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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妻御权 第一百八十二章 认错

    “这杯酒,本宫敬你。”凌恒举起酒杯朝秦陌笑道,“喝了这杯酒,你我的战书就生效了。”

    秦陌幽幽地看着他,半晌,仰头把酒盏中的酒一口而尽,“本王奉陪到底。”

    凌恒笑意更浓郁,也是一口喝尽酒盏。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都能闻到散发出的浓郁火药气味。

    “行了,你们两个既然要打,就打吧,不关我的事儿,我就先走了。”云景说罢,直接从敞开的窗口钻了出去,留下在屋子中的两个人。

    “裕安王可忙?”凌恒笑问道。

    秦陌望向他,眉宇清清淡淡,“说忙也不忙,说忙也忙,毕竟本王是东湘皇室,想手头找点事情做倒也不难。”

    凌恒失笑,秦陌这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和从前一样老辣,他的意思就是你要是有便宜给我占,那我就是不忙的,你要是没便宜给我占,还要我受累帮你,那非亲非故,我当然就忙了。

    “得了,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凌恒挥挥手。

    “你说。”秦陌道。

    “在那之前,本宫还有一件事想问问你。”凌恒忽然道。

    秦陌挑眉看他。

    “你对东湘皇帝,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感情在?”凌恒笑笑,“不要跟本宫说只是纯粹的父子亲情。”

    他跟秦陌一样出生皇家,当然知道皇家无父子情谊,有的只有形形色色的不同战场,皇位之争,嫡庶之斗,后宫帮衬,何况秦陌相比较他其实更为可悲,至少虎毒不食子,他那个无用的父皇还没有丧心病狂到用他去牺牲稳固自己的江山。

    秦陌不同,年仅十三四岁就被送到敌国当质子,自小在黑暗争斗活过来,对东湘皇帝哪里还会有感情可言?

    “你要本宫帮你对付父皇?”秦陌淡淡地道,“那你可就是算找错人了,本王不会帮你对付他。”

    “为何?”凌恒茫然道,秦陌对东湘皇帝如今虽然还没有任何动作,但他心头的恨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少的,毕竟当年雨珊公主的死和梁家清心小姐突然自缢都脱不开关系,抛开别的不说,就算是为了曲挽歌,秦陌对东湘皇帝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呵呵。”秦陌转身低低一笑,“东湘是存是灭,都是本王说了算,终有一日,本王会亲手了解他!”

    凌恒俊颜微微色变,不过须臾便是恢复正常,勾唇道,“本宫以为他再不济也是你亲生父亲,你顶多给他找点不痛快对付对付就罢了,没想到......”

    虎毒不食子,反之,亦然,秦陌倒是真的狠心。

    亲生父亲?秦陌嗤笑,双眸平静而悠远,“不狠心点,本王活不到今日。”

    在北冥,他虽受万人尊敬,却受千万人不耻,有多少人想踩着他上来,不是照样一个个摔的更惨吗?

    凌恒见他转身要走,妖孽般的俊颜笑容明媚,“裕安王殿下来本宫这总是这么来去匆匆,就不多聊点什么吗?”

    “本王过来是看你有没有贿赂云景,既然战书已下,本王还有留下来的必要吗?”秦陌脚步顿住,清淡冰冷的眸子斜睨着看向他。

    凌恒挑眉,“急着回去找曲挽歌?”

    秦陌望着他不可置否。

    凌恒却是低低轻笑起来,“不要怪本宫没提醒你,挽歌并非寻常女子,要是她有朝一日不愿意了,你即便是想拴也拴不住。”

    秦陌俊颜刹那冷如冰窖,凝视着凌恒,半晌,轻提内力,脚尖轻轻在地上点动,从窗外飞身而出。

    “轻功还不错。”凌恒那带笑的眼底猛的凌冽万分,“不过失去了半身泞家功法,你究竟还能不能斗得过本宫呢?”

    龙凤客栈的一层酒楼处,一名面带半张面具的黑袍男子和看上去年过四十,样貌俊秀不凡,气度翩翩的中年男子相对而坐,各自举着手中的酒盏。

    “这酒比起裕安王府酒窖的酒就要差了许多。”黑袍男子露出的半张脸白皙棱角分明,一双眼眸亦是透亮万分,依稀可见面具下的那整张容颜也是不俗。

    要是秦陌和凌恒在这里就能发现,那先前早许多时候跳出窗口的云景并未离去,而是跑到龙凤客栈的一层楼跟人吃饭喝酒!

    “你就不怕他对秦陌那臭小子使什么阴招?”中年男子道,“毕竟那小子刚刚失去半身泞家功法,身体亏空损害不堪,陵安那小子随便派支暗卫队就能把他给杀了。”

    “不会。”云景随口答道。

    “这么肯定?”中年男子笑道。

    云景一样笑了笑,“因为他们一个是陵安太子,一个是东湘裕安王。”

    凌恒不会下手,对付秦陌他是想斗,是想赢,但用这种卑鄙手段他不屑!至于秦陌......凌恒手中有清风令,秦陌会不知道吗?早会在他下手之前就在周围布置好一切,秦陌现在是重伤不敌凌恒不假,但要是能被区区一个暗卫队弄死,他也不是秦陌了。

    中年男子不可置否,看着云景戴着半张面具的脸,不由得扶额,“你这张面具戴着还真是让老夫不习惯,不如就摘了吧,其实要老夫说,那两个臭小子都知道你的身份,这张面具就在挽歌面前戴戴罢了。”

    “梁家主,我倒是也不想戴他。”云景苦笑道,“可是挽歌那性子你不是不知,太过精明,我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梁青山哈哈大笑,用力拍拍云景的肩膀,“知晓就知晓了,你本来的身份又不是见不得人,还怕她知道不成?”

    云景伸手揉揉被拍痛的肩膀,无奈道,“这不是为了方便以后吗?挽歌现在还未恢复五年前的记忆,我有两个身份在她身边,更能帮助到她。”

    秦陌飘身回了裕安王府,刚一踏入水榭阁,隐星就迎了上来,却见自家王爷像是没看到自己似的一脸阴沉地直接跃过她走进了房间。

    “坏了!”隐星见秦陌的模样一拍手,她跟在秦陌身边多年,对秦陌的心思变化了如指掌,这会儿已经差不多猜测到王爷多半知道了王妃昨夜去夜会东湘太子的事情,这会儿醋坛子打翻了。

    不成,我得给王妃去通个风报个信,好让王妃有所准备才是,想着她整个人宛若一道疾风,急急地刮向了裕安王府的书房。

    “星儿姐,何事如此着急?”紫鸢疑惑道。

    “别管这个了,王妃呢?”

    “原来是来找王妃的。”紫鸢往书房探了探头笑道,“王妃了许久的书,这会儿回房休息去了。”

    “什么?!”隐星一双瞪圆了双目,忍不住扶额,这会儿她也没办法了,王妃您就自求多福吧。

    房间内,窗户紧闭,曲挽歌倚靠在软榻上浅眠,均匀的呼吸声清清淡淡,她的睫毛生的长而卷翘,这会儿轻轻地搭在眼睑处,显得别有一番韵味和沉静。

    秦陌覆手立在软榻前看了许久,或许是曲挽歌睡相太过不老实,这无意识地一个翻身将原本盖在身上的一件披风拂落在地。

    秦陌俊颜眉宇轻轻蹙起,似乎是犹豫了下才低头捡起那披风重新盖在曲挽歌身上,他的动作原本是温柔绵和的,但无奈曲挽歌对这男人周身的气息太过熟悉和敏感,这轻轻的一拂,便是从浅眠中拉回了点意识回来。

    “秦陌......”女子低低咕哝着,好像是有要醒来的意头。

    ‘咔嚓’这声音宛若一道电流般,刺激着他收回指尖。

    曲挽歌渐渐清醒了些,果真看那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软榻前,缓缓起身将披风放在软榻上柔柔地笑问道,“刚回来?”

    秦陌清清淡淡地‘嗯’了一声。

    曲挽歌眨巴眨巴眼睛,依照她对眼前这个男人的了解......他今日看上去好像不大对劲啊。

    “你刚刚......去了顾府?”她挑眉问道,“是顾家出了什么事情吗?还是顾少云出了什么事情?”

    秦陌眸底微沉,淡淡地道,“他没事,顾家也没事。”

    “那你......”曲挽歌话音还未落下,就见那男人大步走出了房间外,离去见还不忘重重地摔了一下房门。

    曲挽歌愣了下,恍若想起了什么事情,不敢怠慢,立刻撩起裙摆追了出去。

    “秦陌!”

    男子脚程天生比女子快些,秦陌又比曲挽歌先一步出房门,此时曲挽歌跑了好久,眼看着那男人要出水榭阁,出声喊住他。

    秦陌大步向前的脚步顿住,紧接着身后一股剧烈大力传来,身体便是重重地前倾了一下,一股浅淡地清香从身后飘然而至,曲挽歌主动自他身后环住了秦陌的腰身。

    “你放开。”秦陌俊颜阴沉,低低地道。

    “不放。”曲挽歌瘪瘪嘴,委屈道,“你走这么快我可追不上,我要放开你又跑了怎么办?”

    随之而来的男子的一阵沉默,许久,他嗓音沙哑地道,“昨晚本王不在府中,你去了何处?”

    这回轮到曲挽歌沉默。

    秦陌冷哼了下,伸手抓住曲挽歌的一双手,硬生生地甩开,继续往前走去。

    “喂!”曲挽歌眼见秦陌这回是真生气了,顿时心下就急了,抬步又要去追,恰时却觉得脑中一阵眩晕袭来,眼前一黑,晃了晃身子。

    稳定住心神,曲挽歌甩甩脑袋。

    秦陌走着,忽然觉得身后不大对劲,转身看去就是曲挽歌眼前眩晕差点失足摔倒的景象,他俊颜隐怒,“你暗毒根种身体数年,一朝解除,动摇了身体的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养回来,现在又在逞强什么?”

    “你若不生气,我自然就不逞强了。”曲挽歌眼睫毛扑闪了一下,趁着他停住的空隙向前跑去,紧紧地拽住秦陌一片墨色云纹烫金的锦袍,眨巴眨巴眼睛低声道,“有什么事情我们回房说好吗?你看这里这么多人,你不要面子我还要呢......”

    闻言,秦陌余光的视线往周围撇去,只见不大的水榭阁花园内,四大星卫和四大暗卫都是循着他们的动静过来,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站了两个人,几乎是全方位无死角地看着他们。

    他俊颜阴沉如雨,冷冷地分别往那四个方向扫了一眼,四大星卫和四大暗卫一个激灵,齐齐散开没了踪迹,那速度叫一个快!

    水榭阁花园寂静万分,水榭阁花园少了那八个看戏的人,就唯独只有一对男女,女子扯着男子的一片衣角,目光憧憬带着期盼,渴望带着委屈,转而秦陌凛冽的眸底冰雪微融,点点头抬步重新走回房间。

    曲挽歌伸手把房间门关上,所谓夫妻没有隔夜的仇,大不了她跟秦陌撒个娇卖个萌然后道个歉这事儿也就过去了,但是吧,她撒娇卖萌认错的瞬间绝对不能叫外头那四大星卫和四大暗卫看见,否则她以后怎么在裕安王府立足?

    “陌大公子,我认错。”曲挽歌低头乖觉地站在秦陌跟前,双手在跟前纠缠着。

    秦陌原本的气顿时消了大半,他坐在桌前,淡淡地道,“你觉得你何错之有?”

    那模样当真是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样子。

    曲挽歌‘噗嗤’一笑,上前一步在他额间轻轻留下一吻,她吐了吐舌头,“那日秦东君来裕安王府,身边带着清风令的暗卫,我想清风令一直是陵安所属,猛然出现在秦东君身边就起了怀疑。”

    秦陌白皙修长的手指覆在额间,或许曲挽歌只是兴起,但殊不知这蜻蜓点水般的一吻更容易让人痴醉,他眸底刹那涌上一股热潮,手臂一招,搂住曲挽歌的腰身往身上一带。

    曲挽歌惊呼一声,整个人就已经倒在了他怀中,下一秒,热浪席卷,充斥着的唯有那抹熟悉的冷冽气息。

    四唇相分,曲挽歌娇嗔了他一眼,“别闹!说正事儿!”

    “所以你就对秦东君起了怀疑?”秦陌眼中一抹笑意一闪而逝,但俊颜严肃认真,当真是说起了正事儿。

    曲挽歌眼看他如今一本正经的样子气不过,伸手拉过他的大手,在他手背上用力咬了一下,冷哼道,“秦东君不过就是顶着东湘太子的名头,还有我那个所谓的爹,在东湘地位尊崇是不错,但是谁给他们的胆子敢在太岁爷上动土?私自偷换边关粮草,这可不是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