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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妻御权 第一百九十章 出帝都

    白暮雪淡淡地道,“确实的娘生前最爱的东西,但老太妃同娘一样,信守佛法,我觉得送这件东西必然能讨太妃欢心,既然如此,为了我今后的幸福,再舍不得也得舍了。”

    丫鬟叹了口气,“老太妃如今对裕安王和王妃喜爱的紧,奴婢是怕东西送了出去,老太妃也不一定能明白小姐。”

    “不。”白暮雪清丽的小脸忽然浮现一抹平日里不曾有的笑来,她伸手抚琴,“这一曲,这一物,老太妃会懂的。”

    那是她娘用命换来的东西,太妃一定会懂的。

    “咳咳咳咳。”许是周围风劲儿大了,白暮雪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丫鬟吓了一大跳,扑到白暮雪身前,眼看她这么折腾自己的身子,顿时眼眶都红了,“小姐,奴婢求你,我们进去练吧。”

    “再练一会儿。”白暮雪止住咳嗽,深吸气地道,“你去里面替我拿壶热茶。”

    丫鬟抿了抿唇,站起身来小跑到茶间去了。

    琴音起,血色红梅仿佛被这琴音激荡,飘落的愈发迅速了些,丫鬟拿着茶水刚走到外头,院门冲进来一名侍卫,知道不能打扰小姐,于是凑到丫鬟身旁小声地说了些什么。

    直到一曲琴音毕,丫鬟才上前将茶水递给白暮雪,边道,“小姐,刚刚白将军府的侍卫禀报,说裕安王和王妃上了马车,那马车似乎一路疾行出了帝都境内。”

    白暮雪接着茶杯的手忽然一晃,茶水洒落在地,不可避免地溅到了她的手背上,那茶水滚烫,但好在已经晾了些时候,不过她手背上还是被荡红一片。

    “小姐你没事吧。”丫鬟立刻从怀中拿出帕子替白暮雪擦拭手背,边擦边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小姐这样一个聪明人,只要听到裕安王殿下的消息就魂不守舍的,天下好男儿何其多,裕安王殿下虽也称得上是优秀至极,可到底是已经有了意中人,她们家小姐为何还是......

    “小姐进屋换件衣裳吧。”丫鬟低头看见白暮雪的衣摆处也被茶水溅到了些许,开口道。

    “不用了。”白暮雪起身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吩咐道,“你替我去龙凤客栈给人传个话。”

    “是......”

    马车行驶了差不多有一日的功夫,天色暗沉了下来,总算是在日落前抵达到了一座小城镇里头。

    “王爷王妃,隐月已经提前找好了客栈,先将就一晚上吧。”柳寒道。

    “没什么将就不将就的,以前我可是从山上下来的。”曲挽歌笑道,她转眼又看向秦陌,调侃道,“倒是你,天生一派贵公子的模样,北冥的座上宾,在东湘是王爷,不知住不住的习惯?”

    秦陌扶额,无奈道,“你就惯会笑话我。”

    曲挽歌忍不住笑的更大声了些,她就是在笑话他啊,这人如今褪去一身华贵锦袍,随便一身黑衣都能穿出尊贵的感觉来,那从骨子透出来的气质似乎是没有办法因为穿着而改变。

    “咳。”柳寒轻咳了下,见曲挽歌和秦陌视线双双看过来,尤其是秦陌,那一双冷冽的眸子刹那间一寒到底,他不禁打了个冷颤,畏畏缩缩地道,“王爷王妃,你们有话不如回客栈再聊......”

    曲挽歌闻言顿时觉得四面八方有几道路过百姓的目光接连不断地看过来,不由得尴尬了一下,她伸手拉拉秦陌的衣角,“去客栈吧。”

    柳寒总算松了口气,好在王妃还算比较明智,要不然他真受不住周围传过来的略带不同的道道审视了。

    尤其曲挽歌和秦陌两人样貌不俗,一红衣,一黑衣,女子艳丽无双,男子清冽冷毅,并肩而立,走到哪里就必定会是焦点,两人说话音量又不低,路过的人自然都能听得见,这样一来忍不住就会浮想联翩,然而他被夹在中间,活像是破坏俊男美女相会的第三者。

    只能是被来往的人你一眼我一眼的瞪着。

    早知......找客栈那活儿就不交给隐月了。

    秦陌俊颜略显不悦,歌儿就这么不喜欢在街上跟他亲热么?

    曲挽歌相识能看透秦陌的想法,噗嗤地低低一笑,凑到他耳旁小声道,“我是女子,面子薄,你该懂的。”

    话语透着呢喃旖旎,吹的秦陌心头一荡,眸底动了动,也不说话,却是主动牵起曲挽歌的手朝柳寒透露的客栈方向缓缓走去。

    曲挽歌顿时憋笑,这人就是冰块脸,心下倒是把她的话都听了进去。

    在这小城镇当中,客栈本就不会太过豪华,但随着曲挽歌和秦陌双双入房间里头,房间虽无名贵摆设点缀,却极为雅致令人舒服,尽管明显无法和东湘的龙凤客栈天字一号房间相比,给人的感觉倒是相差无几。

    “这客栈的少东家,也是品味相投之人。”曲挽歌端坐在桌前,边喝茶指尖边轻轻敲击着桌上。

    “既然是在东湘境内的城镇,说不准他也是东湘帝都的熟识。”秦陌笑道。

    “咳咳咳。”曲挽歌一口茶水呛在了嗓子眼,好容易顺气以后一双眼睛微微瞪大地看着秦陌,别吧,千万别这么凑巧。

    可他们落宿的城镇不大,确实如秦陌所说是在东湘境内,而这所客栈坐落位置极佳,后头定有背景,对这种小镇子来说,背景是东湘帝都的可能性极大......

    “有何好惧怕的?”秦陌上前一步伸手替曲挽歌在背上轻柔地顺着气,浅笑道,“要是熟识岂不是更好?本王还省了住客栈的银两。”

    “裕安王殿下手握十座城池,每年的税收如此庞大,还差这点住客栈的小钱吗!”曲挽歌闻言瞪了他一眼,他缺钱?信他缺钱就信鬼了!

    秦陌无奈地道,“你忘了?娶你那日,本王动用手中城池的三年税收宴请东湘百姓,其中亏空都由裕安王府来填补,你说本王哪里还有钱?”

    听他这么一说,曲挽歌先是怔愣了下,反应过来后转念一想,是啊,她怎么忘记算他们大婚那日用的钱了?秦陌虽是打着调用税收的名号来宴请东湘百姓,但税收这种东西向来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每年确实多不了多少利润,依照秦陌的性子也断然不会去委屈手底下的城池百姓,那这笔钱怎么办?只能从裕安王府支出了!

    “你说说你,当日这么豪爽的宴请东湘百姓干嘛?”曲挽歌想到这里,忍不住瘪瘪嘴。

    “心疼了?”秦陌似笑非笑地低头看她。

    曲挽歌哼了哼,撇过脑袋去,不穷过真不知道银子的好处,裕安王府偌大根基,就这么跟流水似的被秦陌唰唰流去了大半,她能不心疼吗?

    “大婚一人一生只能有一次,本王定会竭尽所能,给你最好的。”秦陌突然道,说罢他板过曲挽歌的脸颊眼瞅她娇颜上还是透露着几分沉闷,不由得低低地笑了起来,宛若雪山上雪莲绽放,九天三尺柔光洒落,俊美非凡。

    “你放心,只有本王还活着一天,一定不会叫你饿着,你啊,本王还养得起。”

    听了他这话,曲挽歌顿时也乐了,“自然是要你养我,本王妃负责貌美如花就是了。”

    秦陌含笑颔首,视线偏转,见曲挽歌喝茶喝的甚欢,干脆就坐在了她身旁。

    “喂!”曲挽歌视线狠狠地挖了面前趁她不注意夺他茶杯的男子,咬牙道,“这里有杯子有茶,你不会自己拿杯子倒吗?”

    “本王不。”秦陌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容来,“本王就想喝王妃的茶。”

    说着,仰头一口而尽,看着曲挽歌挑了挑眉间。

    曲挽歌脸颊熏红,见他这般嘚瑟的模样,瞬间心底扬起一抹不服气,趁着他不注意的空挡,一把抓住秦陌的衣襟往身前拉过来。

    秦陌本就身负内伤,而且对待曲挽歌,他向来不曾会有过任何防备,一个不注意,秦陌竟然是着了她的道。

    唇瓣相贴,两股气息瞬间萦绕缠绵,寻常的吻,大部分都是秦陌来主动,但这次,反而是他不知该如何去反应。

    一吻毕,曲挽歌满脸胜利者的姿态斜睨着面前的男人。

    秦陌扶额叹了口气,这女人越来越贼了,这种事情以后万万不能再惯着她,全然就是在点火。

    这会儿他虽然还能克制的住自己,但只觉得整张脸都有些发烫,甚至蔓延到了耳根子处,在以往可是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秦陌?”曲挽歌也貌似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上前去摸他的额头,瞬间心就慌了,“是不是路上累了,所以伤发作了?”

    “不许动,我去喊隐星过来替你看看。”说着,她就站起了身,要朝门外跑。

    “别去。”秦陌忽然也起身,环住了她的腰肢,直接将曲挽歌拉进怀中,抱得很紧很紧,眼见她挣扎,只觉得脸上更热了,声音低沉中带着微微沙哑,“不许动,再动我们就早些休息。”

    曲挽歌到底也不是不经人事的闺中少女了,听他这么说,此时也反应过来他这样难受是跟她那一吻有关,忍不住有些自责,也不敢再动了。

    恰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开口的是曲挽歌,秦陌这人素来敏感,眼下正是情动之时,要是他出声外头的人怕是要遭殃了,于是她只能抢先一步道,尽管如此,她也能明显感觉到秦陌的身子颤了颤。

    “回王爷王妃,是属下。”外头是隐星的声音,“王爷的药好了。”

    “别让她进来。”秦陌干脆把头埋进了曲挽歌的脖颈中,带着几分脆弱和可怜,连话语都带着恳求的意味。

    曲挽歌噗嗤地笑出了声,秦陌在四大暗卫和四大星卫面前何其威武不凡?何其雷霆万钧?此时在她跟前竟是跟被母亲抛弃的孩童别无二差。

    她柔柔反手抱住秦陌,朝外大声道,“将药放在外头吧。”

    外头的隐星声音停了停,再一次传来时也带上了笑意,“那属下把药放在房门口,请王妃看着王妃将药喝完,这儿还有些饭菜,王爷王妃用过后,属下待会交待小二来收碗筷。”

    说罢,脚步声远去,再没了声响。

    “隐星和紫鸢一样,聪明伶俐的很,我就算不出去,她这般刻意提醒,定是也猜到了。”曲挽歌笑道,待会儿会有小二来收碗筷,隐星是想告诉他们,好让他们调整调整状态。

    秦陌哼道,“本王不管,就算她能猜到本王也不能让本王手下的人看到,这样他们也只敢在心里头笑,不敢在本王面前笑。”

    “死要面子。”曲挽歌伸手在他额间轻轻敲了下,然后视线定格在秦陌环住自己腰身的手上,羞恼道,“人都走了还不快给我放开,不然你自己去拿药?”

    秦陌俊颜略显不舍地放开了手,“等你回来本王接着搂。”

    曲挽歌差点没一口唾沫星子把自己给噎死,回头又瞪了秦陌一眼才出门去端放在门口的药和饭菜,紧紧只是这么去门口拿药和饭菜再回来的功夫,那原先还将她抱着不肯松手的娃娃顷刻间又成了尊贵傲慢不可一世的裕安王殿下。

    此时正坐在原先曲挽歌坐的位置上慢悠悠地喝着茶水。

    “你这状态调整的真是够快。”曲挽歌把隐星端过来的药和饭菜放在桌上,嘴角抽抽道。

    “那是自然,本王是男子,不比王妃是女子,总归脸皮厚些。”秦陌悠哉悠哉地道。

    曲挽歌想起自己先前在客栈外跟秦陌说的话,原以为他是不气的,没想到还是记了仇,在这儿等着她呢!她小脸通红,却又是不知该如何反驳。

    “吃饭吧。”秦陌笑着拿起碗筷,夹着盘子大大小小的菜。

    “你不准吃,先喝完药才能吃。”曲挽歌颦眉道,治疗内伤的药向来都是饭前喝药效最为突出,秦陌若是先用了饭菜,药效可就大打折扣了。

    碗轻轻叩击桌面的声音荡漾在不大的房间中,秦陌将原先手中的碗放在了曲挽歌跟前,然后伸手去拿药碗。

    曲挽歌一愣,看着眼前满满一碗的饭菜不由得一笑,现在这人倒是习惯地替她布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