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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妖举 第949章 护阵之战(四)

    宫女脖颈滑落汗珠,李宏达缓缓放下手掌。

    身影起身。

    开始戴上寒铁拳套;“找间铺子躲着。”

    “太子…”

    “别让我说第二遍。”

    宫女这才反应过来,缓缓回头。

    看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缓缓走来,此人看起来很平常,中年面容,不过眼角有一条狰狞的疤痕。

    身穿布衣。

    手掌扶着后腰的刀柄。

    抬眸的瞬间,兵者势便释放而出。

    大风呼啸,极境。

    大风之势虽很多人都可感悟,属于自然大势,但每个人施展都有不同。

    此人是当代长歌榜兵者,在榜高手。

    排名九。

    嶂占戌,塞外与汉人混血。

    而李宏达在道者中,排名很靠后,第十九,因为李宏达与安靖举一届问榜,太过年轻。

    怒江翡,无有为等这一代江湖客,几乎将榜包圆了。

    他能杀入长歌榜,得靠师父道姑的名声,否则没有问榜的机会。

    安靖举能取得兵者第二,是因为当时所有长歌榜高手都要斩安靖举,把安靖举当做天煞塑壳处理。

    使得安靖举正面击败兵者,冲劲正足的洪水之势,箭术王虎瑶。

    实力被认可的同时。

    排名靠在安靖举前面的,问榜时被干掉了。

    因此安靖举直接挤身长歌兵者第二,仅次怒江翡一人。

    每届华山长歌榜,只要开启,一对一,对方大多要么落榜破势,要么直接死亡,对手很少被放过。

    挑战时间内,排名低的可以一路往上打,因此,死多少人…根本没人知道。

    天盛长歌榜,实际极为残酷,比天盛榜这等明面上给世人放出的天下第一噱头,残酷不止一星半点。

    人族入圣者入场,一样要被斩杀。

    只看杀力。

    入圣者,趋利避害,不会参与,因此才多了入圣榜。

    这是对一个同等实力高手,一生道路脚印的完全摧毁,来印证自己实力。

    李宏达看着愣住的宫女,道者势机释放,将对方拔势极境的势机顶了回去。

    宫女摇摇头,心中慌乱,不敢看太子,快步提着裙摆,朝着旁边阁楼跑去。

    李宏达的势,是无势。

    来自于市井江湖。

    从小与太子妃流离失所,在民间躲躲藏藏,因父李文昌造反逼宫,没少吃苦头。

    甚至现在李家宗室,还不准立他父亲的牌子。

    他的宗室兄弟们,顶着皇子名头,在皇宫中享受着,而他,却要被当做旧党余孽,在青雨楼做杀手的少年,名字都不能有。

    直到与母亲去晚秋亭,刺杀安靖举,他母亲就死在那。

    他排行小九,老皇帝取达字。

    心胸豁达之意。

    他,没那么豁达,若不是师父道姑教导他道者一脉成王败寇的真正意义,他根本不可能回到李家宗室,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的血脉。

    皇权之争,大军杀不到皇宫,一切功亏一篑,他认。

    但让他服,不可能。

    他永远不可能服三皇叔这一脉,也不会认老皇帝当年换人继位的决定。

    因为他认了,就认了自己父亲是寇。

    入了道者一脉,才让他对这一切都在心里真正放下,不再沉溺于前事。

    虽按照师父道姑最后被老情人儒者杨潇杀死的情况来看,这世间爱恨情仇根本没有放下一说。

    但至少能让李宏达在此时此刻,能够感受到活着。

    “道者…”嶂占戌嘴角掀起弧度,身影停了下来。

    “道者十九,李宏达。”李宏达纠正道。

    “这身衣不错,你是宫中人,不好意思,我只认你还算拿得出手的身份,排名在我后面的长歌榜高手,不在我的眼里。”

    “狂妄。”李宏达冷笑;“神魔的泥腿子,也配与我论长歌。”

    四周街道平静下来。

    风止于瞬间。

    似乎嶂占戌不再拔势。

    “很好…你有点意思,这么年轻就真的不考虑活着?”

    “锵…”后腰长刀缓缓拔出,好似暴风藏于刀匣,身后街道瞬间大片爆碎。

    李宏达目光不由轻视起来;“又是这种运气好在长歌榜活下来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垃圾东西。”

    说罢一脚踏地。

    身影朝着对方瞬间靠去。

    他使拳法,自是贴身短打,师父是长歌榜道姑,道姑教他入势,便是教他道理,至于杀伐手段。

    还是靠自身领悟。

    每一个入势高手皆是如此。

    即使寒铁拳套亦无法阻隔拳锋的滚烫,整个拳套犹如烙铁一般,一片火红。

    “嘭。”

    刀锋与拳锋相撞,发出金属撞击声。

    在撞击的刹那,势已锁人。

    大风之势刀锋旋转,贴脸划过。

    嶂占戌眼光凝重,此势的拳意,直透于他肺腑。

    仅仅就是交锋,便是如此,若是受此一拳,想必很难活,当下收起了小觑之心。

    他以前与神魔交易了力量,但还未被神魔取代意识。

    与很多身不由己的江湖客一样,只是按照幕后神魔的指令不得不来。

    他才过中年,也从来没有这个打算。

    李宏达拳锋燃起心火,拳拳攻伐不守,好似市井中的流氓打架。

    使得嶂占戌高大的身影连连倒退,被逼迫到街角店铺。

    势已锁人。

    气无法溢出。

    若是爆发大范围的招式,他会立刻身首异处。

    这一点在入势高手中是一定的,只要高手交战,不会浪费自己一分一毫的气息。

    “轰。”一击摆拳。

    门梁柱子碎裂。

    李宏达看着对方狼狈挥刀的身影透出冷笑,对方兵者势被自己压着打,无法越战越勇,拔不了势了,已经败了。

    一交手就见真章。

    “咚。”一击正踹。

    嶂占戌举刀格挡,身影撞入阁楼。

    风浪爆散。

    阁楼内无数桌椅板凳被吹起。

    屁股落地滑行数米,喷出一口鲜血,下一刻,李宏达的手掌紧随而来,一把掐住了高大中年身影的喉咙,提了起来。

    被拳意钳红火热的拳套冒着青烟,粘在对方皮肤上;“就这点本事?你也配兵者第九,你也配入晚秋亭?那是我娘的墓地。”

    嶂占戌满脸屈辱,眼眶泛起黑色,犹如经脉扩散,显然与神魔开始交易力量。

    李宏达冷漠注视,淡淡道;“捡刀,捅他,别脏了我的手。”

    “太子…”宫女蜷缩在阁楼角落,花容失色。

    “捡起来,捅他!还要我重复吗?”李宏达微微侧目。

    宫女眼神一定,闭目间捡起嶂占戌掉落的长刀,朝着对方身躯不断捅入。

    直到感觉到手臂发麻,才敢睁开眼。

    “扑通。”软绵绵的身躯被李宏达随手扔在地上,缓缓取下拳套,丢在宫女眼前;“去洗干净,恭喜你,你见血了…不再是花瓶。”

    “无论是选择自由还是回宫,至少你都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