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妻御权 一百三十六章 拿来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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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清音道长未出关，我们就先在此等候消息了。”秦陌同样三十鞠躬，对小僧人回礼，曲挽歌跟着做了，那小僧人轻轻点头就退了下去。
两人站立在古朴长廊的厢房前，满目漂移的雪景入眼，看了一路，到了这又是另外一分景象，叫人夺不开眼睛。
“本王还有要事，你先休息吧。”秦陌忽然道。
曲挽歌自然知道是何事，叩首间回了房中。
东湘顾府。
秋日落叶摇曳在风中，挣扎着，终究还是落了地，幽静和残酷中传来一声叹息。
“怎的小姐近来总是叹息？”顾北晴身边的丫鬟不解问道，水灵灵的眼珠子转了转，“可是因为东方公子？”
顾北晴摇头笑笑，笑意苦涩连绵，再看她容颜，本是调皮可爱秀丽端庄，可不过一月的时日过去，骨骼嶙峋消瘦不少，眉宇终日愁眉不展，双眼灵动不再反是荡漾着泪光闪烁，不盈一握的腰肢仿佛一掐就会断了似的叫人心疼。
都说唯有情爱最美，可她的情爱，如此折磨，当年枫叶树下初见，他笑的多好，时间冲刷下，他们还是这样的结果。
自从一月半前她扬言要和东方傲一刀两断后，她就死了心不去侍郎府寻他，就盼着有一天他能够回心转意懂她的好，可她还没将他等来，却是等来一纸婚讯，东方傲的婚讯，婚讯一出东方侍郎府便来顾府求亲，可笑，求的不是她，是顾轻儿。果然，她这顾府的嫡出大小姐终归还是不及顾家的第一才女。
罢了罢了。
“东方家的求亲，爹爹和爷爷已经考虑了一月，不知是否有结果了。”顾北晴就站在这枫树下，看着染得火红的枫叶一片一片落下，每落下一片，视线就是黯淡一分。为什么人就跟这枫叶一样，新生时绿，落地时红呢？
“家主和家主都觉得这桩婚事甚好，可耐不住二小姐不同意。”丫鬟无奈地道，“二小姐心比天大，不想嫁进小小的侍郎府，独独对洛王妃的身份情有独钟。”
“嗤”顾北晴突然嗤笑起来，他想娶的女人，偏偏还看不上她，“顾轻儿是什么身份，我顾家庶出的女儿，当侍郎府的侍郎夫人还委屈了她不成？洛王妃也凭她能够肖想？”
丫鬟瘪了瘪嘴，她想小姐说的真对，二小姐是顾家第一才女，在顾家礼仪传导下，以才为美，嫡庶之分确实没有这么明显，可外头人不一样，他们讲究嫡庶之分，庶出的小姐要么就是当小门户的正妻，到了大门户，身份再尊贵，庶出也只能当个妾室。东方侍郎府已经算是名门，有开国基业传承，愿意以正妻之礼相待二小姐迎娶入府，二小姐该是睡着了都笑醒才是，居然还百般推阻，肖想其他的。
“东方家来顾府寻回应的日子，可是今日？”顾北晴忽而转身看向丫鬟，沉声问道。
丫鬟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然后对顾北晴点点头，“小姐这是要......”
顾北晴抬步走向院落外，直直地朝顾老家住的院子过去，身子远去，声音亦是远去，随枫叶悠远飘扬。
“他既然想求娶顾轻儿，我帮他一把就是，不枉费他对顾轻儿一片真心，想了这么些年。”
曲挽歌在厢房中带了不过几个时辰，就闲的出来了，这儿是安静的舒服，可无人相伴，太过安静就成了毫无生气，她推开门，迎面碰上隐月。
“挽歌小姐，王爷和太妃有请。”
曲挽歌挑眉，果然不出她所料，秦陌带她来就是为了见东湘皇帝的生母，可有一事她不解，见太妃根本不急于这一时，秦陌此刻带她来，有什么用意在呢？三大国的人影渐显，天下将乱，他来找太妃，是想确定什么事情吗？
“前头带路。”
隐月对曲挽歌抱拳一礼，上前走去，曲挽歌迎步跟上。
半柱香的功夫后，隐月带曲挽歌停驻在一座寺庙前，大门上雕刻的是二十四圣佛的模样，向外敞开，依稀能看到墨色烫金绒毛披风男子站立在侧，而跪拜在众佛像跟前的，则是一名老人，衣着朴素，跟这寺庙中大多僧人无异，只是发丝完好地被简单挽起，并未削发。
“此乃太妃，东湘皇帝生母，挽歌小姐快进吧。”隐月适时提醒喊道。
曲挽歌踱步而进，她的脚步极轻极轻，可里头两人感官甚是敏感，齐齐转身看向她，一人浅笑温和，一人苍老淡淡，看不出心中所想。
“是有几分像清心从前的样子。”旁边同样和老太妃一样带发的女僧人把老太妃扶起，搀扶着老太妃，望向曲挽歌，眼底闪过涌动的震撼。
“丫头，你可还记得本太妃？”老太妃追问着，脸上并无慈爱笑意，同样没有显露的危险，许是在这佛门清净地待久了，人也变的清净，无欲无求就成了清清淡淡。
曲挽歌摇头，五年前的记忆她已失，包括很小时候的记忆她也记不得，师父说她体内有还有残存封印未解，如今记得的唯有娘亲死去后在曲丞相府被欺凌时的模样，这还多亏她这凤命之身的传承，否则怕是连仇都要忘记了。
“那时候你确实年幼，不记得也情有可原。”老太妃总算是笑了笑，可那笑容浅淡，像是刻意挤弄出来，并非发自真心。
曲挽歌皱了皱眉头，她或许和老太妃并非第一次见面，可以前她最多不过三四岁的模样，冲撞不了她，可现在，虽然明面上未表达出来，可她总觉得老太妃似乎并没有看上去这么喜爱她。
“太妃娘娘，本王觉得以往不重要，此后挽歌能记得您就好了。”秦陌从侧旁走近，停在曲挽歌跟前，朝她浅笑勾唇，“本王说的可对。”
曲挽歌愣了愣，笑道，“太妃福泽深厚，挽歌自不敢再忘。”
“嘴儿倒是甜。”老太妃平静的面庞上闪过犹豫，清心丫头的女儿身世太过曲折缠绵，怎能......可陌儿多年来求她的事儿皆是替他挡住皇帝的赐婚，无一不例外，现在带曲挽歌来，我若加以阻拦，怎对得起清心和雨珊两个丫头。
算了，年轻的人的事，到时候若是有所求，再给陌儿纳两个妾就是。
“陌儿，你当真决定好了吗？”老太妃加重了语气问道。
秦陌确实浅笑淡然的不语，宛若悠悠清凉雪风吹过，纯凉清透，温润无双，他这不语就是最好的回答。
曲挽歌听着两人谈话间只觉得有云里雾里的迷茫，却是聪明的不打扰二人。
“我明白了。”老太妃深深地叹了口气，伸手入怀摸出一个布包递给秦陌，“收好。”
秦陌目光在那布包上顿了许久才接过，转而笑牵起曲挽歌的手，“我们走吧。”
曲挽歌疑惑地望向他，但还是任由他牵着往前走。
望着男女离去的背影，男子挺拔女子妙曼，仿佛是天地绝配，老太妃微微摇头叹气，把视线移向旁边的带发女僧人，“嬷嬷，你说我这做的是对还是不对。”
“太妃是想听实话还是假话。”嬷嬷颔首柔和笑道。
老太妃娇嗔道，“多少年的老朋友了，对我还要说假话吗？”
嬷嬷本是她的陪嫁丫鬟，只是宫中险地重重，自从那一次嬷嬷在宫中被害，她就把嬷嬷放进了这清音寺，等先帝去世，她跑来这图清净，她们才再次相聚，但她们二人早就不是了主仆关系，就以朋友相称。
嬷嬷知雅浅笑，低头柔声道，“于情，太妃疼爱雨珊丫头和清心丫头，两个孩子又真的两情相悦，太妃做的是对，于理，雨珊丫头的身世，清心丫头的背景，她们的儿女确实不适合在一起，一旦成婚，大陆必当乱起。”
“只望，这不是一段孽缘吧。”老太妃目光遥望佛像，像是穿越到九天之外，悠远怅然。
清音寺的风雪停了，在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白雪，脚踩上去绵绵软软，很是舒服，秦陌在前面走着，曲挽歌在后面跟着，只是突然两人极有默契的停住了脚步，齐齐看向对方，两双眼睛互相打量间都在等着对方开口。
直到僵持了好一会儿，曲挽歌才道，“你已经见过太妃了，现在我能知道你来带我来见太妃的缘由了吗？”
秦陌自从出了东湘，眼底一直是温润柔和，仿佛那在东湘时时刻刻存于俊颜上的淡漠从未出现过，直到现在，曲挽歌又在他脸上看到了这种神情，寒如冰窖，淡漠的似那凝结的冰，冷意环绕。
“陵安已出，月邻现身，北冥更是在本王身边无孔不入，天下将乱，本王必须要有所准备。”
天下将乱，风云飘渺，天地失色，她聪明如斯，又怎会不懂这道理？
准备，好一个准备！曲挽歌轻笑着，她的笑则如同劈开了这片寒冷之地，极北的苦寒苍凉仿佛被她就天上引入一道霞光，艳丽无双，周围白皑皑的雪色都湮没在这笑容中。
本以为他是不同的，可终究还是抵不住君上君的诱惑，他可知，一脚陷入，胜，或许有机会夺那宝座，当天下人的君上君，但败，后果他能承受的住吗？那是万劫不复！
秦陌这人生来已是云山之巅，哪怕天下乱，她信他绝对有办法开辟一方天地过无拘无束的生活，可为何？君上君，当真有那么重要么？
“所以你准备好你淌这趟浑水了吗？去在这天下之战中参一脚？”曲挽歌轻声问着，轻到和这遇温即融的雪般，飘渺虚无。
“本王......不得不战！”秦陌忽然猛地看向她，可他却在她眼中捕捉到了——不屑和疏离，甚是还有厌恶。
她不喜他战！他知道，可他若不战，他们又怎会有未来？
“歌儿。”他伸手握住她的双肩膀，仿佛担心她会跑般，一点一点收紧，直到曲挽歌皱了皱眉眉头他才松开力道，他转身，不敢再直视曲挽歌眼底的种种情绪和目光。
“你可记得还欠本王一个条件？”
“记得。”曲挽歌淡淡地道，她当初受秦陌恩惠，还有朱雀匕的恩惠，欠他这个条件想必到今日该还了，仔细想想他们之间，除了这个条件外似乎没有别的牵连了。
秦陌笃的转身，冰冷碎去，再剩轻柔温和，瞳仁中江涛连绵，涌起层层暗潮幽深，他柔声道，“本王的条件，要你能当本王的王妃！”
“啪嗒”曲挽歌呆滞了，她好像是听见了云雾外有玻璃破碎的声音，又好像看见雨天雷声滚滚霹雳在树上焦灼的模样。
他刚刚说什么？要她当他的王妃？秦陌莫不是傻了？
他们......怎么可能呢？
“本王三番两次拒绝父皇的赐婚圣旨，但本王确实已至婚龄，裕安王府，需要一个女主人。”秦陌看着她面色变化，墨色袖袍中修长的手指抓住衣角握成了一个拳头，再松开时，已经留下深深褶皱而不自知，“本王想要你帮忙，暂时挂着裕安王府王妃的名头。”
原来是个挡箭牌罢了，曲挽歌暗自自嘲，看来她还真是会多想，“我答应过你，欠你一个条件，可从未想要把自己的终身赔进去，对我的损失可是大了。”
她......是不愿意吗？秦陌宽大袖袍中的双手再次握起，嘴唇紧紧抿住，又释然放开，苦笑了下，他在北冥当人质五年，纵使日日处在水深火热的危险境地，在无休止的筹谋和陷阱中度过，何时会这么紧张了？
“你若不愿......”
“我答应你。”秦陌话还未出口，曲挽歌便答道。
男子怔愣，女子同样怔愣，两张怔愣的脸在这雪地呆呆站着的模样也甚是好笑。
她答应了？秦陌眸底的幽深被不可思议和惊喜掩盖，半晌勾唇道，“本王会差遣隐月提前回东湘去向父皇请旨，至于曲丞相府，本王亦是会提前告知，那么，裕安王妃，多多关照。”
她怎么就答应了！曲挽歌回过神来，怒骂自己，其实她刚刚就是脱口而出，但听秦陌这么说，她就失了言语，站立在雪地中，连脚步都不曾挪动一下。算了，就当是帮他的忙，卖自己些时候就问他要和离书，既能还了这个条件，还能放她自由。
两人站立在古朴长廊的厢房前，满目漂移的雪景入眼，看了一路，到了这又是另外一分景象，叫人夺不开眼睛。
“本王还有要事，你先休息吧。”秦陌忽然道。
曲挽歌自然知道是何事，叩首间回了房中。
东湘顾府。
秋日落叶摇曳在风中，挣扎着，终究还是落了地，幽静和残酷中传来一声叹息。
“怎的小姐近来总是叹息？”顾北晴身边的丫鬟不解问道，水灵灵的眼珠子转了转，“可是因为东方公子？”
顾北晴摇头笑笑，笑意苦涩连绵，再看她容颜，本是调皮可爱秀丽端庄，可不过一月的时日过去，骨骼嶙峋消瘦不少，眉宇终日愁眉不展，双眼灵动不再反是荡漾着泪光闪烁，不盈一握的腰肢仿佛一掐就会断了似的叫人心疼。
都说唯有情爱最美，可她的情爱，如此折磨，当年枫叶树下初见，他笑的多好，时间冲刷下，他们还是这样的结果。
自从一月半前她扬言要和东方傲一刀两断后，她就死了心不去侍郎府寻他，就盼着有一天他能够回心转意懂她的好，可她还没将他等来，却是等来一纸婚讯，东方傲的婚讯，婚讯一出东方侍郎府便来顾府求亲，可笑，求的不是她，是顾轻儿。果然，她这顾府的嫡出大小姐终归还是不及顾家的第一才女。
罢了罢了。
“东方家的求亲，爹爹和爷爷已经考虑了一月，不知是否有结果了。”顾北晴就站在这枫树下，看着染得火红的枫叶一片一片落下，每落下一片，视线就是黯淡一分。为什么人就跟这枫叶一样，新生时绿，落地时红呢？
“家主和家主都觉得这桩婚事甚好，可耐不住二小姐不同意。”丫鬟无奈地道，“二小姐心比天大，不想嫁进小小的侍郎府，独独对洛王妃的身份情有独钟。”
“嗤”顾北晴突然嗤笑起来，他想娶的女人，偏偏还看不上她，“顾轻儿是什么身份，我顾家庶出的女儿，当侍郎府的侍郎夫人还委屈了她不成？洛王妃也凭她能够肖想？”
丫鬟瘪了瘪嘴，她想小姐说的真对，二小姐是顾家第一才女，在顾家礼仪传导下，以才为美，嫡庶之分确实没有这么明显，可外头人不一样，他们讲究嫡庶之分，庶出的小姐要么就是当小门户的正妻，到了大门户，身份再尊贵，庶出也只能当个妾室。东方侍郎府已经算是名门，有开国基业传承，愿意以正妻之礼相待二小姐迎娶入府，二小姐该是睡着了都笑醒才是，居然还百般推阻，肖想其他的。
“东方家来顾府寻回应的日子，可是今日？”顾北晴忽而转身看向丫鬟，沉声问道。
丫鬟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然后对顾北晴点点头，“小姐这是要......”
顾北晴抬步走向院落外，直直地朝顾老家住的院子过去，身子远去，声音亦是远去，随枫叶悠远飘扬。
“他既然想求娶顾轻儿，我帮他一把就是，不枉费他对顾轻儿一片真心，想了这么些年。”
曲挽歌在厢房中带了不过几个时辰，就闲的出来了，这儿是安静的舒服，可无人相伴，太过安静就成了毫无生气，她推开门，迎面碰上隐月。
“挽歌小姐，王爷和太妃有请。”
曲挽歌挑眉，果然不出她所料，秦陌带她来就是为了见东湘皇帝的生母，可有一事她不解，见太妃根本不急于这一时，秦陌此刻带她来，有什么用意在呢？三大国的人影渐显，天下将乱，他来找太妃，是想确定什么事情吗？
“前头带路。”
隐月对曲挽歌抱拳一礼，上前走去，曲挽歌迎步跟上。
半柱香的功夫后，隐月带曲挽歌停驻在一座寺庙前，大门上雕刻的是二十四圣佛的模样，向外敞开，依稀能看到墨色烫金绒毛披风男子站立在侧，而跪拜在众佛像跟前的，则是一名老人，衣着朴素，跟这寺庙中大多僧人无异，只是发丝完好地被简单挽起，并未削发。
“此乃太妃，东湘皇帝生母，挽歌小姐快进吧。”隐月适时提醒喊道。
曲挽歌踱步而进，她的脚步极轻极轻，可里头两人感官甚是敏感，齐齐转身看向她，一人浅笑温和，一人苍老淡淡，看不出心中所想。
“是有几分像清心从前的样子。”旁边同样和老太妃一样带发的女僧人把老太妃扶起，搀扶着老太妃，望向曲挽歌，眼底闪过涌动的震撼。
“丫头，你可还记得本太妃？”老太妃追问着，脸上并无慈爱笑意，同样没有显露的危险，许是在这佛门清净地待久了，人也变的清净，无欲无求就成了清清淡淡。
曲挽歌摇头，五年前的记忆她已失，包括很小时候的记忆她也记不得，师父说她体内有还有残存封印未解，如今记得的唯有娘亲死去后在曲丞相府被欺凌时的模样，这还多亏她这凤命之身的传承，否则怕是连仇都要忘记了。
“那时候你确实年幼，不记得也情有可原。”老太妃总算是笑了笑，可那笑容浅淡，像是刻意挤弄出来，并非发自真心。
曲挽歌皱了皱眉头，她或许和老太妃并非第一次见面，可以前她最多不过三四岁的模样，冲撞不了她，可现在，虽然明面上未表达出来，可她总觉得老太妃似乎并没有看上去这么喜爱她。
“太妃娘娘，本王觉得以往不重要，此后挽歌能记得您就好了。”秦陌从侧旁走近，停在曲挽歌跟前，朝她浅笑勾唇，“本王说的可对。”
曲挽歌愣了愣，笑道，“太妃福泽深厚，挽歌自不敢再忘。”
“嘴儿倒是甜。”老太妃平静的面庞上闪过犹豫，清心丫头的女儿身世太过曲折缠绵，怎能......可陌儿多年来求她的事儿皆是替他挡住皇帝的赐婚，无一不例外，现在带曲挽歌来，我若加以阻拦，怎对得起清心和雨珊两个丫头。
算了，年轻的人的事，到时候若是有所求，再给陌儿纳两个妾就是。
“陌儿，你当真决定好了吗？”老太妃加重了语气问道。
秦陌确实浅笑淡然的不语，宛若悠悠清凉雪风吹过，纯凉清透，温润无双，他这不语就是最好的回答。
曲挽歌听着两人谈话间只觉得有云里雾里的迷茫，却是聪明的不打扰二人。
“我明白了。”老太妃深深地叹了口气，伸手入怀摸出一个布包递给秦陌，“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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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挽歌疑惑地望向他，但还是任由他牵着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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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是想听实话还是假话。”嬷嬷颔首柔和笑道。
老太妃娇嗔道，“多少年的老朋友了，对我还要说假话吗？”
嬷嬷本是她的陪嫁丫鬟，只是宫中险地重重，自从那一次嬷嬷在宫中被害，她就把嬷嬷放进了这清音寺，等先帝去世，她跑来这图清净，她们才再次相聚，但她们二人早就不是了主仆关系，就以朋友相称。
嬷嬷知雅浅笑，低头柔声道，“于情，太妃疼爱雨珊丫头和清心丫头，两个孩子又真的两情相悦，太妃做的是对，于理，雨珊丫头的身世，清心丫头的背景，她们的儿女确实不适合在一起，一旦成婚，大陆必当乱起。”
“只望，这不是一段孽缘吧。”老太妃目光遥望佛像，像是穿越到九天之外，悠远怅然。
清音寺的风雪停了，在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白雪，脚踩上去绵绵软软，很是舒服，秦陌在前面走着，曲挽歌在后面跟着，只是突然两人极有默契的停住了脚步，齐齐看向对方，两双眼睛互相打量间都在等着对方开口。
直到僵持了好一会儿，曲挽歌才道，“你已经见过太妃了，现在我能知道你来带我来见太妃的缘由了吗？”
秦陌自从出了东湘，眼底一直是温润柔和，仿佛那在东湘时时刻刻存于俊颜上的淡漠从未出现过，直到现在，曲挽歌又在他脸上看到了这种神情，寒如冰窖，淡漠的似那凝结的冰，冷意环绕。
“陵安已出，月邻现身，北冥更是在本王身边无孔不入，天下将乱，本王必须要有所准备。”
天下将乱，风云飘渺，天地失色，她聪明如斯，又怎会不懂这道理？
准备，好一个准备！曲挽歌轻笑着，她的笑则如同劈开了这片寒冷之地，极北的苦寒苍凉仿佛被她就天上引入一道霞光，艳丽无双，周围白皑皑的雪色都湮没在这笑容中。
本以为他是不同的，可终究还是抵不住君上君的诱惑，他可知，一脚陷入，胜，或许有机会夺那宝座，当天下人的君上君，但败，后果他能承受的住吗？那是万劫不复！
秦陌这人生来已是云山之巅，哪怕天下乱，她信他绝对有办法开辟一方天地过无拘无束的生活，可为何？君上君，当真有那么重要么？
“所以你准备好你淌这趟浑水了吗？去在这天下之战中参一脚？”曲挽歌轻声问着，轻到和这遇温即融的雪般，飘渺虚无。
“本王......不得不战！”秦陌忽然猛地看向她，可他却在她眼中捕捉到了——不屑和疏离，甚是还有厌恶。
她不喜他战！他知道，可他若不战，他们又怎会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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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曲挽歌呆滞了，她好像是听见了云雾外有玻璃破碎的声音，又好像看见雨天雷声滚滚霹雳在树上焦灼的模样。
他刚刚说什么？要她当他的王妃？秦陌莫不是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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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个挡箭牌罢了，曲挽歌暗自自嘲，看来她还真是会多想，“我答应过你，欠你一个条件，可从未想要把自己的终身赔进去，对我的损失可是大了。”
她......是不愿意吗？秦陌宽大袖袍中的双手再次握起，嘴唇紧紧抿住，又释然放开，苦笑了下，他在北冥当人质五年，纵使日日处在水深火热的危险境地，在无休止的筹谋和陷阱中度过，何时会这么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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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就答应了！曲挽歌回过神来，怒骂自己，其实她刚刚就是脱口而出，但听秦陌这么说，她就失了言语，站立在雪地中，连脚步都不曾挪动一下。算了，就当是帮他的忙，卖自己些时候就问他要和离书，既能还了这个条件，还能放她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