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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帝:从高平陵事变开始逆袭 第七百一十四章 裂痕初现,延熙六年破碎的甜蜜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到了延熙六年,

    椒房殿内,鎏金狻猊炉中的安息香早已燃尽,只剩一缕残烟在凝滞的空气中挣扎。

    张星斓手中的青瓷药盏重重砸在地上,褐黑色的药汁在青砖上炸开,像一条被斩断的毒蛇,扭曲着爬向刘禅的龙袍下摆。

    药渣溅在《女诫》竹简上,“清闲贞静“四字顿时被污得模糊不清。

    一道闪电劈开夜空,惨白的光透过茜纱窗,照得她眼角那颗朱砂痣艳得刺目。

    “陛下可知黄皓今日做了什么?”她声音比殿外的冰雹更冷,“他竟矫诏调走了白帝城的守将!那是先帝托孤之臣!”

    狂风撞开半扇雕花窗,雨丝裹着碎海棠扑进来,打湿了墙上那幅《隆中对》帛画——诸葛亮与刘备执手处,墨迹开始晕染。

    案几上的琉璃蜜饯盏映着烛火,透出琥珀色的光晕。

    盏中糖渍青梅雕成的小兔晶莹剔透——那是刘禅去年亲手所制。

    兔耳用银针雕出细腻绒毛,浸了涿郡桃脯的汁液,透着粉润。

    兔眼嵌着两粒黑芝麻,此刻正无辜地仰望着帝后二人。

    糖霜像初雪般覆在兔背上,还残留着刘禅拇指的指纹。

    “啪!”

    刘禅突然抓起琉璃盏砸向青砖地。

    糖兔在龙袍下摆迸裂,粘稠的糖浆顺着十二章纹蔓延:

    山纹被蜜汁糊成混沌一团,火纹黏着半片破碎的兔耳,黼纹糖丝如蛛网缠住斧形刺绣;

    张星斓的罗袜踩上一颗完好的糖兔,蜀锦鞋底与青砖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先帝!相父!”刘禅抓起案上《季汉律》竹简拍向蜜饯残骸,简册沾着糖浆变得滑腻不堪,“你们张家人...”

    张星斓突然从袖中抖出个褪色的香囊——建兴十五年上元节,刘禅输给她的彩头。

    “陛下说过...”她扯开丝绦,倒出三颗风干的蜜枣,“甜食能化戾气...”

    干枣砸在糖浆上,竟发出金石之声。

    暴雨裹着冰雹砸向窗棂,殿内倏然一静。

    刘禅盯着自己沾满糖浆的手掌,忽然发现:

    掌纹上生命线被黏住的竹简纤维割断;

    指甲缝里嵌着细碎的糖晶,像未落尽的泪;

    金戒圈内侧刻的“星斗永辉“四字,正卡着一粒芝麻大小的兔眼;

    他转身扯下《隆中对》帛画,丝帛撕裂声里,诸葛亮的半张脸飘向烛台,“刺啦”一声化作青烟。

    雷光再次炸亮时,照亮了殿角那柄丈八蛇矛——张飞遗留的兵器上,红缨正无声无息地脱落。

    刘禅的怒火突然凝固。他想起今晨黄皓的耳语:“涪城来报,张苞之子昨日持蛇矛演武,三千旧部呼声响彻云霄...”

    他弯腰拾起半片碎瓷,指尖被割出血也浑然不觉,

    当殿门重重关闭后,刘禅跪在狼藉中,捡起那颗被踩扁的糖兔。窗外,新换防的羽林卫铁靴声踏碎雨幕。

    暴雨从茜纱窗的缝隙泼溅进来,打在殿墙悬挂的《隆中对》帛画上。

    那是一幅先帝刘备与诸葛亮初遇时的场景——素绢之上,二人执手相谈,墨迹苍劲,仿佛能听见当年草庐之中,诸葛亮清朗的声音:“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

    可此刻,雨水浸透了丝帛,墨色开始晕染。诸葛亮的衣袖渐渐模糊,刘备的眉目也化开,像是被时光冲刷的记忆,一点点消逝。

    刘禅的指尖掐进帛画边缘,猛地一扯——

    “刺啦——”

    丝帛撕裂的声音尖锐刺耳,诸葛亮的身影从中间断开,半截身子仍留在墙上,另半截却垂落下来,在风中微微晃动。

    “陛下!”张星斓的声音几乎变了调,“这是相父亲笔所赠!”

    刘禅冷笑,攥着残破的帛画,一步步走向烛台。

    烛火跳动,映着他阴沉的脸。

    “跨有荆、益?”他盯着帛画上模糊的字迹,声音嘶哑,“荆州早没了,益州也快被蛀空了!”

    帛画一角触到火焰,瞬间卷曲焦黑。

    火舌贪婪地舔舐着诸葛亮的衣袍,先帝的轮廓,最终吞噬了那句“汉室可兴矣”的誓言。

    灰烬飘落,落在张星斓的裙摆上,像一场黑色的雪。

    殿内只剩下火焰燃烧的细微声响。

    刘禅盯着自己掌心——那里还残留着帛画的碎片,墨迹已被汗水浸透,模糊难辨。

    张星斓缓缓跪下,指尖触碰地上的灰烬。

    “……先帝若在,”她轻声道,“绝不会允许陛下这样糟蹋他的心血。”

    刘禅猛地抬头,眼中怒火未熄,却又像是被什么刺痛,最终只是冷冷道:

    “可惜,先帝不在了。”

    一道紫电劈裂夜幕,惨白的光透过殿内未关严的菱花窗,如刀锋般切过供奉在鎏金架上的丈八蛇矛。

    那柄曾喝断当阳桥的神兵,此刻正静静蛰伏在殿角阴影里。

    玄铁矛身泛着幽蓝寒光,红缨垂落如凝固的血瀑——自张飞逝后,这抹朱红已褪成暗褐色,却仍在雷光中隐隐透出当年横扫千军的气势。

    暴雨裹着碎叶扑入殿内,几点冷雨溅在蛇矛上。

    矛尖一滴雨水顺着螺旋纹缓缓滑下,像当年张飞瞪裂的眼角溢出的泪。

    刃口八处崩缺的伤痕反射着电光,每一处都记录着与虎豹骑的厮杀。

    雨水浸透的缨穗突然脱落几丝,飘落在刘禅脚边,如枯萎的火焰。

    刘禅盯着脚边那缕残缨,忽然想起章武元年——

    七岁的自己躲在廊柱后,看见三叔持矛立于白帝城雨中。

    那时蛇矛红缨猎猎作响,张飞的声音炸雷般回荡:“大哥放心!只要俺这杆矛还在,汉室江山就倒不了!”

    此刻,又一道闪电照亮蛇矛末端刻的小字——“星斓周岁抓周礼”,那是先帝亲手所刻。

    雨声中,今晨的密报突然在耳边回响:

    “涪城来报...张苞之子昨率三千旧部演武...蛇矛所指...士卒皆呼''愿为汉室死战''...”

    刘禅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龙袍暗纹——那里绣着“汉”字,却已被织补过三次。

    “轰隆——”

    惊雷炸响时,整束红缨突然从矛头脱落,如断首的朱雀坠地。

    张星斓猛地转头,眼角朱砂痣在电光中艳得刺目。她张了张嘴,却只听见刘禅疲惫的宣诏:

    “来人...送皇后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