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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古战锤:救世鼠辈 第441章 偷窃计划

    “看这个架势,我也得带上至少十个爪团去围攻,才有可能打下来。”

    埃斯基活动了一下他那双新生的、充满了力量感的手臂,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背后那对覆盖着白色绒毛的蝙蝠翅膀无意识地扇动了一下,带起一阵微风。

    他现在的形象已经完全脱离了之前的缝合怪模样,变成了一个身高接近两米,体格健壮匀称的白色鼠人,如果忽略掉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和天性中的狡诈气质,毛茸茸的身体与粉嫩的嘴唇,鼻头,爪爪,甚至可以说有几分可爱。

    “不过呢,这也证明了强攻是多么愚蠢。”

    他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了一个属于斯卡文的、充满了狡黠的笑容。

    “其他的先不说了,我们再来练练吧。”

    埃斯基将那柄被他改造成长戟的次元石法杖在手中转了个花,锋利的杖头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他将杖尖指向阿卡迪扎,发出了再次进行战斗的邀请。

    阿卡迪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从墙角站了起来,握紧了手中那柄同样饮过恶魔之血的战戟。

    战斗,瞬间爆发。

    没有试探,没有迂回。

    两个同样被混沌之力所扭曲的,曾经的仇敌,如同两头被困在同一个笼子里的猛兽,将他们所有的力量与技巧,都毫无保留地倾泻在了对方的身上。

    埃斯基的速度快得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在狭小的洞穴空间内穿梭不定。

    手中的长戟总能从一些刁钻角度刺出,每一次攻击,都直指阿卡迪扎防御的薄弱环节。

    他的攻击风格,充满了史库里氏族的精准。

    而阿卡迪扎,则沉稳而又狂暴。

    他不再像最初那样,被动地用色孽的敏捷去闪避,或是用恐虐的力量去硬抗。

    在经历了无数次的痛苦磨合之后,他已经开始学会在两种力量之间,进行流畅的切换与融合。

    当埃斯基的长戟如同毒蛇般刺来时,他身体的左半边会散发出淡淡的粉红色光晕,身体会以一种违背了肌肉发力常理的、充满了柔韧性的姿态,险之又险地避开攻击。

    而就在攻击落空的瞬间,他身体的右半边则会瞬间被血红色的火焰所包裹,一股充满了纯粹愤怒与毁灭意志的力量轰然爆发,手中的战戟会以一种开山裂石的气势,向着埃斯基发动雷霆万钧的反击。

    铛!铛!铛!

    武器碰撞的声音,如同最密集的鼓点,在洞穴中回荡。

    火花四溅,能量激荡。

    他们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身份,忘记了彼此之间的仇恨。

    在这一刻,他们只是两个棋逢对手的敌人,两个在互相的攻击中,不断地试探着对方极限,也试探着自己极限的疯子。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最后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交鸣,两柄战戟的锋刃死死地抵在了一起,距离对方的喉咙,都只剩下不到一寸的距离。

    两人的胸口都在剧烈地起伏,滚烫的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滑落,滴在地上,滴答作响。

    他们都从对方那双异色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丝同样的东西——那是棋逢对手的兴奋,是酣畅淋漓的痛快,是一种只有真正的战士才能理解的,超越了仇恨与立场的纯粹的欣赏。

    “哈哈!”

    埃斯基率先收回了武器,他拄着长戟,弯下腰,大口地喘着气,但脸上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笑容。

    “哈哈哈哈!”

    阿卡迪扎也同样放下了武器,他靠在墙上,任由那股战斗后的疲惫感传遍全身,但他同样忍不住,发出了一阵低沉而又爽朗的笑声。

    在这片充满了恶臭、骸骨与绝望的地下藏身处,两个本应是不共戴天的仇敌,竟然因为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同时放声大笑。

    这画面,充满了荒诞,却又带着一种异样的和谐。

    笑声渐渐平息。

    阿卡迪扎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他看着对面那个同样在喘息的白色鼠人,心中涌起一股极其复杂的、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情绪。

    他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关于跛子峰,关于他叔叔和父亲的仇恨了。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如何生存下去,如何变强,如何离开这个鬼地方。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与这个鼠人,从最初的互相利用,互相戒备,到现在的互相依赖,互相扶持。

    他们一起狩猎,一起战斗,一起分享着彼此的秘密和计划。

    他甚至开始习惯了每天晚上,听着这个鼠人在炼金台前喋喋不休地抱怨着材料的纯度不够,或者兴奋地炫耀着他的某个新发明。

    他开始习惯了,在战斗的时候,将自己的后背,交给这个他本应最不信任的敌人。

    刚才那场对练,那种酣畅淋漓的,将后背完全交给对方的感觉,那种力量与技巧的纯粹碰撞,让他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快乐。

    那是一种只有在与自己最信任的,实力相当的战友对练时,才能体会到的快乐。

    比如,他死去的叔叔昆提。

    这个念头,猛地刺伤了他的心脏。

    他怎么能?

    他怎么能从这个杀害了他叔叔,间接导致了他父亲死亡的仇人身上,感受到与叔叔对练时才有的快乐?

    他怎么能对这个让他国破家亡的罪魁祸首,产生一丝一毫的,除了仇恨之外的情感?

    这是一种背叛。

    对死去亲人的背叛,对尼赫喀拉的背叛,对他作为国王的身份的背叛!

    一股强烈的、混杂了愤怒、羞愧与自我厌恶的情绪,瞬间攥住了他的心脏。

    他体内的那股属于恐虐的血红色力量,仿佛也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挣扎,开始疯狂地翻涌起来,让他的右眼燃烧起熊熊的怒火。

    他握紧了手中的战戟,那刚刚还与对方武器愉快碰撞的战戟,此刻变得无比沉重。

    他抬起头,用那双再次变得冰冷而又充满了杀意的异色眼眸,死死地盯着埃斯基。

    但当他的目光,接触到对面那张充满了狡黠,却又带着一丝同样复杂神情的白色鼠脸时。

    他心中的那股杀意,却又莫名其妙地,消散了。

    是怜悯吗?

    不,这个鼠人永远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是理解吗?

    也不对,一个鼠人,怎么可能理解一个人类国王的荣耀与责任。

    那是一种一种同样的孤独。

    是的,孤独。

    在这个充满了混乱与绝望的地狱里,他们是彼此唯一的,能够进行平等交流的秩序智慧生物。

    他们是彼此唯一的,能够理解对方言语背后含义的秩序同类。

    他们是彼此唯一的,背负着各自的过去,却又不得不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并肩作战的幸存者。

    这份孤独,成为了纽带,将他们这两个本应在战场上不死不休的敌人,牢牢地捆绑在了一起。

    阿卡迪扎缓缓地松开了握住战戟的手。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转过身,走到了洞穴的角落,重新坐下,将自己隐藏在了阴影之中。

    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份突如其来的,不该有的友谊。

    以及,随之而来的,对自己身份的巨大困惑。

    在经历了一场充满了复杂情绪的对练之后,洞穴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阿卡迪扎将自己孤立在角落的阴影里,像一尊沉默的雕像,一言不发。

    他正在用他那属于国王的强大意志力,强行地消化着内心那份突如其来的情感冲击。

    埃斯基则看穿了他的窘境,但他没有去打扰。

    斯卡文的智慧告诉他,有些时候,沉默是最好的催化剂。

    他只是重新回到了他的炼金台前,继续着他那充满了恶趣味的实验,洞穴里只剩下各种器皿发出的咕嘟声和齿轮转动的咔咔声。

    不知过了多久,当埃斯基终于将最后一滴从恐虐恶魔颅骨中提取出的愤怒精华滴入一瓶散发着粉红色光晕的药剂中时,他满意地举起那个水晶瓶,对着光线晃了晃。

    “搞定。最新版的带着催晴作用的战斗药剂,还没想好名字。效果拔群,能让之前的恐虐药剂的副作用减半,新增的副作用只有催晴而已,实在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之必备良品。”

    他用一种推销员的语气自言自语道,然后将那瓶看起来就很危险的药剂小心翼翼地收好。

    他转过身,看到阿卡迪扎依旧坐在角落里,虽然气息已经平复了下来,但周围的气氛依旧沉重。

    “喂,阿卡迪扎。”

    埃斯基打破了沉默,

    “还在为我们之间那点不该有的情绪烦恼吗?”

    阿卡迪扎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异色的眼眸中,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但深处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别想太多了,那很没意思,也没用。”

    埃斯基耸了耸肩,一瘸一拐地走到阿卡迪扎面前,

    “你恨我,我理解。我杀了你的叔叔。我间接导致了你父亲的死,虽然那是绿皮干的。这些都是事实,我从不否认。”

    “但是,阿卡迪扎,”

    他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你也救了我的命。不止一次。你也看到了,我为了活下去,可以做任何事。我们现在,是绑在同一条船上的蚂蚱,在沉船之前,争论谁的责任更大,毫无意义。”

    “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把船开回岸上。至于上岸之后,我们是继续当盟友,还是一刀两断,甚至是兵戎相见,那都是之后的事。”

    “现在,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个命运引擎。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我们需要一个完美的计划。”

    他将那块从奸奇恶魔身上缴获的、闪烁着星光的星盘,拿了出来,在阿卡迪扎面前晃了晃。

    “强攻,就像你说的,是不可能的。那些混沌矮人,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他们的战争工坊,就是一座移动的钢铁堡垒。”

    “所以,我们得换个思路。”

    埃斯基的脸上,露出了他标志性的、充满了狡诈与疯狂的笑容。

    “我们不打它,我们偷它。”

    “偷?”

    阿卡迪扎的眉头皱了起来,

    “那个命运引擎,至少有半个宫殿那么大,我们怎么偷?”

    “用这个。”

    埃斯基用爪子点了点自己那颗刚长出白色绒毛的脑袋,

    “斯卡文的智慧,以及,一点点小小的魔法。”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详细地阐述他那个充满了想象力,也充满了巨大风险的计划。

    “首先,我们需要了解一下天堂系魔法。这些流动的闪电除了制造风暴,雷电和预言之外,还有很多妙用。”

    “在我看来,它就是对引力和空间法则的一种应用,当然,里面还牵扯到一些更深层次的,关于命运和可能性的玄学玩意儿,那些太复杂了,我们暂时不管。”

    “在天堂魔法中,有一个非常有趣的法术,叫做蓝宝石之门。”

    他一边说,一边用一截烧焦的骨头,在地上画了一个简陋的示意图,

    “它的效果,是在现实世界中,打开一个能够通往某个独立次元空间的传送门。你可以把任何东西,只要体积不超过那个门的大小,全都塞进去。然后,再在另一个地方,把那个门重新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个一个超大号的,随身携带的储物柜,不过要一直消耗施法者的意志力。”

    “用一个随身的储物柜,去装一个宫殿?”

    阿卡迪扎觉得这个鼠人真的是疯了。

    “理论上是可行的!”

    埃斯基的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蓝宝石之门这个法术的强大之处,就在于它的那个独立次元空间,几乎是没有容量上限的!只要你的精神力足够强大,只要你能维持住那扇门的稳定,别说一个命运引擎,就算是一座真正的宫殿,你也能给它整个打包带走!”

    “当然,”

    他话锋一转,语气又恢复了冷静,

    “以我现在的实力,想要凭空打开一扇足以容纳整个命运引擎的巨门,并且长时间维持它的稳定,几乎是不可能的。我的精神力会被瞬间抽干。”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助力器,一个能够将我的魔法效果,放大数百倍的增幅装置。”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无人机传回的画面中,那座混沌矮人战争工坊的某个角落。

    在那里,矗立着数座巨大的,如同方尖碑般的黑色建筑。

    “那是混沌矮人的能量塔。”

    埃斯基解释道,

    “那些矮子,用它们来收集和储存来自大地深处的地脉能量和他们熔炼次元石时逸散出来的能量,然后通过复杂的管道系统,为整个工坊提供动力。每一座能量塔里,都蕴含着足以将一座小型城市夷为平地的庞大能量。”

    “我们的计划,分为三步。”

    埃斯基伸出三根颜色不一的爪子。

    “第一步,潜入。”

    “我们需要悄无声息地,潜入到工坊的最核心区域,也就是命运引擎的所在地。这一步,需要依靠你的潜行技巧和我们对地形的熟悉。”

    “第二步,过载。”

    “在抵达命运引擎旁边的同时,我会用一个次元闪电,远程引爆其中一座离我们最近的能量塔。能量塔的爆炸,会在瞬间引发剧烈的连锁反应,让整个工坊的能量供应系统陷入瘫痪和混乱。所有的警报和自动防御系统,都会在那一瞬间失效。”

    “这场大爆炸,也会吸引走绝大多数守卫的注意力。这将为我们创造出一个极其短暂的,但却至关重要的行动窗口。”

    “第三步,开偷。”

    “就在整个工坊陷入混乱的那一刻,我会趁机汲取能量塔爆炸所释放出的,那股庞大的无主能量,来作为施展蓝宝石之门的燃料!然后,打开传送门,将那个命运引擎,连同它那一大堆的齿轮和零件,全都塞进去。”

    “一旦得手,我们就立刻撤退!回到这里,然后,我就可以从容不迫地,利用命运引擎那强大的计算能力,来破解这个该死的星盘了!”

    埃斯基一口气说完,然后用一种充满了期待的眼神,看着阿卡迪扎。

    阿卡迪扎沉默地听完了整个计划。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计划,虽然听起来天方夜谭,但并非不可能。

    其中的风险,同样巨大。

    “你有多大把握?”

    他问道。

    “五五开吧。”