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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甜甜阿仁 二十、高狐狸你这个大混蛋(5)

    “崔府的人是都被下了药。我去的时候正遇见皓然和一个穿着夜行衣带着鬼面的人大打出手。那厮武功好生厉害,皓然根本不是他对手,险些着了毒手。”阿仁的衣襟上全是血迹,偌大一片殷红何其刺眼。

    “……你也受伤了?”我不由得嗓音发紧,下意识抓住他,想查看他伤势。

    他却轻轻推开我的手,“皮肉伤,不碍事。我也在那厮手臂上刺了一剑,没让他讨去好。”

    并不是不碍事,而是他不想让我看见他的伤口。

    心头忽然掠过一阵焦躁,我哪还容得他躲闪,一把将人按在桌子上,扯开他前襟。

    一看之下,却见他胸口被划出一道长近一尺长的伤口,血肉模糊的,也看不出是被什么兵器弄的。

    “你对‘皮肉伤,不碍事’的定义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咬牙切齿地揪着他衣襟。

    忽然非常生气。恨不得揪住他的耳朵臭骂一顿。骂醒这个不爱惜自己还让我担惊受怕的傻子。

    但这么做显然是不合时宜的。至少一个聪明理智的人,不应该选择在这个时候发泄情绪。

    阿仁还被我按在桌上,仰面一脸无措地看着我,脸色似乎因为伤痛而有些晦暗。

    我咬牙捏紧了拳头,缓缓把已经举过头顶的手收回来,转回身,深吸了一口气。

    “从头把事情理一理:你、我、崔遥带着人去拦截赵炜以后,高孝珩收到了崔府送来的信,接着在别院被人袭击,同时咱们那一路也遭遇了袭击,且是两次,赵炜逃了,咱们的人几乎全灭,而崔遥的家人现在则是下落不明。这说明什么?”

    阿仁终于从我的魔爪之下逃过一劫,赶紧翻身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被我扯得稀巴烂的衣裳,正了正脸色,努力重新摆出深沉严肃的表情,叹了口气。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没错。”我点点头,“这是有预谋的,而且对方对咱们的人员、部署全都了如指掌。”

    崔遥看护着宇文皓然,一脸迷茫地瞪着我俩。

    我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就是说……兴和会里,有内鬼。”

    崔遥愣了一瞬,脸突然涨得血红。

    “……不是我爹,不是我们!”他激动地大叫起来,完全无法自控地浑身颤抖,双拳攥紧时指甲全掐进肉里,“爹虽然在朝廷里做官,那也是……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扶助少主。而且……而且我爹和娘不是也失踪了吗,他们绝对不是做完坏事逃走了!”

    “你冷静一点,我也没说是你爹啊……”我连忙安抚地按住他肩膀,强行把他流血不止的拳头掰开。

    崔遥这念头并不是没逻辑可循的。

    如今这情形乍一看,的确很像是崔遥的爹背叛了兴和会之后举家出逃了。想来这主谋之人正是做的让崔家背黑锅的打算吧。如此看来,崔遥的家人恐怕已凶多吉少了。

    可是……这“布局”里有一个明显的漏洞啊……究竟是什么样的父亲,才会扔下自己的孩子不顾死活呢?

    除了我爹那个大人渣除外吧。但崔遥的爹怎么看都跟我爹不一样啊。

    这幕后主谋如果真是想嫁祸给崔家,为什么会漏了崔遥这么个大破绽给我们呢?

    “奇怪……这种事既然我能想到,别人也该能想到,怎么这个设局之人反而会没想到呢?”

    我心里犯嘀咕,一不留神念叨出来。

    阿仁欲言又止地看着我,似乎想追问。

    然而没等阿仁开口,宇文皓然却猛地咳了两声,睁开眼。他苦撑起半个身子,呕出一口淤血,又大喘了两口气,才开口:“崔伯伯和伯母不是内鬼,他们也没有逃走。”

    这孩子还十分虚弱,声音都是软绵绵的,但嘴里吐出的话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等等!你先缓一下!歇会儿!不急着说!”我慌忙想拦住他,啥也顾不得了,伸手就直接去堵嘴。

    可惜还是手慢一步。

    宇文皓然睫毛抖了一下,便把后头半截话吐了出来:“他们死了。高孝珩杀了他们。我亲眼看见的。”

    可恨我伸出去的手还在半道上,就见崔遥呆磕磕眨了亮瞎眼睛,然后跟只受惊僵死的兔子一样直挺挺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