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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徒弟是鬼王 第一百五十三章 蔷薇初雨斜阳落

    “就算不是你,那也是你授意的!”沐苏生一口咬定就是她,因了他平日总为了姜凛月而惩罚她,她心生怨恨才会起歹心的。

    “沐苏生,是不是所有的坏事都非要我来做才算得上是坏事?!”

    沐苏生被这平时温吞的性子一句话给堵住了,他突然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好似曾经也有人那么冰冷的回答过他,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他为何就是想不起来?

    “若是国师大人没有别的什么事了,那就请回吧,想来依水阁此时更需要国师大人。”

    沐苏生挑眉,“你这是在……赶我走?”

    “妾身怎敢?只不过是在为国师大人权衡利弊罢了。”

    “你此时知道你是本国师的妻室了?方才直呼本国师名讳的勇气去哪儿了?”

    粟粟心头恼怒,这人完全就是没事找事做,非要抓着她的错处不放,故意针对她!

    她抬起头来想再回他一句,只对上他那打量的目光,炯炯目光,直叫她说不出话来。

    “本国师怎地觉得你有点面熟?”

    “呵,国师大人真是说笑了。妾身曾在相府为奴为婢一年,大人又怎会不面熟?想来妾身再如何粗鄙不堪,日日服饰姜姑娘,在国师面前晃悠多了,自然也能记得些。”

    沐苏生眼里闪过一丝亮光,以前怎不见她这般牙尖嘴利,每每处罚她,她就闷不做声,只低着头认了,现今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恰巧晚月刚端了茶上来,只听“咣当”一声,茶盏撞上立在门口的沐苏生,摔碎在地。

    晚月抬头一看,死的心都快有了,忙跪了下来求饶。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沐苏生本就是来兴师问罪的,此番又被如此对待,心中霎时火冒三丈,抬起脚来就准备踢过去,“狗奴才!”

    粟粟忙闪身挡过去,抱住跪在一旁吓傻了眼的晚月。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沐苏生看到她护了过来忙止住了。

    “国师大人息怒!此番姜姑娘还在受苦呢,还请国师大人为姜姑娘多积点福!”

    “你的意思是本国师杀伐太重,积阴损德了?”

    粟粟忙跪着说:“是妾身教导无方,这才由得下人冲撞了国师大人,要罚也是该罚妾身!”

    “你确实该罚!单不说你管教不力,就凭你心术不正,企图谋害凛月儿就该被凌迟处死!今日尚且谋害未果,奸计未能得逞,就先给你个警示吧!若下次再犯,那就拖出去乱棍打死!本国师不管你是公主还是别的什么身份,只要企图谋害本国师的心爱之人,下场都一样,听明白了没?!”

    “是,妾身明白。”

    沐苏生满意的扬了扬下巴,道:“若是你能跪在这瓷片上,跪到掌灯时,我便饶了你!若是不能!你知道后果的!”

    粟粟往前挪了几步就毫不犹豫的跪了上去,尽管疼的冷汗直下,仍旧盯着他笑道:“国师大人说的,妾身记下了!”

    蚀骨的疼,很是钻心!可是她粟粟吃的苦多了,这又算的了什么呢,况且这次还救了一个小丫鬟的性命呢!能让沐苏生少杀一些人,能为沐苏生做一件善事,能让沐苏生消气,这种事情不管有多难,有多疼,有多苦,她粟粟都是很乐意的。

    已近了黄昏,地上的血早已凝固住了,腿也早已没有了直觉。就这样直直的跪着,往来的丫鬟们都对她指指点点,还不时的笑道:“看见没这就是不受宠的命,即使她是个公主又如何?即使她顺利得计嫁入我们相府又如何?还不是比不过依水阁的那位!我们啊,还真是命苦,跟错了人了,当初就不该选来这东苑伺候,真是晦气死了!”

    另一个丫鬟接着讽道:“那国师大人也是她这种下贱之人配肖想的?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是什么货色,真以为被认了公主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麻雀始终是麻雀!就算成了精,也改变不了骨子里的下贱血统!真拿自己当主子了?呸,不过是王上在民间的私生女罢了!若不是当今王脉稀薄,哪能轮得到她啊?!”

    真是没有良心,她为了救她们,跪的这么疼,她们却在那儿说风凉话。还她是什么货色,她想告诉她们,她们还未出生前,姐姐便是当今王上与这世上最高贵的狐族九尾妖狐之女,虽未是天人之姿,但也是清秀端庄,登门求亲的人更是比她们见过的男人都多,什么国师的,那也是她看着顺眼的。想当初也是那国师死缠烂打,她才勉强答应他的求婚的!

    她鄙视的瞪着她们。许是气势太过凌厉了,她们都慌忙噤声往别的地方走了去。

    掌灯时分,沐苏生站在粟粟的面前看了她半晌,扭过头对不知何时到来的画师说道:“是很有骨气!你若喜欢,从今以后这个女子便是你的了!”

    一语未落,粟粟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沐苏生,他怎么能这样!她是人不是东西!而且她已经被赐婚给他了,他怎么能将她随便再送于别人!不禁怒意翻涌:“国师大人恕罪,妾身已有良人!且现如今不得已嫁给了国师大人,是不能再作他人妇了!”

    沐苏生冷冷地看着她,冷喝道:“你说什么?!”

    粟粟俯首跪拜冷声道:“妾身已有良人,我们曾指天发过誓‘执子之手,不离不弃’还望国师开恩。”

    沐苏生盯着她了半晌,薄怒道:“退下!”说着便摔袖往屋外走去。

    起来时,膝盖上已满是鲜血。挣扎着起身往内殿走去,晚月哭着跟了上来。

    粟粟拘谨道:“方才……”说着便苦笑了一下。她又没做错什么!

    晚月哭着说,“夫人待奴才的好,奴才不会忘记的!奴才无以为报,唯有一颗衷心!方才的话,请夫人放心,奴才绝不会出去乱说的!”

    晚月为粟粟请了大夫,可这府上的大夫说什么也不肯为她诊治,说是怕国师大人追究起来,得罪不起。晚月又托了些关系,才寻着了画师,请他出面才将外面的大夫给请过来诊治了。这几日,粟粟一直卧床不起。大夫说,她这腿上失血过多,若是在跪久些,可能就保不住了!

    粟粟当时也是吓了一身冷汗,遂一直待在屋里面,已是快月底了,都未曾出去过。

    也亏得这半个多月以来,沐苏生为了逗姜凛月开心,命膳房做了很多东西,什么燕窝汤了,莲子羹了,可是姜凛月一点儿胃口都没有,总是赏给下人。这不,每次红儿都端过来好多好吃的,这半个月让粟粟狠狠的大补了一场。

    听闻自她被罚了以后,那二夫人也遭了惩戒,被扣去了两个月的俸禄,还要禁足一个月,罚抄一整本经书为姜凛月安胎。

    这姜凛月得了孩子以后,沐苏生更是着急的想给她一个名分了,可偏偏家里的老太太压着,又不好向王上奏请,为此跟姜凛月吵了好多架。

    粟粟也乐得自在,只要不来烦她,她们爱怎么吵就怎么吵去。

    可老天偏偏就是这么不照顾她,她刚松口气,红儿就带了国师的话过来,让她去依水阁伺候。

    有没有搞错?想她现在可是相府的大夫人,居然还要命令她去专程伺候一个没名没分的女子?

    粟粟将脸转向另一边,“不去。”

    红儿忙跪在地上恳求道:“求你了粟粟,你去一趟吧,若是你今日不去,可能我就见不到今日的落日了!”

    粟粟知道,她此番前去必定没有那么容易,沐苏生一定会借此机会羞辱她来俘获美人芳心,她不过是她们之间吵架了以后的一味调和剂罢了。可若是不去,红儿就……

    她咬了咬牙,看来他就是吃定了她不舍得。

    粟粟换了一身素净方便点的衣裳,往依水阁走去。还未进去便听见,姜凛月柔弱的说道:“苏生,你不要为我难过!我没事的!”

    那声音酥脆无比,盈盈弱弱,乍一听让粟粟骨子里都是酸的不行!真是比那些青楼的妖精都矫情!可是沐苏生就是很吃这一套!几年前就是因了这样才带回了姜凛月!现在还是这样!真是百试不厌!

    粟粟不卑不亢的走进去,站在屏风后侯着。里面那交叠在一处的身影突然一滞,而后传来沐苏生不悦的声音。

    “你是木头吗?!跟个傻子一样杵在那里,滚出去,领罚!”

    粟粟苦笑着缓缓跪下,俯首贴地道:“是奴才的错!奴才甘愿受罚!”

    避过沐苏生的目光,以及姜凛月得意的目光,粟粟缓缓退了出去。她知道家法是什么!

    依水阁外,棍子一下一下的打在她的身上,她紧咬着牙关,未吭一声,身上的疼痛怎比得上心中的伤痛。

    沐苏生,若是你以后记起我来,你可否会为我有丝毫心痛?

    自打粟粟被痛打以后,王府的丫鬟每逢看她总是趾高气扬,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她暗自苦笑看来大家太高估她了!

    画师也从那日匆匆一别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沐苏生偶尔的邀约下才会前来。两人跟没事人一般,照常下棋品茶。

    不知几时起,府里多了群舞姬,粟粟路过东苑时偶有看过她们群舞,中间身着红纱的那个女子更是娥娜翩跹,明眸善睐,风情万种。只见她水袖清扬,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颠倒众生。

    曾经的二夫人大殿上一舞成名,这个女子怕也是她精心培养出来的,投手之间尽是妩媚。

    这一日,二夫人命人前来特邀国师前去,据说是伤寒未愈。沐苏生坐在那,盯着前来通报瑟瑟发抖的丫鬟冷冷地说道:“你去告诉她!本国师有要事在身,不便前去!”

    说着便接着与姜凛月下起了棋。

    半响也未见那个丫鬟走,沐苏生冷冷地抬头喝道:“还不快滚!”

    只听那个丫鬟惶恐的跪在地上瑟瑟的小声抽泣道:“国师恕罪!国师恕罪!二夫人有恙在身已有些时日,宫里的御医不断地来瞧过,却未曾见好,奴才只怕!所以特请国师大人前去。”

    “宫里的御医都瞧不好,本国师一去就能好了吗?!本国师又不是神医!让她没事多喝些热水,整日少想些有的没的,这病自然就好了!”

    沐苏生低头,又落下一子。

    粟粟在一旁看着,实属于心不忍,小声说道:“这怕不太妥当吧?”

    岂料沐苏生抬起头来,恶狠狠的说:“那你去看一眼?!”

    粟粟忙低下头,“奴才不敢擅作主张。”

    一旁的姜凛月盯着下面瑟瑟的丫鬟故作关切:“姐姐何时病了,苏生,你快些去看看,莫要姐姐一个人忍受痛苦。”

    说着便忙上前规劝道:“姐姐怎么说也是府里的二夫人,这病了没有夫君在侧该是多么的伤心啊?苏生,你快去看看吧,我不要紧的。”

    沐苏生看着她不忍心疼地说道:“凛月儿,莫伤心,我去了便是!”

    说完这才放下姜凛月的手,缓缓的走了出去。粟粟想,若是姜凛月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她会不会让沐苏生去!她想怕是不会的!

    待沐苏生一走,姜凛月便一改之前的柔柔弱弱的样子,满眼得意的看着粟粟。

    “大夫人可不要伤心,若是大夫人病了,我也会让苏生这般跑去慰问一下,聊表心意的。”

    粟粟拘谨的笑了笑,“多谢姜姑娘关怀。”

    沐苏生跟着丫鬟一路来到了东苑,刚进屋便看到病榻上面色苍白的二夫人。他冷冷的看了一眼,这才缓缓踱了进去坐在椅子上,不再有任何言语。

    二夫人看着他,缓缓的开口,柔弱无力的笑道:“国师来看妾身!妾身不胜欣喜!来人!上好茶!”

    说着忙挣扎着起身。沐苏生看了看她,依旧未动。

    末了,二夫人看着沐苏生故作伤感的说道:“国师大人,妾身怕是不行了。”说着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旁的丫鬟慌忙上前,将其扶着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