立刻把视线躲开了。

    心口一阵阵痛得我冒冷汗,连带着后背的旧伤也复发了般痛起来。我摊开掌心,看见两道新鲜的伤口。

    并不是梦。

    那些困惑也好惊恐也好,所有的一切我都真真切切地经历了。

    “对不起,我给大家添麻烦了。”我低头老老实实道了个歉,只是依旧拉着赵德芳的袖子不想撒手。

    赵德芳让所有人都先退去了,屋里只剩下我们俩个。他也不说话,不责怪,也不追问,只是静静地坐在我身边,似乎在等待,又似乎只是陪伴。

    我努力了好几次,反复深呼吸,整理脑内残缺不齐的画面和词汇,许久才终于能开口。

    “王爷,我看见你死了……李将军受了好重的伤,多半也活不了了……阿仁他——”

    那张冷如寒冰的脸忽然重现在眼前,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把脸埋在膝盖上。

    “阿仁他好像也死了……又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我废了许多气力,才勉强把来龙去脉说了个大概。

    师父当年曾经对我和阿仁说过一次,什么“时间轴”、“穿越”之类的。可我当时偷懒贪玩,心思根本不在这些上头,大多都没怎么记住。

    阿仁划开我掌心的那一刀,就像是划开了我封闭的潜意识,许多连我自己也不曾在意过的东西便跟着血一起流了出来,滚烫得彰显着存在。

    师父说过,人是有可能在时间轴上穿越的,就像他自己那样。虽然并不太清楚究竟是为什么,被怎样的机缘巧合所触发,但……师父的每一次“穿越”都和伤痛有关……

    现在仔细回想,大概是我与燕氏对峙时在自己前胸刺出的伤口触发了我的穿越,让我看见了不同时间轴上的过去,在那条时间的线上,阿仁早就已经不在了……而每一次疼痛的加深又会再度引发时间轴的跳跃,所以我才会又看见另一条时间线上的阿仁重夺帝位杀死赵德芳,看见他彻彻底底变成了另外一个可怕的人。

    那么,我现在所在的这条时间轴,又是哪一根呢?

    我拼命回来的这个现在,又会走向怎样的将来?

    难道……阿仁和赵德芳,他们俩就注定要这样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吗?

    我用力咬着嘴唇,依旧无法自抑地颤抖。

    赵德芳静静听我说完,沉思良久,安抚地拍了拍我肩膀。

    “人各有命。尽人事,安天命,足矣。”

    “我不信!”我猛挣起身,“什么天命不天命的,上天要是有眼,为什么眼看着那么多可笑可恶不讲理的事却什么也不做?”

    眼眶酸胀得厉害,我赶紧仰起脸抹了一把眼角。

    赵德芳搂着我,和声笑道:“天无为,不是不为。”

    “我才不信!”我揉揉鼻子,翻个白眼,“他要有眼,我骂他老半天了,劈个雷来瞧瞧啊!”

    话音刚落,就听“轰”得一个大雷正落在窗口。紧接着“哗啦”一声,大雨就瓢泼一样得下来了。

    我瞠目结舌,僵直得瞪着窗外老半晌,哆哆嗦嗦钻到已经笑到忍不住的赵德芳背后,蒙头披了床被子。

    让劈你还真劈啊……我干什么了至于就拿雷劈我?

    哦,我忘记了,重要的话要说三遍:

    穿越有风险,尝试需谨慎,身为一个光环加持的女主角,拿刀捅自己胸口就可以穿越这种事都是小概率被动触发事件,所以你们千万不要学!你们千万不要学!千万不要学!不要学啊!如果你们举刀自捅,九成是一定会把自己捅死哒……!

    好了,我说完了,再有模仿,概不负责,不要再拿雷劈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