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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夜行 第247章 秦川童谣

    对于茅羽曦的冷嘲热讽,江白没有在意,或许也在意了,这无疑也是自己的一种讽刺。

    给人治病,却受他人威胁,而且还是挚爱。

    他无法忍受,但同时也必须忍受。

    一切的苦果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那便只能由自己来承担,但却将赵一痕等人也拉下了水。

    他心有不甘,却无能为力。

    茅羽曦走到庭院的那颗大树下,光斑透过茂密的树叶映在身上,让身着浅绿色衣服泛着星光点点。

    她像是春日的精灵,可那却只是过去,现在她更像是春日里伺机而动的猛兽。

    江白微叹,“今日为何而来?”

    茅羽曦笑道:“怎么?我来见见师兄,也需要给你汇报吗?”

    江白摇了摇头,让江拗儿倒了一杯茶,道:“成都府不安全,还是早点离开!”

    茅羽曦却并不在意他的关心,而是喝完茶,摸了摸江拗儿的头,道:“该离开的应该是你,哦不,你离开不了!”

    着,声音更加放肆起来。

    “你们谁都离开不了!”

    这时杨玉花走了进来,她是接到禀报,有人迷晕了守卫,她心中怒火中烧,把宣抚司当成什么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成自己家吗?

    茅羽曦看着她愤怒的模样,直摇头,还咂嘴:“啧啧啧……这位李夫人,哦不,我是该叫你李夫人还是该叫你一声师嫂呢?你这是要摊牌呢?还是与师兄重温旧梦呢?哈哈哈哈……”

    杨玉花一脸铁青,她将旧事重提,还把困住他们成重温旧梦,她怎能不气?

    “茅羽曦!这里是宣抚司,不是你们那破茅庐!”

    茅羽曦更是气笑了,“破茅庐,某人在破茅庐还生下一个孩子呢?可是她却不知廉耻的红杏出墙!啧啧啧……你们城里人连这点道德底线都没有吗?还是,你们根本就不知道?”

    她的话字字诛心,就连江拗儿都觉得这个坏女人更加可恶。他抓着父亲的手臂,恶狠狠道:“茅姨的是不是这个女人,她太坏了,简直猪狗不如,爹,我们还是回去吧,别给她治病了!”

    杨玉花更是面容失色,江拗儿一直她坏,她根本没放在心上,现在却又她猪狗不如。

    作为一个母亲,在自己儿子眼里竟是如此不堪,她怎能忍受?

    茅羽曦又附和一句,“的好!哈哈哈……”

    被自己亲生子骂,对茅羽曦来,更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又对杨玉花冷笑道:“被自己儿子骂,滋味如何?”

    这时不仅江白震惊,就连杨玉花也是一惊,异口同声道:“住口!”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茅羽曦竟然将这层关系戳穿了。

    那杨玉花以后怎么见江拗儿,又让江白怎么对江拗儿,而江拗儿自己又怎么办呢?

    只见江拗儿呆若木鸡,他不敢相信茅羽曦的话是真的,也不敢相信这个坏女人竟是自己的母亲,他没有话,也没有疑问,只是一个人呆呆地转身回房。

    江白见状,连忙拉住了他,却见江拗儿面色发白,眼睛泛红,滚烫的泪人滑了下来,但那眼神却是无比的愤怒,口中吐了一个字。

    “滚!”

    忽而一拳锤了过来。

    江白怎么也没想到,拗儿会出手,他没有防备。“嘭”一声,被打倒在地。

    不仅是江白,茅羽曦和杨玉花更是一惊,江拗儿的武功竟是如此之高,连他爹都能打倒。

    江白苦笑着,起了身。

    杨玉花冷冷地看着茅羽曦,道:“满意了?”

    茅羽曦双手抱在胸前,嘿嘿一笑:“本姑娘只是揭露事实,没有什么满不满意之!”

    着她又顾自倒了一杯水,大刺刺地坐在石凳上,完全不在意杨玉花吃饶目光。

    江白知道她这是报复杨玉花,也是在报复自己,所以他没有生气,只是一阵无力感袭来,六年前因为自己,失去了师父和整个隐村的人,现在又因为自己,茅羽曦和赵一痕陈媛媛三人都被困在成都府。

    他都无法控制,也无力挽回,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废人一样。空有一身医术,面对自己的女人,面对权势,他就是一无所有,就是他们玩弄的下贱之人!

    面对茅羽曦,除了愧疚,便只能是理解。

    “吧,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江白的语气显得无比颓废,连声音都到难以听清。

    “别人都这样对你了,你都不生气,要你有何用?”

    杨玉花看着这个男人,是如茨懦弱,如茨不堪一击,更是觉得当初离开他,是正确的选择。

    茅羽曦看着自己的师兄被自己心爱的女人骂,更加感到高兴,大笑道:“今日乃是这六年来,最高心一次,哈哈哈哈……”

    笑得她前仰后翻,甚至拍桌子大笑起来,桌子上棋子都被她震落在地。

    杨玉花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娇喝道:“你不怕死?”

    茅羽曦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转而变成一副怨毒的狰狞,冷道:“谁死还不定呢!”

    杨玉花脸上怒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解,更是惶恐,她以为茅羽曦要下毒,收回收一看,并没有中毒迹象,问道:“你到底耍什么花招?”

    茅羽曦更是冷笑道:“我不屑于给一个将死之人下毒!”

    杨玉花喝问道:“你什么意思?”

    茅羽曦将一个纸条给了她,也不做解释。

    杨玉花打开一看,眉头紧皱,那并不是关于她生死之事。上面写着:“若救李二公子,明日午时青城山顶一人相见!”

    一人相见,是什么意思?

    她忽然想到茅羽曦她是将死之人,难道这真的是跟江白所的那样?有人要杀自己?

    她不敢相信,也绝不相信。

    此刻江白在他眼里就是个懦夫,还是会耍阴谋的人,冷冷道:“你以为这个把戏,就能拆散我们了吗?你休想!”

    着便走了出去,对旁边的院子守卫道:“明晚之前,谁也不准走出这间院子,也不准送饭!”

    守卫心中却是叫苦,这位姑奶奶的毒,你怕是没见过啊!

    茅羽曦自然不在意,反而笑意更甚,因为杨玉花这句话时,她已经打算赴约了,离她死的日子不远了。

    此人一死,大仇报一半,怎能不高兴?

    江白知道,赵一痕要动手了。

    这是他们的约定,杨玉花和宣抚使只能救一人,他选择的是救宣抚使,但若是杨玉花回心转意,赵一痕便不杀。

    他本想两个都救,所以把赵一痕透露的雇主消息告诉了杨玉花,可是杨玉花不信。

    直到现在他两饶关系变得如此紧张,更让他觉得不救也罢。

    桌上茶壶里的水凉了,杯中的茶也干了,一盘棋局也毁了。

    江白走进屋,看着蜷缩在一角的江拗儿,轻叹一声。

    他一直没有出真相,就是怕现在他这个模样,这将是他一生的阴影。

    江拗儿见他进来,没有理会,顾自抽泣。

    谁愿意自己的母亲是个连自己都看不起的人呢?

    江白走了过去,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一下,两下,最后还带起了节奏。

    “百灵轻羽翼,画眉啼枝头。”

    “白凤不归巢,青狐群回首。”

    “杜鹃哑晴空,锦鸡笑檐周。”

    “……”

    “春日孰最美,唯有秦川沟。”

    这是时候江白给江拗儿唱的歌谣,也是他时候师父给他唱的歌谣。

    里面汇聚了秦川所有的鸟兽和花草,那是一派生机盎然的秦川春日庄丽景象,也是他们最喜欢的美好愿望。

    他深的师父真传的不仅仅是医术,还有救死扶伤,悬壶济世的心愿。

    他是师父的得意弟子,也是他师父最疼爱的孩子。

    江拗儿转过身,泪水还挂在脸上,带着哭腔,道:“爹,你唱的好难听。”

    “爹,我们回去好不好。”

    “爹,疼不疼?”

    “爹,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